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韓最終並沒有回答周銘,因爲答案就是明擺着的,如果繼續留在南江股市,那麼等待他的就是資金被套,可他並不是什麼職業炒股人,而是有自己企業,他是拿企業的資金過來投資的,那麼對於一個企業來說,一旦資金鍊斷了,他的企業也就要陷入危機了。
要說投資過來撈一把就走,那王董會很歡喜,就算小虧一點也無所謂,畢竟是交了那麼多企業家朋友,擴大了自己的圈子嘛,可現在要他公司的資金鍊斷掉,可能會賠上自己的公司,他肯定就不幹了。
媽蛋的,老子和南江股市非親非故的,幹嘛要和他不死不休?
李董找我,我拿出公司全部的流動資金過來幫他,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現在就連黃秘書長都回去濱海了,自己難道還要在這裡拼命嗎?那自己的損失誰來承擔?
如果是一羣高尚的人爲了一個崇高的理想,他們可以無條件付出堅持到最後,但現在他們卻只是一羣自私的人聚在一起因爲一個齷齪的動機,那麼顯然是沒可能無私了,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利益纔是正經。
因此對王董來說,他肯定是要撤資的,否則他今天也不會特意請周銘吃飯了。
“羅總不要想了,其實這個事情要說起來也是很簡單的,如果他們不貪心想要在我們的股市投機的話,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了。”
周銘的聲音傳到羅韓的耳朵裡,讓他驚醒過來,羅韓擡頭就見周銘看過來說:“不要多想了,我們還有下一個飯局。”
“下一個飯局?”羅韓驚訝的問。
周銘點頭說:“就是下一個飯局,你難道忘了他們是一個怎樣的羣體了嗎?”
羅韓心頭一驚,儘管他不是不知道他們晚上是有幾個飯局的,但現在聽到周銘這樣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發自內心的不可思議。因爲這個轉折太離奇了,之前還想着跳大神來借東風,可現在劇情的發展,這東風就像是風婆的風口袋破了一樣呼呼的就刮過來了,想攔都攔不住。
周銘和羅韓走下樓梯,來到一樓大廳正要走出去,就見一箇中年人衝了過來,不過卻被保鏢給攔住了。
可那人卻並不死心,依舊隔着對周銘大喊道:“周顧問,您是周顧問吧?太感謝您啦,您就是天上的福星,南江的財神,不僅照亮了股市,還照亮了我的生意!”
他的喊聲讓周銘和羅韓都有些莫名其妙,然後飯店劉經理過來向周銘致歉:“周顧問很抱歉,這位是錢老闆,他剛剛和區長的小舅子談了一筆大生意,估計有好幾十萬,他肯定喝多了,您不要理他,我送您出門。”
周銘點頭和羅韓在劉經理的護送下出了們,那錢老闆仍然在後面大喊着:“感謝周顧問,感謝您幫助了我的生意,祝您身體健康長命百歲財源滾滾!”
這喝多了有愛哭的愛鬧的,還沒聽說過像他這樣抓着人感謝的,只不過讓周銘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喝多了還能認出自己,難不成自己有這麼出名了嗎?這可違背自己低調的初衷了。
周銘想不通這點,是
因爲他怎麼也想不到,就因爲自己在飯店露了一面,正好讓那個張老闆看到了,他頓時感覺這個飯店就高大上了起來,同時連帶着對錢老闆的觀感也很好了,於是生意就這麼水到渠成的談成了,這讓錢老闆怎麼能不感謝周銘,他甚至都是專門等在這裡要和周銘說聲感謝的。
如果周銘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他會感嘆事情的神奇,不過現在對他來說,那就是個無關緊要的插曲,他只是要和羅韓去往另一個飯局。
和王董這邊一樣,另一個飯局也同樣沒有被安排在南湖酒店和東門酒店這樣的大飯店,而是安排在了東門的一家普通飯店。
到了飯店,周銘和羅韓下車,被安排從側門上樓,一直被領到了一個豪華包廂裡。
“李董,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真是幸會呀!”
周銘進門就先問了好,而包廂裡面坐着的,正是上一次和濱海企業家飯局裡,濱海那邊領頭的那位李董。
相比白手起家練就了臉皮的王董,李董見到周銘就感覺頗爲尷尬,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找條地縫鑽下去,他第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直到周銘走過來,他才猛的反應過來向周銘問好請周銘坐下。
周銘並不計較他的態度,和西口飯店那裡一樣,過來坐下也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李董找我過來是想說從股市裡撤資的事吧?”
