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主看着大吼大叫的安藝十分不爽,只是眼下宋林在旁,盛世又來者是客,總不好撕破臉皮。只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盛世的人很有意思啊。”
宋羨予見狀,笑着說道:“安秘書既然口口聲聲說是來找陳家小姐的,不如就把那位陳小姐請出來吧,話說分明也就罷了,若是有什麼誤會,傷了兩家的和氣到底不好。”
這話一出,陳家二爺三爺紛紛面露難色,忙尬笑着說道:“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見客了,再說了她這些日子身體不適,讓她好好休息吧。”
“哦,是嗎?”宋羨予若有所思的應付道,“怎麼身體不適,還單約了安秘書?也是有趣。”
安藝卻沒那麼容易放棄,她理了理頭髮衣服,扯出一絲笑意:“外人不方便見也就算了,但我和daisy都是女孩子,又是約好了的,見一面無妨吧。”
“既然安秘書和daisy熟悉,還是同事,又何必非得今日見呢,讓她好好休息吧。”陳二爺到底沉穩些,耐着性子和安藝磨。
安藝心生不滿皺眉不語,這裡畢竟是陳家,她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顧的硬闖,只是小果的提醒加上陳家這些旁支叔伯的態度,越發令人不安。眼下只好先按下不提,一會兒和盛靖宇商量看看吧。
宋既遠見狀,知道今日的目的差不多達成了,而且看看時間,那位能主事的年輕少主也快回來了,剩下的,就交給陳家自行解決吧。
宋既遠和陳家主寒暄幾句,便起身離開。
他帶頭走了,剩下的幾個小輩自然亦步亦趨的跟着,唯有安藝環顧左右,似有顧慮。
盛靖宇知道安藝的性格,不會鬧着非要今天見daisy,只怕有些緣由,不過眼下不好細問。
他拍了拍安藝的肩膀,低聲道:“出去說。”
安藝這才隨着盛靖宇走出了陳家客廳。
一行人正在草坪前的等車寒暄,安藝隱約聽到有人叫她,下意識的轉頭,就看到了扶着窗臺顫顫巍巍的站在四樓牆體外側的daisy。
“daisy,你幹什麼。”安藝一邊大喊一邊小跑着朝daisy的方向衝過去。
衆人被安藝的驚叫吸引,也看了過去。
陳家的洋樓是仿歐式建築,大理石外觀打磨的精緻富麗,樓體外只有50釐米寬凸出的裝飾石,daisy顫顫巍巍的站在上面,雙手扶着窗戶,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掉下來。
盛靖宇見狀,也大步衝了過去,三兩步就超過了踩着高跟鞋狂奔的安藝,一邊跑一邊大喊:“你在幹什麼,抓牢了,快進去啊!”
這番變故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宋羨予林婉清見狀也微微皺眉,但不約而同的朝那個方向走去。
陳家的家主則是氣得臉色鐵青,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女兒爲什麼如此,但眼下在他看來,daisy的做法簡直就是給陳家丟臉,更丟他的臉;至於一旁的陳家二爺三爺更是氣得咬牙切齒,他們怎麼也想不到,daisy居然做到這種程度。
“安藝姐……”daisy雙手緊緊握住窗框,身體顫巍巍的懸在外間,臉上滿是淚痕,她有好多委屈好多不甘,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麻木機械的呼喚着安藝。
安藝已經行至樓下,盛靖宇則直接衝進了洋樓裡面。
安藝一邊深呼吸調整自己,一邊保持耐性溫柔的安撫她:“daisy,冷靜一點,你聽說我,你一定要抓緊了,先回房間好嗎?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
“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顯然daisy也是害怕的,尤其站在這麼高的地方,語調都顫抖着,看着遠處慢慢走進的父親和二叔三叔心裡更慌了。
“你這個不孝女,這是在做什麼,丟人現眼的,還不進去!”轉眼間陳家主也別管家推着輪椅來到樓下,見女兒顫巍巍的懸着樓體外,不問緣由開口就是一頓呵斥。
安藝微微皺眉,腹議:這個父親也真是的,女兒都這樣了也不安慰幾句,一來就罵。聯想到沐果的猜測,安藝覺得大概率是真的,才逼得daisy不得不冒此危險。
宋家父子並林婉清看到四樓牆壁的小姑娘,心裡也很複雜,盛靖宇、安藝還能說是同事,他們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外人,便是覺得陳董的行爲失妥當也不好多言。
宋羨予想到方纔微信裡沐果所託,難得多管閒事道:“小姑娘,你先進房間吧,你這樣太危險了,有什麼想法和陳董事長好好說,你們畢竟是父女,他會體諒你的。”
見宋羨予開口,林婉清頗感意外的多看了他兩眼,宋羨予向來是不愛管閒事的,可幾乎下意識,她就覺得這事或許和沐果有關,宋羨予纔會如此。
宋羨予的話溫柔平和,很能安撫情緒。
安藝看着下方衆人,又聽着安藝和宋羨予的安撫,稍微平靜了些,可是對上父親審視又憤怒的眼神,心裡還是難受害怕。
陳家三爺是個沉不住氣的,見小姑娘不鬧了,大聲呵斥道:“你還不進去,嫌今天還沒把陳家的臉丟盡嗎?你覺得這樣就能就行嗎!”
陳三爺的話似乎提醒着什麼,daisy深刻的意思到,她鬧了這一出沒有任何意義,她老老實實的回房,然後客客氣氣的送走宋氏、林氏以及盛世的客人,她依舊會被嚴密的看守起來,依舊不能爲自己的人生做選擇,依舊要成爲那個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她看了看自己離地面的距離,心如死灰……或許不會死,但是趙家應該不會要一個缺胳膊斷腿的新娘的。
Daisy心一沉,眼一閉,慢慢鬆開了緊抓窗框的手……
再見了,盛靖宇……
“啊!”
許是看出了daisy的決心,她鬆手的剎那安藝本能又害怕的驚叫一聲,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雙強壯有力的手緊緊的拽住了daisy。
Daisy的雙腳已經脫離了外牆的裝飾欄,此時被盛靖宇拽着一隻胳膊,懸空在四樓的窗外。
“daisy,抓緊了!總裁,抓緊啊!”
女孩的身體在空中一蕩一蕩的,看得下面衆人紛紛懸着一顆心。
連一向對這個女兒不管不顧的陳家主,也面露擔憂神色。
盛靖宇抓住daisy後,立馬向她伸出了另一隻,吃力的說道:“快,把另一隻手給我。”
Daisy像是劫後餘生的恐懼,愣愣的看着上方的男人,任由眼淚劃過眼角。
“愣着幹什麼,手給我!”盛靖宇怒斥道,“誰允許你做這種事了,你還記得自己對我說過什麼嗎?”
盛靖宇見daisy在這種時候還磨磨唧唧,不免有些煩躁。畢竟是個將近100斤的成年人,他兩手抓着也着實費力。
許是盛靖宇的暴躁,終於喚醒看daisy的意識,終於把另一隻手伸向他,伸向這個她唯一愛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