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護城衛隊長的話,即便衆人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原來,這位柳神醫真是殺害城主千金的兇手!
衆人看向柳慕汐的眼神又變了。
之前還不敢相信,甚至對柳慕汐十分有好感之人,看柳慕汐的眼神,也不似之前的憐憫同情,而像看着瘟疫。但更多的人,卻是幸災樂禍,覺得大快人心!
而柳慕汐的感覺,卻與衆人不同。她分明看到了,護城衛看向自己時,眼中的尊敬以及歉然,她很快就有些明白了,他這麼做到目的。
朱紫聽了這話,又見到衆人的反應,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臉色蒼白,心亂如麻。
她反射性地看向柳慕汐,卻發現柳慕汐跟以前一般那麼沉靜、泰然,心中的慌亂竟也奇蹟般的平靜了下來。
衆人見到柳慕汐像是呆了似的站在二樓的護欄後,根本沒有下樓的意思。很快,就有些人就忍不住跳出來了,擡起頭對着柳慕汐呵斥道:“還不趕快下來束手就擒,難道你還想讓大人親自請你下來不成?”
說完,還討好地向護城衛的隊長笑了笑,顯然想拍城主馬屁。
蕭繹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像這等作死之人,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連城主大人都忌憚三分之人,是這些狗東西可以隨意折辱的嗎?
作死的人,不止剛纔那一個。
見到有人開頭,接二連三的小丑跳了出來,藉着城主府的威勢,開始狐假虎威,指責、辱罵柳慕汐。
那名女子可是先天中期武者,若在平時,絕對是讓他們仰望、巴結的對象。
可誰讓她殺了城主的寶貝千金呢!城主一定不會饒過她的,就算他們侮辱了她又如何,她也不可能找他們報仇了。
在這種時候,若是還不痛踩兩腳過過癮,又怎麼會對得起自己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責起柳慕汐來。
榮氏兄妹三人,見到護城衛來“抓”柳慕汐,本來也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們看來,柳神醫剛剛到達新城,人看起來又是這麼溫和美麗,怎麼可能會是殺害城主千金的兇手?
但是,若是她不是兇手,城主何必下令抓她?
榮姑娘回過神來,卻是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早說過她是兇手,果然被我說中了。五哥,八哥,這下你們相信了吧?”
榮五公子心中掙扎地說道:“或許這只是個誤會。”
“什麼誤會?”榮姑娘不高興了,“護城衛都親自來抓她了,怎麼可能是誤會?五哥,你是不是被那個殺人兇手給迷住了?否則,怎麼寧願相信她,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親妹妹?”
榮五公子見到小妹眼中含淚,一臉委屈,到底是心疼妹妹的感情佔上風,想要爲柳慕汐辯解的話,立即就說不出來了。
榮姑娘見狀,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向柳慕汐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絲不屑。
她還敢說自己是賊喊捉賊,分明她自己纔是賊吧?
就算是先天中期武者又如何,像她這種殺人奪寶,人品低劣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尊敬。
於是,她也忍不住隨着衆人指責柳慕汐,讓護城衛趕緊將這個心狠手辣之輩給抓起來,免得爲禍他人。
眼見那些人的話語越來越難聽,蕭繹棱表面上冷着臉,心裡卻是冷汗淋漓,幾乎抑制不住拿袖子去擦自己額頭汗珠。
這種情況,可是在他的預料之外啊,他可從沒想到,這些人狗膽包天,竟敢指責先天中期武者。
真是快被這羣豬腦子給害死了!
若是柳姑娘真的發怒,不肯配合他,甚至遷怒城主府,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蕭繹焦急地看向柳慕汐,不敢再等下去了,立即傳音向柳慕汐道歉道:“柳姑娘,很抱歉驚擾到了您!城主大人知道您並不是兇手,在下這次來也不是想要抓您,只是想要接您回城主府小住而已,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見柳慕汐神色莫測,看不出是喜是怒,心中一緊,他可不想因此就讓她惱了自己,又繼續解釋道:“城主只是想借此機會,抓住真正的兇手,好讓死去的大小姐安心,這才讓在下請柳姑娘的時候,含糊其辭一些,沒想到,竟然會給柳姑娘帶來如此大的困擾。如果,柳姑娘不願意配合,在下現在就跟他們說清楚。您看如何?”
