重生之配角完美翻身
幾近黃昏但街道上仍舊是滿滿的人,小鎮是b市著名的風景旅遊區,而這條街道則是小鎮著名的旅遊步行街,因此簡陋的街道上到處可見導遊帶着來自五湖四海的旅客每到一處便唾沫橫飛,而更多的是各色小販,守着各種紀念品、特產、水果小吃等大聲吆喝着,成羣結隊的小孩你追我趕嬉戲着,伴隨着不知從哪傳來的90年代經典懷念歌曲,在黃昏金黃色的柔和的陽光下,充滿了幸福的時代感,也令夏子瑜心神一度恍惚,如此平凡簡單的年代,人們卻活得無比的充實。
夏子瑜沿着街道右側慢慢踱步着,她此行的目的是想要找到一個願意出車的司機師傅,到行動那天接應自己,她信不過潘淑慧,但身邊也沒有能夠信任並且依賴的人,只好依靠自己了,幸而90年的天朝汽車產業雖然還處於緩慢發展的階段,但b市作爲天朝的首府,城市規劃和道路設計等相對其他地方更爲完善,因此私家車的發展也更是遙遙領先其他城市的,加上小鎮旅遊產業發展迅猛,連帶着交通網絡的發展也相當快速。
小鎮車站距離步行街不遠,雖是初來乍到,但路從口出,夏子瑜除了買地圖仔細對照外還每隔一段路便詢問一下路人,這年頭熱心人可不少,尤其在以淳樸熱情民風著稱的鄉村小鎮,一些大媽大嬸不但說得很詳細,好幾個還直說要帶夏子瑜過去,不過都被夏子瑜拒絕了,這些大媽手上無一不是拿着菜籃子的,耽擱到別人就不好了。但也熱心過頭推脫不掉的,就如眼前的這一位。
“大媽,不用這麼麻煩你了,我曉得的。”夏子瑜看着眼前熱心腸的大娘連連擺手道。
臉帶熱情的大娘爽朗地笑開來:“不礙事兒,我閒着呢,大娘帶你過去倍兒快,省得你等下還要問的。”
大娘一番樸實的話讓夏子瑜無從推脫也不想再推脫,她萬分地感激地道:“那真是謝謝您了。”
大娘樂呵呵地擺擺手,然後帶着她一邊往小鎮車站的方向走一邊聊開了。
這年頭,人們相處間也沒有後世那麼防備,從談話當中,夏子瑜得知這位大娘姓葛,家就在步行街附近,已經退休在家好幾年了,但身體健朗、在家含飴弄孫的好不快活,每天都這個點固定出來買菜兼散散步,精神勁兒不比年輕人差。
很自然而然的,夏子瑜也聊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沒有隱瞞地說了出來,當然其中各種緣由沒有詳說,只道自己母親在附近的工人療養院上養病,自己此行是來接母親回家的,但來得急沒安排好,現在急需找司機師傅出車,葛大娘一聽馬上就把話頭接了過去,道自己有朋友剛好就是開出租車的。
夏子瑜頓時大喜,忙追問道:“是嗎?大娘,不知道您朋友願不願意出車呢?”
