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和唐然在嘆早茶,這是南江乃至整個嶺南省的一種傳統習慣,在茶桌上,唐然一邊喝着豆花,一邊翻着報紙,高興的對周銘說:“銘哥哥你太棒了!你看好多報紙上都在說你呢!說你是當代魯迅,說你的話都是震撼人內心靈魂的,你是帶着所有人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偉人呢!”
聽着唐然崇拜自己的話語,周銘笑了笑,昨天股市崩盤,幾千股民集會在證券公司門口的廣場上,這樣的大事件,連中央都驚動了,這裡面固然有很多其他因素,但自己也是想低調都低調不下來了,因此今天一早報紙上鋪天蓋地講的都是這個事情,而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勸退所有股民的自己了。
周銘把服務員剛上上來的蝦餃推到唐然面前說:“好了,你也別看這些報紙上胡說八道,這都是那些記者自己在小黑屋裡冥想出來的。”
“可是我覺得他們說的真的很對,銘哥哥你就是很了不起嘛!”唐然說着,突然變得有些沮喪,“只是好可惜我當時沒在現場,看不到銘哥哥你的樣子。”
“你在現場有什麼好的?這又不是廟會什麼的,那可是幾千憤怒的股民呀!要是一個沒處理好可是會造成暴動的,我可不敢放你在那麼危險的地方。”周銘說。
唐然卻說:“我相信銘哥哥,只要有銘哥哥你在那裡,什麼困難都能迎刃而解的。”
周銘愣了一愣,面對唐然無條件的堅信,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岔開話題道:“不說這個了,對了然然你父母那邊都及時從股市裡撤出來了吧?”
唐然嗯一聲點頭說:“銘哥哥你說了我就馬上讓父母把股票都賣出去了,那時其他親戚見我爸媽賣股票,還笑話我們,現在他們可都後悔得要死了!”
在上個禮拜最後的兩個交易日,周銘就告訴唐然說股市要崩,讓唐然說服父母趕緊把股票全賣出去,同時還讓唐然告訴他們一起買股票的親戚,讓他們也都一起賣掉股票。不過那時股票的漲勢很好,她家裡那些親戚和昨天證券公司門口那些股民一樣,都不相信股票會跌,所以都不肯賣,甚至還笑話唐然和她父母,結果這周股市開市直接崩盤,他們就把腸子都給悔青了。
據周銘所知,昨天雖然因爲門口集會的原因,證券公司暫時休市了好幾個小時,但昨天一天下來,整個股市還是暴跌了超過百分之四十。
可以說就昨天一天,所有人手裡的股票就生生掉了將近一半的價值,就算明知道這個價值是最初股瘋那段時間漲起來的,但這麼突然就掉了價,還是會讓人感到肉疼不已。
周銘寵溺的揉了揉唐然的小腦袋說:“他們不賣都是因爲他們不懂嘛,上個禮拜股票還那麼賺錢,誰願意賣呢?所以你也別笑話他們。”
唐然搖頭說:“我纔沒有笑話他們呢,我很乖的。”
“那就好,不過我也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周銘說。
“銘哥哥你說,我保證努力完成任務!”唐然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堅決的說。
看着唐然的話周銘無奈的笑了一下,周銘明白唐然的想法,她一直覺得她作爲自己的女朋友,卻一直沒有給自己任何幫助,現在猛然聽到自己有任務給她,她當然很高興了。
“是這樣的,待會你去證券報社拿點最新印刷的股票介紹報紙,拿給你父母還有其他親戚朋友看,那上面會有告訴股市的基本規則,和對股票的基本介紹。”周銘見唐然好像有點不高興,就接着說道,“然然你可別小看了這個任務,這可是要改變大家對股票認識的第一步,也是很重要的一步!”
周銘這話倒是沒有忽悠唐然,在經過了這一次股市崩盤以後,大家對股市的定位肯定是要經歷一個重新認識的時期,這個時期所有人的頭腦相對清醒,只要能把握好這個時期,那國內股民的心態就能逐漸走向正常和成熟。但這個過程光靠證券公司和政府的宣傳肯定不夠,更多的還是要靠大家口耳相傳的,因此如果能借助唐然從她這邊開始,把股票的知識傳播開來,一傳十十傳百,就能慢慢的讓大家都理智一些了。
經過周銘的解釋以後,唐然這才重重的點頭說:“好的銘哥哥,我保證完成任務!”