蕭繹也知道城主的意思。
城主是想要給大小姐報仇,但是,如報仇的代價,是惹怒柳姑娘,那城主府只能放棄報仇。他對柳姑娘的看重,看在大小姐之上
蕭繹雖然不知道柳慕汐的真實身份,但是,心裡也隱隱有了某種猜測,對柳慕汐越發恭敬起來。
柳慕汐確實有些生氣,雖然她也想找出兇手,不止是爲了城主千金,更是爲了朱紫,但是,她也從未想過,要以這種方式幫助別人。沒人願意無緣無故的被人指責辱罵。
不過,聽到蕭繹的道歉,態度誠懇,也沒有隱瞞什麼,她的氣自然就消去了很多。
“大人,您可一定不能放過兇手!她連城主之女都敢殺,誰知道她還會不會再次傷人呢?若是大人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盡一臂之力。”
就在她衡量再三的時候,突然聽到人羣中,傳來一個清晰女聲,正是剛纔拆穿小夥計通風報信的蘇良玉。
此時,她一邊扶着身邊的柔弱的白菲兒,一邊義正言辭地對蕭繹說道。
白菲兒神情怯怯,臉上還帶着病容,好似一陣風都能把她個吹走似的。
看着白菲兒嬌嬌弱弱的樣子,柳慕汐心中冷笑一聲,對蕭繹傳音道:“好,我答應配合你。”
“多謝柳姑娘體諒和配合,在下先替城主大人謝過柳姑娘了。”蕭繹臉色不變,心中卻十分激動和驚喜。
很快,他就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冷冷地看了蘇良玉一眼,眼中帶着一絲警告。
原本還義正言辭,想要幫忙抓捕柳慕汐的蘇良玉,身體頓時一僵,心中升起一絲恐懼和後怕來。
面對一名先天中期武者,只是後天修爲的她,根本就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她憑什麼會認爲,護城衛會聽自己的意見呢?
她以前不是這麼衝動,不知好歹的人,也不知道剛纔怎麼了,竟然會在先天中期的前輩面前,大放厥詞,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蘇良玉怔住了。
見到蘇良玉在護城衛那裡吃癟,其他人她也很有眼色的停了下來,大廳裡頓時恢復了安靜。
蕭繹冷冷地環視一週,隨後冷淡地說道:“我只是想要請柳姑娘去城主府做客而已,可從未說過柳姑娘就是殺了城主千金的兇手!”
說完這些,他纔看向柳慕汐道:“讓柳姑娘受驚了,柳姑娘願不願意跟我們去一趟城主府呢?其實,在下相信柳姑娘,絕非那等窮兇極惡之徒,這裡面,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只要澄清了誤會,我們依舊會還柳姑娘自由。”
蕭繹的話,看似是在爲柳慕汐開脫,其實,卻是變相證明了,他的確是要帶柳慕汐回城主府接受調查的,只不過,暫時只是懷疑她而已,並沒有證據。
但僅僅只是懷疑,也足以讓衆人對柳慕汐退避三舍了。
柳慕汐坦然一笑道:“有和不可?我問心無愧。”
說着,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而柳慕汐所經之處,幾乎所有人都彷彿她是什麼可怕的瘟疫一般,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跟她扯上關係。
在他們看來,進了城主府,想要重獲自由,根本不可能,即便她有可能是無辜的。除非,她的身份,讓新城城主也忌憚萬分。
“柳姑娘,請吧!”蕭繹說道。
“等等,我也要去!”朱紫也跟了上來。
蕭繹看了看朱紫,又看了看柳慕汐,柳慕汐傳音道:“她是我的病人,帶着她一起吧!否則,她恐怕活不到第二天。”
柳慕汐敢肯定,若是那白菲兒真如她們所想,是個武功高強,心狠手來之輩,她一定不會放過朱紫。
蕭繹冷着臉道:“帶走!”
於是,柳慕汐和朱紫都被一同帶走了。
等他們一行人離開後,同福客棧的大堂裡,頓時又沸騰起來。
而白菲兒則是幽幽地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我剛纔是不是做錯了?”此時,蘇良玉的話,打斷了白菲兒的沉思,她轉頭看向蘇良玉。
卻見蘇良玉滿臉都是迷惘,甚至還有一絲後悔,嘴中還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明明不是這麼容易衝動的人,一向小心謹慎,這次怎麼會跟他們一起起鬨,那可是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若是事情搞錯了,她被放了出來,豈不是要找我報仇?”
