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兩輛非常普通的紅旗轎車,周銘和蘇涵杜鵬都坐在車裡,行駛在中關村大街上,現在的中關村還只是一條比較普通的街道,儘管已經有了電子一條街的雛形,也設立的高新區,但和二十年後的電子產業中心還是完全不能比,至少從車流量上來說,現在就遠沒有以後那麼擁堵。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人大的金融學院,或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提起金融第一個想起的肯定是各種財大的,但實際上國內金融學校的鼻祖就是人大的金融學院,甚至到了二十年後也是如此。
現在的首都還沒有成爲首堵,車子很快到了人大,看着人大的大門,杜鵬轉頭對周銘說:“周銘你說楊老和我爺爺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你來人大這邊帶班去美國留學。”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蘇聯的解體以及現在的刀塔計劃,都給國家敲響了警鐘,連一個超級大國都擋不住金融戰的威力,我們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他們要趁着現在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北俄的時候,儘快培養一批懂金融的人出來,那麼往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派遣留學生,就是最直接的辦法了。”
周銘接着說:“師夷長技以制夷就是這麼說了,並且我認爲自己也要學習金融和資本的理論知識以及思想認識,要是我能很深刻的理解這個,在北俄的時候就不用一直跟在刀塔計劃屁股後面喝湯,更不需要那麼麻煩的讓麥塔先生全權負責了。”
周銘說的是心裡話,他嘴巴上不斷說着用麥塔是爲了物盡其才什麼的,但歸根到底還不是自己不懂,才只能交給別人全權負責,被別人牽着鼻子走了?只有自己懂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個我當然明白,經過北俄這一次行程以後我也明白了金融的可怕,但也沒必要讓你來當這個帶班老師吧?”杜鵬說。
“我想可能是因爲其他人都勝任不了這個職位吧。”周銘說。
這個答案讓杜鵬感到驚訝,他很想問這究竟是爲毛,不過想到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人大,最後杜鵬才忍住沒問。
來到金融學院大樓,有幾位中年人等在門口,周銘他們知道這就是金融學院的院長。
周銘走下車上前和院長握手問好,院長看了看周銘又看了看杜鵬,一下皺起了眉頭:“你們就是周銘同志和杜鵬同志吧?”
院長的反應讓周銘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這個年代的院長還不是後世會嫖宿學生幼女的禽獸,都是正經的學者教授,現在有一個這麼重要的事情放在他這裡,不管之前中央有沒有說過周銘的年紀,在見到的時候,這位院長總會認爲這是周銘和杜鵬兩位衙內的胡鬧。
不過不管他心裡如何不滿,但終歸還是剋制住了,只是問:“兩位同志應該都已經明白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了吧?我不管你們是抱着一個怎樣的想法,但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將要面對的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我們人大金融學院,現在匯聚的也都是從全國挑選出來的精英學子,我希望你們能有所準備。”
聽他說完,周銘還能理解,但杜鵬就不樂意了:“院長先生,我們當然準備好了,但您也應該聽說過我們,知道我們在北俄那邊做了什麼,您還不放心嗎?”
院長一點不爲所動:“我聽說了你們在北俄的事情,我也非常敬佩,但那邊的情況和美國是不一樣的,你們在那邊的所作所爲也並不能表示什麼,一切都是重新開始,你們不要太驕傲了。”
院長很學者,但跟他一起出來的書記卻出來擋潤滑油了:“院長的意思是他很清楚你們在北俄那邊的成就,希望你們能在這裡再接再厲,爲祖國創造更多輝煌,國家和人民都會感謝你們的。”
說完這位書記還給院長使了好幾個眼色,周銘知道那是在勸院長圓滑點,周銘心裡一笑然後說:“請院長和書記放心,我們會的,只是不知道學生們都在哪裡呢?可以帶我們過去了嗎?”
