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陽京所有人矚目之中,眼睜睜的看着那碩大的光球砸向大地,皇城的禁制和其撞擊在一起,發出劇烈的咯擦擦的聲音,但是眨眼間就碎裂開來,抵擋不住那巨大光球壓下來的力量。
“妖孽受死!”
“大磐宗廟,也是爾等妖魔敢侵犯的!”
宗廟之內鎮守的四位皇族宗老憤怒而起,和那白光相觸,但是那感覺就像是蚍蜉撼樹,剎那間就被鋪天蓋地的力量所淹沒,成千上萬的人趕往那大磐宗廟,最後只能夠看到那力量轟擊在大磐宗廟之上。
白光炸裂開來,覆蓋了千萬米,照耀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咚!”
整個大地都一下子晃盪了起來,轟隆隆擴散向天際,陽京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大地一下子跳了起來。
大磐宗廟瞬間化爲廢墟,周圍大片宮室連同其一起被碾壓爲粉碎,留下了一個巨坑,呈現濺射狀朝着周圍擴散,大地開裂,一條條巨大的豁口出現在了皇城之內。
一個個化光而出或者踏風而來的修士武者將這巨坑的周圍團團包圍,大磐數百年宗廟,承載着列祖列宗排位的廟宇,在此刻化爲了灰燼。
所有人都目光充滿怒火,不少人激動的渾身顫慄的看向那站在廢墟中央的存在。
在那廢墟的中央是一個穿着宮裙的女子,那是一個彷彿聚集了世間所有魅惑於一身的尤物,披髮長裙,相貌豔麗,然後身後卻有着九條巨大的白色尾巴捲起,散發着陣陣白光擴散開來,襯托得其猶如神女降世。
一雙魅惑衆生的臉擡起來,瞬間就勾動了所有人的心神,一些修爲低下之人瞬間感覺身體一軟,全身不能動彈。
而諸多修爲高強的人卻看着這女子,隨着她目光注視過來,卻感覺到強大的威壓壓在了身上,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剛纔其就是以這九尾裹住自身,撞碎了那皇城的禁制,將這大地都撞裂,由此可想而知這身軀的強悍,恐怕連精鋼神鐵都不足其萬一。
“九尾天狐!”此刻衛尉慶虎手心都捏了一把汗,雖然傳聞有一隻九尾狐潛入東洲,奔神魔之胎而來,然而此刻真正見到,才知道這傳說之中的天狐和血脈到底有多麼強悍。
強大的威壓遠超外面的那些妖魔鬼怪,僅僅一人,就壓得在場這麼多人擡不起頭來。
“傳說有一隻天狐自幽都仙島逃離,潛入世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一名穿着皇族王袍的存在,看着那女子,眼中沒有絲毫慾望,卻只有恐懼。
“這妖狐得上古仙人傳承,身居純正天妖血脈,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同爲四階,但是剛剛步入四階的存在和後期的四階,就是天和地的差別。
光是法力,就可能差上十倍,更不用說因爲血脈、神通、道術的差距。
“咯噹!”
