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顧筱筠接到了顧建華的一通電話。
“怎麼了?誰的電話?”看到她接完電話之後臉色不對,葉璟珩皺着眉頭問。
“我......父親的。他說要帶着他母親來向我們道歉?”顧筱筠神色複雜地看着葉璟珩道:“還說老太太那可能有對我們有用的消息。”
這作風,一點也不像顧建華。該不會是有什麼其他目的吧?爲數不多的見面中,顧建華給她的印象就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爆表,自負到極限的男人。原主的記憶中,他一直是一個不負責任,是非不分的父親。不然也不會一直被張琴那個女人牽着鼻子走。
實在很難想象他竟然主動說要道歉?這背後到底有什麼目的?是擔心他們會追究顧老太太的責任嗎?
想來想去,覺得這個理由最有說服力。
“挺好啊。”葉璟珩聳聳肩,倒是沒有過多的情緒。在他看來當初那件事只有顧老太太一個人知道真相。如果說誰能夠給他們提供最多的信息,應該也非她莫屬。
他們僅有的線索就是道格拉斯這個姓氏。一切都只是他們的猜測,說不定能夠從顧老太太這裡得到證實。
至於顧老太太的責任。程家早就已經決定看在顧建華是顧筱筠的父親的份上不予追究。如今既然沒有辦法從其他方面懲罰顧老太太,那讓她爲他們提供新信息將功贖罪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就是覺得奇怪。”顧筱筠不放心,“她會不會故意胡說八道。”對於顧老太太的爲人,她還是有點了解的。那老太太可不是社麼好人。
“別想那麼多,等她來了不就知道了。”他低聲安慰。
這次顧筱筠沒有說什麼。想想他說得也對,現在在這裡猜測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等顧老太太來了再靜觀其變。她就不信如今那老太太還能能作妖。
這件事她第二天就和程老以及祁天佑商量了。祁天佑對當年發生的事沒有任何記憶。正因爲如此,兩人都表示願意和顧建華見一面,瞭解一下當年發生的事。也再次確認他們並不打算追究責任。
當然了,這並不表示他們不會利用這一點從顧老太太那裡多詐出一些消息。
幾天後,顧建華和顧老太太應約來到程家的別墅。也是在這個時候顧老太太才終於明白顧建華所謂的雲泥之別。
在Q市他們的條件已經算是最好的了。住着大別墅,開着豪車。沒想到和程家比起來卻真根本拿不出手。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之前是真的錯估了程家的實力。兒子根本沒有誇大事實。這會兒不禁萬般後悔。當初的一念之差。早就瞭如今這個局面。
不過說到底還是得怪夏瑾萱。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她懷孕了,自己也不至於這麼做。以顧家的財付,要多養一個不相干的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她知道那個男孩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如果......可惜,沒有如果。
如今再不情願也只能硬着頭皮去求原諒了。
“媽,你準備好了?”這個時候,顧建華出聲問。
“嗯。”猶豫半晌才點點頭。就算沒準備好在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準備好了。她還能怎麼樣呢?真的讓他們把她送進監獄嗎?她這把年紀,進去之後估計就出不來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得求得程家的原諒。
“那就走吧。”嘆了口氣,上前和守在門口的門衛說了聲。
對方很快得到了證實,接着,鐵門緩緩被打開。
“好,好氣派。”顧老太太忍不住說。悄悄嚥了口唾沫。
程家的院子紀大。兩人走了好久才終於來到主屋門口。
給他們開門的人是程家管家。看着以中式風格裝修的主屋,顧建華不免感慨這程家果然不是一般人家。連裝修都如此講究。
“顧先生,你隨我來吧。老太爺已經等了很久了。”管家面無表情卻彬彬有禮地說。
“哦,知,知道了。”顧建華囁嚅。暗自腹誹自己怎麼說也是個大老闆。怎麼這會兒感覺他的氣場還沒有這程家的管家強大?
兩人跟着管家來到客廳。這才發現沙發上坐了不少人。有些他認得出來的,比如顧筱筠,周敬,葉璟珩等。有些則是他很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的。只能猜測這些都是程家的人。
眼前的場景,讓他不禁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怎麼感覺比站在法官面前還緊張?他還以爲只要私下裡和程老談妥一切就好,沒想到程家竟然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你來了啊。”坐在最中間的程老爺子第一個開口,指了指兩個還空着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坐吧。”
被‘賜坐’的兩人極爲配合的坐下,沒敢有異。
“聽筱筠說你們有事情要和我說?”程老爺子啜了口茶,不緊不慢地道。整個衣服運籌帷幄的狀態。不追究顧建華的責任並不表示他就原諒他了。這個男人對他女兒所作的一切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
“是,是的。”顧建華硬着頭皮道:“我母親......想向您道歉。”邊說邊朝着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第一次用‘您’來稱呼一個外人。出乎意料的並不覺得憋屈。有的只是敬畏。
顧老太太卻彷彿是啞巴了一般。垂着頭一言不發。雙手交握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程子墨冷哼,嘲諷地道。
被晚輩這樣駁了面子,顧建華只覺得有些丟臉,偏偏還不能發作。只能繼續陪笑着道:“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母親願意將當年的事如實說出來,只希望您能原諒我母親的一時糊塗。”
程老悠哉遊哉地又喝了一口茶,“那就說吧。”
顧建華:“......”
顧老太太:“......”
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顧建華不着痕跡地用肩膀撞了撞母親。現在是怎樣?不是說好了要來求原諒的嗎?這會兒悶葫蘆一般坐在那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