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柳司將他們要離開的事情告訴樑朝暉也是爲了給他寬心,畢竟沒有誰,願意自己的手底下用着別人的人。
同時,這也是在告訴樑朝暉,蘇芮對他足夠的信任,更是爲了讓他放開手腳好好經營朝暉地產。
樑朝暉自然不會不明白柳司的意思,他說不感動是假的,一開始知道柳司他們是蘇芮的人,他心裡也彆扭過,但是在見識到柳司他們的能力之後,他立馬就知道什麼纔是對朝暉地產最好的選擇。雖然爲了朝暉的發展他認同了柳司他們,但是心裡肯定還會留着一絲小疙瘩,從他栽培林克做自己的秘書就能看出來。
事實上,一開始蘇芮認爲,柳司他們留在朝暉地產是很好的選擇。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樑朝暉每次做決定的時候,都會來詢問柳司的意見。樑朝暉身爲一個決策者,卻要詢問一個員工的意見,蘇芮不會覺得樑朝暉拿不準主意。估計樑朝暉是將柳司當做她的代言人了。但是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決策者,甚至是一個行業的霸王,而不是一個手下!所以,蘇芮纔會考慮將柳司他們撤回來。她不能毀了一個未來的商業大亨!
但是沒想到,當天晚上,樑朝暉就找了過來。
樑朝暉坐在蘇芮的對面,眼神閃躲。
蘇芮放下手中的書籍,擡頭疑惑的看向他,“說罷,什麼事。”
樑朝暉耳根一紅,尷尬的笑了笑。
蘇芮眉毛一挑,“樑叔,難不成你要跟我表白?”
樑朝暉臉上有一絲龜裂,他趕緊擺手,“我,我沒有!蘇總你誤會我了!”
蘇芮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行了,逗你呢。”
樑朝暉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罷,是什麼事讓你這麼難以啓齒?”
樑朝暉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他就堅定了神色,“蘇總,聽柳司說,你要將他們撤走?”
蘇芮臉色自然的點點頭,“我的確有這個想法,等朝暉地產徹底上了軌道之後,柳司他們就可以離開了。不過你放心,還不是現在,至少要等西郊那塊地開發出來。”
樑朝暉一聽要等西郊那塊地開發出來之後,柳司他們纔會離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當她迎上蘇芮淡定的眼神之後,心底一激靈,立馬就想起來今天來的目的。
“蘇總,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讓柳司他們離開朝暉地產?我,我當然知道我這個要求可能有一點強人所難,但是我覺得,咱們朝暉地產不可能只在京城這裡發展,西郊那邊的工程建設完成之後,肯定是需要擴張的,這時候正是用人之際……”樑朝暉擡頭看了蘇芮一眼,卻見蘇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讓柳司他們離開?”樑朝暉從來都沒有覺得跟蘇芮說話如此緊張過。
“你確定?”蘇芮試探的問道。
樑朝暉點了點頭,“我非常確定。”
蘇芮皺眉思考了一會,最後才勉強的說道,“如果你覺得柳司他們有必要留下來,那就自己跟她們去說吧,如果他們願意留在朝暉地產的話,那麼我沒有意見。”
樑朝暉心中一喜,立馬就答應了下來。經過林克的事情他算是明白了,什麼外人和自己人,別人他再怎麼培養,都算是外人!只有他和蘇芮纔算自己人呢,蘇芮總不能不想朝暉地產好吧?柳司他們既然是蘇芮的人,就不會背叛蘇芮。只要他不做背叛蘇總的事情,那就也相當於不會背叛他啊!
正因爲是想通了這些問題,他纔會找蘇芮,請柳司他們留下來!
看着樑朝暉急忙離去的背影,蘇芮嘴角微翹,這可不能算是她算計樑朝暉,明明是他自己跳進來的!得到了蘇芮的首肯,樑朝暉並不想等,立馬就打電話將柳司約了出來,詢問他的想法。
其實這時候,柳司已經得到了樑朝暉找過蘇芮的消息,心裡已經明白樑朝暉來找他的來意。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不在同一個地方超過三年以上,是我們不成文的規定。”
樑朝暉心中一緊,連忙把蘇芮給搬了出來,“可是蘇總已經同意了!”
柳司適時的露出驚訝的表情。“小姐是什麼意思?”