“我當然相信我的然然,那我們現在快吃,待會還要送你去證券報社,我也還要去市委那邊一趟。”周銘說。
最快速度吃完東西,周銘和唐然離開茶樓,周銘先送唐然去了報社拿報紙,然後周銘自己開車來到了市委。
還是和以前一樣,陳雲飛的秘書在門口等着周銘,見到周銘過來彭秘書上來和周銘問好,還誇周銘道:“周顧問你現在可是咱們南江一等一的紅人了,各大報紙上的頭條可都被你霸佔了。”
“彭秘書可別這麼說,昨天要沒有公安和證券公司其他同志的幫助,光憑我一張嘴也是沒辦法的,別的不說,就單說沒有公安幹警在那裡,指不定我才一出現,那些憤怒的股民就會上來把我撕成碎片了,那樣我哪裡還有什麼說話的機會呀?”周銘說。
“周顧問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彭秘書說,“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周顧問,昨天的事情也總是沒那麼好解決的,陳省長可是對你大肆褒獎的。”
“彭秘書不要誇我了,我真的會驕傲的,”周銘說,“對了彭秘書,我今天早上接到傳呼,說是今天的會議有新安排?”
彭秘書點頭說:“是的,原本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今天市委市政府就必須召開會議,來總結股市建設上的得失,不過今天早上中央那邊突然打電話過來說楊老和董主席要來聽取工作彙報,由於時間衝突,原本的會議不得不推遲,先開始楊老那邊的電話會議。”
“楊老和董主席的電話會議?”周銘驚訝的說,他也不能不驚訝,實在這個兩個人物太大了,楊老就不用說了,那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現在國家的實際領導核心,而董主席則是國家主席,是中央名義上的一號人物。
一個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一個是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周銘就算再怎麼不懂政治,也能想到這絕對是中央的兩大巨頭了,那麼這兩個人物一起召開電話會議,也註定了這個會議絕不簡單。
一邊聊着,周銘一邊跟着彭秘書來到了接待室,彭秘書對周銘說:“現在會議室那邊正在進行電話會議的準備工作,周顧問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準備好了我再過來請你。”
周銘並不是機關人,但通過一些瞭解,也知道和中央領導人這種級別的電話會議,都一定要經過加密的,也要確保線路的暢通,以及做其他方面調試的,還要配合中央領導人的時間安排等等,總之不會是像普通人那樣隨便撥一個號碼直接說話就行了的。
推開門走進接待室,周銘見還有一個人也等在這裡,這個人就是證券公司的第一副總羅韓。
羅韓見周銘進來,馬上起來向周銘問好,周銘點點頭然後讓他坐下來,周銘自己也走過去坐下,轉頭對羅韓說:“沒想到連羅副總你都邀請參加了,看來中央對證券市場的建設真的很重視了,需要通過羅副總你瞭解股市崩盤的最詳細情況。”
“是的,今天早上彭秘書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讓我準備好關於昨天股市崩盤的詳細資料了,包括一些數據和其他的文件。”羅韓說。
周銘看着羅韓的樣子問他道:“羅副總你好像很緊張啊?”
羅韓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周銘說:“說出來不怕周顧問笑話,我這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雖然只是和中央領導人的電話會議,但想到待會要和國家領導人對話,我就感到非常緊張。”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周銘說,“和國家領導人對話,就算只是電話會議,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我之前也才參加過一次這樣的會議,我那時的情況不比你好多少,哪能笑話你什麼?”
周銘隨後拍拍羅韓的肩膀說:“不過你這麼緊張可不行,放輕鬆一點,否則待會要是在領導人面前說錯話可就麻煩了。”
“對,周顧問您說的很對,我不能緊張一定要放鬆。”
羅韓一邊這麼說着,一邊拼命的吸氣呼氣,周銘知道他這是在放鬆自己,但看在眼裡,周銘怎麼都覺得他好像更緊張了一點。
周銘無奈的搖搖頭,隨便他了,畢竟是要參加國家領導人的電話會議,要想那麼容易放鬆是根本不可能的,國人不管是官員還是平頭百姓,骨子裡那種等級劃分是沒那麼容易克服的,就算自己前世過了那麼多年,在第一次參加楊老電話會議的時候,不一樣很緊張嗎?
在接待室裡過了才十來分鐘,彭秘書就過來敲門告訴他們說會議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可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