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揚揚,說起來時間過的還真快,去年冬天第一次見到你,那時候還沒有飛揚農業公司,沒想到發展的這麼快,今年元旦前後,市裡可能會有個企業的酒會,到時候我給你發請柬,過來參與下吧。”唐曉天有些感慨的看着窗外江城市的景色,想着如果這城市的變化要是能像肖揚做企業這般神速,那該多好。
“有這好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就是到時候門衛被把我當成哪家的紈絝子弟給轟出去就好。”肖揚半開玩笑的說道。
“怎麼會,到時候我會專門交代他們的。”唐曉天笑着說:“對了,你那邊的養殖公司做的怎麼樣了,你是一次次的給我們驚喜啊,每當我們已經滿足你的現狀的時候,你又弄出來一個動靜,要不是心臟結實,非被你嚇出病來。”說着爽朗的大笑幾聲。
給唐曉天開車的司機以前從來沒見過肖揚,忍不住在後視鏡裡多看了幾眼,心說這個年輕的可怕的少年是誰家孩子,能讓唐市長如此在意,他並不是唐曉天的專職司機,原本的司機因家裡有事,請了一天假,他是過來頂班的。唐市長平時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嚴肅正經的大官,何曾見過他如此開懷大笑。
“養殖廠那邊在做,剛剛起步,目前還看不出什麼來,而且那裡的豬生長的慢,不用飼料的豬,吃着好吃。”肖揚笑着說道:“過年的時候要不要給唐市長送來一隻?”
這算不上行賄,也不避諱司機,唐曉天笑着說:“哪裡吃得下一隻,送來一塊肉我嚐嚐就好,看是不是跟市場上那些味道差很多,不過說起來,農村的笨豬就是比城裡市場上的肉豬香!肉也有嚼頭,只是農村的豬一直形不成產業化規模化,倒是你小子鬼心眼多的很,居然能想到弄這個!”
唐曉天興致不錯。接着又道:“其實咱們市看起來不富裕,那是人口基數大,一平均,自然就少了,高收入的羣體還是有的。所以我才很看好你搞的那個項目!”
肖揚謙虛的笑笑:“這也還得靠唐伯伯多扶持才行,政府要是不扶持,再優秀地企業也做不起來啊。”
唐曉天嘆了一聲,他就是主管經濟的,怎麼會不知道下面日益嚴重的吃拿卡要的風氣,那些官員之間都早已經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想整治。*難啊。
有些時候難得有幾個在外面做大生意地成功人士想回家鄉投點資。發展一下家鄉的經濟,卻經不起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王八蛋層層扒皮,最好還不是心灰意冷的離開,所以他纔會如此看重肖揚的企業,憑藉着自己的位置保護好飛揚集團的發展。政績是一方面地東西,畢竟當官求地就是政績,但心裡,何嘗不想爲老百姓真正做點實事,到老了回憶的時候也可以驕傲的說一聲:“我是個好官。無愧於人民!”
說話間,車子開到了羅馬假日大門口,早就得到消息的羅馬假日方面高層領導全部出來迎接。副市長光臨,這可是很難得的事情,平時政府都有專門的招待處,不會輕易到他們這種地方。
讓肖揚有些意外的是,蘇文秀居然也在,一雙秒目直接看見了跟唐市長一起下來的肖揚,微笑着衝他擺擺手,唐曉天一愣。蘇文秀他自然是認識的。可跟自己卻沒那麼熟啊,再說。都是身居高位地人,一舉一動都受到無數人的關注,本能的停了下腳步,卻聽見身邊地肖揚說道。
“蘇阿姨,你怎麼在這裡?”肖揚說着快步走了過去。
蘇文秀笑靨如花的走過來,拍拍肖揚的腦袋,說:“你個小子,我就不能來這裡麼,倒是你,怎麼跟大幹部混到一起去了?難怪最近不怎麼聯繫蘇阿姨了,原來是找到了大靠山了。”說着嬌聲笑了起來。
唐曉天深深的看了肖揚的背影一眼,心說這小子道行深啊,以前可從來沒聽說他居然跟張省長的兒媳也認識,而且看樣子都不是一般的熟悉。想到這,唐曉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衝蘇文秀點頭道:“蘇總今天也在這裡?”
