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雨哭着大聲喊道:“你們的槍不對着外面的喪屍,對着我們,你們難道不覺得丟臉麼?你們不去爲難那些殺人的壞蛋,吃人的怪獸,卻爲難我們一個傷病員,你們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身上的軍裝麼!”
用槍指着他們的士兵臉上閃過了一絲羞愧,但軍人的天職,讓他們不能違背營長的話。
他們的眼神不自覺的撇向陳營長,但後者卻是嗤之以鼻的冷哼!
這個時候,學子們開始羣情激奮起來,原因是有一個男生驀然從葉小雨的說話聲音裡認出了葉小雨:“他們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啊!”
“是咱們學校的?”瞬間有人詫異的問道。
“對對,那個小姑娘是我們下一屆的師妹啊!”
包圍圈外開始騷動起來,是外人他們尚且忍耐不住自己的情緒,更何況是裡面躺着的傷員還是自己學校的校友!還有一個是醫學院的小學妹!
自己人,怎麼能讓外人欺負!
突然,人羣中有一個男聲揮臂一震,大聲吼着說道:“特麼的,老子不是軍人,老子給他們去做手術!”
第一聲劃破了沉默,很快,有人緊接着喊道:“同學支持住!我們來救你!”
漸漸地也有人舉起了手:“葉小雨,我是你劉師兄啊,我也來!”
“我也來!”
一時間,醫學院的學生們各個怒喊着,有幾個已經分開了衆人站了出來!
葉小雨的目光越來越明亮,郭原、趙真和張鴻濤也是和她一樣,心中生出了希望!
沈沉嘴角噙着諷刺的笑意,望着陳營長,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微微一縮。
陳營長鄙夷地看着沈沉,用口型說道:“你以爲你贏了?”然後,忽然轉過了身子,厲聲喝道:“你們以爲我是蠻不講情理的人?你們以爲我是見死不救?”
他的臉上是軍人剛毅的面容!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所有學生都是一愣!
不光是學生,就是趙真、郭原等人也是有些傻眼!
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傢伙還想說什麼?
陳營長義正言辭的樣子絕對讓人想象不到他的卑鄙,卻聽他說道:“現在是末日,一絲喪屍的血液的感染,就有可能讓你們這裡所有的活人全部死亡!這就是爲什麼傷者不能入內的原因!因爲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攜帶了喪屍病毒!”
“而眼前這三個人,仗着車子,硬是闖開了學校的大門。還劫持軍醫來醫治一個將死的人!大家有沒有想到,如果這個傷者是喪屍病毒感染者呢?如果他死在手術檯上呢?那麼,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你們!是避難所所有的人!你們願意成爲喪屍麼?啊?”
嚴厲代表着正義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邊迴響!
學生們頓時傻眼了,老實了!
卻見陳營長接着厲聲喝問道:“你願意死麼?”
第一個被他望見的人,低下了頭。
陳營長的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笑容,而後,又是嚴厲的看向下一個人:“你呢?你不怕死?不怕變成喪屍?”
每一個被他看到的人,都是恐懼的低下了頭。
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想着,如果裡面躺着的正如營長所說的那樣呢?如果自己不小心被感染,或者其他人感染成爲喪屍。自己能不能第一時間逃走?
巨大的恐怖迅速佔領他們的大腦,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了。
陳營長轉了過來,他的眼中帶着幾絲得意的怨毒。挑釁的目光望向屋子裡的幾人。而後,緩緩地揚起了頭,手術檯上的這個人,死定了!
沈沉的心沉了下去,他此時已經十分的確認,這個營長,絕對有很嚴重的問題!
不管他到底因爲什麼原因,這麼針對一個將死之人,絕對不正常!
但此時,屋子裡已經是死一般的寂靜,只能聽見牆面上的指針“滴滴滴”的走針聲。一聲一聲如同催命!
葉小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然衝了幾步,臉上憋的通紅,苦苦哀求道:“劉師兄,你能不能幫幫我們?”
可那位一開始還大義凌然的劉師兄,緩緩低下了腦袋。
陳營長說得對,萬一那個傷者變喪屍了呢?那第一個吃的豈不就是自己?萬一自己在手術的過程中不小心被感染了怎麼辦?
葉小雨的心越來越涼了,她望着所有人,嘴脣劇烈的顫抖。被玻璃碴劃傷的臉上越發的失望。
沈沉的聲音緩緩在房間內響起:“你們……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
四下無聲,沒有人敢答話!
陳營長得意地笑了笑:“小夥子,你死了心吧!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同伴!絕對不會有!”
絕!對!不!會!有!
驀然間,沈沉的目色變了!
葉小雨和郭原的臉色也變了!他們瘋了似的想要衝上去!他們不是想要去拼命,而是想要竭力去阻止沈沉!沒有人知道沈沉的恐怖!他們,絕對想不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下場!
但他們的速度顯然慢了一步,沈沉的手,已經握在了黑刃上……
“誰說絕對不會有人!”
忽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從所有人的背後傳了過來,陳營長立刻轉身破口大罵:“誰******敢救,老子槍斃誰!”
卻見所有的學生驚喜的迎了上去:“院長?院長!孫院長!”
場面一頓混亂了起來!每個學生的臉上都是不可置信而後激動的神情!向着來者涌了過去!
孫院長?
葉小雨眨了眨眼睛,喉嚨裡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尖叫,整個人差一點就要站不穩了。
她激動地拽住沈沉的手:“孫院長來了!潘迪有救了!”
她看着郭原趙真幾個人不解的神情,急忙解釋:“孫院長是中科院院士,我們醫學院的院長!這麼解釋吧,他就是中國醫學界的泰斗!”
說吧,她又有些疑惑:“孫院長怎麼會出現在這?”
幾個人的目光登時望向前方!
人羣緩緩的分開兩邊,在兩個學生殷勤的攙扶下,一個拄着柺杖的老人,緩緩而行!
所到之處,無不是歡呼和激動地呼喊聲。
沈沉睜大了眼睛望着那個分開衆人緩緩走來的充滿威儀的老人,眉頭微微一鬆,驀然,嘴角劃出一絲笑意!
那位老者走到了陳營長面前,微微一笑:“陳營長剛纔說,是要槍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