葛大娘忙道:“出,出,我這老夥計一家五口都指望着他這活兒開飯呢,這年頭,開出租是越來越難了,累死累活的不說競爭也大,要不是我這老夥計只有這麼一門技術說不得就轉崗去了,唉,他平時就在車站附近攬客來着,人老實收費也不高,幸而咱們小鎮平時出入人流也大,不然這還真掙不到啥子錢——”
葛大娘話匣子一打開便停不了,夏子瑜耐心地聽着她的每一句話,突然覺得有時候聽人嘮叨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很快地,車站就在眼前了,葛大娘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猛地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一拍腦門,不好意思地直道:“瞧我這死性子,姑娘你甭介意啊,我這人就是話多,收也收不住。”
夏子瑜微笑着點了點頭,輕聲道:“沒事的,大娘的性子好着呢,我瞧着就很喜歡,讓人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這句話顯然很得葛大娘的歡心,不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還直誇夏子瑜漂亮懂事孝順,頓時把夏子瑜鬧了個大紅臉。
對於在21世紀生活過、享受過便利的交通網絡帶來的巨大福利的夏子瑜來說,眼前的小鎮車站無疑顯得相當的簡陋,無論是建築設計還是交通設備設施,公共汽車雖然已經進入無軌電車系列,但也是夏子瑜從來沒有見過的,不過雖然所有的設備簡陋簡單了點,但車站的秩序卻井然有序,而拜小鎮巨大的旅客量所賜,車站外圍終年停着不少的出租車在招攬生意。
夏子瑜跟着葛大娘往出租車司機扎堆的地方走,很快地,一堆司機師傅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是否需要出租服務,夏子瑜還沒吭聲,葛大娘就擋在她前面笑着大聲地拒絕了,直道他們是來找“老李”的。
這位“老李“便是葛大娘口中開出租的老夥計,這些終年在這裡紮營的司機大哥們相互間也是熟識的,聽到大娘的話後以爲是熟客上門便不再糾纏,紛紛散開了來,有些比較熱心的還幫忙敞開大嗓門喊着“老李頭,有生意上門了”。
很快地,人羣后頭便鑽出來一個上了年紀、面相敦厚老實的老師傅,看到葛大娘後便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道:“老妹子,你咋的來了。”
葛大娘拉着夏子瑜上前,比劃着道:“我出來買菜呢,路上碰巧遇到這小姑娘問路,我一聽要找個司機師傅幫忙,就把人領你這了,不礙事兒吧。”
老李頭一聽,慌忙地擺擺手道:“你這是啥話呢,不礙事兒,我今天等了一天也沒啥生意的。”
此話一落,葛大娘便放心了,給兩人做簡單的介紹後便把夏子瑜的事說了。
老李頭聽完後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連聲道:“沒問題,沒問題,有啥要求你儘管說。”
老李頭的爽快讓夏子瑜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略帶着感激道:“那我先謝謝李師傅你了,我後天就需要車,地點現在還沒確定,我先和家人商量一下,明天這個時候給你個信兒好麼,還有,我可以先付定金的。”夏子瑜撒了點小謊,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因爲就連她自己也還不知道潘淑慧的計劃,而且95年手機還尚未普及到普通大衆,想要像21世紀那樣隨時聯繫人是不可能的,因此要聯繫老李頭明天自己還得跑一趟。
老李頭呵呵一笑,直接一揮手道:“成,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等你,定金就不用了,我信姑娘你。”
葛大娘在旁邊也跟着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哪用得着給定金呢,還能不相信姑娘你麼。”
兩人話裡充滿了信任,夏子瑜心裡覺得有點感動,開出租最大的特點就是流動性,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客上門,老李頭這麼承諾了那麼明天這個時候碰巧有客上門他就要拒絕搭載了,也勢必要犧牲到一些利益了,看着老李頭清瘦敦厚的臉,夏子瑜決定到時候一定要多付點車費盡可能地表達自己無比感激的心情。
和老李頭談妥後,葛大娘便趕着回家做飯去了,到了這個時候,夏子瑜才知道她和葛大娘其實完全不同路,大娘爲了幫她特意繞了路,這熱心的行爲讓夏子瑜心頭滿是感動,這也是她上輩子從未體會過的感受。
夏子瑜沿着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本來她還打算跑一趟療養院的,但現在已經快7點了,雖然小鎮最晚的班車是晚上9點,但療養院已經關門了,晚上是拒絕探訪病人的。
晚上的步行街熱鬧絲毫不遜於白天,更添加了一份白天沒有的迷離和風情,各色霓虹燈閃爍着,標誌着夜生活的開始,結伴而行的人羣,有一家人溫馨出行的,有情侶親密攜手的,也有旅客扎堆而來的,各色小攤販叫得也很是起勁,從吃、穿、住、行到娛樂嬉戲無一遺漏,到處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夏子瑜感受着迎面拂來的涼風,耳朵聽着不同角落傳來的嬉笑聲,一直懸着的心也開始被這歡樂感染,漸漸放鬆了下來。
就在夏子瑜走到步行街的盡頭,穿過橫街,想要往潘淑慧安排的臨時住處所在的巷子走去時,一個小孩往她這方向跑了過來,頭低着,腳步“咚咚咚”的似乎沒發現她,而等夏子瑜發現她時已經來不及了,兩人身體不受控制地碰撞到一起。
伴隨着兩人的倒下,小孩帶着哭腔的清脆的呼痛聲馬上就響了起來,“嗚,好痛!”