李董的臉色又是一陣尷尬,但還是點頭說:“我們是有這個想法,畢竟南江的股市現在的情況很好,已經不需要我們的資金了,所以我們就可以把資金撤走了。”
李董這邊話音才落,周銘馬上搖頭說:“不不不,我倒認爲南江現在還是很需要李董你們資金支撐的,所以請留下來吧。”
周銘是故意這麼說的,好歹剛纔王董那邊還能放下架子,可李董這邊倒好,居然還端着一副架子,很清高的說是來穩定股市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心裡有數,你還做這副樣子是給誰看呢?
不過咱周顧問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既然你要臉面,我就給你臉面好了。
只是李董卻並不領周銘這份情,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只想掐死周銘,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也瞭解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他就是給自己裝傻。
李董狠狠吸了幾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最後對周銘說:“周顧問,我認爲我們之間並沒有最基本的利益衝突,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不等李董說完周銘就笑了,周銘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裡然後說:“意外嗎?那這個意外可真是讓人夠意外的了,一聲不吭就帶着大筆資金來注入股市,在證交所散佈股市要崩盤的謠言,後來還給我擺了飯局,威脅我幫你們賺股市的錢,這些都是意外嗎?”
周銘說的一字一句聽在李董的耳朵裡,都像是巴掌一般狠狠抽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
這個時候,李董真的想要直接掀桌子不談了,可這他也只能想想了,自己被套了那麼多錢在股市裡,自己儘管是公司的董事長,但公家單位不
比私營企業,私營企業丟了一大筆錢你還是公司的董事長,錢還可以賺回來,自己就不行了,如果後臺不夠硬,可能就要被免職了,而自己恰好內部就有人在盯着自己的位置。
李董抿着嘴思前想後到最後,他只能向周銘妥協了:“周顧問,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是受到了別人的蠱惑才這麼做的,還望周顧問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放我的錢離開股市吧。”
面對李董的歉意,周銘並沒有什麼感覺,不過卻讓羅韓瞪起了眼睛,因爲羅韓作爲國內證券領域的先鋒,他是需要對國內經濟領域的人物都有一定了解的,因此他就知道這位李董,知道他是濱海集團某位大佬的親戚,現在周銘卻能讓他低頭服軟,這不僅是不可思議,更是周銘的本事。
不過相比李董的服軟,周銘接下來的做法,纔是更讓羅韓驚訝的。
“李董你特麼是猴子請來的傻b嗎?”
周銘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大家都瞪着眼睛看着周銘,完全不敢相信周銘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李董更是在震驚之餘怒不可遏,他伸手指着周銘說:“周銘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周銘不屑的一笑說:“我爲什麼不知道,李董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把你拋出來的股票接着嗎?不過李董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很逗b嗎?當初我讓你不要進來股票,可李董你偏不聽,現在你發現你的錢被套進去了,就想起來要撤出來,就要我幫你接着,我說李董你不覺着你這樣的想法有些太天真無邪了嗎?”
周銘說到這裡故意頓了一下,最後又問李董一句:“如果換成李董你,願意這樣做嗎?”
李董被周銘逼問的無言以對,周銘倒也沒有繼續窮追猛打的意思,只是無謂的靠在椅子上說:“其實李董你想要撤資你直接撤就是了,完全不用和我商量,畢竟我們南江股市是一個很開放的市場。”
周銘說着故意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你能走的掉。”
李董微微皺起了眉頭:“周顧問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周銘沒有直接回答他什麼,而是反問一句:“李董你該不會以爲今天只有你一個人請我吃飯吧?”
聽了這句話反問,李董一下站起來了:“周銘你說還有其他人?可是我今天才給他們開了會,他們也都做了表態的!”
“恐怕就是你這個會議的結果了。”周銘說,“李董你能做初一,他們自然也能做十五,只是他們的動作還要比李董你更快就是了。”
周銘站了起來:“李董我給你個忠告吧,想做什麼就快點做,免得到時候出什麼問題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說完周銘就帶着羅韓和離開了包廂,走出包廂以後,周銘長出了一口氣,他拍拍羅韓的肩膀,輕鬆的說:“羅總走吧,這最後一個飯局我們終於可以好好吃飯了。”
羅韓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爲他已經明白了周銘的佈局,絕對讓人意想不到的大手筆,而這最後一個飯局,纔是謎底的關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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