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超市最近可以說是成了燕京中的一景,早晨開門不到半個小時,然後一羣戴着大蓋帽穿着制服的人登門。一通教訓和呵斥,然後直接關門。
這些人臨走之前再在門口貼一張整改和處罰通知,隨後一天的工作算是完成。
結果第二天千禧超市又開門了,然後上面的流程再走一遍。
無論是千禧超市的老闆得罪了某個官面兒上的大人物,被人整治。還是得罪了某個官二代於是開始遭殃,又或者門口處罰通知單上一天比一天大,讓人望塵莫及的處罰金額。每一樣拿出來都是好幾個月的談資,更何況這麼多談資湊在一起。
所以一開始打廣告都沒這麼出名的千禧超市,現在可以說是名聲在外。別說大人了,就連小學生都知道了這個地方。
今天早上千禧超市一如既往的按時開門,等在門口的客人呼啦啦全部涌了進來,該買東西的趕緊買不東西,不然慢了有買不到了。
買好東西也不走,而是在旁邊等着看熱鬧,看看今天那個處罰金額又是怎麼的令人瞠目結舌。
今天的劇情流程沒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地方,這邊剛營業不到半個小時,那羣穿着制服的人又到了。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不同的是,除了訓斥之外,領頭的那個中年男子似乎十分惱火,這麼多人看着呢,口水橫飛不說,幾次還想要打人被同伴給攔住了。
雖然手關門停業,只是今天停業和以往千禧超市把大門一鎖不一樣。今天大門上還貼了兩個封條,當然門口旁邊的處罰金額,也改了一個數字500萬。
看着大門上貼的封條,以及旁邊的處罰金額,旁邊看熱鬧的羣衆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
“直接貼封條了,看來這家超市以後別想開了。”
“也不知道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破財消災都不行。”
“這個千禧超市的老闆也太沒卵子了,都被這樣欺負也不會還手。要是我直接幹他丫的。”
看着四周羣衆的議論紛紛,王德勝哼了一聲高昂着頭,猶如一隻勝利的大公雞一樣邁着八字步準備上車離開。
“讓讓讓,快讓讓......局長,局長不好了。”王德勝這邊還沒上車,人羣中一個雙腿夾着自行車的青年衝了進來。
“幹什麼呢?慌慌張張的。”王德勝皺着眉頭看着來人,現在的年輕人辦事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沉穩。
“法.....法院的人來了。”
“法院?有那個公司犯法了?”王德勝開口問道。
雖然他和法院不屬於一個系統,但兩個部門平時接觸的也不少。畢竟只要那個公司之中牽扯到經濟糾紛,判決雖然是法院來執行的,但一些處罰手段他這個部門也需要參與。所以兩家雖然不屬於同一個部門,相互之間還算熟悉,偶爾有什麼事情也會相互走動一些。
“有......有人告我們。”
“告什麼?”王德勝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有人把工商局給告了,法院那邊是來下傳喚單的。”
愣神的王德勝面色從一開始勝利的高昂,瞬間變得怒火中燒。猛然一個轉頭向着千禧超市的大門口看去。
那個從始至終都對着自己賠笑臉的千禧總經理,此時已然小笑眯眯的站在那裡。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意思十分明顯:沒錯就是我告的你。你要是不爽的話,來砸了我家的的店啊,隨便砸,我絕不阻攔。
王德勝深吸好幾口氣,才壓制住心中的暴怒:“走,回去。”
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顯然只要有機會,他絕對不會放過千禧超市。一個商人竟然敢和工商局叫叫板,這要是不好好的整治一番,以後他們工作的時候還能有什麼威信?
“有人告工商局?”
“民告官啊,胳膊怎麼可能扭得過大腿。”
“還是這麼沒卵子,連官官相護都不知道。都準備反擊了,還告什麼,直接動手揍他丫的啊。”
一路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工商局,王德勝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局長的辦公室。法院下傳喚單的人正在局長辦公室坐着的,不是向他一樣的副局長,而是真正的一把手。
“局長千禧超市的人太無法無天了,犯了錯不執行整改處罰不說,還和我們玩起了游擊戰。”剛走進局長的辦公司,王德勝先沒理法院的人,而是直接給千禧超市這件事情上定性。抗法不尊這個帽子要是戴實了,那自己就立於不敗之地。
“這件事情稍後再說,這位是法院來的趙同志,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工作。你把手裡面的工作先放一放,一些重要的工作和小王那邊交接一下。這段時間你的工作已配合趙同志調查爲主。”
“局長,我......”王德勝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了一眼局長的神情,並沒有看出來什麼。像法院那邊的人看去,對方一直是冷麪判官的樣子,臉上毫無表情。
在回想一下自己剛纔的表現,以及局長的話語。他品味出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可哪裡不對勁一時間又找不出來。
畢竟配合法院的工作之前又不是沒有過的事情,以前雖然只是拍個助手什麼的協助,但這一次工商局畢竟是被告,由他這個副局長親自出馬無可厚非。
“王同志你好,我是法院的趙天平,有一件案件需要你配合一下工作。”被稱作趙同志的趙天平上前一步,出示了一下手裡的傳喚單。
......