夏子瑜雖然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但身體還是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不過由於慣性問題以及對方整個人撞了上來,她整個人頓時收勢不住,跌坐在地上,小孩跌坐在她的懷裡,下一秒,一股鑽心的疼痛便從右腳腳踝蔓延開來。
夏子瑜強忍着疼痛以及幾乎要衝口而出的shen吟,右手撐在地上,左手舉了起來輕輕放在小孩的腦袋上,輕聲問道:“小朋友,你沒事吧?”說着右手也移到了小孩身上,繼續道:“來,來,給姐姐看看你傷到沒有?”小孩是直接倒在夏子瑜的懷裡的,傷害應該不大,但小孩帶着哭腔的呼痛聲還是讓她緊張了起來,小孩子可不像大人,皮薄肉嫩的稍微刮一下都是不小的傷害。
小孩紮在夏子瑜懷裡先是不肯擡頭,在夏子瑜連問了三次後才從夏子瑜懷裡掙扎出來,用還帶着哭腔的聲音回答:“好痛,姐姐你撞到我了。”
是個小男孩,夏子瑜馬上緊張了,連聲道:“哪裡痛,別怕啊,姐姐帶你去看醫生,你家裡人呢?”剛想要站起來,腳踝傳來的劇烈疼痛感才讓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狀況不太妙,甚至可能比小孩的情況更糟,她苦笑了下,對小孩道:“小朋友,你能站起來嗎,姐姐腳可能扭到了,現在站不起來了。”
小孩吃了一驚,眼光飛快地從夏子瑜雙腳看去,夏天天氣炎熱,夏子瑜穿的細跟涼鞋因此,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右腳腳踝已經紅腫起來,還鼓起了好大一塊,小孩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臉上表情有點掙扎,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站得起來。”
夏子瑜此時的注意力完全在自己疼得厲害的右腳上,心裡想到明後天的行動更是心神慌亂,因此也沒有留意到小孩奇怪的表情,在聽到小孩說站得起來時馬上接口道:“很好,小朋友,你先站起來,到前面看看有沒有路過的人,可以的話請他們過來幫一下忙。”
兩人相撞的位置在橫巷盡頭的死角,雖然距離熱鬧繁華的步行街不太遠,但人流相對很少,從他們相撞到現在都沒有路人經過,因此夏子瑜只能讓小孩到前面找人求助。
小孩很快站了起來,看着夏子瑜遲疑着點了點頭,然後往橫巷的另一頭走去。
夏子瑜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受傷的右腳上,只輕輕一按便是鑽心的疼,她可以肯定自己這腿是崴了,而且百分之九十傷到骨頭了!這可怎麼是好?!未來救出母親的行動都需要她親力親爲的,而且最好的機會已經擺在眼前,錯過的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而且潘淑慧那女人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本來她就已經處於不利的局面了,自己這麼一受傷,局勢對她更是不利!而且最後很有可能導致此次行動的失敗!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該怎麼解決目前的困境呢?!夏子瑜腦袋快速地轉動起來。
——
許曉然是一個職業乞丐,別看他年齡只有8歲,但已經有着多年的從業經驗了,他每天的任務除了乞討外還肩負着製造各種意外來盜取或者騙取錢財的任務,而和夏子瑜相撞的這樣一幕便是他每日都要上演的一場拿手好戲,這對於許曉然來說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事情,做起來相當的順手無壓力,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完事後回去交差就是,只是今天好像有點什麼不同了,但具體是什麼不同,他卻完全說不上來。
