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門不送

趙澤的演講正在繼續:“我認爲這場災難是暫時的……想一下我們國家的掌控力,非典的時候,我們政府在控制非典過程中顯示了強大的組織能力,因此,只要我們在這裡等待救援,就完全可以活下去,然後努力營救其他人,緊接着,我們可以做得更多,比如說……當然,這一切行動的前提是……

我們必須要選擇出一個隊長!”

趙澤口若懸河,望着一羣不滿20歲的少年簇擁着他,臉上浮現着信服和崇拜,嘴角忍不住玩起了若有若無的弧度。

趙澤說這些話的目的很簡單,完全是想成爲倖存小隊的隊長,他是個聰明人。可以想象,只要他成爲了隊長,再營救幾個人員。等到社會恢復穩定,他就可以成爲英雄。上電視、出名、做訪談,成爲和平大使……

如果一切都隨他的心願,而這只是一場短暫的災難的話。可以說,他策劃的非常完美。

但是他想得太美了!所以沈沉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他,什麼是現實。

“****!”

這句不冷不淡的話,讓趙澤頓時噎住。他滿含着怒意,然後轉向了沈沉:“小沈……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沉!趙隊長在這說話,你這麼罵人可不好吧?”說話的是李靜。

林倩倩也不滿的崛起了嘴,

潘迪和郭原有些驚訝,不知所措的望着沈沉。

趙澤向另外兩個人望去,李琦一副誰說的算都行的樣子,張曉雅則是一副乖乖的模樣,一句話也不說。

彷彿是沒有得到意想之中全員的支持,稍微緩和下臉上緊繃的表情,趙澤開始了語重心長,也帶有幾分威脅地說:“小沈,你是覺得我成爲隊長不合適麼?或許你是想成爲隊長,的確,我承認這個房間是你最先佔領的。可你只是個學生,你有管理經驗麼?你知道怎麼運營一個團隊麼?你知道創造員工的積極性麼……”

或許是沈沉越來越冷的表情讓他有些害怕,於是趙澤嚥了咽吐沫,表情也緩和了一些:“我說的這些其實你都不懂,你只是覺得自己率先佔領了一個房間,就可以成爲團隊的領導人,但這必須要有能力的人擔任才行,領導人,不是刷狠的就行,不是蠻幹就行的。你看看你昨天,連飯都不給大家吃,你這麼吝嗇,能做好頭兒麼?”

“就是,你都不給我們吃飯!”林倩倩第一個站了起來,潘迪狠狠的拉了拉她,卻見她掙脫了潘迪的手:“我們的小隊,絕不歡迎自私的人!”

“林倩倩說得對!小隊,一定要團結!”

趙澤的語氣又一次強硬起來!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絲惡毒的目光,但臉上卻義正言辭的怒斥着沈沉:“小沈,不得不說,如果你一直這麼不合羣的話,我想,我可能會讓你離開這個小隊,離開這個避難所!”

場面忽然一下子寂靜了,郭原和潘迪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尤其是郭原,他看着趙澤,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沒聽錯吧?趙澤要把沈沉趕走?

連潘迪也覺得有點奇怪,這好像不太對啊!他記得他們這些人是投奔沈沉來的啊?

沈沉忽然笑了,他笑的很開心,以至於趙澤也愣了一下,然後跟着笑了起來。

然後屋子裡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然的跟着笑了起來。

“看來小沈是理解我的話,這就對了!從現在開始,把你們的物資集體上交,交給我保管!一切聽從大家的民主決定來安排……”趙澤還在喋喋不休,他以爲自己的威脅起效果了!

只有郭原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昨天和沈沉一起殺過喪屍,他知道沈沉目光中的殺意。

沈沉的目光驟然變得冷厲,他“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猛地拽住趙澤的脖子,然後一路拖到窗戶前,打開窗戶,讓趙澤的臉狠狠的對着17樓的餐廳!

趙澤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然後,整個人不斷地掙扎,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身材已經被酒色挖空了,因爲他根本無法擺脫沈沉的控制。

“你……你要幹什麼?”

沈沉的聲音很平淡:“看17樓”

“什麼?”

“我讓你看17樓!”

說着,強行把趙澤的臉掰正,讓他可以好好地觀看17樓餐廳的風景。

拜餐廳巨大的落地玻璃所賜,趙澤能夠清楚的看到喪屍們在17樓悠閒地閒逛着,在裡的不遠處,幾隻喪屍還在靜靜有味的品嚐着死人的腸子。

有幾個喪屍自己的肚子以下已經被肯的只剩了骨頭架子,但上半身完好的他們,仍在努力的咀嚼着人肉,然後就可以看見,被食過的人肉又從身體裡掉了出來。緊接着,再拿起……再食用……

“嘔……”令人作嘔的畫面讓所有吃過早飯的人全部抑制不住的吐了出來。

“看清楚了麼?”沈沉問道。

“看……看清楚了!”趙澤滿面蒼白,冷汗浸溼了衣服,雙腿在不自覺的發抖。

沈沉冷冷的說道:“我根本不想管你之前的履歷,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給我清楚一點。你們住的地方,是我的地盤,如果你想組成小隊,我不反對,出門,離開!滾出這裡!”

