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門口稍微停留一下,楊東旭跟着表哥合心一起上了樓。
“到底怎麼回事兒?”坐下之後他直接開口問道。
表哥和表嫂對視一眼,表哥合心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這邊不是廠子兼併之後有拿下了一個新的廠房嗎?生產量上來了,就找了一家叫做大興的服裝企業合作。
對方有渠道接訂單,我這邊拿訂單按照對方要求生產服裝供貨。去年的時候對方下了一個四百萬的訂單,並且很爽快的給了五十萬的定金。
同時我還找了律師幫忙簽了正式的合同,有合同在手感覺萬無一失了。所以我就加班加點把對方的貨給生產了出來,年初按質按量交給對方。
但交貨的時候,對方說有一批貨款壓在海外暫時沒結清。所以當時沒有直接給現結,而是先開了支票。
說是隻要大興公司賬戶上有錢,我隨時可以拿着支票去銀行取錢。
這麼大額的支票我之前也沒經歷過,所以就沒同意。想讓對方給現結款,對方卻一直說沒錢。
但態度很好,說如果支票不放心,再籤一份補充協議。就是如果支票到期沒辦法兌現,我可以直接要求大興服裝廠以其他方式立刻還款。
有這麼一份協議,而且還公正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問題我就同意了。
可不曾想的是,支票兌換日期到了,我去取錢銀行說大興服裝廠賬戶沒錢支票沒辦法兌現。
我就去催對方,可對方總是以各種困難推脫。這來來回回一折騰就是三四個月,弄得我這個新廠房資金鍊吃緊差點沒弄黃了。
借了一些錢才緩過來。現在眼看着要到年底,我的貸款要還錢了,對方還是不結賬。我一咬牙就把對方給告了。
法院那邊也受理了這個案件,可調查一番之後,說這是民事糾紛,讓我們自己協商解決,沒辦法通過訴訟判罰,明明是對方違約,我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民事糾紛了。我這實在沒辦法了,眼看銀行貸款就要到期,所以......”
“那個大興服裝廠是真的資金困難,還是拖着不想給?”楊東旭開口問道。
“就是拖着不想給,想耍賴。我找人打聽過,他那些什麼海外的賬,商家沒給他結賬全都是藉口。
他公司上面只要進來錢,就會被他以其他用途給挪走,讓公司賬戶上的錢一直處於無法兌換支票的狀態。
並且這個人在杭城那邊又是買別墅,又是買跑車的。怎麼可能手裡沒錢,可法院現在說這是民事糾紛,無法判罰之後強制執行,他有錢我也拿不到手。”合心皺着眉頭。
旁邊的表嫂也是一臉悲憤,眼淚都在眼眶中開始打轉了。這被坑的可都是辛苦錢,她和自己老公這些年各種起早貪黑,從一個小作坊做到現在這個規模不容易。結果一着不慎一半身價都被坑了進去。
“找律師問過這個案件沒有,具體什麼情況?”
“找律師問過,說之前簽訂的合同中,有支票支付的合同條款。還有就是後來我籤的那個還款協議,然後對方給我開的那個支票變成了補充協議,不是主體執行標準。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要不我把律師叫過來你在讓他給你說說。”合心皺着眉頭說道。
法律這裡面的彎彎繞他的確有點弄不清楚。
不過說完這些之後,他繼續開口說道:“那個大興服裝廠服裝廠說是背後有人,所以纔敢這麼明目張膽的。
並且明明是對方拒不履行合同的違法行爲,法院那邊卻說這是民事糾紛,估計也和對方背後有人有很大關係。”
“我先找人,打聽一下這裡面的事兒吧。先把事情弄清楚,尤其是你籤的合同,還有什麼補充協議,以及支票都拿出來。
我先讓人把事情打聽清楚,然後再找專業律師把你的合同審覈一下,然後再看看這件事情怎麼辦。”楊東旭開口說道。
對方背後有人這個很容易猜到,畢竟對方敢直接吞了自己表哥三百多萬的貨款不給,這要是身後沒點撐腰的,對方不會這麼膽大妄爲。
畢竟這不是遇到了騙子,對方直接捐款跑路了。現在大興服裝廠的生意還好好做着呢,當事人也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好像沒事人一樣。
不過這個背後有人也分主次的,比如說對方就是仗着自己人脈關係硬坑合心。那這件事情等張躍過來,找相關部門提交一下證據,只要開庭案子很快就能審判下來。
但如果要是對方在合同方面的坑,那就是商業糾紛了,這樣的案子打官司打個一年半載的很正常。
當然最後贏官司這一點楊東旭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合心是老老實實做生意,坑蒙拐騙的是對方,這點正義他還是能找回來的。
就是打官司要打多久,這個暫時沒辦法確定。如果真的拖的很久的話,那自己這邊只能先給合心週轉了一下資金,讓他把銀行貸款給還上,然後好好的和對方打官司。
不管是打一年半載,還是打兩年三年的,他這邊又不是耗不起。再說贏了官司各種打官司費用可以讓對方來支付,最後肯定贏一點都不怵對方。
當然他這邊要是肯下力氣,推進案件加快審理也行。具體怎麼做等張躍來了之後把情況鬧清楚在做決定。
“就這些。”合心把所有合同和支票都找了出來。
“找個袋子裝着吧,一會兒我找人先看看再說。”楊東旭開口說道。
“咱們先去吃飯吧,這都中午了。”表嫂李娟開口說道。