知道柳司他們還是以蘇芮的意思爲主的,樑朝暉立馬就鬆了一口氣,“蘇總讓我來問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就可以留下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樑朝暉心裡還是有一絲忐忑的,但是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柳司擡頭看了樑朝暉一眼,突然便笑了,“既然樑總誠摯邀請,我就留下來吧,不過這隻代表我自己的意見,其他人還需要樑總自己去問。”
最後不僅是柳司,其他人也都留了下來。
聽了蘇芮的指示,樑朝暉立馬就讓西郊那邊的人撤了回來,轉投到西城那邊去了。就連蓋了一半的工棚都拆的一間不剩。
這時候,那些鬧事的人傻眼了,他們根本就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他們還沒幹什麼這人怎麼就跑了?!
有些人就坐不住了,便找人去打聽了一下,然後便得到了一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消息。
人家朝暉地產決定放棄這塊地皮,不開發了!
不開發了?!不開發是什麼意思?!不是說經濟中心要西遷嘛?!這朝暉地產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這塊地?!
那些已經將房子賣掉的人一點也不緊張,但是那些沒有賣掉房子的人卻緊張了。他們最大的砝碼可就是自己的房子啊,這要是不建了,那還用拆遷麼?!這下子,賣掉房子的跟沒有買到房子的人自動劃分成兩排。
沒有賣房子的人家,就讓賣掉房子的人消停一點,畢竟人家朝暉地產給的錢本來就不少,都夠去城裡面買樓房住了,你們不能這麼不知好歹是不是?!
而那些賣掉房子的人也有話說,他們覺得自己賣的虧了,那些沒賣的說的都是風涼話!如果經濟中心西遷的事情是真的話,那他們之前賣掉房子豈不是虧了?!必須讓朝暉地產給他們加錢!
這兩撥人吵的是不可開交,更有甚者,都打起來!最後一直都沒有露面的三個鎮長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將那些打架的人抓了幾個,才讓兩方人冷靜下來。
但是事情不能不解決啊,那些人還等着他們給個說法呢!
從窗口看着外面圍着的人,周喜康嘆了一頭氣,他轉過頭,看向其他兩名默默抽菸的兩人,“當初跟你們說了,這樣做不行,你們偏不聽我的!”
這次鬧事的人中,唯有周喜康他們鎮的人最少,只有三兩個刺頭加入了進來。
其中一個鎮長嘆了一口氣,“誰也沒想到朝暉地產會這麼狠,居然直接弄一個釜底抽薪啊!”
“哼!我看你們要怎麼收場!”周喜康坐在椅子上,一副與他無關的模樣。
其他兩名鎮長相互看了一眼,一直抽菸沒有說話的那個人,將煙放在菸灰缸裡碾了碾,“老周啊,我知道這件事我們做的不對,但是我們也是爲了百姓們的利益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周喜康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老李,你老婆家裡的房子賣出去了吧?!買的價錢還不低吧!你着什麼急,反正錢都到手了!”要不然怎麼說朝暉地產財大氣粗呢,這些買房的房款都是簽字領錢,沒有一家是欠着的!
那位李鎮長朝周喜康尷尬的笑了,“我家都是小事,主要還是大家都覺得自己賣虧了。”
“賣虧了?!你們摸着良心說說,還有朝暉地產做事這麼地道的麼?就說老李你老丈人家的那個房子,朝暉的人可是特意多給了好幾成!你家是最多的!居然還不滿足?!”周喜康險些被氣笑了。
“老周你急什麼啊?是不是那個樑朝暉給了你什麼好處?!”一開始說話的那個鎮長突然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
周喜康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給我好處?!”
李鎮長扯了扯那個鎮長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說了。那個鎮長撇過臉,重重的吸了一口煙。
“老周你別生氣,老陳就是這個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李鎮長趕緊打馬虎眼。
“你們敢說你們沒有收到朝暉地產的好處麼?當初要不是朝暉地產,咱們三個要怎麼跟老百姓們交代?可是你們兩個是怎麼對待人家樑朝暉的?!忘恩負義!現在人家不準備動工了,你們着急了?早幹什麼去了!”
