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倫看着周銘欲言又止好幾遍,才終於說出來道:“周銘先生,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們目前有很多塊地的開採權都在德州,而麥迪遜先生在德州的關係網非常大,恐怕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周銘看他一眼:“所以這就是麥克倫你給我打電話的原因,你還說皮薩特跟他在土地的開採權爭奪上,鬧出了一點不愉快?”
麥克倫不好意思的笑笑,但還是點了頭。
他告訴周銘他原本就是這麼認爲的,他記得自己和麥迪遜的見面就是因爲一次開採權的爭奪:“其實那次競拍是我贏了的,不過後來麥迪遜使出一些手段,才讓我明白他在德州的人脈網有多厲害,我也纔會被逼着給周銘先生您打電話。”
麥克倫說的很輕描淡寫,但周銘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不過既然麥克倫沒打算說,周銘就也不細問了。
“所以麥克倫你的想法是出讓一部分股權給他嗎?”周銘問道。
“當然不,周銘先生您怎麼會這麼說?我打死也不會向那個卑鄙可恥的傢伙妥協的!”
麥克倫十分激動的說,天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麼,他對周銘解釋:“我的想法是我們乾脆直接拋掉德州所有的土地開採權,以後也不跟德州有任何往來了,這樣麥迪遜那個傢伙就不能拿皮薩特怎麼樣了!”
周銘對此笑着表示:“你的想法很好,不過或許你可以考慮的更全面一些,比如我們的企業債。”
周銘給他剖析目前皮薩特最大的資金來源就是企業債,而且皮薩特的資金流動,也是靠着通過不斷髮行企業債去購買土地再拿土地抵押發債來維持的。
“麥克倫你需要將我們當成一個金融企業,而不是單純的能源企業,這樣你就需要仔細考慮你每個決策所可能帶來的市場風險。”
周銘舉例表示如果他一旦開始拋售德州的土地,那麼就會讓他的投資者認爲皮薩特公司出現了資金問題,所以需要拋售土地來回血。
“這樣一來投資者就會對你的企業債帶來懷疑,那麼這時候,麥迪遜再拋售企業債呢?要知道他手上可掌握着皮薩特超過十分之一的企業債啊!”
麥克倫的臉色頓時緊繃起來,畢竟在這個資本國度,絕大多數人都是懂金融的,麥克倫也不例外,聽周銘這麼解釋,他馬上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就麥迪遜手上掌握的那麼多企業債,只要拋出去,就必然引發市場恐慌啊。
“周銘先生,我當然明白,可是我們不能這樣一直受制於那個麥迪遜,而且他收我們的企業債是爲了賺錢的,他拋售打壓對他沒有任何好處。”麥克倫猜測。
“壯士斷腕。”周銘一眼就看出麥克倫的考慮,“你很有勇氣,不過現在我們或許還遠沒到這一步。”
麥克倫瞪着眼睛看着周銘,不明白周銘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周銘先生您可能還不瞭解麥迪遜他在德州這個地方的能量,他如果動了真格的,是真能隨便讓皮薩特公司馬上死掉的啊!”
麥迪遜說着彷彿做出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偷偷給周銘透露:“我看到聯邦那位總統先生了,他和麥迪遜在一起共進晚餐。”
面對周銘看過來的眼神,他接着說:“我知道他這可能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但這也說明了他的人脈之廣,就像我剛拍下來的那塊地,我們馬上就收到了三分起訴書,指責我們在當地的開發對環境的破壞,以及對原住民慘無人道的驅逐,可我們分明什麼都還沒做!”
周銘聽着他倒豆子一樣的說着,看來麥迪遜前一段時間是真給了他很大壓力。
等他好不容易說完,周銘才拍着他的肩膀告訴他:“麥克倫你這種事以後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大股東嘛!”
“可是……對方是德州財團的……”
麥克倫還想說什麼,周銘手上用力的壓了壓他的肩膀說:“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事情並不難解決!”
麥克倫當時就驚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要知道這段時間麥迪遜給他帶來的壓力是讓吃不好也睡不着的,要是其他人這麼跟他說,他肯定當場就要噴回去了,可萬萬沒想到現在這麼說的人是周銘。
“我肯定不是在安慰你,是真的這個事情沒你想的那麼難搞。”
周銘說:“你覺得難搞,是因爲你只是俄克拉馬商人的侄子,而俄克拉馬石油公司在德州財團面前並不夠看,可如果你能拉到一個足夠分量的豪門作爲盟友呢?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周銘的答案讓麥克倫眼前一亮:“難道美隆家族或者五大湖的那些豪門願意來蹚這趟渾水嗎?我就知道周銘先生您是最棒的!”
周銘卻笑着搖頭表示並沒有:“我來達拉斯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怎麼會跟他通氣呢?”