這一次那書記搶先道:“當然沒問題,院長那邊還有很多事情,就讓我就帶你們過去吧。”
周銘並不介意,就讓書記帶着他們過去了,只是在走之前聽到了院長的一聲嘆息,也不知道是在嘆息中央的決定還是什麼。
這讓蘇涵很不滿了:“不就是個金融學院的院長嘛,牛什麼牛?周銘都是在北俄和美國那些金融戰專家正面交手過的,還從北俄賺了很多很多錢,我們還是中央領導人欽點的,難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對於蘇涵的抱怨那書記賠笑說:“這位是蘇涵同志吧,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院長他當然相信你們的能力,只是他擔心現在時間不夠用,也擔心你們年輕,中間有很多東西會把握不好,畢竟帶班去美國留學和在金融市場上呼風喚雨並不是一回事。”
幾分鐘以後,那書記帶着周銘他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研究生教室,根據他的介紹,這裡就是那個留學生班了。
說起這個留學生班那肯定是有來歷的,當東歐劇變發生以後,中央就一直在關注那邊局勢的發展,再到後來蘇聯解體,美國通過金融戰不斷的掠奪北俄的國家財富,具體數字無從知曉,但通過計算是觸目驚心的,就連周銘在那邊都能隨隨便便賺到幾億美金。
不管是被掠奪的財富還是北俄整體的動盪局勢,都讓中央感到了深深的不安,爲了避免中國也遭到這樣的對待,就必須選擇改革。
於是最高領導人楊定國當機立斷,就馬上成立了這個金融班,這個班裡的學生都是從全國各大重點大學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學子。
中央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把這些好苗子送去美國留學,讓他們去學習西方國家的金融知識,好等他們學成以後回來建設自己的金融制度,等以後美國調轉槍頭過來的時候,不奢求能和美國人較量一番,但至少也不能像蘇聯一樣無計可施,只能任人宰割。
師夷長技以制夷。
這話說出來是非常高大上的,但實際裡面卻是包含許多無奈的,原因很簡單,如果你真的有本事,還需要什麼師夷長技嗎?直接開幹就是了。
“這就是金融班的教室,按照時間安排現在他們應該全都在這裡自習。”書記對周銘說。
“書記,你確定他們是在這裡面自習嗎?還是我們對自習的理解不同?”周銘指着教室的方向問。
面對周銘的提問,那書記頓時臉紅了,因爲這個教室現在非常吵鬧,他們站在門口感覺就不像是站在什麼大學精英學生班級的門口,更像是站在農貿市場門口一樣。
“我想他們肯定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大家正把問題拿出來討論,周銘先生你知道的,能進入這個班級的雖然都是從全國挑選出來的精英學子,但也都是年輕人,大家都很熱血,在討論爭執的時候難免也會有點火氣,聲音大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嘛!”
書記這麼給周銘解釋着,可就算是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是很蒼白無力的,不過周銘也並沒有計較什麼,只是略微的衝他點點頭就推開了金融班教室的大門。
隨着教室的大門被推開,剛纔還被大門阻隔的吵鬧聲立即撲面而來,讓周銘皺了下眉,但周銘很快恢復如常,他看了那書記一眼,書記作爲體制中人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點點頭就帶着周銘走進去了。
這間教室是一間大學裡面很常見的階梯教室,幾十個年輕人正在前面的座位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着,場面比較激烈。
不過國內的學生一直都有尊師重道的傳統,見到書記帶着人進來了,這些學生纔在互相的提醒下,慢慢平息了下來。
書記帶着周銘他們來到階梯教室前面的講臺上,很不滿的對金融班的學生們說:“你們都是我們從全國挑選出來的精英學子,你們能不能有點高材生的樣子,你們看看你們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一個個成天在這裡吵吵鬧鬧,把這裡搞的像菜市場一樣,你們覺得很光榮很偉大嗎?你們對得起你們自己的身份嗎?”
或許是這書記的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因此對下面的學生們並沒有多大的威懾力,當即有學生笑嘻嘻的站出來說:“書記,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正是因爲有了精英學子的自覺,我們明白自己身上肩負着的責任和歷史使命,我們纔在這裡討論的。”
另一個學生也說:“就是呀書記,我們討論的都是關於金融和資本方面的尖端課題,您聽不懂的,就不要說了吧。”
書記還想說什麼,下面馬上有學生指着旁邊的周銘問:“書記您還是給我們介紹您帶來的新同學吧。”
經這一提醒,書記纔想起周銘和杜鵬還在這裡,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銘卻先開口了:“大家好,我叫周銘,很高興在這裡能認識大家,但我可不是你們的新同學,你們這個金融班未來會交給我來帶,簡單點說,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輔導員,是你們的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