許曉然躲在距離夏子瑜不遠的黑暗角落裡,看着遠處還在地上沒能爬起來的人,手摸着衣衫內暗袋裡的錢包,心裡那種悶悶的怪異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他這是怎麼了,錢包都到手了卻還不想走,還傻傻地躲在角落裡看着那個人,難道是因爲第一次有人被撞後開口第一句不是罵人而是關心地問他有沒有事,還是因爲第一次有人被撞了受傷了卻第一個想到卻是他要不要緊?許曉然雖然年紀小,但經歷的事情不少,也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和以往得到的謾罵唾棄完全相反的關心和溫暖,心裡便變得無措起來。
良久都沒等來人,夏子瑜停下思緒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小孩離開了都有10分鐘了,怎麼還沒人來的,穿過橫巷不遠就是熱鬧的步行街了,難道?!夏子瑜突然臉色一變,她想到了一種可能,即使是上輩子沒經歷過,但也聽說過的某種行爲!
許曉然在看到夏子瑜擡起頭來時便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緊緊盯着她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放過,在看到她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時身體不由得僵直了,心也開始緊張起來,然後在她臉色一變時心頓時壓抑不住地狂跳了起來,她終於要發現了麼?!
角落右側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許曉然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下意識地從角落裡跳了出來,臉上還帶着豁出去的狠勁,嘴裡大聲喊着:“這裡有人受傷了,可以幫幫忙麼?”
然而話的尾音很快消失在對方冷漠強硬的神色裡。
來人是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有着一張布着細碎疤痕、不顯英俊卻氣勢迫人的臉,而那如刀雕斧砌的線條此刻全是漠然的表態。
憑着多年的職業生涯,許曉然天生對危險有着常人無法比擬的敏銳直覺,而眼前的男人便是直覺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於是剛纔那種豁出一切的氣勢馬上弱了下來,最後帶着一絲害怕惴惴地小聲問道:“有……有人在前面受傷了,請問能幫下忙麼?”其實他更想縮回去的,但是他所處的位置距離事故發生的地點不遠,對方估計已經聽到他剛剛的話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想那位姐姐眼裡露出失望的神色。
韓以烈停下腳步,雙手抱胸,眼中的冷漠未稍減分毫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小鬼,心裡則對小鬼結結巴巴地話嗤之以鼻,他韓以烈,在他人眼裡從來都是逞兇好鬥、無惡不作,救人,對他來說不過一場笑話!況且剛經歷昨晚一場火拼,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突然冒出來的小鬼,這話裡的真實性還有待商榷!
許曉然看着對方不爲所動的神色,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滿心的委屈和憤怒,其實他此刻還可以選擇跑到對面大街上找人來幫忙,但他腳步卻絲毫不動,執拗地擡頭對男子大聲道:“真的有位姐姐在前面受傷了,求求你幫幫忙,你不能這麼冷血!”前半句還是委屈的口氣下半句馬上卻轉爲憤怒的控訴了。
韓以烈突然覺得有趣起來,冷血,誰知道呢,也許他的血天生便是冷的,天生的冷血魔鬼!反正這小鬼不是第一個說這樣的話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說這樣的話的人。
銳利的視線掃過小鬼的臉,那既渴望幫助又恐懼的表情,韓以烈不得不承認,他向來不動的心緒竟被一個小鬼挑動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在耍什麼把戲吧!
