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西裝男都沒敢再多看江文言一家人,只是低着頭,不停的表現出糟透了的自責模樣。
開玩笑,認錯了董事長的親兄弟,還充滿了剛纔那種傲慢的語氣要趕人走,西裝男覺着如果董事長不高興,完全可以炒了他的魷魚。
“行了,別在這鬧了,趕緊去接待其他客人去。”江文秀的眉毛不經意的蹙了蹙,隨即熱情的走上前,迎着江鳴州一家,笑道:“三哥、三嫂,小鳴州,趕緊的,一起進去吧……”
她知道江鳴州開了一家小吃店,聽說還不錯,但她平時工作太忙,沒時間去仔細瞭解,也沒品嚐過,所以接下來就興奮道:“仙齋樓這裡的廚師很不錯,一會咱們就一起嚐嚐這家的菜……”
“是啊,文言、秦雲、鳴州,咱們先進去再聊……”大哥江文興也跟着笑道。
“是啊,走吧……”老二江文中同樣接話,兩人就好似同江鳴州一家關係從未有過問題那樣,熱情的招呼他們一起。
江文言夫婦聽了,看着小妹江文秀開心的樣子,雖然心中有點彆扭,但也沒多說什麼,就扯着江鳴州一起,跟着他們進了仙齋樓。
先是過了外廳,隨後走到內堂,這裡依然是自助餐會的形式,各餐檯上擺放着由特級廚師烹製的各類美食。
一些不那麼重要的客人,就在這裡用餐交談,結交着人脈,重要的那些則會安排在各包間之內。
江鳴州來過這裡幾回了,對這裡自然不陌生,這便跟着爹媽和大伯、二伯以及小姑一起去了一間包間,也就是當初品嚐珍饈宴的其中一間珍饈閣。
進來的時候,包間裡並無其他人,餐檯上擺放着一些小食和飲品。
進入之後,江文中把門給關了起來。
江文秀則有點奇怪的問道:“大嫂、二嫂還有鳴軒、鳴雷他們呢?”
原本在他們一家人都在這間珍饈閣之內,江文興對她說的是,雖然請很多賓客,但這裡作爲他們一家人開生日宴的地方,等在內堂自助那裡講過話,讓大家慶祝一番後,一家人就在這邊用餐,順帶品嚐一下仙齋樓第一名菜仙龍。
方纔在這邊江文秀和兩個嫂子以及兩個侄子坐在這裡等待,大哥和二哥在外間內堂接待已到的賓客。
沒多久大哥和二哥就過來說有可能迎賓的工作人員不認識江文言,於是把江文秀一起喊出去迎一迎江文言一家。
這一出去果然瞧見三哥一家被人爲難,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沒想到一回到這間珍饈閣包間,大嫂他們都不見了。
於是江文秀隱約覺着大哥和二哥似乎有什麼瞞着自己,再於是便立馬問了出來。
“文秀,先別急……”江文興緩緩的說了一句,跟着有點鄭重的站在了江文言的面前,一雙眼睛裡帶着些許的百感交集之態,認真說道:“老三,文言……”
喊了一句後,江文興像是有些遲疑,隨後才接着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就想接着文秀的生日宴把你請來,我知道想要讓我們三兄弟重歸於好,我必須第一個走出這一步……”
“咱們兄妹四人,都是江家的人,這事還是我們自己之間解決最好,所以就讓你兩個嫂子和侄子先去代我們接待其他客人了……”
“當然,這事的關鍵在於弟妹秦雲還有小侄子鳴州,所以……”
說道這裡,江文興看了一眼江文中,兩人便很有默契的一齊向江文言、秦雲深深的鞠了一躬。
跟着異口同聲道:“三弟,弟妹,對不起……”
隨後,江文興接道:“當年是我們不顧親情,只爲賺錢,強行搞什麼聯姻,最後我們還堅持自己有理,才導致老三你們一家人脫離了江家,這麼多年來,我們想到的時候,心裡也很不舒服……”
“是啊,老三,可我和大哥都是要面子的人,而且也一心想要發展江家的事業,就始終沒有拉下臉來,找你們回來,向你們一家人道歉。”
“鳴州小時候那次,我們的確是想要緩和關係,但我們那兩個不懂事的孩子出言不遜,把這事又給攪亂了……”
“當然,這事我們不會把責任都推卸給孩子,那時候我們倆也是心高氣傲,雖然本心是想要和解,可看見鳴州氣不過和鳴軒、鳴雷吵了,你們大嫂、二嫂也和文言你以及弟妹吵了起來,我們就乾脆默許了,這同樣是我們的錯……”
“其實哪怕是前不久,當江家的速力集團上市之前,我和老二都沒有想過要和解,直到最終上市成功,我和老二都有種人生的某個大目標完成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之下,內心就有些空落落的味道……”
“沒錯,所以我和大哥聊了一夜,纔想到我們的空全都來自於老三你們一家,我們追求了一輩子的財富,到頭來親情卻沒有了,我們不想這樣……”江文中適時補充道。
“說起來,得到了財富,又回過頭來找親情,世界上沒有這麼好的事情,可我們畢竟都是一家人,所以我和文中認真的向你們道歉,也希望老三你能原諒我們……”
老大江文興說着話,又看了江文秀一眼,隨後再次看向江文言,一臉的悵然。
他們這一番話,說得十分誠懇,一直爲脫離江家而在內心深處糾結的江文言,當時就忍不住動容了。
不只是他,江鳴州更是瞧見自己老媽秦雲,處於當年事件核心的人,也動容了,當然她的動容是爲了老爸能夠和親兄弟和解,解開這樣的心結。
江鳴州知道,爹媽一直都是內心極爲善良的人,大伯和二伯如此懇切的話,他們一定會選擇原諒。
與此同時,小姑江文秀的眸子裡都閃出了淚花,只是一直在忍着,沒有讓其掉落下來。
其實,連江鳴州自己也同樣有些感慨和感動,雖然他始終對大伯、二伯的感情淡漠到了極致,可看着眼前的這種場景,他又怎能不被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