白菲兒聽到這裡,眼神微冷,臉上神情卻十分溫柔,用柔和額的語氣說道:“蘇姐姐,不必擔心。依我看,那位柳姑娘根本不肯能放出來的。”
就算城主要放了她,她也不會放過她的。
想到柳慕汐三番兩次壞自己的事,白菲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沒有人在得罪了她以後,還能安然無恙。
若是柳慕汐是一名跟她同等級的對手,她早就對痛下殺手了。
蘇良玉疑惑地看向白菲兒,問道:“菲兒妹妹怎麼這麼肯定?”
白菲兒柔柔一笑道:“據說城主大人想來手段強硬,嫉惡如仇,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蘇姐姐覺得,那位柳姑娘被放出來的機率有幾成?”
蘇良玉聽到這話,倒是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
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心裡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對勁。
既然想不通,她也不會自尋煩惱,對白菲兒道:“菲兒,我送你回去吧?否則,你家那位恐怕又等急了。”
白菲兒聞言,臉上浮上一團紅暈,羞惱地喊道“蘇姐姐”
“害羞了?呵呵,好了,我不打趣你就是了。”蘇良玉笑着說道。
兩人又去了後院。
大堂裡的一形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開了,議論着柳慕汐到底是不是兇手,甚至還因此打起賭來。
柳慕汐和朱紫隨着蕭繹到了城主府,並沒有人迎接,走得甚至還是側門,畢竟還要掩人耳目,若是大張旗鼓的迎接柳慕汐,誰都知道她不是兇手了。
但是,當一行人進了城主府之後,蕭繹立即向柳慕汐道歉:“柳姑娘,讓您受委屈了,城主大人正在客廳恭候。”
“無妨,我明白你們的難處。”柳慕汐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趕快去見陶城主吧!總不能讓城主久等了。”
他們做出如此恭敬的姿態來,禮尚往來,柳慕汐也不可能給他們臉色看,自然也要體諒他們的難處。
蕭繹聽到這番話,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城主的用心,總算沒有白費。
“柳姑娘,請!”
柳慕汐和朱紫一起隨着蕭繹去了外院待客的客廳,剛走進院子,就見到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外的臺階上。長相威嚴,氣勢龐大而又沉穩,應該就是陶萬山陶城主了。
初次見到柳慕汐,陶城主並沒有動,只是不着痕跡地打量了柳慕汐一眼,眼神帶着一絲審視和挑剔。
柳慕汐看多了這種眼光,在天縱山時,除了相熟的那些人,每個人見到自己,眼神都跟陶城主如出一轍。
柳慕汐知道,他們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資格做宗主的未婚妻?
雖然宿衍力壓衆人,以強勢的姿態宣佈了她不可動搖的地位,又殺雞儆猴,懲罰了一羣人,已經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反對柳慕汐了。
但是,絕大多數人,卻是口服心不服。
即便口上不說,心裡也看不慣柳慕汐,對她諸多挑剔。
作爲玄天宗的一員,陶城主自然也有這種心態。
柳慕汐並沒有覺得自尊心受辱什麼的,她早已經習慣了這些。何況,她也一直在努力修煉,儘量讓自己這個宗主的未婚妻,更加名副其實。
幸好,她的修爲又提高了許多,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是先天中期頂峰的修爲,即便比不上宗主那種妖孽,但也足以令人吃驚了,因此,陶城主的神色很快就緩和了一下來,甚至還走下臺階,向柳慕汐微微躬身行禮道:“新城城主陶萬山,見過柳姑娘。”
柳慕汐沒想到,陶萬山這個先天后期的大高手,竟然向自己行禮,倒是微微吃了一驚,但這種驚訝,也只是一瞬間,她很快就壓下了心中驚訝,微微側身,虛扶了陶城主一下,道:“不敢受陶城主的禮,城主快快平身,應該我這個晚輩,率先向您行禮纔是。”
原本,向一個羞辱不如他的後輩行禮,陶萬山原本還有些心理不舒坦,但是,聽到柳慕汐的話,他心裡最後那絲不甘也煙消雲散了,反倒變得灑脫起來,順勢直起身子,含笑道:“柳姑娘太客氣了,您身份不同,在下向您行禮,也是理所應當。”
頓了頓,他又嘆了一聲道:“柳姑娘果然資質不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如此修爲,想必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怪不得……”
他想說,怪不得宗主會看中了她做伴侶。但是,發現現場還有一名外人時,他就謹慎地停了下來,用詢問地眼光看向蕭繹。
此時,笑意還未從剛纔城主向柳慕汐行禮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並沒有看到陶城主的詢問的眼神,反倒是柳慕汐主動介紹道:“這是朱紫,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病人,城主不會介意我私自將她也帶來吧?”
