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子,你負責通知人,該通知到的,咱們公司裡邊,或者出去的,有來往的都通知一聲。”
“請先生挑日子,送行,搭靈堂……這事就交給你了老三。”
李老三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迎接客人的事,光華,你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
“好。”姜小白點點頭問道:“大家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也是第一次給人操辦喪事,對於有些流程也不是太清楚的。
“沒有。”衆人搖搖頭,其實紅白喜事的各種規矩都是人定的,而且一個地方一個說法。
甚至一個人一個說法,你也不知道他的規矩是怎麼來的,不過基本上差不多就可以了。
沒錯,黃忠富這個歲數去世,叫喜喪,白喜事。
“好,那就這樣,大家分頭行動,對了,何光華鄉里,縣裡那邊的領導也通知一聲,萬一要是有來的……”姜小白突然想起來了。
黃忠富不是普通的村民,大小也算是個幹部,雖然我國的系統從來沒有把村幹部算進去過。
“好的,這事我來通知。”何光華點點頭。
“行,那剩下的事,等請的陰陽先生來了再說。”姜小白說完,衆人紛紛去忙了。
姜小白自己點了根菸,坐在沙發上,聽着隔壁屋裡衆人的哭聲。
院子裡來送老支書最後一程的人越來越多了。
姜小白出來幫忙維持着秩序,讓人看一眼就出來,在院子裡或者在門口。
因爲屋裡的人太多了,站都快站不下了。
很快,陰陽先生到了,陰陽先生,前幾年的時候沒有誰敢稱自己是陰陽先生,這幾年好了一點,不過也十分的低調。
稱自己爲白事主持,是瞭解一些葬禮的傳統文化,所以過來幫忙,不是什麼陰陽先生。
“嗯,這樣啊。”姜小白沉思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千塊錢放在桌上道:“本來我是準備請一個陰陽先生的。
但是沒有想到……不好意思,請錯人了,這樣,給你一百塊錢的路費,不好意思了……”
看着姜小白手裡的一百塊和桌上的一千塊錢,陰陽先生怎麼會不知道選擇哪一個呢。
路費就一百塊,請人一千塊。
開什麼玩笑呢,雖然早知道建華村有錢,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有錢。
平時誰家有白事,讓他去幫忙,也就是十塊二十的,再管口飯吃就算是不錯了。
可是一千塊錢,這是一筆鉅款啊。
“小白廠長,我和您開玩笑的,十里八鄉的,我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師傅是……”
陰陽先生話沒有說完,姜小白就把手裡的錢給扔過去了。
“錢你拿着,我沒有別的要求,就按照正常的主持,用不着太過,但是該有的也別少了。
我們老支書一輩子了,這是最後一程,聽明白了嗎?”姜小白看着他認真的說道。
“我明白,明白。”陰陽先生點點頭。
晚上的時候靈堂搭了起來,棺材也回來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鄉鎮的領導和縣裡的幾個領導到了。
黃忠富在建華村的成績有目共睹,現在人走了,到了蓋棺定論的時候,他們該來一趟的。
姜小白親自出面接待了領導,在飯桌上領導提出了收集黃忠富的事蹟。
他們已經把黃忠富給報上去了,這樣的典型,值得大家學習。
這就是身後名的事,姜小白當然沒有反對的道理,答應馬上開始安排人收集。
吃過晚飯,剛送走了領導,一輛黑色的桑塔納駛進了村子。
是宋衛國到了,他和黃忠富打交道的時間不短,原來一直負責知青罐頭廠的具體事務。
“老宋。”姜小白招呼着宋衛國坐下。
“小白。”宋衛國同樣滿臉的悲傷,他早就和建華村斷了聯繫,也沒有人通知他。
黃忠富去世以後,姜小白讓王猛通知所有人,他纔得到通知的。
得到通知以後,他當時還在市裡,立馬就開車趕回來了。
“節哀。”姜小白也不知道怎麼勸,在宋衛國去靈堂上完香以後,乾脆帶着宋衛國在村裡走一走。
“這是老支書的建華村,同樣也是我們的建華村。”姜小白說道。
當天晚上,宋衛國沒有走,就在建華村住下來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六從京城回來了,幸好這段時間沒有去北邊的拜科努爾航天發射場。
不然的話,根本就趕不回來。
幾天以後,老支書在吹吹打打的嗩吶聲中下葬了,這代表着建華村一個時代的結束。
同樣在村口的位置上,那幾個牌子上寫着的幾個大字“團結拼搏,合作雙贏”。
則代表着一個新的時代開始,建華精神。
這一次過來給黃忠富弔唁的人,很多都注意到了,建華精神。
“小白,我就先走了,你有時間來縣裡了,咱們再詳細的聊。”宋衛國和姜小白握了握手,他準備離開了。
不是他不願意多待,而是王超看他和殺父仇人一樣,這兩天他一直待着不自在。
估計也就是姜小白在,要不然的話,王超說不準都得揍他。
不過以前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情,怎麼還能夠說的清呢,當然了是他對不起王超的姐姐在先,王超看不慣他也是應該的。
“好的,老宋,路上注意安全。”姜小白點點頭,叮囑道。
宋衛國開着車離去了,王超湊過來盯着宋衛國遠去的方向說道:“小白哥,你搭理他幹什麼,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呵呵。”姜小白沒有多說什麼,誰都在變,不光是宋衛國。
宋衛國說起來,幹過的唯一一件不道德的事就是拋棄了妻子和孩子。
其他的做人方面,也沒有多大的毛病,至於從華青控股公司離去,自己做點事,姜小白認爲都是個人選擇的。
當年在一起的人,已經要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黃忠富只是第一個。
所以姜小白的心態也變了,沒有必要。
能夠珍惜的事,能夠珍惜的人,還是要珍惜,因爲說不定哪一天就永遠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