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的日子總是很短暫,正當李傲瓊在狀元府內享受清閒的時候,一份天大的“驚喜”從天而降,驚得李傲璽頭暈眼花。
那日,李傲璽下朝回來,便垂頭喪氣地回了書房,將自己關在了裡面,任航怎麼叫都不開,便跑來叫李傲瓊。
李傲瓊正坐在圓桌邊悠閒地喝着小蘭端來的蓮子粥,便聽見任航風風火火的腳步聲。
“師弟,後面有老虎追嗎?”
“師姐,四哥好像有心事。”任航坐在旁邊,不客氣地拿起一個空茶碗從陶瓷罐子裡舀蓮子粥喝。
“下朝了?”李傲瓊沒在意。
“嗯,剛剛回來,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叫他也不開門。”任航大口大口地喝着蓮子粥。
“爲皇上辦事,難免會有些煩心的事,別管他。”
“可是,有什麼事不能說的,說出來或許我們能幫幫他。”
“若是朝廷的事,我們就幫不上。”
“師姐,我們還是去看看吧。”任航又舀了一碗飛快地倒入口中。
“好吧。”李傲瓊放下空碗。起身朝門口走去。
“等等我。”任航喝完最後一口。抹着嘴就跟了上來。
李傲璽地書房就在他地房間隔壁。任航住他地對面。
“四弟。”李傲瓊敲了敲緊閉地書房門。“四弟。”
“吱呀。”門開了。李傲璽滿臉悲傷站在門口。身上地朝服還沒換下。
“呃。四哥。你怎麼啦?”任航嚇了一跳。
“四弟,出什麼事了?”在李傲瓊的印象裡,四弟一直很開朗很樂觀,從沒像現在這樣。
“三姐,航弟。”李傲璽將他們讓進書房。
“四哥,有什麼事說啊,我們可以幫你解決。”任航心急。
“這事,你們幫不了我。”李傲璽的聲音很沙啞。
“嗯?”任航和李傲瓊互相看了一眼。
“今天散朝後,皇上把我召到了南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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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召見不是經常的事嗎?”任航不解,皇上對李傲璽很信任,經常召他去談話,怎麼今天有區別嗎?
“皇上想爲我賜婚。”李傲璽軟軟地說了一句。
“賜婚?”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那不是好事嗎?”任航更不明白了。
“四弟,是哪家的小姐?”李傲瓊有些明白李傲璽的異常。
“是清心公主,皇上唯一的妹妹。”
“公、公主?呃,我說四哥,那足以說明皇上對你的信任非同小可啊。你怎麼還……”
“你不會明白的。”李傲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將頭埋在書桌上。
“四弟,你爲什麼不高興?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李傲瓊怕自己猜錯了,故意明知故問。
“嗯。”
“是子清?”
“嗯。”
“那你可曾稟明皇上?”李傲瓊心裡的猜測被證實。
“說了,皇上不高興。”
“呃,那不是逼婚嗎?”任航張張嘴,嘟噥了一句。
李傲瓊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四弟,那你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聖旨一會兒就下了,詔告天下,不接就是抗旨,滿門抄宰還是輕的,弄不好還得誅九族。”李傲璽一直沒擡頭,聲音很無奈。
“呃,不會這麼嚴重吧?”任航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向自由慣了,從來沒受過這些束縛,看來受皇上信任也不是好事。
李傲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久久無語。
“爲了李家,我必須得接下聖旨,可是,我好想再見子清一面。”李傲璽的聲音從桌下傳來,聽得李傲瓊一陣心疼。
“四弟,委曲你了。”
“可是尹大哥回家都半個月了,也不見捎個信來,我們去哪裡找尹小姐啊?”任航有些氣憤,說什麼請師姐來京都看診,說什麼改日再會,結果連個鬼影也沒見到,哼,到時候非好好翻翻診金不可。任航決定大敲竹槓。
“唉。”李傲瓊嘆了口氣,心裡也有些幽怨。
“老爺,聖、聖旨到了。”戚豐跑得氣喘噓噓。
“說曹操,曹操到。”任航沒想到剛說到這事,聖旨就來了,這皇上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不能因爲我,害了大家吧。”李傲璽擡起頭,整了整衣服,戴上朝帽。
聖旨下到李府,所有人都得出來跪接。李傲瓊和任航跟在後面到了前廳,丫環小廝們早已候着了,侍梅和小蘭也在裡面。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正坐在堂上喝茶,身邊跟着七八個小太監,其中一個手裡託着托盤,托盤上鋪着黃布,放着聖旨,廳裡還放在各種各樣的賞賜。
那太監見李傲璽出來,忙起身問好:“李大人,人都到了吧。”
李傲璽扯起一抹笑:“齊公公,有勞你跑一套,都到了。”
“那好吧。”齊公公見戚豐已佈置好香案,便取過聖旨尖着嗓門喊道:“聖旨下,翰林學士李傲璽李大人接旨。”
“臣李傲璽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傲璽縱有百般不願,也不敢拿李家上下的性命開玩笑,乖乖地跪下嗑頭。
李傲瓊和任航跪在他身的,後面跟着丫環小廝,齊聲喊着:“萬歲萬歲萬萬歲。”
齊公公滿意地點點頭,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翰林學士李傲璽年輕有爲,博學多才,品貌非凡,實乃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今特招翰林學士李傲璽爲附馬,擇日與清心公主完婚。欽此。”
李傲璽有些恍然,沒注意到齊公公已讀完聖旨,李傲瓊在見了忙輕輕地提醒他:“四弟!”