“帶路吧。”
其實那句話一出口許曉然便後悔了,雙手更是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逃開時,耳朵傳來那句話令他不敢置信地反道:“什……什麼?”
“帶路,小鬼,不要再讓我說一遍,我的耐性沒你想象中的好。”
冷漠的視線、寒如冰霜的話語立馬讓許曉然噓聲了,他原地跺了跺腳,雙手使勁搓了搓,然後轉身帶着男子往夏子瑜所處的位置走去。
——
懷疑的念頭剛浮現在腦海裡,下一秒夏子瑜就準備摸向口袋裡的錢包,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然後手還沒碰到口袋,卻被不遠處響起的尖銳聲音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是許曉然的聲音。
夏子瑜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聽才聽出小孩應該是和一個男人在說話,但由於對方聲音不大,她怎麼聽也聽不清楚對方說什麼,不過根據小孩的迴應來看,應該是男人第一次拒絕了,但在小孩的哀求和控訴下最後還是答應了。對於這樣的情況,如果可以,夏子瑜其實更想讓小孩去找另外的人幫忙的,畢竟這個男人第一次拒絕了,勉強別人幫忙本來就不可行,要是帶來的別有居心的人就麻煩了。
夏子瑜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地,小孩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後面還跟着一個高大的男子,逆着光線,夏子瑜沒能看清他的臉,但男人高大健壯的身材以及渾身散發的迫人氣勢實在讓人沒辦法忽略。
“姐姐,姐姐……”許曉然小跑着跑到夏子瑜的身邊,表情還殘留着一絲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地道:“我找到幫忙的人了,你看。”說着讓開身子,示意夏子瑜看向身後的男人。
光線下,夏子瑜擡起頭微微眯着眼看向來人,只一秒,目光便和男人的目光對上。
那是一雙闃黑得不可思議的眼,也寒冷得讓人心驚。
夏子瑜心口猛烈撞擊了下,有什麼畫面從腦海裡一閃而過,然而卻不等她捕捉到便消失了。
“看夠了沒?”韓以烈看向坐在地上的女人,漂亮的臉蛋、魔鬼的身材,然而臉上卻掛着和他以往在其他女人臉上看到的一樣表情,於是冰冷的表情馬上閃過一絲譏誚。
淡淡的口吻淡淡的敘述讓夏子瑜馬上回過神來,她飛快地閃開眼,看向蹲坐在她旁邊的小孩,微顫的手悄悄棲息在心口,安撫着那一瞬間的震盪,這個人給她好熟悉的感覺,真的好熟悉,可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如果她曾經見過這個男人憑着她強悍的記憶力絕對不可能忘記的,但她的記憶力完全沒有這個男人的影子啊!
沒有時間去整理那混亂的感覺,夏子瑜強迫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眼前男人的身上,“我的腳應該是崴了,如果可以的話,麻煩這位先生您扶我到步行街的街口就可以了。”敏銳的觀察力讓她一下子注意到了對方右手臂靠近肩胛處綁着沾血的繃帶,只要男人把她扶到街口,街口一間便利店裡就有公用電話,120在1995年的b市已經投入使用了。
冷靜的面孔,淡然的口吻還有那敏銳的觀察力讓韓以烈微微詫異了下,然後重新打量了一下對方,其實就連見慣瞭如雲美女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漂亮到讓人難以忘懷的女人,只是剛剛還覺得她和其他的花癡女人沒什麼區別,但這一刻卻開始覺得這女人有什麼不同。
炙熱的視線在身上來來回回地掃過,儘管心臟又開始抑制不住地飛快跳動起來,但夏子瑜還是保持住臉上平靜的表情,終於對方收回了炙熱的視線,扔下一句:“這傷還要不了命。”
無需過多的語言,雙方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韓以烈兩步上前俯下身子,直接把地上的女孩打橫抱了起來。夏子瑜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對方已經邁開腳步大步流星。