然而此刻更加衝擊人心,讓人瞬間失神的一幕來了,只看見以那九尾天狐爲中心,大地之中忽然發出了一聲輕響。
那響聲不大,卻深入人心,就猶如一道驚雷在人心中炸裂。
眨眼之間,一道劇烈的光芒從大地之中擴散而出,無窮無盡的符文真籙脫離了地脈,朝着地面浮了上來,瞬間泯滅殆盡。
一座又一座大地深處的鎖龍柱,轟然間碎裂。
數百年前天師張鶴鳴佈置,大磐用數百年加固加強的護國大陣,徹底崩潰了,數百年功夫,耗費無數天才地寶,毀滅於一瞬間。
於此同時,伴隨着護國大陣崩潰,原本地下的陰煞之氣因爲失去了陽京城隍和九龍帝璽的壓制,加之神魔之胎肆無忌憚的抽取引出,那地底深處就好像打開了一個通往幽冥的大洞。
在護國大陣崩潰之後,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之看見無窮無盡的地煞之氣涌了出來,化爲了一道道陰煞之柱沖天而起,這異相,別說是修士,連凡人都能夠看到大地和天空之間的黑色氣柱。
失去了初代天師護國大陣的壓制,原本遮掩的天機,地底之下大地龍脈和隱藏在深處的上古遺蹟,全部都暴露在了人前。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屬於神魔之胎的氣息。
那大地能夠雖然遮擋肉眼,但是在在場這麼多大能修士的眼前,大地就好像不存在一般,沒有護國大陣的遮擋,低頭就能夠將大地之下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整個陽京噴射出數十道煞氣之柱,但是以皇城的正中央,黑色的煙柱最大,哪裡彷彿是後天形成的一處地眼,而神魔之胎和那上古遺蹟,都在正下方。
隨着這地煞陰氣的涌出,整個陽京都化爲了鬼物的天下。
諸多修士、武者甚至是學宮門徒的力量都遭受到了強烈的壓制,但是對於這些妖魔和鬼物來說,這裡彷彿就是他們的魔國妖域,力量強大到了極限,而且在這種地方,一些鬼物甚至都不是普通法器能夠殺死的,能夠藉助那陰煞之氣不斷修補妖鬼之軀。
“神魔之胎!”
“真的有神魔之胎!”
“原來是在這裡,是在大陣的地下,怪不得所有人都沒有辦法發現。”
一座奢華的侯府之內,小小的院落之中,上上下下不知道擁擠了多少強大的妖魔鬼物,一個個高大的魔軀圍着兩層閣樓而坐,院子裡的一塊石頭,一棵樹,都是鬼物幻化而成。
那怕之前九尾天狐、天妖修蛇、丈山之神計蒙現身都沒有動過的羣妖衆鬼,此刻卻同時被驚動,屋子上下一張張恐怖詭異的臉龐同時涌了出來,發出了滲人的笑聲。
而屋子之內,端坐的四個童子,同時露出了笑容。
“找到它了!”
一聲聲恐怖憎惡的叫聲從院落之中呼嘯而起,原本陰暗而下着磅礴大雨的天空之中,瞬間出現了成千上萬的妖魔鬼物,朝着皇城之內奔去。
此刻整個皇城之內,亂成了一團,大量的黑甲軍和近衛聚集而來,和那妖魔鬼物廝殺在一起。
諸多武將將武道神通發揮到了極限,和那些闖入城內的妖魔,心懷叵測的修士激戰,整個陽京混亂到了極點。
更不要說那丈山之神計蒙如同巨人一般,以無可阻擋之勢踏入皇城,一位手持着經卷的老者阻擋住了他的步伐,渾身爆發出浩然正氣照亮了這黑暗昏沉沉的桓塵,同時數百上千的武將以神通攻伐向那計蒙的天妖之軀。
皇城之外,天妖修蛇和欽天監監正邵宴依舊在激戰。
而九尾天狐和那手持着四階法寶的隱秘存在,肆意揮灑着力量,一擊就直接掀開大地,一斬就留下近千米的溝壑,整個皇城萬千宮殿都直接被推平,將皇城都被打成了廢墟。
而血神童子施展秘術,以血氣同化自己旗下的萬妖,凝結爲一體,化爲了長達七八百米的妖鬼之軀,撲向皇城。
那妖鬼之軀恐怖至極,長着七八個腦袋,六條手臂,看上去就猶如一隻巨大的人形蜘蛛。
那身軀站在皇城大殿之前,六隻鬼爪就這樣俯瞰的撐在地面上,其中兩隻恐怖的鬼爪插入地底,直接向那溢散着濃烈陰煞地氣的地眼給插了進去。
轟隆隆之間,就看見大地都被撕裂,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地煞陰氣溢散得更快了。
然而同時,所有人在那黑氣瀰漫的裂縫之中,看到了地下的巨大空洞,還有那一座古樸的地宮遺蹟。
“就在那裡!”
