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Q市之後的前幾天,顧建華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滿腦子裡都想着這次在B市得到的那些消息。當年的天佑還活着,他的失蹤根本就不是什麼墜河,而是被他的母親賣給了人*販*子。
這些事情想想就覺得荒謬。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證據擺在眼前,他又不得不相信。這會兒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瞭解母親。
哪怕再法盲也知道和販*賣*人*口這種事後果很嚴重。她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有錢,多養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爲什麼她要鋌而走險做出這樣的事?
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幾天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找了個機會開口,“媽,你還記得當年瑾萱的那個孩子嗎?”
沒想到兒子會突然提到這件事,顧老太太臉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勉強道:“當然記得。”
“你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他繼續問。
“啊?”
“當年你帶他出去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建華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心裡想着什麼事就說什麼。現在既然對這個起疑,就不可能讓老太太矇混過關。
看着兒子面無表情的嚴肅模樣,顧老太太心裡七上八下的。這事兒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他爲什麼會突然提起?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不應該啊,按道理當年的事做的很隱蔽,他不可能找到線索啊。
心中暗自琢磨着要不要說實話。
半晌,一咬牙,還是重複了自己一直堅持的版本。
“你確定他掉進河裡了?”聽完她的陳述之後,顧建華又問。
老太太越發心虛,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選擇堅持這個謊言,那就得堅持到底。
“當然,我親眼看見的。”
“那你當時有試圖幫助他嗎?”
“我也想啊,可是我一個老太婆,想幫也幫不了啊。”她一臉自責地說:“唉,當時我就是看着那個可憐的孩子被河水沖走的。”
原以爲自己這樣說就可以抵消兒子的疑惑。殊不知這畫蛇添足的一句話反而讓她看起來越發可疑。
顧建華可能是個大老粗,但是也不是笨蛋。母親當初看那個孩子有多不順眼他心裡很清楚。這會讓突然表現出這般同情的姿態讓他越發確定她是在撒謊。
心下一沉,所以,她真的和人*販*子扯上關係了嗎?
這也太荒唐了!
“我前些日子見到他了。”他板着臉凝視這她。
顧老太太一聽,大驚失色,“你說什麼?!”
“我說我前些日子去B市的時候看到天佑了。”只不過他現在是祁天佑,並不是顧天佑。
“你,你別和我開玩笑了。”她勉強笑了笑,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他應該是在開玩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巧的事?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習慣被兒子這樣步步緊逼,顧老太太也火了。決定用一貫的方是。板起臉,不悅地問:“建華,你到底怎麼了?說清楚。”
擺出母親的姿態,讓他明白誰纔是長輩。一般情況下顧建華都會服軟。不過這次出乎意料的並沒有。
男人面不改色,“媽,我在去看筱筠的時候看到天佑了。筱筠他們把他找到了。”
“不可能!”她突然失控的尖叫了聲。之前還覺得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但是她也知道顧筱筠現在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如果是她想要找她的那個哥哥,說不定還真能找到。
“媽,你爲什麼這麼激動?天佑找到了不是一件好事嗎?這樣你就不用爲當年的事愧疚了。”
顧老太太一時啞然。見鬼的愧疚。有什麼好愧疚的。當年的事本來就是夏瑾萱的錯。她只不過是阻撓了那個女人的陰謀而已!
張琴在一旁看這畫風不對,急忙上前勸阻,“老顧,你別激動。這件事還麼查清楚,說不定他們弄錯了。”
“這件事與你無關,上樓去。”他看都不看她,直接命令。
顧長貴也不樂意了,“爸,你幹嘛要爲了那個不相干的人對奶奶和媽媽發火。”這些天下來母親也把當年的事和他說了一遍。父親的前任在和他結婚前就已經有了孩子。爲了父親的財產和他結婚,想要讓那個兒子繼承他的財產。也幸好被奶奶及時阻止。
他不認爲奶奶有什麼錯。那些財產可是他父親賺來的。憑什麼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有了寶貝孫子的支持,顧老太太頓時覺得腰板硬了許多,“還是我孫子懂事!顧建華,你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懷疑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我不想懷疑你,所以請你說清楚,當年你到底有沒有將天佑賣給人*販*子!”
聽到最後三個字,顧老太太頓時慌了,矢口否認,“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當然沒有!”
“可是程家的人手裡有你當年做那件事的證據。”
這話徹底擊潰了她的僞裝,“不可能!”她拼命搖頭,“那些人明明說不會有人發現的!建華,你可得幫幫媽媽啊。媽媽不想坐牢!”
見她這樣失控,顧建華的心瞬間沉入谷底,“所以你老實說,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
老太太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頭,“是。”
“媽!你簡直瘋了!”顧建華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母親。這些年雖然母親很強勢,但是他一直認爲她是善良淳樸的。當初她一個女人獨自帶着他確實不容易。
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如果不強勢一點的話估計早就已經放棄了。所以,他並沒有覺得母親的強勢是一件壞事。
可是他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有膽量做出這樣的事。
“我......”顧老太太自知理虧,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小聲道:“那,那還不是因爲她夏瑾萱一心想着要讓那個拖油瓶繼承我們家的財產麼。現在該怎麼辦呢?”
男人閉了閉眼,“你先說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