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上午,周銘正站在克蘭利廣場的二樓,而在他的樓下,無數人正在瘋狂的打砸着國家電信公司的展臺,在周銘身後,剛剛脫離的安東尼奧走了過來。??
“董事長,我已經完成了任務,並且在離開以後我也已經報警了,根據以往的慣例,警察應該會在十分鐘內趕到。”安東尼奧向周銘彙報。
對於安東尼奧的彙報周銘並不懷疑,畢竟到今天爲止,這樣的打砸已經持續五天了,安東尼奧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隨後周銘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對他說:“如果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在我這裡沒什麼禁忌。”
安東尼奧這才小心翼翼道:“董事長,今天這已經是第三十九個被砸的展臺了,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不同,我們真的還需要繼續下去嗎?請恕我直言,我認爲這樣不過就是在浪費企業的預算而已,我知道您並不缺錢,但錢也不是這麼用的吧?你就這麼信任這些普通人嗎?”
周銘搖搖頭:“這和信任沒有關係,而是在利益面前所做出的選擇。”
“在我們華夏有一句俗語叫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意思就是所有人都會爲了自己利益拼命,這和受教育程度以及信仰都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人的本性,所以下面那些人也一樣。”周銘指着下面說,“他們的利益遭到了侵犯,不可能會一直無動於衷的。”
周銘又看了安東尼奧一眼:“況且之前副董事長你也並不反對的嗎?”
安東尼奧老臉一紅,也幸好他的臉比較黑纔看不出來,因爲事實的確和周銘所說的一樣,當初在商量對策的時候,安東尼奧並不反對,甚至還有些支持的,只是現在隨着被砸的展臺越來越多,他纔開始產生動搖的。
其實周銘的計劃並沒有多麼複雜,雖然很冒險,但歸根結底還是利用人性的。
周銘之所以繼續不斷的搭建展臺還讓卡洛斯帶着莫利亞的人帶頭去打砸,就是爲了積累人們的怨氣。
要知道所有來參加活動的消費者都是衝着‘零元購機’和‘免費贈機’的名頭來的,現在每一次活動都遭到破壞,不能如願以償拿到電話和手機的他們必然心生怨恨,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真是傻b,或許第一次第二次他們還會被帶節奏,可每一次都是如此,怎麼能不讓他們產生懷疑呢?
一旦有人產生了懷疑,他們就會注意到那些帶頭打砸的是同一批人,這樣他們就會明白這是有人在故意搞破壞了。
原本要是讓利慕斯他們繼續下去,周銘相信消費者也能反應過來,不過那樣所需要的時間太長了,周銘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所以周銘纔會讓卡洛斯找來了莫利亞人帶頭打砸,爲的就是縮短消費者能反應過來的時間。
而只要這些消費者能反應過來,並且開始自的力挺國家電信公司和利慕斯派來搗亂的人對肛的時候,就意味着零元購機活動要迎來春天了。
“董事長我明白了,看來是我的眼光太過狹隘了。”安東尼奧說。
周銘擺擺手:“其實這很正常,安東尼奧先生你並不需要自責,畢竟現在的形勢對我們非常惡劣,我們所用的方法也是非常冒險的。”
周銘說話的時候他的眉頭仍然是緊皺着的,其實他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安東尼奧,他所說的非常冒險是自內心的,因爲隨着計劃的進行,他突然現了這計劃當中的一個巨大漏洞,如果對方現了這個漏洞並加以利用的反將自己一軍,那就會一下將自己逼入絕境了。
只希望他們現不了吧,否則這個遊戲就真的難玩了!
周銘這麼祈禱着,他想着自己好歹也是重生回來的主角,不說開啓了龍傲天模式,讓所有對手智商下降一個等級,但至少也不應該是苦逼模式,對手一個個都吊炸天吧。
願望是很好的,但有時候事實總是會事與願違的。
當週銘正在克蘭利廣場看着被砸的第三十九個展臺的時候,在廣場對面的一家咖啡廳裡,利慕斯和傑弗森也正坐在這裡。
看着對面廣場上,隨着墨西哥警方的到來,將那些正在打砸展臺的人驅趕走,並抓獲了一些帶頭分子,利慕斯喝了一口咖啡問:“傑弗森先生您覺得怎麼樣?”
