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躍進道:“今年這洪水看樣子要超過九二年那一次的水位啊!你還記得九二年那一次不?”
丁紅星心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呢?一晃他都重生了六年了。他點頭道:“當然記得,那一次的雨也很大,情況也很危急。”
丁躍進道:“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啊,我當時真的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誰知道你突然出現了,把我和你孔叔從水裡救了起來,還一下子跟突然開了竅一樣,現在這麼厲害了,讓我有時候都覺得是在做夢啊!”
丁紅星笑道:“怎麼可能是做夢呢?”
丁躍進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都六年了,你都快結婚了。對了,今天來的啥朝慧慈善基金會的人,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丁紅星點頭道:“是的,慧慧今年畢業了,我就搞了一個慈善基金讓她管着,做點善事,也算是給咱家積福了,這種事情她也喜歡做。”
丁躍進點頭道:“嗯,你發達了也不忘本,知道爲家鄉做些好事,不錯。”
丁紅星道:“怎麼可能忘本呢?是桂城生我養我,這裡永遠都是我的家鄉。”
丁躍進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英國?”
丁紅星道:“我準備八月初再去,這段時間就在堤上盡點力。”
丁躍進皺眉道:“你們的聯賽一般是八月十幾號就開始吧,你趕得上賽季前的訓練嗎?要不你還是早點去英國吧,不能耽誤你的比賽啊,這堤上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沒多大關係的。”
丁紅星笑道:“沒關係的,今年我們球隊也沒買什麼新球員,最多就是青年隊的球員調到一隊,所以都不需要太多的磨合,我的訓練也不要緊,主要就是儲備體能而已,我這每天扛沙包不也是一種體能訓練嗎?”
說着說着,丁紅星感覺到有些不對,他回頭一看,父親已經裹着毯子,倒在行軍牀上睡着了,還發出了均勻低沉的鼾聲-扛了一天沙包,他確實累了。
丁紅星笑了笑,把帳蓬裡一張小桌子上的一盞應急燈按滅了,然後也睡着了。
整個六月的下半個月,丁紅星都呆在了堤上,六月雖然來了幾次洪峰,不過情況還不算很不好,有時候,水位甚至還下降了一些,沒有給堤防造成很大壓力。
這期間,朝慧慈善基金會給了他們很大幫助,有他們提前準備的巨量物資,還有他們派來的工程機械,對抗洪救災提供了巨大的幫助。
魯朝慧也來過好幾次,她也充當了一名志願者,給堤上的羣衆們發水發乾糧,當然,她最大的目的還是看一看丁紅星。
不過每次她看到丁紅星,丁紅星都勸她下去,這堤上真的不是一個女孩子呆的地方,這些天一直大風大雨,穿着雨衣雨鞋用處都不大,女孩子體弱,在這裡呆久了會生病的,事實上,有些在堤上呆久了的男人都有生病了的。
魯朝慧也不任性,每次看到了丁紅星,她就聽他的話下去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分丁紅星的心。
魯朝慧也帶來了一個消息,她說丁紅星上了省裡的新聞還有中央臺的新聞聯播,這樣一個大球星在抗洪一線,這是個鼓舞士氣的最好新聞,這些天,各大媒體都異口同聲的讚揚丁紅星,如果不是非常時刻,估計早就有大批記者來採訪丁紅星了。
丁紅星在堤上手機不能用,電視看不了,根本就不瞭解外界的信息了,也只有魯朝慧來看他的時候才能帶來一些外界的信息了。
到七月間,
情況越來越危急了,水位漲了不少,早就超過警戒線,都逼近堤頂了,江面比平時至少寬闊了一倍,被風一吹,頗有《岳陽樓記》裡“濁浪排空”的氣勢,那些防洪林的樹冠已經只剩下一點點還露出水面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叢叢水草在江面上漂着。
幸好堤頂被沙包加高了兩米多,因此暫時還頂得住。
巡堤人員在堤後挖了防管涌的溝,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有人注視着那條長長的溝,如果發生了管涌,溝裡就會滲出水來,這條溝可以說關係到桂城市上百萬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ww.ukanshu.om)
區裡和市裡的車不停的從堤上開過來開過去,他們是監督守堤人員不能鬆懈的,這種危急時刻,萬萬鬆懈不得,稍一鬆懈就有可能釀成大禍。
堤上不斷有領導到現場來慰問兼督戰,來的領導也是級別越來越高,開始是區長、區委書記,七月上旬,市長、來過一次,特別是王寶華,他身兼桂城和省委常委,也冒着雨上了一次堤。
在堤上,他特意見了丁紅星一面,他親切的握着丁紅星的手道:“你這個大球星都一直呆在堤上,實在太不容易了,這對我們抗洪救災的羣衆們是一個很大的鼓舞啊!”
丁紅星笑道:“我這也是應該的啊,我也是桂城人嘛,保衛桂城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王寶華趁機對周圍的人說:“聽聽丁紅星的話,如果我們每個桂城人都有這樣的胸懷,那洪水再大又何妨?我們一定能夠取得抗洪救災的最終勝利!”
在這樣的時候,領導的慰問總是能夠鼓舞起很高的士氣,隨着情況越來越危急,到堤上來慰問的領導級別也越來越高,七月中旬,湖東省副省長、省長、先後到桂城來慰問守堤羣衆,當然,他們也跟丁紅星親切握手,這樣一位大球星能夠在堤上一呆就是一個月,這種精神太難得了,也是他們要鼓勵要提倡的。
而在七月下旬,情況最危急的時刻,總理都親自到各地災區進行巡視,江城是他的第一站,而桂城就成了他的第二站。
平時如果是總理來了,肯定會警戒森嚴,前呼後擁的,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總理到堤上來的時候也比平時輕車簡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