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一條並不算寬敞的水泥路上,兩輛奧迪車一前一後的行駛着,這條路就是通往東口紡織廠的路。
周銘杜鵬和夏朗都坐在車上,周銘看着夏朗坐在那裡緊緊抱着一個布口袋的樣子,不免笑着對他說:“別那麼緊張。”
“不好意思周老闆讓你見笑了,我只是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的錢,我是真怕會出什麼意外。”夏朗說。
周銘搖頭表示沒關係,他們這一次去紡織廠就是交款的,經過這麼多天的前期工作,夏朗已經從各個客戶手上籌到了十五萬的資金,這十多萬就是放在月工資三四千的二十年後也是一筆不小的錢,更別說是現在了,就是把夏朗賣了也不可能還得起,所以他纔會這麼緊張。
而說起打款這個事,要是在二十年後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各種轉賬交易方便的很,但是在現在卻沒那麼容易,倒不是說銀行不能辦理匯款,而是很麻煩,想着反正錢都已經拿到手上了,直接送去紡織廠也就那麼回事。
不過周銘想着直接帶着十五萬現金放在面前,那種衝擊肯定要比看賬面上數字要大很多的,所以周銘還是建議他直接帶着錢過來了。至於路上危險,這完全不在周銘的考慮之中,畢竟兩輛車上跟着一個小組五位中南海保鏢,除非部隊出動,否則就算是一般的犯罪團伙都不在話下。
一路疾馳,車子很快到了東口紡織廠,不過卻並沒有直接開進去,而是停在了大門口,這是因爲在上次他們見過的吳主任正帶着他銷.售處的人,在門口擺出了一副迎接的架勢。
這唱的是哪出?
周銘和杜鵬對視一眼,都感到很奇怪,不過夏朗卻很理所當然,他興奮的說:“周老闆您實在是太厲害啦,這吳主任肯定是聽說您要來,纔會出門來迎接您的,這樣的待遇,也就只有周老闆您才能享受到呀!”
周銘和杜鵬卻並不這樣認爲,且不說周銘並不自負,就算自負周銘也不認爲自己有讓吳主任這麼隆重迎接自己的必要,肯定是發生其他什麼事了。
在這個想法下,周銘和杜鵬走下車子,那邊吳主任馬上走過來說:“我代表東口紡織廠熱烈歡迎周顧問和杜少。”
周銘點頭恩了一聲說:“感謝吳主任對我們的重視,夏朗同志他帶了錢過來,希望吳主任能兌現承諾,讓他享受貴廠的優惠政策。”
“請周顧問放心,這個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還請周顧問和杜少先進去坐坐吧。”
吳主任說着就向周銘和杜鵬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一點也沒有去管夏朗,他的這副做派讓周銘和杜鵬更疑惑了,肯定有什麼事情了。
不過周銘和杜鵬都沒有把這個疑惑表現出來,因爲反正也都到這裡來了,有什麼事情看着就行了,並且隱隱之間,他們也不是不能猜到一點可能。
走進紡織廠,吳主任直接帶着他們走進了行政大樓,來到了廠接待室,來到了這裡,周銘和杜鵬才恍然明白吳主任這唱的究竟是哪一齣,因爲他們在這裡看到了幾張非常熟悉的面孔,分別是嶺南常務副省長南江市委書記陳雲飛的秘書彭勝友,還有南江市的公安局長趙安民。
此時彭勝友和趙安民正被紡織廠領導如衆星拱月般捧在中間,這很正常,畢竟在現在的大環境下,只有手裡握有權力的,纔是真正的領導。而無論是彭勝友還是趙安民,哪怕在體制內都是很有話語權的人,就更別說出來了,那更是在南江跺跺腳能震三震的人物。紡織廠的幹部要不捧着他們,萬一惹到他們有什麼地方不爽了,回頭隨便找點樂子,這些人就吃不消了。
但這個時候,當他們見到周銘和杜鵬進來,卻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主動走過去到周銘的面前和他握手說:“周顧問您可算來了,不枉我們在這裡等您。”
周銘和杜鵬都分別和他握了手,周銘微笑着問:“這真是很抱歉了,不過不知道彭主任專門在這裡等我究竟是有什麼事嗎?”
