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附近的cafe105在寒假之時生意顯得有些清淡。陸景坐在臨窗的雅座上,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窗外有些蕭瑟清冷的湖東路。
遼北的事情王燦中午和他吃飯的時候提了提。他小叔王明虎在部委裡任職,一些消息很是靈通。
聽說邱尚斌在遼北大肆貪污受賄,涉及到賣官賣爵,影響極其惡劣。上層人物指示徹查。據說遼北雷書記可能會被波及調離遼北,而年齡到線的夏省長也有可能提前退休。
遼北局勢動盪不安。
陸景品着咖啡。邱尚斌這個人路子野,做事不規矩,結局是可以料定的。帶着“鐐銬”跳舞的人生,纔是長久之計。西方有句諺語: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肆無忌憚是自取毀滅之路。
“陸景,你來得蠻早的。”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陸景的沉思。陸景扭頭,看到衛婉儀和衛婉瑩站在桌邊。一個穿着白色的羽絨服,一個穿着粉色的棉衣。兩女站立在一起,俏麗異常,十分惹人注目。
說話的是衛婉瑩,一雙靈動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陸景,挺直的黑色大衣穿着他身上有種成熟男人的風範,拍拍手,滿意的點頭,對衛婉儀俏皮的笑道:“姐,他穿得蠻正式的。看樣子很重視哦。”
衛婉儀輕笑着拍了衛婉瑩手臂一下。
“請坐。”陸景只是打個手勢,並未起身。他倒沒想到衛婉儀會帶衛婉瑩來。
很顯然,這個舉動代表了她的意思。她理解的“談談”。就是聽他說些什麼“鬼話”,然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衛婉瑩點了兩杯法式咖啡。服務生很快便送了過來。衛婉儀看着一直靜默的陸景。淡然的道:“有話就說吧,我和婉瑩下午還有事。”
陸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突然又覺得無話可說了。”
說着,拿起青色的咖啡杯喝咖啡,眼睛看着窗外緩緩駛過的一輛白色的皇冠。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四年前在這兒重遇董冰的情形——那個明眸酷齒,明麗大方的女孩。
衛婉瑩不忿的道:“陸景,你啥意思啊,聽過‘狼來了’的故事沒?下次再約我姐,她就不來了。”
陸景無語的一笑,對溫婉的衛婉儀說道:“我是想和你說。婚姻是張殼,我們倆都躲在裡面,不用互相傷害。”
說着,自嘲的笑道:“不過,現在見到你,突然覺得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我比我自己想象的更無恥。”
衛婉儀嘴脣微動,低頭喝着咖啡。她今天肯來,是看在陸景去杭城看她的份上。至於所謂的訂婚。她心裡沒有絲毫的感受。只是,聽到陸景坦率直言,她現在突然有些觸動。
衛婉瑩聽得一笑,她還以爲陸景會自吹自擂來獲取她姐的好感。以陸景所作出的成績。還真是少有人能及。只是,沒想到他會自己貶低自己。
但是,他這麼坦然的貶低他自己。何嘗又不是一種自信的表現呢——他已經不需要用語言證明他自己。
這人驕傲的!
窗幾明淨的雅座裡很安靜,三人安靜的喝着咖啡。沒是再說話。也沒有眼神的交流。
一杯咖啡喝完,陸景結了帳。打個手勢說道:“我就不送你們了,改天再聊。”
看到陸景坐到那輛優雅的藍色賓利遠去。衛婉瑩掩嘴輕笑。陸景這種乾淨利落的處事風格,讓她有種新奇感。“姐,他這人蠻知情識趣的。怪不得我爸都誇他。”
衛婉儀恬靜的道,“那我們倆換換?”