趙澤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蠢事,然後放生大叫着:“不……我不走……外面有喪屍……”

沈沉拍了拍他的臉:“你也知道外面有喪屍啊!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

他站起身子,開始環視起其他的人,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然後緩緩的說道:“看看外面,你們應該清楚,現在已經不是過去,指望着政府來救援,回覆文明社會,我告訴你們!這是絕不可能的事!從今天起,每個人都必須掙扎在生死線上,才能獲得一線生機!我這不是難民營,也不是避難所!如果要留下來,就一起奮鬥出個生路!如果不願意,出門不送!”

“知……知道了”所有人呆愣的點了點頭,17樓的慘狀忽然讓他們意識到,自己處在了什麼困境。

沈沉平靜的低下了頭,對趙澤說道:“你有一點說對了,領導人的確不是刷狠的就行,不是蠻幹就行。他得有與之匹配的力量!而你……還差得遠。”緩緩鬆開了趙澤的脖子,沈沉用紙巾擦了擦手,順手扔在了地上,然後徑自走進了房間。

所有人都被沈沉的雷霆手段震驚住了,過了好久,李靜才急忙跑到趙澤身邊把他扶了起來,只有林倩倩則對潘迪說:“老公,這個沈沉也太過分了吧!”

她還要在說話,只聽潘迪忽然站了起來,用一種無比認真的開口說道:“倩倩,你應該清醒一點,看看那些喪屍,老二說的對,現在已經不是過去了!”

“可是我們還有警察,還有軍隊!”林倩倩不服氣的說道。

郭原插口說道“自保都無暇!你指望他們救我們?可以。你先活過這一段時間再說。”

郭原的話讓大家陷入了沉思,李靜的眼神中閃爍着不明的光芒,

而此時,所有人都選擇性的遺忘了窗臺前趴着的趙澤。

的確!如果一直處於這樣的世道,一個可以殺死三十幾只喪屍的頭兒,遠比一個只會用嘴說話的頭兒強得多!

不多時,只見沈沉走了出來,手裡拎着一個裝得滿滿的塑料袋。他站在廚房的門口,似在有些犯愁,最後,轉過身來:“你們誰會做飯?”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眼睛一亮,只見李靜和張曉雅立刻舉起了手:“我會!”

沈沉“嗯”了一聲:“我這有些菜,你們過來給大家做飯!”

李靜和張曉雅歡快的跑了過去,從沈沉的手中接過塑料袋,李靜打開一看,立刻驚呼了一聲:“有雞蛋、麪包,天!還有牛排!”然後喜滋滋的說道:“我最會煎牛排了,你們等着!”

當飯菜的香氣從廚房傳來,沈沉淡然的笑了。

半個小時後,飯菜擺滿了桌子,香氣四溢。

老大和葉小雨正好從盥洗室出來,一看見滿桌子的飯菜,眼睛登時一亮:“這麼豐盛的早飯啊!”

李靜圍着圍裙站在桌子邊上笑着招呼着:“老大,還有小雨是吧,快來嚐嚐!”然後推了一把張曉雅:“我沒想到小雅妹妹做飯也這麼厲害,這碗銀魚羹是她做的呢!”

沈沉和郭原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看着李靜和張曉雅期待的目光,沈沉笑了:“愣着幹什麼,坐下來一起吃啊!”

李靜的目光中劃過了光彩,她急忙拉着張曉雅坐下。短短的半個小時,兩個女孩竟然成了朋友。

李琦倒是很坦然的走了過去,還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隊長。”

這句話,讓兩個姑娘也跟着急忙喊了一句:“隊長”

葉小雨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喊了聲;“隊長”

郭原和趙真對視了一眼,笑着說道:“隊長”

“隊長個屁,我還是老二。”沈沉無奈地說道。

趙真笑着說道:“隊長也是隊長,老二也是老二!”

“老大說得對!”郭原也笑呵呵地說道。

葉小雨在一邊崛起了嘴:“隊長隊長什麼的太見外了,要我說啊,還是喊老大吧!”

沈沉失笑着搖了搖頭,繼而,目光緩緩轉向了潘迪:“老三,老大老四都就坐了,你還讓我請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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