麥克倫當即萎靡了下去,因爲要是沒有美隆或者其他五大湖豪門,那還能到哪裡能去找到這樣的盟友呢?或者說他要是有辦法能找到一家能和德州財團相抗衡的財團做靠山,何至於一直這麼受氣呀。
麥克倫還想問周銘到底能找誰來當盟友,周銘卻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不要着急,等自己搞定會告訴他的。
麥克倫還是非常信任周銘的,既然周銘都這麼說了,也只能這樣了。
隨後麥克倫想起周銘在麥迪遜那是把飯桌給掀了的,於是拿起電話就給餐廳那邊打過去,給周銘請來了一位華餐廚師。
雖然這位同胞的手藝不錯,但周銘卻沒心思享用佳餚,只是很平常的吃完以後,周銘馬上出門了。
別看周銘在麥克倫面前表現的很成竹在胸的模樣,但事實上週銘心裡並沒什麼主意,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方略。
坐在擺渡車上,周銘在細細思考以後,他詢問前面的酒店服務人員道:“聽說摩通銀行的代表也住進來的是嗎?他們在哪個房間?請你帶我過去。”
其實對於任何酒店來說,客人的信息都是不能透露的,尤其還是摩通銀行這種大人物的信息,可一來車上的人是他從酒店別墅這種地方接出來的,身份同樣非富即貴,再加上他拍在肩膀上那一沓綠油油的鈔票,讓他當時就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好的先生,那位皮耶羅先生就在附近。”他告訴周銘說。
周銘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心頭一跳,怎麼居然還是個老熟人?這傢伙是追着自己過來,想在峰會上搞點
什麼事情嗎?可這也不對呀,這裡可是德州,不是他的紐約。
想了好一會也想不明白,周銘十分痛快的放棄了,反正等自己見到就知道了。
幾分鐘以後,周銘乘坐擺渡車就到了另一間酒店別墅門口,周銘的運氣不錯,恰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要出門,那半禿頂的腦門,讓周銘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嗨!皮耶羅先生你好呀,你也太客氣了,知道我要來還出門接我呀。”周銘朝他揮手道。
銆愯瘽璇達紝鐩鍓嶆湕璇誨惉涔︽渶濂界敤鐨刟pp錛屽挭鍜闃呰夥紝 瀹夎呮渶鏂扮増銆傘
那邊皮耶羅聽到呼喊當時就是一愣,然後也看到了從擺渡車上下來的周銘。
皮耶羅的臉色可不好看:“原來是周銘先生,沒想到在這裡居然也能遇到你,不過非常不湊巧的,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你請回吧。”
回?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老子既然來了,不做點什麼怎麼可能走。
周銘上前就十分熱情的握住了皮耶羅的手:“皮耶羅先生,我知道你非常仰慕我,我之前就說過你有事儘可以去忙,不必專門留下來等我,你還要推掉你重要的事情,這太客氣了,讓我都不好意思了。”
周銘一邊說着一邊還拉着皮耶羅朝別墅走去。
皮耶羅當時整個人都要炸了:他嗎的你這有哪點不好意思的嗎?我他嗎看你不僅很好意思,甚至還有點好意思過頭了!
皮耶羅用力的想把手抽回來,但周銘哪會讓他如願,就死死攥着。
皮耶羅感覺自己的手就像是被一隻鐵鉗鉗住了一樣,一點也抽不動,還用力握得生疼,他不得不說:“周銘先生,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希望你要點臉!”
周銘這才笑笑:“皮耶羅先生,正所謂沒有罪孽的人不進懺悔室,我今天專門登門,當然是有事找你商量,其實我也沒想到是你在,看來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周銘這說的都是真的,他只知道摩通銀行來了人,就想先來這邊試試看,原本週銘是打算通過這邊的負責人跟皮耶羅聯繫的,沒想到是皮耶羅親自來,那就省了中間商賺差價了。
皮耶羅聽了很不屑,他並不知道周銘找他幹什麼,但他本能的不想搭理:“很抱歉周銘先生,我這邊還有事,如果你找我請和我的助理預約,等我有時間自然會找你。”
“我認爲皮耶羅先生你還是跟我談談的好。”周銘說,“因爲這個事情可能涉及千億美元的利益!”
皮耶羅沉默了。
“你這個華人敢在這裡撒野,這裡是美國,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馬上給我放開皮耶羅先生,給我滾開!”
旁邊皮耶羅的助理利塔斯急了,氣勢洶洶的過來就要護主。
周銘只是斜了他一眼:“該滾的是你,沒看我和皮耶羅先生聊的正歡嗎?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利塔斯當時就破口大罵:“你放屁,皮耶羅先生根本就不想理你,你這種身份的人根本不配站在這裡,更不配跟皮耶羅先生說話,是你無賴衝上來……”
利塔斯的話還沒有說完,皮耶羅就先對他說道:“去幫我把見面推了,我先和周銘先生談談。”
嘎?
利塔斯聽這話就懵了,滿臉的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