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實,苟文還真不清楚自己的這位老師到底要做什麼。
儘管如此,苟文卻非常相信老師。
這次把老師請來,又帶來了劉剛教授,他在決賽前兩天就和老師說明白了,目的就是要搞定高能特訓。
連帶着還要搞一波如今還坐在江東體育總署署長位置的鄭重山,所以苟文相信老師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老師說得是,我還是有些考慮不周啊……”苟文虛承了一下錯誤,隨後看向劉剛,道:“劉教授有什麼看法?”
他們對話的時候,姜起和程凱都有點納悶了。
陳道的名聲在江東體育界還算可以,不過他是苟文的老師這件事,姜起和程凱之前並不知道,剛纔聽苟文這麼介紹,還以爲這貨一定會偏向苟文,從而找他們的麻煩。
可不曾想,陳道上來就說起了貌似挺公正的話,以至於這兩貨也搞不清對方要幹什麼了。
至於黃佐,比姜起和程凱見多了體育界的種種,於是只站在一旁,靜觀其變,等着結果出來,他好招生走人。
於是此刻,一羣人就全都把目光集中在劉剛教授的身上。
“噢,對了……”不過劉剛尚未開口,苟文就先一步說道:“忘記告訴各位了,劉教授二十年前就是我國研究興奮劑訓練法的第一人,當初還從興奮劑訓練法中提煉出幾個特殊的動作,想要去掉其中的副作用……”
他話還沒說完,劉剛就搖頭灑然一笑道:“讓各位笑話了,當初也算是我自不量力,我提煉出來的,所謂興奮劑訓練法的幾個精華動作,並不是沒有副作用,只是時間延緩了而已,很快我就發現整套興奮劑訓練法,都是在強行刺激肌肉骨骼,對人體的副作用極大……”
說着話,劉剛似乎有些自嘲的嘆了口氣:“自那以後我才明白,所有想要違揹人體自然規律的運動訓練方法,全都和吃興奮類的藥物一樣,會摧殘人類的身體。”
“當我這兩天仔細看過小江教練的訓練錄像後,不得不承認,小江教練在訓練方面,尤其是對興奮劑訓練法的研究上,勝我十倍。”
劉剛的話一出口,不只是苟家其他人,苟文也有點迷糊了。
這貨心想老師之前講過,劉剛是他當年在體大的同學,而且兩人一直都有聯繫,稍微許諾一些好處,劉剛一定會幫忙,這特麼怎麼弄得像是對姓江的那小子惺惺相惜的感覺了?!
苟文奇怪,程凱和姜起也都很奇怪,見多識廣的黃佐也看不懂了,不過沒人接話,全都等着聽劉剛教授的下文。
只有江鳴州始終是那副迷濛的樣子,不過此時,沒人理會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而劉剛則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侃侃而談:“小江的訓練法,確實脫胎於興奮劑訓練法,這一點毋庸置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他做的工作和我當年相似,應該都是看見了這套訓練方法的神奇,希望去掉其副作用,發揮出其對人類運動的極限功效……”
“不過我當年只是提煉出其中的動作,小江卻做到了改良興奮劑訓練法的動作,這樣的能力確實讓我佩服……”
“只可惜小江也犯了我當年的錯誤,我相信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一點,所以纔會堅稱自己的訓練法毫無問題,這個錯誤就是肌肉的變向運轉給‘次關節骨和筋滑膜帶’造成的隱性傷害……”
“這麼說可能有些專業啊,簡單的講就是無論怎麼變化,如何改良,小江的訓練法的核心理念始終隸屬於興奮劑訓練法,他只看到了興奮劑訓練法表象的副作用,也的確去掉了大部分表象的副作用,可藏在其中的隱性傷害卻沒有發現……”
“至於想要真的發現,必須要一年以上的實驗,纔有可能察覺到這個危害,曾經的我也想過改良興奮劑訓練法的,可當我從提煉出的幾個動作中發現了隱性傷害後,就知道這條路徹底無望了,所以才放棄了對興奮劑訓練法的研究。”
說到這裡,劉剛感嘆的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言。
於是這波,程凱和姜起就徹底懵逼了,只覺着這個教授說得還挺有道理。
他承認了江鳴州這貨在運動訓練上的天賦,但又有理有據的表明鳴州的這套訓練方法,還是會傷害到那些小球員。
這麼想着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不過前後才幾秒鐘,兩人就恍然過來。
因爲江鳴州之前給他們解釋的訓練方法的核心理論,非常簡單易懂,完全不是劉剛教授扯淡的這些,而且任何人聽了都會明白,江鳴州的訓練法有多麼正確。
只是這個理念雖然簡單,但懂了的人並不能做到和江鳴州那樣,針對不同的個體,制定出相應的訓練方法。
程凱和姜起這麼想的時候,苟家人的眉頭個個都皺了起來。
劉剛的說法,雖然否決了江鳴州的訓練法,可也爲江鳴州徹底的開脫了。
這麼一來,江鳴州就成了喜歡研究運動訓練的好教練。
雖然造成了傷害,但從他擔任教練到現在前後不過三個月,那些學員重新改變訓練方式,之後再通過運動醫學的醫生體檢,恢復身體,多半也就沒事了。
他們既沒有理由封掉高能特訓,也沒有理由因爲這件事去搞一波那位江東體育總署的署長了。
於是這一下,苟文也是迷糊得不行了,因此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那位老師陳道。
當瞧見老師並沒有什麼神色變化,依然謙和的瞧着劉剛教授的時候,苟文那顆有點着急的心,又稍微穩了穩。
至於黃佐,倒是心情大好。
既然高能特訓不是有意的,那他招收隋風這幾個學生也不會有什麼障礙了,回頭體檢一把,恢復性訓練一波,只要沒問題,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而此時的程凱則看了眼江鳴州,見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打算拽拽這貨,讓他把自己的那套理論拿出來說服劉教授。
畢竟這個劉教授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人,有那麼股子全身心都投入到運動科研上來的學癡味道。
只是程凱還沒來得及拽一把江鳴州,就聽見劉剛忽然“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