“看到了,看到了!”
“大磐數百年留下的寶物,還有神魔之胎都在裡面!”
成千上萬的妖物從城外朝着陽京之內衝擊而來,大部分都朝着陽京皇城之內的那個黑色煙柱而去,想要從那個地煞之眼進入地下的那座上古遺蹟,奪取神魔之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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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觀內,後院的一座屋後長廊上。
烏雲蓋頂,天空下着大雨,稀里嘩啦的屋檐流淌而下,而酆都道人和賈益真君依舊在這屋後下着棋,聽着雨聲。
彷彿那天空之中嘶吼的羣妖萬鬼,遠處恐怖的天妖修蛇之影,還有皇城都被削平的激戰都不存在一樣。
天師張玉素此刻焦灼萬分,清麗的臉上不斷的變化着表情,尤其是遠處那長達七八百米如同蜘蛛一般的妖鬼之軀撕開大地,丈山之神計蒙神軀對天怒吼,九尾天狐施展着各種通天道術將手持着四階法寶的修士打的還手不能。
看着那混亂的陽京,萬妖朝着皇城而去,將皇城之內打的天翻地覆,諸多修士趁亂而起,一個個強者更是循着那地煞之眼,衝入地底,想要奪取那神魔之胎。
“二位師叔,陽京就快要毀在這場妖魔之劫中了!”
張玉素的聲音就差帶着哭腔了,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神主賈益卻說道:“不急!現在出場的不過是一些雜魚爛蛇,正主還沒有冒頭呢!”
張玉素看向了那遠處就好像神魔之戰的畫面,黑煙煞氣染遍了整個世界,一個個大妖巨魔層出不窮:“這?雜魚爛蛇?”
“還有隱藏在幕後的妖魔沒有出現?”
說道這裡,她更是臉色慘白,都這樣的局面了,後面還有更厲害的沒有出現?這一場陽京之亂,到底蘊藏着什麼?
酆都道人看向了張玉素,擡手就將跪倒在地的她擡了起來。
“莫慌!吾和你賈益師叔正在以這大地爲棋局,鎖住了這整個陽京,鎮壓這溢散不止的地煞陰氣,才能夠阻止這整個陽京的黎民百姓毀在這場災劫之中。”
“而且吾和你賈師叔等待出現的那人不僅僅奪取了神魔之胎,而且還奪取了九龍帝璽和真龍之靈,此次定然不能夠讓其逃脫。”
天師張玉素這才知道,這一場大亂的背後,彷彿還有着一個強大的幕後之人,那纔是造成整個陽京將會覆滅的存在,而且九龍帝璽和真龍氣運都落在了其手中,這一旦出現問題,可能會造成整個人族的大災。
而目前出現的這些存在,在面前這兩人眼中,不過是大戲開場的馬前卒。
她站了起來,此刻再次朝着朝着那之前沒有怎麼關注的棋盤之上看去,卻發現了那棋盤的不同和玄異。
“這是?”
瞬間在他眼中,棋盤一瞬間擴大到了極限,那棋盤也不再是棋盤,而是整個陽京,重重樓閣殿堂、寬大的街道石塔、數十萬黎明百姓和滿城妖鬼,都落於棋局之中。
只看見那棋盤彷彿和整個陽京連接在了一起,此刻從陽京的天空朝着下面看去,一條條隱秘的靈線沿着陽京的外部輪廓、街道、河流,一點點的朝着內部穿梭匯聚。
而所有的妖魔鬼物都被鎖在了那棋局之中。
大量妖魔鬼物聚集在中央的皇城,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在陽京的邊緣,已經沒有再能夠涌入城內的鬼物妖魔了,而遠方源源不斷溢散的地煞陰氣,也一點點的開始衰弱。
棋盤一點點映現,從陽京的最外面,一點點不動聲色的朝着中央侵蝕而來,滿城作亂的妖鬼、魔物,在隨着靈線的匯聚,被鎖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