朱紫也很有眼色地立即上前行禮道:“晚輩朱紫,見過陶城主。”
神色恭敬,對陶城主十分敬畏。
朱紫是個明白人,她可不會因爲自己跟柳慕汐有一點關係,就目中無人,傲慢自大。
陶城主見她如此知禮,對她也沒什麼惡感,便點了點頭,讓她起身,說道:“既然是柳姑娘的朋友,那陪着柳姑娘在城主府多住幾天,也免得柳姑娘寂寞。”
朱紫自然應了下來,見到陶城主的對自己並不排斥,心裡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柳姑娘,裡面請!”陶城主既然已經承認了柳慕汐的身份,自然也不會得罪柳慕汐,主動交好她,也不會覺得難堪,做起來沒有一絲尷尬和爲難。
“城主請!”柳慕汐也對陶城主十分客氣。
一行人進了客廳,分主賓坐下,因爲兩人都有意交好,氣氛也越來越融洽。
晚上,陶城主設宴款待柳慕汐,朱紫以身體不適爲由,沒有參加,她不是那麼沒有眼色之人,城主肯收容她,讓她好好養傷,她也不能得寸進尺。
何況,她是並不是玄天宗的人,總是要避嫌的。
柳慕汐見到了陶氏的妻子,以及他的幾個兒子,妾室一個也沒出現。他唯一的那個女兒,幾天前已經被殺了,她的生母因爲她的死,而大受打擊,如今,還臥病在牀呢!設宴時,蕭繹竟然也在,原來,他竟然是陶城主妻子蕭氏的親外甥。
此次設宴,總算是賓主盡歡。陶家的家教不錯,規矩嚴格,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蕭氏也將後宅打理的井井有條,無論嫡子還是庶子,都十分尊敬蕭氏,就連那些妾室也不是那種搞風搞雨的主,柳慕汐對陶家的印象不錯。
陶家給柳慕汐安排的客院,最然是最好的。朱紫沾了柳慕汐的光,也住在了那個院子裡。
蕭氏還給柳慕汐配了四個老成、穩重的丫鬟,柳慕汐撥了兩個給朱紫,讓她們好好照顧朱紫這個病人。
客棧的條件跟現在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
朱紫晚上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柳慕汐已經將自己的懷疑,以及朱紫的那些猜測,都告訴了陶城主,對於柳慕汐的建議,陶城主自然不會置之不理,甚至還十分重視。
而且,聽到她們的這番話,陶城主也覺得白菲兒嫌疑最大。他一邊命人監視白菲兒,一邊去查白菲兒的底細,查到的結果,果然柳慕汐的那些猜測不謀而合。
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兒死的那天,也是白菲兒和趙信來新城後的第二天。
不過,白菲兒十分沉得住氣,即便柳慕汐被帶走了,她也依舊不動聲色,一心一意照顧趙信,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連派去監視白菲兒的人,都覺得白菲兒是無辜的。
三天過去了,陶城主依舊是一無所獲。
客廳裡,柳慕汐、陶城主和蕭繹又坐在了一起。
聽到監視白菲兒的人傳來的消息,陶城主神色凝重,柳慕汐也微微蹙着眉頭,蕭繹也是垂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陶城主輕哼一聲道:“她可真沉得住氣!”
陶城主早就認定是白菲兒了,白菲兒表現的越正常,他越覺得白菲兒城府深厚,沒有絲毫動搖。
凡倒是蕭繹,有些不確定了,問道:“城主,此事是不是又什麼誤會?我們監視了白菲兒三天,也沒有發現她有任何不對之處,表現的簡直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
陶城主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道:“不可能!我敢肯定,殺了我兒之人,必定是她!”
陶城主並不是講究證據之人,只要讓他有所懷疑,基本上,那個人的罪,就已經被定下來了。
之所以沒有立即殺了白菲兒,也是因爲,他也想確定白菲兒兇手的身份。他不是害怕殺了無辜之人,而是怕不能真正爲女兒報了仇。
萬一,白菲兒是無辜的,他把她當成兇手殺掉了,他去哪裡找一個的嫌疑人?真正凶手豈不是逍遙法外?這個結果,他絕對沒有辦法接受。
所以,他一定要確定白菲兒到底是不是真的殺了他女兒的兇手。
柳慕汐想了一會兒,問道:“陶城主可有下令解除城門封鎖令?”
陶城主微微一怔道:“這倒是沒有,柳姑娘可是有什麼想法?”