“唐市長大駕光臨小店,小女子自然要出來相迎了。”說着看了一眼從後面車出來地幾個江城市第二醫院地領導,笑着說:“唐市長可是不經常來我這呢。”
唐曉天笑笑,在後面來人和蘇文秀的陪同下一起走進了大廳,蘇文秀這女人手眼通天,身份又那麼敏感,倒是可惜了年紀輕輕便守寡,想到這,唐曉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走在前面身姿婀娜地蘇文秀,心說真是個妖精般的女人。\
二院的這些領導們顯然是經常來這裡的,跟羅馬假日的經理們有說有笑的一起走進去。
蘇文秀直接把他們送到了最高的“錦繡河山”包間,然後衝肖揚招了招手。肖揚在一衆人驚詫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身後二院的院長陳光旭很是詫異的瞅瞅唐曉天的表情,發現對方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心裡琢磨起來,這小孩到底是誰家的?挺骨外科的主人趙明成說唐市長的秘書趙強叫他什麼肖總,難道這小孩是哪個大公司的老總?怎麼可能有這麼小的老總?居然還認識羅馬假日神秘的蘇總,他們每次來這裡吃飯,可沒見過這漂亮成熟的女人出來迎接過,而且還滿面春風的,像是看見那小孩很高興的樣子。老牛吃嫩草?陳光旭忍不住在腦海中意淫了一番。
“蘇阿姨,你不是很少過來嗎?怎麼突然就來這裡了?”肖揚和蘇文秀來到隔壁的一個包間裡,坐下來問道。
蘇文秀讓服務員端來兩杯茶水,又囑咐了他們好好招待隔壁的客人,然後才坐下來笑着說:“不經常來,偶爾也要過來看看吧,倒是你,怎麼跟唐市長他們混在一起,還有醫院的人,這是怎麼回事?”
肖揚苦笑着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蘇文秀也是個女人。自然明白這件事對蘇豔的打擊,加上又是一個姓的,聽起來尤爲親切,忍不住柳眉倒豎,憤怒的說:“怎麼還會有這種事?司法部門是吃乾飯的嗎?什麼叫證據不足。案犯都招供了,還給駁回來,這作假做的也明目張膽了吧!而且人家都搬走了他們還僱兇傷人,真是太過分了,一定要嚴懲!”
“是啊,當然要嚴懲,嗯。最好是直接沒收作案人地作案工具!”肖揚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蘇文秀沒聽懂肖揚這句話。疑惑的看了一眼肖揚,一股紅暈漸漸從臉上爬升,白皙的臉上像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粉,瞪了肖揚一眼:“你這小混蛋,連阿姨也調戲。”
“我哪有?”肖揚有些心虛地辯解,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每次見了蘇文秀都有種想要放肆的感覺,難道自己心裡有問題?還是蘇文秀高高在上又成熟誘人的樣子使得他有種征服的慾望?不管怎麼樣,這種感覺都是很危險的。
“好了。不說這個,你快回去吧,要不然他們別以爲你叫我拐跑了。我一會就不過去了,你待我跟唐市長說一聲,下次到省城,一定要到阿姨那裡,思嘉很想你的。”蘇文秀提起自己的女兒,眼中一抹哀怨地表情一閃而逝。就算歲月沒有在自己地臉上留下痕跡,她依然感覺自己老了,那些不應該有的一絲旖念。就讓它慢慢淡去吧。
肖揚回到唐曉天所在包間的時候。屋子裡的人已經開始小聲交談起來,陳光旭坐在唐曉天的右手邊。還有不少人是沒資格跟他們在一個屋子裡吃飯的,被安排到了旁邊的另一個包間,錦繡河山裡,只有四五個人,而唐曉天的左側,則空着給肖揚留下的位置。
席間陳光旭藉着可能根本就沒有地一絲酒意,跟唐曉天做了深刻的檢討,無非就是他們工作不到位,給領導抹黑了,回去一定狠抓紀律云云。
唐曉天不置可否的淡然點着頭,醫院這邊不是他主管,對他們地保證什麼的自然沒有多少興趣,到是跟肖揚談論生態農業談的很有興致。
陳光旭這時候也看出自己純粹就是一個陪襯,人家市長大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醫院如何,今天這個原本自己並沒有放在眼中的小孩纔是主角兒。想到這,陳光旭不由得再次心裡暗罵副院長一頓,沒好得瑟,到底出事兒了,今天是這少年沒有多少追究的意思,否則,就連他這個院長,都得被批評,還得虛心的聽着,態度不好都不行!