......
長城會所,魏飛在燕京的主要根據地之一。只要有空他就會來這裡溜達一下。今天長城會所中聚集了不少人,很多四九城有名有姓的大少隨處可見。
大少聚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女,一羣鶯鶯燕燕之中,甚至還能看到幾個名氣不小的女明星。
這個聚會的發起人是陳翔,飛揚唱片公司的老總。這些年飛揚唱片公司捧紅了幾個還算不錯的歌星,近兩年更是跟在海納屁股後面涉足電影和電視劇,雖然沒有什麼大製作,但畢竟公司資源很是牛叉,因此幾個臺柱子在廣大人民羣衆面前十分眼熟。
只所以在眼下氣氛詭異的時刻,舉行這麼一個聚會,自然是因爲飛石唱片公司,以及嘉禾伸出了橄欖枝。讓飛揚看到了和海納爭雄的希望。
港臺娛樂圈的默契並沒有阻止海納的前進,尤其是之前歌曲洗榜之後,整個東南亞海納隱隱有位居第一的趨勢,這樣飛石唱片倍感壓力。
而近幾個月年前已經籌備好的電影和電視劇陸續殺青,又在港臺影視界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再加上楊東旭把幾部電視劇的首播權全部交給了六叔,打破了香港娛樂圈在資源上對海納的封鎖,嘉禾也坐不住了。
於是幾家被海納公司壓制的有些喘不過來氣的娛樂公司坐在一起一商量,既然上面硬剛乾不過,那就曲線救國好了。
於是幾個公司派遣了代表來內地和飛揚高層接觸了一下,準備在海納的後院點點火,分散一下海納的注意力,給幾家娛樂公司空出時間來整合手裡的資源,再次對海納形成新一輪的圍攻。
而飛揚自從成立之後雖然發展迅速,可達到最高的高度也只是到了老二的位置,而且目前還是老二,並且老二的位置坐的並不怎麼安穩。因爲今年內地的娛樂公司猶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海納高歌猛進,大哥的位置這些人只是在心裡想一想,真的付出行動去爭取,他們也知道那是做夢,因此都虎視眈眈的盯着飛揚這個老二的位置。
因此這邊飛石等人一接觸,陳翔都沒和魏飛、韓興商量就直接答應了下來,有做到老大的機會,誰會甘心做老二。
事後再和魏飛韓興這兩個大老闆一商量,於是這個十分有逼格的酒會就在長城會所這個不對外營業大少聚集地隆重舉行。
“拍電影真的這麼賺錢?”白鳳舉着酒杯看着面前的老外。
自從上次和楊東旭談崩之後,白鳳就直接回到了燕京不斷的遊走。一個自然是繼續往自己戰車上不斷綁人,這樣她纔會更加的安全,第二個自然是回來打探消息。上面的風吹草動對普通百姓或許沒什麼影響,但對於她這樣的商人而言卻價值萬金。
因此和魏飛這樣躲在海南逍遙的大少不同,白鳳只要一有機會就會回到燕京待着,同時把手裡的關係多走動走動,免得時間長不聯繫變得生分了。
“當然,目前所有產業中電影絕對是最賺錢的。不然那些電影演員爲什麼被稱作搖錢樹?而電影被稱作是印鈔機?”傑克舉着手裡的紅酒杯,十分自信的說道。
在燕京一個大鬍子老外並不稀奇,畢竟這裡有很多其他國家的大使館,可一個在國際上知名的跨國企業總經理這就有點稀奇了,哪怕他僅僅只是香港區的總經理,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內地也很吃香。
因爲現在很多外國企業並沒有進軍內地,又或者說目前上面的政策並沒有徹底放開,再加上那些大商人對於大陸政府的不信任和擔憂,因此一些國際大企業的代表很少會來內地。
能來的自然都是座上賓,比如說傑克這個娛樂公司的總經理,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仔,來內地之後依然獲得了超規格的接待。
今天這個酒會,要不是因爲有港臺,以及傑克這個世界知名企業代表的名頭擋着,陳翔也不敢在這麼敏感的時候玩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