他還沒有找到兇手,自然不會放走任何一個嫌疑人。
柳慕汐沉吟一下道:“兇手行事太過精明,而且又謹慎,城主一天不下令解除封鎖,她就一天不敢真正放心,自然也不會原形畢露。不過,我相信她現在,讓心裡恐怕已經開始焦躁了。只要一有機會,她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新城。”
城主府抓住了柳慕汐這個“嫌疑人”,卻偏偏不肯打開城門,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大家,柳慕汐並非殺人兇手,真正的兇手還沒有被抓到嗎?
陶城主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柳姑娘的話,很有道理。只是,如此一來,我們就只能盯着白菲兒一個人了。若是,她並非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放走真正的兇手。”
“這就要看城主怎麼選擇了。”柳慕汐道,“如果城主認定白菲兒是兇手,那就放手一搏,如果還有嫌疑,那就再等等,甕中捉鱉纔是最穩當的做法。”
此事有利有弊,柳慕汐也只是提了一個建議,最後怎麼做,還是要靠陶城主自己來選擇。
陶城主猶豫良久,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同福客棧。
白菲兒正在喂趙信吃藥,經過幾天的治療,趙信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趙信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但是,想到城門依舊封鎖,他的好心情就不翼而飛了,向白菲兒抱怨道:“菲兒,你說,這陶城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抓到兇手了嗎,怎麼還不肯打開城門?難道他還想關我們一輩子不成?”
白菲兒將空了的藥碗放到一旁,又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說道:“不要着急,封鎖令遲早會打開的,或許,等他們確定了那位柳姑娘是真正的兇手,城門就該打開了。”
雖然如此說,白菲兒心裡也是異常着急的,心裡不由爲自己當日的衝動感到後悔。
因爲,一直以來順風順水,只要她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她的自信心也是空前膨脹。
當日,她看中了陶姑娘的碧琉璃,她垂涎碧琉璃很久了,可惜,多年而不可得,所以,貪念、自大,加上膨脹的野心。導致她,即便在知道她是新城城主的千金的情況,依舊對她出手了。
因爲她認爲,她憑她的手段,一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她卻低估了城主對此事的重視,更沒有想到,城主竟然下令封城,一封就是這麼多天,搞得草木皆兵,護城衛嚴密監視,她想要做什麼,都必須小心再小心。
即便她善於僞裝,可是,若是再這麼繼續下去,萬一,城主想要搜城,甚至搜身,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隱瞞多久。
她也不是沒想過越城逃走,可是,普通的城池還好,但是,這是在邊界,機關無數,連先天后期的武者,都有可能中招,何況是她這個先天中期的武者,她可不想去冒險。
而且,這幾天,她感覺到,監視自己的人跟多了,讓她懷疑,陶城主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因此,即便她表面上不急不躁,雲淡風輕,心裡卻早已經快忍不住了。
就在她擔憂、後悔的時候,突然,蘇良玉來了。
“菲兒妹妹,趙公子,好消息啊!”蘇良玉一進來,就大喊道。
白菲兒心中鄙夷她的粗魯,面上卻柔柔弱弱的帶着一絲驚訝,問道:“蘇姐姐,什麼好消息?”
蘇良玉臉上的驚喜還未消散,拉着白菲兒不撒手,一臉激動地說道:“菲兒妹妹,明天我們能離開了!你高不高興?”
白菲兒聞言,心裡又驚又喜,卻又有些懷疑,壓制住了心中激動的情緒,問道:“蘇姐姐,這個消失是不是真的?你從那裡聽來的?莫非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嗎?”
蘇良玉見到一向淡定的白菲兒,竟然如此焦急,心裡很有成就感,反倒是賣起關子,道:“我現在有些口渴,妹妹幫我倒杯水來,我再繼續跟你說!”
“蘇姐姐真會折騰人。”白菲兒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就轉身去給她倒了一杯水,問道:“蘇姐姐,你快說呀,我都快急死了。”
“別急,讓我喘口氣。”蘇良玉喝了幾口水,又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此事千真萬確,外面都張貼了公榜了,還有城主府的打印,絕對沒錯。”
聽了這話,白菲兒稍稍放心,臉上露出一絲高興的笑容,道:“這可真是太好了,謝謝蘇姐姐特意來告訴我。對了,公榜上有沒有說,城主爲什麼解了城門封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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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良玉撇了撇嘴道:“還能爲什麼?抓住真正的兇手了唄!”
白菲兒露出一副好奇之色,“莫非,那位柳姑娘還真是殺害城主千金的兇手?”