更讓他吃驚的是,從兩人的談話中,他才發現,這個跟唐市長交談甚歡地叫肖揚地少年並不是他想象中的親戚或者是哪個省級地太子黨,原本見他跟蘇文秀相熟,還以爲是哪個省裡大領導家的孩子。卻怎麼也沒先到,這少年居然是土生土長的一個農村孩子。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最近看過的報紙,五一不大篇幅的介紹過雪原縣農村快速崛起的那家農業公司,說他們走的是一條可以振興東北經濟的新出路,陳光旭一直對報紙上的東西不怎麼在意,反正都是那些筆桿子們寫出來的,不可全信。再說報紙上可從來沒提到過飛揚農業公司背後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總裁。
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是人家故意隱藏在後面的,如果說現在陳光旭還看不出眼前這少年實際上是那家號稱資產近千萬的公司的真正掌門人的話,那他就白活這五十多年了。
忍不住萬分敬佩的想到,這少年實在是太低調了!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年少輕狂的味道,就連在醫院暴怒打了撲克臉那巴掌,都沒有人覺得錯愕,好像這少年幹什麼,都那麼理直氣壯,都那麼順理成章!
陳光旭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才明白爲什麼唐曉天對自己的道歉不置可否,如果想跟自己這個副處級的院長過不去的話,就算唐市長不管醫藥這一塊,也夠他受得。原來問題出在這少年身上了,自己真正需要道歉的是這個少年啊,而唐市長,只是一直在看這少年的態度而已。
想到這。他舉起一杯酒,然後衝肖揚笑道:“沒有人給我介紹,還以爲你是哪家的公子,現在才知道居然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飛揚公司的少掌門人,今天的事情還希望你別往心裡去。你那個親戚地病你放心好了,醫院絕對會拿出最好的藥來治,而且所有的費用都醫院負責了,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肖揚先是愣了下,然後淡淡一笑,舉起裝着五糧液的杯子,微笑着說:“那可麻煩陳院長了!”
“不麻煩。不麻煩!”陳光旭喝了一口。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掩飾地笑道:“都九月天了,還是這麼熱,應該讓服務員把空調打開。”
一頓飯賓主盡歡,席間羅馬假日現在的保留菜----野生家雞燉野蘑菇,讓頭一次聽到來歷的唐曉天忍不住大讚肖揚的頭腦。
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揚揚,唐伯伯問你一個私下裡的問題,你去年也才十二歲的孩子吧。想着把水果拉到城裡賣,這不算啥,一般有些見識地人都能想到。可這把農村地笨雞推銷到高級酒店並且獲得成功,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啊,你是怎麼想到的?”
其他人都都很有興趣的放下筷子,剛剛這席上基本就是唐曉天和肖揚的輕聲談話聲,那幾個醫院的副院長或者是主任什麼的平時根本沒機會跟市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緊張都緊張不過來,哪裡敢隨便發言。
不過這頓飯吃的也算值了,聽着這叫肖揚的少年跟市長聊天。他們覺得以前身邊朋友吹牛說自己如何如何簡直就是貽笑大方。這個小孩才叫牛逼,十二歲創業。從赤貧到身家百萬居然用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如果不是今天有市長在這裡,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真地。
“呵呵,唐伯伯太高擡我了,當時無非就是想着,有錢人其實天天吃的未必都是海蔘鮑魚,偶爾一些鄉村口味應該也會感到很新鮮,而且他們這種人又多半不注重價錢,只要有特色,多少錢都是次要的,所以,就把雞賣到這裡了。”
肖揚說地簡單平淡,別人心裡可不這麼認爲,什麼叫商業天才?如果說眼前這少年都不算天才的話,那麼恐怕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商業天才了,當然,這時候蓋茨還不是很有名,至少在東北邊陲這個小城沒多少名氣。
“聽說你現在很有錢了,爲什麼還保持繼續送雞給這酒店呢?好像聽你剛纔說,一個月也就能送一兩回,而且每回最多十隻吧,就算一百塊錢一隻,也賺不了多少錢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副院長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大着膽子問道:“難道是爲了保持跟蘇總的良好關係?”
陳光旭都忍不住暗罵一聲這副院長白癡,你也不看看,蘇文秀那種女人是幾隻雞就能交下的?