對於利慕斯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傑弗森感到有些驚訝,他不明白利慕斯怎麼會這麼問。
“這是一場非常美妙的派對,只是由於警察的到來,讓這場派對不得不結束了。”傑弗森說。
利慕斯對於傑弗森的答非所問並不在意,他只好說的更明白一些:“傑弗森先生並沒有來過國家電信公司,所以我想您或許並不知道在公司總務部有一個負責人名叫卡洛斯,他是莫利亞人,是被那個華夏人帶出來的,現在是那個華夏人的心腹。”
傑弗森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
利慕斯指着克蘭利廣場那邊又說:“剛纔就在那邊,我看到了卡洛斯,他是帶頭去砸展臺的人。”
“你確定那是卡洛斯嗎?他不是那個華夏人那邊的人嗎?他爲什麼會要帶頭去砸展臺呢?難道是他們那邊產生了什麼內訌嗎?”傑弗森感到很不可思議的問。
“三天前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這三天,我每天都在觀察,他每一次都是帶頭去砸展臺的,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他從莫利亞帶出來的人。”利慕斯又說。
這一次傑弗森就算再蠢也明白過來了:“這是一個陰謀!”
利慕斯點點頭:“這必然是一個陰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這麼做是想利用那些消費者的怨恨來支持他的活動,如果我貿然採取行動在這個時候分拆國家電信公司,等到那些消費者再也無法帶起節奏,轉而更堅定的支持他的零元購機項目,我就功虧一簣了。”
“那時候我就必須要很打自己臉的帶着我的業務部回去國家電信公司了,否則我就將面對這些贈送資費的巨大虧損。”利慕斯說。
“可他怎麼就能確定那些人就肯定會幫他呢?在我看這段時間,這些人可都是砸得很愉快的。”傑弗森感到很費解。
利慕斯對此分析:“如果我猜的沒錯,他賭的是利益,畢竟破壞活動本身是和那些消費者的利益背道而馳的,現在他們不懂,還會被帶了節奏,但要是每次都是這樣,他們就肯定會懷疑的,更不要說那個華夏人還派了卡洛斯和他的莫利亞人混在了人羣中,很容易就能激化這些矛盾。”
“原來如此,雖然我和那個華夏人是處在對手的立場上,但對於他的這些計劃,我還是很佩服的。”傑弗森說。
利慕斯點點頭:“沒錯,這個決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但隨後他卻又轉了話鋒:“不過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說他一句愚蠢,他居然會想到讓卡洛斯來執行這個任務,難道他以爲我是瞎子會看不到嗎?”
傑弗森也哈哈笑了起來:“的確,但恐怕他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畢竟他一個華夏人,在墨西哥這裡根本也沒有可用之人嘛!”
“所以這就是他永遠也比不過我們的地方,如果他能找到一個我不認識卻又有些基礎的人來做這件事,說不定就會被他賭成功了,但是現在我既然知道了,那就非常抱歉了,這個漏洞將會成爲我手上最致命的刀子!”利慕斯說。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揭穿他這個騙局嗎?”傑弗森問。
利慕斯搖搖頭:“如果只是揭穿就太沒意思了,我有個更好的想法,你看他那麼想做成零元購機的這個活動,我們是不是可以成全他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傑弗森問。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將計就計,我繼續破壞他的零元購機活動還去衝擊國家電信公司的營業廳,最後召開股東大會要求分拆公司,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去走,只不過在分拆的時候,我會把零元購機的計劃抓在手裡,讓我的業務部來做。”利慕斯說。
“他既然爲了零元購機的活動可以這麼拼命,我想他肯定不會放手的吧。”傑弗森說。
利慕斯則說:“他會放手與否並不重要,既然我已經摸清楚了零元購機這個計劃,同時我還控制着業務部,那麼我何不自己推出另一個零元購機的計劃呢?”
傑弗森拍手稱快:“這可真是一個絕妙的想法,我想到時候那個華夏人知道他辛辛苦苦準備的計劃居然被你這麼竊取過去了,他肯定會絕望到要吐血的,我相信那一定是非常美妙的!”
說到最後傑弗森突然又狐疑起來:“想不到利慕斯先生還真是聰明呀,那麼利慕斯先生會不會有一天也會用這份智慧來對付馬龍派教會呢?”
這句非常誅心的提問讓利慕斯頓時一個激靈,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得意忘形。
於是利慕斯馬上低頭對傑弗森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敢這樣對付那個華夏人,是因爲他在墨西哥根本毫無根基,不可能調動任何資源,但是馬龍派教會就不一樣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教會給的,我就是教會財富的管家,試問一位僕人怎麼敢對主人有任何的不恭敬呢?”
傑弗森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作爲大牧白蘭度的私生子,他在白蘭度身邊的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如何運用蘿蔔和大棒的恩威並施來駕馭別人:“我希望利慕斯先生能記住剛纔你所說過的話,教會也不希望一位忠心耿耿的僕人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利慕斯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隨後傑弗森又說:“不過現在擺在我們面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儘快把這位來自華夏的周銘先生趕出墨西哥,爲此教會可以爲你提供所有你所需要的幫助!並且我也知道利慕斯先生你並不想只侷限在地產食品和電信行業,你想更多的掌握金融資源,這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番話讓利慕斯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非常感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