既然已經被抱了起來,夏子瑜也沒有再矯情的去推脫,簡單地道了句謝謝後便態度自若地接受了男人的幫助,只是男人雄渾有力的雙臂、結實的肌肉、寬厚的胸膛在走動間帶來的身體碰撞讓她有一種熟悉的同時也是陌生的的歸屬感,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許曉然雖然不太懂兩人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曉得兩人間氣氛算不得很好,於是在男人把夏子瑜抱了起來往外走後便馬上跟了上去,畢竟他暗袋裡還有這那位姐姐的錢包。
從事故發生地點到街口便利店的位置大概1500米的路程,一路走過來,夏子瑜不得不承認男人體能真的很好,身上帶着傷但居然還是不帶一聲喘的,甚至連一滴汗都沒有。
花了不到8分鐘的時間便走到了街口,路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夏子瑜三人奇異的組合很快便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在大家看來,高大剛毅的男子抱着小鳥依人的漂亮女人,後面還緊緊跟着一個小男孩,怎麼看都像一個甜蜜的家庭組合(夏子瑜:⊙﹏⊙b汗)。
“把我放那就可以了。”夏子瑜用手指着便利店門口。
但男人卻仿若未聞,無視了她的話抱着她繼續沿着街道走。
夏子瑜頓時急了,用右手去推男人的胸膛,示意他看向自己指的地方:“哎,我是說那裡。”
“閉嘴,吵死了。”韓以烈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的呵斥。
夏子瑜氣急,這男人也太大男人主義了吧!於是這下連左手也直接派上戰場。
“你再動我就直接把你丟下去,你可以試試看。”冷冷的警告頓時讓夏子瑜氣餒,反抗行動宣告失敗。
尼瑪愛抱就抱去唄!反正我怎麼都不虧!夏子瑜憤憤地想到,視線掃過跟在後面的許曉然,馬上用手指戳了戳男人的右肩膀。
“說。”
“你走慢點,小孩跟不上了。”
韓以烈嘴角一撇表示不屑,不過腳步倒是真的放慢了,夏子瑜見狀在心裡默默吐槽道:“本以爲是冰山面癱男,其實你丫是個面癱悶騷男吧!”
韓以烈並沒有抱着她走很久,在走到步行街的另一端盡頭後就開始等出租車。這個時間點,出租車有點不好打,他們等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出租車停靠在路邊,韓以烈把夏子瑜放進去後示意許曉然上車,等小孩進來後他也跟着坐了進來,坐好後直接跟司機報了個地點——安陽診所。
夏子瑜在聽到診所兩字市終於意會過來對方的意圖,不過鑑於剛剛一列的行爲,她不禁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好人?!不過對方上車後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一副請勿打擾的樣子,夏子瑜也不好意思去問人家。
許曉然自上了車後便把自己縮成了一團,內心糾結着用什麼藉口把投來的錢包還回去,不過還沒等他想好藉口,便聽到來自對方的問話。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家住在哪裡,怎麼聯繫你家人呢?”夏子瑜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輕聲問眼前的小孩。
許曉然一愣,眼神隨之一黯,低下頭沒有回答夏子瑜的問題,手在褲子右邊口袋摸索着,很快便摸出一個夏子瑜熟悉無比的東西——她自己的錢包。
“姐姐,我叫許曉然,你的錢包掉了,我幫你撿回來了,給你。”許曉然心下有點惶然、有點心虛地把錢包舉在手裡然後遞給夏子瑜。
從小孩躲避的黯然眼神裡,夏子瑜心裡便對小孩的情況有了大致猜測,小孩的聲音低低的,聽在她的耳裡讓她心裡有種莫名的酸意,她左手接過錢包,右手輕輕擡起,在小孩柔軟的小腦袋瓜子上輕輕地撫了撫,“小然,謝謝你幫姐姐把錢包撿回來。”
夏子瑜憐惜的表情以及感激的話語讓許曉然惶恐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撫慰,他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姐姐,你讓司機叔叔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