肖揚笑吟吟的看着這中年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害怕是一種此消彼長的東西,你越怕,對方越不怕,你越不怕,對方就緊張了。現在就是這樣,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在酒桌上可以侃侃而談,反觀這些平時生活中也有着一定地位地人們,反倒在市長面前畏首畏尾。
“這是維持我們地信譽而已,因爲我跟酒店簽訂的合同是一年,所以,賺錢不是主要地,羅家假日也需要它們。”說着一指桌子中間這道菜,夾起一個雞大腿,無恥的說:“吃自己家的雞,感覺就是香!”
飯後告別唐曉天和醫院的一衆領導,蘇文秀親自開着車帶着肖揚來到醫院,還拿着羅馬假日的食盒。蘇文秀聽說蘇豔的悲慘遭遇之後忍不住要來看看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蘇豔和母親這會正吃着醫院免費給他們打來的菜,眼睛都含着淚花,都有種做夢的感覺,昨日那如同地獄般煎熬的生活還歷歷在目,今天再看,卻恍若隔世了。
方正還沒有吃,心裡感嘆着肖揚這少年的神奇和強大,心說原來肖總這麼大的本事,還真是低調到了極點。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早知道肖揚的身份和能力,許濤那個傻傢伙還會那麼囂張的要整死人全家?忍不住搖頭苦笑,惡人終須惡人磨啊!有點不恰當,這肖總,是個好人啊!
蘇文秀一見到臉上沒有一點光澤的蘇豔,就忍不住心酸的要落下淚來,強忍着轉過身去,嘴裡罵着什麼樣的畜生,能這麼忍心,對一個花季少女下得去手。又怕哭出來被人笑話,非親非故的,有什麼理由落淚。
一見肖揚回來,幾個人頓時感覺主心骨回來了,說實話,肖揚走的這幾個小時,蘇豔和母親都生怕什麼時候從外面衝進來幾個人趕他們走,一見肖揚回來,臉上都露出驚喜和感動的表情來。
蘇豔的母親毫無預兆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含着淚道:“肖老闆,你是我們的恩人啊,我們全家都欠你的,不知道怎麼才能還得上。”
肖揚趕緊和蘇文秀把淚流滿面的蘇母拉起來,肖揚無奈的說:“阿姨,您這是幹什麼,我可生受不起您這一拜,要謝,您還是謝政府的關心吧,不是所有的官都不管老百姓的冤案的,像今天來的那個大官,就是個好官!”
“嗯。”蘇母使勁點頭,現在哪怕肖揚說月亮是中國的,她都會點頭吧。
“這個是蘇總,跟蘇豔是一家子,聽說你們的遭遇,很同情,非要過來看看。”肖揚對蘇豔的母親介紹道。
“啊,謝謝,謝謝了。”蘇豔的母親甚至有些不敢打量眼前這個精緻高貴的女人,彷彿站在她面前都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一般。
“別這麼客氣大姐,我就是聽說小蘇豔的遭遇,很氣憤也很同情你們,我也是有女兒的人,知道你們心裡的痛苦。”蘇文秀眼圈發紅的說着,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千塊錢,放倒蘇豔的手上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拿着買點營養品吃,看這孩子瘦的。”
“不,我們不要,你的好心我們都領了,怎麼能要您的錢!”蘇豔的母親一把從女兒手裡拿過錢,就要往回送,手伸到蘇文秀跟前,卻忽然發現對方的衣服高貴到讓她不敢去摸,生怕給人家摸髒了。
看着蘇豔的母親這樣,蘇文秀忍不住一陣心酸,又感到好笑,抓住蘇母的手,說:“大姐,你別和我推遲了,我也是農村出來的姑娘,沒你想象中那麼嬌貴,這錢你收下,對我不算什麼,對你們卻可能很重要,就當是他給你們的好了。”說着下巴一點肖揚。
“那,那怎麼好意思,那怎麼好意思。”蘇母急的團團轉,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這時候躺在病牀上的蘇洪武虛弱的說道:“芳子,錢你就收下吧,咱家欠恩人的,一輩子都還不完,以後等我好了,咱再報答,拿着吧。”
走在外面,蘇文秀深吸了一口雨夜的空氣,然後幽幽說道:“肖揚,你說着世界上爲什麼總有那麼多可憐的人?爲什麼人和人之間就不能和平相處?”
肖揚默然,這個問題太深奧,他感覺沒法回答。蘇文秀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用有些不相襯她年紀的調皮的一笑,然後問:“你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爲什麼我總也看不透你。”
肖揚聽了,擡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夜空,然後深沉的說:“其實……我是個低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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