彭勝友點頭說:“是陳書記吩咐我在這裡等您,務必請您去市委,陳書記有要事找您。”
一句話全場皆驚,所有紡織廠的幹部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瞪着一雙眼睛看着周銘,不過他們做出這個反應倒不是彭勝友的這句話有多麼的出人意料,而是大家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畢竟來說,彭勝友作爲南江市委書記的秘書,在很多時候他所代表的就是領導的臉面,他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來紡織廠玩,並且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說過是在等周銘過來了,可陳雲飛作爲嶺南的常務副省長南江的市委書記,他怎麼就會派秘書出來專門等着接周銘呢?這可是給予周銘一個非常高的待遇了。
周銘不愧是南江的發展顧問,是一手創造南江股市,啓動了楚嶺高速的天才人物,在市領導心裡的重要性就是不一樣。
相比其他人,周銘則顯得很淡定了,他在聽完了彭勝友的話以後,就只是點頭說:“我明白了,我這裡的事也忙完了,隨時可以走。”
得到了周銘的答案,彭勝友馬上說:“好的,我馬上帶周顧問您回去。”
彭勝友說着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着周銘出門了,周銘和杜鵬也都是跟在他身後走出門去,只是在經過夏朗的身邊,周銘對他說了一句“以後好好幹,我看好你”的話,就離開了紡織廠。
“我一定會努力的,不會辜負周老闆您的期望!”
夏朗賭咒一樣的說,在他看來周銘絕對是天上一樣的大人物,能得到他的鼓勵,自己沒有不努力的理由,只不過這個時候不管周銘還是夏朗都想不到未來的精彩。
回到車上,杜鵬問周銘:“你說不會真出了什麼大事吧?”
周銘聳聳肩說:“這不用說,事肯定是有的,並且就從陳省長把彭秘書和趙局長都一起請出來找我的情況來看,估計這個事情小不了。”
隨後車子啓動,周銘和杜鵬幾十分鐘後來到了南江市委,將車停好,他們在彭勝友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市委大樓的接待室裡,在這裡,也有很多人在等他們,其中就有周銘和杜鵬都認識的南江市委書記陳雲飛。
周銘和杜鵬走進房間,還來不及和陳雲飛打招呼,陳雲飛就馬上站起來指着周銘大罵道:“周銘你可真是讓人好找呀!打你傳呼不回,手機也關機了,你這是要在南江玩人間蒸發嗎?還是你要搞什麼地下工作?你可是南江市的發展顧問,你這麼做還有沒有一點爲黨爲民的責任心了?”
面對陳雲飛這一連串的斥責,周銘也有些遭不住,笑着問他:“所以陳省長您就特地派人去紡織廠找我了?”
陳雲飛那邊恩了一聲,臉上仍然寫滿了憤怒,不過也不怪陳雲飛會真的這麼惱火,也實在是周銘自己想休息一段時間,隨便跟着夏朗到處轉轉,看能不能有點收穫,所以就把呼機和手機全給關掉了,畢竟自己重生以來一直在忙於各種事情,也的確想休息一段時間了,卻沒想到會這樣。
不過政府要真的鐵了心找什麼人,只要這個人還存在,就沒有什麼找不到的,更別說之前周銘去紡織廠的時候還亮了身份,引起了紡織廠內一陣轟動的,市裡就更容易掌握自己的行蹤了,所以今天在得知夏朗要去交款的時候,纔會派彭勝友在那裡守株待兔的等着,等到周銘就馬上帶回去。
現在陳雲飛這樣的做派,更是讓周銘明白肯定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了,周銘也就收起笑容問:“陳省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陳雲飛很惱火周銘的突然失蹤,但作爲一位常務副省長,他心裡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更不會和小孩一樣鬧脾氣,他嘆了口氣:“我還是先給你介紹一位人吧,這位是中辦副主任姚興國,他是特地從首都下來找你的,爲的也是讓你儘快返回燕京。”
陳雲飛說着就把一位一直坐在這裡的人介紹給了周銘。
周銘看過去,那人已經隨着陳雲飛的介紹站起來了,他約摸四五十歲的樣子,人長的高瘦,但額頭寬大,很有一副官貌,不過聽陳雲飛的介紹,他是中辦的副主任,那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直接面對最高領導人辦公的地方,但凡能在裡面任職的,無不是最高領導人的管家。
那麼現在這樣一位最高領導人的管家離京下來南江找他,要說只是下來玩玩,那是打死都不信的,肯定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還是自己怎麼都脫不了干係的。
可究竟出了什麼事呢?
周銘隱隱約約有點猜測,不過畢竟階級層次差的太多,自己也沒有那麼高的成分,從報紙上能看到的東西又太少,讓周銘根本沒可能瞭解得太多。
不過這個時候周銘根本沒時間去揣測更多,因爲姚興國已經主動向他伸出了手:“周銘,我很高興認識你。”
周銘和他握手:“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
姚興國沒有任何客套,直接對周銘說:“我是受了主席指派,專程請你回燕京的。”
周銘深吸了一口氣,心頭一跳:果然是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