老李暗地裡捏了陳鎮長一下,“老周你先消消氣,我知道我們做的不對,但是朝暉地產做的也太過分了些,你看看外面,樑朝暉要是真的不幹了,咱們同意,外面的也不一定同意啊。”他話鋒一轉,就說道,“再說了,誰知道樑朝暉是不是知道了要西遷的消息,所以才幫我們的呢。”周喜康揉了揉太陽穴,“就連宏信地產都沒能提前知道消息,樑總又怎麼能提前知道?!我就明說吧,當初的事情如果不是樑總出手,外面那些老百姓的吐沫星子都得給咱們三個淹死的,樑總對我們有恩!但是我們卻恩將仇報了,我雖然沒推動他們來鬧事,但是沒有組織你們,我也有錯。但是我真正奇怪的是,是誰告訴你們西遷的消息的?”
那兩名鎮長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李鎮長想了一下,纔回答道,“我是聽我老婆回家說的,那時候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那個剛纔說算話的陳鎮長頓了一下,“我跟李鎮長差不多,都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都知道了。”
然後兩人同時看向周喜康,“老周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比你們早一些,我老丈人知道這件事之後,特意告訴我的,要不是我知道的早一些,恐怕我們鎮也得鬧起來。”
周喜康沉吟一會,然後說道,“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消息,事情的真假咱們還不知道,大家就鬧起來了,結果朝暉地產撤走了。如果樑總他們真的放棄這裡,那這事情還有的吵呢!”
“不可能吧,他們已經花了這麼多錢了,現在在撤走,不就賠了嘛?”
“就是,我估計他肯定留着後招呢!”
“就算樑總不會真的放棄西郊這塊地,但是如果他過個四五年在動工,你們想想,這可就跟你們沒什麼關係了!”周喜康嘲諷的看着那兩個不知道在算計什麼的鎮長。
那兩人臉色一變,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們不可能一直都呆在這個職位上,如果因爲這件事,朝暉地產壓着這塊地的工程不動工的話,那麼吃虧的是他們!
一關係到自身的利益,他們兩個終於重視起來了,“老周,你跟樑總的關係好,要不你去走走關係?!”
“我和樑總只是點頭之交,我又怎麼可能影響的了他的決定?!再說了,我將他勸回來又如何?一動工,又來一羣百姓抗議?!朝暉地產也不是做慈善的,幫你一次還能幫你兩次麼?!”
本來這和周喜康沒有多大關係的,但是因爲上次他們被宏信地產難爲的時候,樑朝暉頂着得罪張宏的壓力,出手幫助了他們,所以他對樑朝暉的印象很好,所以這才纔會反應這麼大。
而李鎮長和陳鎮長聽到周喜康的話,臉色漲得通紅。
“那你說要怎麼解決?!”李鎮長試探的問道。
“除非將外面的人安撫住,讓他們保證不會在阻礙工程的進展,如果他們能做到,那我就舍了這張老臉,去朝暉地產走一趟!”
然後三人有商量了一下對策,最後決定將所有的刺頭全部都先抓起來再說。
樑朝暉去蘇芮那裡討完對策,正準備實施的時候,周喜康卻突然上門了。
聽到新秘書的彙報,樑朝暉心下就猜到周喜康一定是爲了這件事來的。沒想到他還沒做什麼呢,他們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他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不帶一絲溫度,“告訴周鎮長,我正在開會,不方便見他。”
新來的秘書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叫齊豫。同樣是男生,做事雖然不如林克周密,但是樑朝暉對他卻很滿意,只因爲在用他之前,樑朝暉先拜託柳司調查了一下他,結果讓他很滿意。
齊豫遲疑的看了樑朝暉一眼,直到樑朝暉看他一眼,他才轉身離開。
他自然不是要開會了,只是覺得,如果這麼簡單就讓周喜康進來,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雖說當初他的目的是西郊那塊地吧,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幫了他們,但是他們是怎麼報答他的?!
他可不是聖父,現在見他將人撤走了,他們才知道着急?早幹什麼去了!
樑朝暉在上面處理了兩個小時的文件,臉上的表情非常淡定,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
反觀落下的周喜康卻坐不住了,他幾次走到前臺詢問,但是得到的都是同一個結果:樑總正在開會,如果開完會,會有人請您上去的。
即使周喜康是個蠢的也看出來樑朝暉是真生氣了,更何況他還不是一個蠢的呢?!
就在周喜康等不下去的時候,一個年輕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好,是周鎮長麼?我們樑總有請。”
周喜康心中一喜,趕緊站了起來,跟着那個年輕男人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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