“也行,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口就行。”楊東旭點了點頭。
不管事情怎麼樣飯肯定是要吃的,再說他不吃飯杜恆等人還要吃飯呢。
“出去吃,出去吃好了。”李娟開口說道。
表哥合心也在旁邊說道,“對對對,出去吃。”
楊東旭眉頭輕挑一下,“隨便吃點就行,一家人別整的那麼客氣。”
“不是客氣,是位置已經訂好了,估計人家那邊現在都開始備菜了,你不去人家菜備好了也不退錢不是。”李娟連忙說道。
一聽對方這麼說,楊東旭點了點頭,“那好吧,就過去吃點。”
說完他對旁邊的杜恆開口說道,“你帶其他人找個飯館吃點東西,吳生跟着我就行。”
“一起吧,一起過去,我讓飯店那邊多開一個包間。”李娟急忙說道。
一開始她也沒想到楊東旭帶這麼多人過來,這邊有點準備不足。
“沒事兒,我們過去就行,他們自己找地方沒我在吃的還自在一些,行了,就這樣,我們走吧。”楊東旭開口說道。
這句話雖然是客氣,但也是事實。
畢竟有楊東旭在,這些保鏢的第一任務就是保護當事人,哪有心情去吃飯。
至於爲什麼打吳生不帶杜恆,自然是讓剛加入安保隊伍的杜恆,和下面的人儘快多熟悉熟悉。
他身邊的保鏢都是男性,男人之間的感情,一頓飯,一頓酒很快就能增進。更何況保鏢隊伍中還有不少是利刃安保公司從中東那邊調過來的好手,原本就和杜恆熟悉。
畢竟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杜鎖親手調教出來的,對於自家老大的兒子,不但熟悉,而且很佩服杜恆的身手。
表哥夫婦顯然知道楊東旭的脾氣,所以沒訂什麼五星級的酒店,而是早一家環境不錯,菜做的很地道的小館子裡要了一個包廂。
剛走進飯館一道驚訝的聲音響起。
“楊董,還真的是您,我還以爲我看錯了,您這邊怎麼來嘉興了?”
順着聲音看去,楊東旭也愣了一下,因爲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快要和蔣蘭兒結婚的齊斌。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快要結婚了,這婚禮......”楊東旭也有些驚訝的看着齊斌。
“律所在這邊接了一個案子,我先過來做下了解。結婚的事情蔣蘭兒在安排,很多事情讓我安排我也弄不來。新郎服我已經試過了沒啥問題,其他的讓蔣蘭兒忙好了。”齊斌小的有點無奈的說道。
顯然這明顯是被婚禮的事情折騰的不輕,估計新郎服都試過幾十套了,各種事情感覺比陪自己未婚妻逛街都累。
於是一聽這邊有工作,連忙就申請出差幾天先寬鬆寬鬆。
“呵呵。”楊東旭很是理解的笑了笑。
周雅那麼善解人意他結婚的時候也累的夠嗆,尤其是自己明明累的夠嗆,還被楊媽嫌棄做啥都不對,要不是拜堂時候需要他這個新郎,他存在簡直多餘。
“咦,周老闆。”
“胡老闆,還真巧。”
他和齊斌這邊說這話,那邊核心和齊斌身邊一箇中年男子也笑着打招呼。
“你們這是認識?”楊東旭有看了看兩個人。
“周老闆可是這一片有名的老闆,我哪能不認識。之前還想着上門拜訪拜訪取取經呢,沒想到這麼巧遇上了。”
“胡老闆是旁邊開發區裡一家服裝廠的老闆,規模比我小一點。”合心小聲給楊東旭介紹了一番。
楊東旭點了點頭,在嘉興這邊遇到做服裝的同行實在是太正常了。
自從華繡在東莞訂下廠址之後,周邊好幾個市級城市的市場幾乎都被紡織品給輻射到了。
比如說嘉興這邊的服裝廠,紹興那邊的布料行等等。就好像廣東那邊的鞋廠一樣。
一個行業一旦崛起,整個行業的產業鏈都會向着一個地方集中,同時向着四周輻射。
“既然遇上了,要不坐在一起吃點?”胡長治很是熱情的說道。
“那行吧,我定了包廂,坐我那邊好了。”合心點頭答應下來。
他以爲楊東旭和齊斌這邊是朋友,既然遇上了不邀請一起坐下有點不禮貌。
他都答應下來了,楊東旭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笑着點頭。
表嫂李娟那邊又叫過來服務員加了幾個菜,一行人進了包廂。
才很快上來,幾個人落座之後客氣的說了一些場面話。
胡長治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周老闆是華繡的供貨商,不知道認不認識大興服裝的老闆?聽說大興服裝也是華繡的供貨商之一。”
“胡老闆你這是?”合心詫異的看着對方。
“在周老闆面前我也不裝了,這次小弟真的是遇到困難了。大興服裝廠那邊壓了小弟一百萬的貨款不結,我服裝廠資金鍊吃緊就快活不下去了。
所以懇求周老闆幫幫小弟,你們都是給華繡供貨的大老闆,如果在大興服裝廠那邊有熟人的話,能不能牽牽線讓對方高擡一手。
周老闆能幫小弟這麼一次,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兒只管招呼。”胡長治一開口就把事情全說了。
這顯然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不然快奔五十歲的人了,也不會對合心這個明顯比自己小的人一口一個哥的喊着。
一邊說着,他還一邊對齊斌使眼色,讓他也幫自己說說話。
顯然是剛纔他是看到齊斌竟然認識合心這邊的朋友,還說他結婚的事情,明顯是好朋友。所以纔開口要一起坐坐想借借這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