“李大人,大喜了,請接旨吧。”齊公公將聖旨遞到他前面。“太后口諭,今年臘月十八乃良辰吉日。另賜附馬府一座,良田千畝,白銀萬兩,綢緞百匹……離良辰吉日還有三個月零二十天,時間有些緊,附馬府便在城外南郊,靠近溪雨湖,太后已命人招集工匠即日動工,李大人,你也得好好準備準備纔是。”
“謝皇上隆恩。”李傲璽無奈,雙手接過聖旨,一時之間竟沒站起來。“請太后恩典。”
“有勞公公,這些還請公公收下買些茶水喝。”李傲瓊從腰間取出一個錢袋子遞上。
“你是?”齊公公疑惑地看看她,接過錢袋子遞給了身後的小太監。
“我是傲璽的三姐。”
齊公公點點頭,此時,那個小太監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公公,全是金葉子!”
齊公公面色大變,沒想到李大人的三姐出手如此闊綽,態度也爲之一轉:“原來是李大人的姐姐,三小姐真是太客氣了。”
“這大太陽的讓公公特地跑一趟,區區薄禮孝敬公公也是應當的。”李傲瓊淡淡一笑,“我家四弟年輕,沒經過大事,以後還請公公多多提點纔是。”
“三小姐說笑了,李大人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如今又成了準附馬,該是附馬爺多提撥咱家纔是。”
“公公你太謙虛了,你可是宮裡的前輩,我四弟年輕輕的理該聽從教誨。”李傲瓊爲了弟弟才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李大人,三小姐,咱家還得回報皇上,告辭了。”齊公公看看李傲瓊,心裡舒服之極,收了好處,又聽了好話,這一趟來得值,說到什麼提點,那清心公主可是太后心裡的寶貝疙瘩,皇上唯一的妹妹,李傲璽娶了清心公主,以後自己都得多巴結他呢。
“公公,走好。”衆人將他送到門外,看他上了轎子。
“恭喜老爺。”戚豐帶着丫環小廝們道喜,沒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成了準附馬,若是能跟到附馬府做事,光這份名聲就響噹噹的。
“嗯,你們都下去吧。”李傲璽將聖旨供在香案前,站在前面長吁短嘆。“豐叔,把這些東西記上賬,放到庫房裡保管好。”
“是,老爺。”戚豐指揮着丫環小廝們將各種賞賜擡了下去,廳裡只剩下李傲瓊和任航,侍梅見他們似乎有話請,便帶着小蘭先回房。
“四弟,事已至此,只當是與子清無緣,你可別想不開。”李傲瓊有些擔心。
“三姐,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李傲瓊見他答應略略放心,“只有三個月多二十天,你還是派人去接娘和哥哥嫂嫂們吧。”
“嗯,好。”
“師姐,你剛剛給那個齊公公這麼多金葉子幹嘛?”任航坐在一旁有些不滿,他認識那個錢袋子,那還是剛出谷時爲一個富商治好了多年的腿疾得來的,李傲瓊一直放着沒用,今日居然全給了那個太監。
“那公公既是皇上身邊的人,給他些好處也應當的,以後四弟也有個幫襯的人。”
“他能幫什麼忙?一個太監,三小姐真是客氣了。”任航捏着嗓子學齊公公說話。“一出手就100兩金葉子。”
“他可以爲四弟打探些消息。少了他能看上眼嗎?”
“呃,那也太多了吧。”任航還在心疼,“還不如分給平民百姓呢。”
“你呀。”
“三姐。”李傲璽沒想到三姐居然這麼有錢,打賞給齊公公百兩黃金。
“錢財乃身外之物,散了還會再來。”
“可是……”李傲璽還想說些什麼。
“好了,送都送了,難道還找他要回來啊。”李傲瓊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雖說這附馬府不用你操心了,可是迎娶公主這麼大的事,要做的事可不少,你還是想想怎麼辦才行,別漏了什麼。”
“是。”一說起迎娶公主,李傲璽便像霜打的茹子般焉了。
李傲瓊見了,心裡也不好受,沒想到姐弟倆的婚姻居然如此想像,當年自己是父母之命,現在弟弟比自己更可憐,皇上賜婚,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唉,這雙胞胎姐弟難道連不幸也會傳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