“必定是她!”蘇良玉還未回答,從頭聽到尾的趙信,忽然喊了一聲。
想到當初柳慕汐帶給自己的傷痛以及屈辱,趙信就恨得咬牙切齒,聽到柳慕汐被帶走,他心裡不知道有多痛快。
見到兩人看向自己,他感受着身體的疼痛,略顯陰沉地說道:“能對不相干的人動手,又如此心狠手辣,不是她還能是誰?”
白菲兒心中好笑,臉上卻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假惺惺地說道:“可我看着她不像是壞人啊!而且,她還長得那麼漂亮。”
蘇良玉聞言,輕嗤一聲道:“菲兒妹妹你太單純了,看人豈能看錶象?以貌取人是最不可取的了。那公榜上都說了,那位柳姑娘,的確就是殺了城主千金之人,已經被押入地牢了,三天後,公開執行死刑,還要遊街呢!你要不要留下來看一看。”
白菲兒聽了自己想聽的東西,整個人都輕鬆了,既然城主府都已經這麼說,看來,此事沒有錯了,而且,她也感覺到了,今天,那些監視着她的人也都離開了。
她洗脫嫌疑了,她安全了。
白菲兒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見血,想到一個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就於心不忍。而且,她也怪可憐的。”
蘇良玉倒是沒反駁,這幾天過得戰戰兢兢,實在不想在新城待下去了。
想起柳慕汐那樣的容貌和氣度,她心裡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那麼一個絕色美人,就要香消玉殞了,果然是天妒紅顏。
想起柳慕汐被抓走,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她心裡升起一絲愧疚。
但這點愧疚,很快就被她拋諸腦後。要怪只能怪她殺了不該殺的人,奪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心術不正,她這是死有餘辜。
“話已帶到,我先走了,也你收拾一下東西,免得走的時候,手忙腳亂。”蘇良玉提醒道。
白菲兒乖巧地點了點頭,見她要離開,就叫住了她,說道:“蘇姐姐,我們明天就走,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離開?”
蘇良玉轉身笑道:“好啊,我也不想跟菲兒妹妹分開呢!我們結伴同行也挺好。”
“既然如此,那蘇姐姐就再問問,還有其他人跟我們一起走嗎?人多了也好照應。”白菲兒笑着說道。
她並非喜歡帶着累贅,而是怕發生什麼事,找幾個炮灰也不錯,關鍵時刻還拿來做擋箭牌。
蘇良玉不知道白菲兒已經把自己當成爲她擋箭的炮灰了,還高興地答應了下來,她交友也算廣泛,正有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他們的方向也很一致,就是去拾州,一起離開再合適不過了。
“爲什麼要帶那麼多人?我們自己都照顧不來呢?”趙信有些不滿地說道。
白菲兒道:“別這麼說,蘇姐姐那麼照顧我,我總不能知恩不報吧!何況,你現在身體還未完全恢復,跟他們在一起,也比較安全一些。”
趙信被她說服了,就不再反對。
白菲兒不知道,她的言行以及打算,都被探子一五一十稟報給了陶城主。
此時,監視白菲兒的人已經被撤出,只有已經先天后期的太上長老,親自監視她,白菲兒並沒有察覺。
爲了給自己的女兒報仇,陶城主真得是豁出去了。
今晚,不知道有多人難以入眠,想到自己將要離開了,個個都是心情激動,恨不得立即到天明。
當天色剛矇矇亮的時候,整座城都已經清醒了過來,街上熙熙攘攘的,向城門處匯聚。
要去拾州的,就去西門,要去冀州的,就去東門,他們的臉上帶着激動和緊張,生怕今天城門依舊不開。
白菲兒和趙信也混在去西門的人羣裡,他們剛從冀州逃出來,自然不會再回去。
蘇良玉和她的朋友們也都跟白菲兒在一起,這裡面,大都是後天大圓滿的境界,還有少數,先天初期的武者,戰鬥力也不算太差,總算也有些自保之力。趙信見到之後,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
白菲兒今天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眼皮跳的厲害,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因此,她總是有些心神不寧,抓着蘇良玉的手不肯放開。
蘇良玉奇怪她有些過激的反應,卻沒有在意,任憑她抓着自己。
眼看着城門就在眼前,白菲兒想要逃走的心情越發堅定。雖然她覺得今天的事情不像自己想象得那般簡單。但是那有如何?反正離開了新城,他們就拿自己沒辦法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就算是因此暴露了,她也絕對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