衛婉瑩卻是俏皮的吐吐舌頭,抱着衛婉儀的肩膀笑道:“這樣出色的男人還是留給你消受吧。我要找一個只愛我一個人的男人。”
那年逛燈市,還碰到陸景和關寧在一起。她又不是傻子。那樣絕色的美女,那個男人捨得丟開。
衛婉儀白了妹妹一眼,“那你還說。”
結婚之後的生活,她真的要好好考慮了。
……
遼北的事情,陸景暫時是插不上什麼手。他已經給李慕清打過電話。李副書記那裡還沒有迴應。顯然,李副書記很明白和大哥見面意味着什麼。
不過,陸景相信李副書記不會拒絕。
京城陰了幾天的天氣忽而放晴。和煦的陽光照在高樓大廈之間。陸景和葉妍坐車前往匯海大酒店。吳璇已經帶着麗都酒店的管理團隊入駐匯海大酒店。
匯海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裝修的極爲奢華,西式宮廷的裝飾風格。完全是按照國際標準的五星級酒店硬件配置。
客廳裡,陸景靠在灰白色的沙發上,微笑着聽吳璇說管理匯海酒店的事情。
葉妍在一旁安靜的聽着,不時抿抿紅酒。她雖然她花費9千萬美元拿下大唐雨景,然後還需要投資1.5億美元改造匯海大酒店和大唐雨景。但是在管理上實在沒有發言權。
吳璇穿着白色的大氣毛呢外套,白色的直筒褲,俏麗異常。豐盈窈窕的身材又讓她顯得性格靚麗。
“我怎麼發現你最近越來越懶了呢?早知道我不幫你了。”吳璇不滿的白了陸景一眼。她發現葉妍和陸景關係親密,現在看陸景橫豎都不順眼。但是又不得不承認,氣質古典,容顏精緻的葉妍比她稍勝一籌。
陸景就笑:“最近比較累,要放鬆放鬆。你上了我的賊船難道還下得去。”
吳璇氣的笑起來,“什麼叫上了賊船,難聽死了。”
門外吳璇的助理推開門進來,“景少,吳總,馬小姐過來了。”卻是大唐雨景的負責人馬晴過來商量大唐雨景的改造事宜。
吳璇道:“請馬小姐進來吧。”這是約定好的事情。
馬晴穿着米色的羊絨套裙,先是給陸景解釋了幾句莫心藍沒能來的原因,“莫先生突然生病。心藍姐留在香港照顧他。請景少見諒。”
陸景笑着擺手,“這是應該的。你來談也是一樣。”說着。打個手勢,示意吳璇解說改造方案。
吳璇橫了陸景一眼。就會偷懶。但。還是細緻的爲馬晴解說起來。葉妍也被吸引過去。經營俱樂部她有些熟悉。
陸景笑了笑,手機突然響起來。電話裡唐悅沉聲道:“陸景,我和人打架了。”
陸景一愣,旋即又笑,“沒吃虧吧?”唐悅打電話給他,肯定是遇到了解決不了問題,需要他出面。
唐悅心安,說道:“沒有。是團中央書記處書記謝書記的兒子。謝海逸。”接着給陸景說起怎麼回事。
唐悅下午參加一個朋友的酒會。席間,喝了點酒。謝海逸要強吻他女朋友張媛。被張媛的朋友沈雪華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謝海逸抽了沈雪華幾耳光。唐悅看不過眼,和謝海逸發生口角,最後動了手。
在被拉開之前,唐悅佔了上風。將謝海逸的鼻子打破。
陸景語氣輕鬆的笑道:“那真是巧了,我前幾天還被他姐膈應了一下。”
謝海逸是謝海璐的弟弟。他父親謝曉越是團中央書記處7名書記之一,副省大員。而謝海璐是楊修武的弟媳。
陸景前幾天被大哥點了點,這些關係自然刻意的去看了看。
“這樣吧,你和謝海逸說一聲我的意思,讓他擺桌和頭酒。向你們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好。”唐悅應了下來。
那邊,沈雪華驚訝的聽着。感覺電話裡的人瘋了。謝書記的兒子啊。打了他,還要他道歉擺酒?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麼瘋狂。
“唐悅,你給誰打電話。口氣這麼大?不是侃爺吧?”她捱了幾下,眼角還有淚花,楚楚可憐。
唐悅憐惜的看了眼嬌小可人的沈雪華。陰柔的笑道:“不是。我出去和謝海逸談。”
“呃--!”沈雪華伸手,想要攔住唐悅。她今天第一次見到唐悅。但這人剛纔爲她出頭,她倒是擔心他出去吃虧。
她們幾個在朋友別墅的一間房間裡。而謝公子等人則是在客廳裡等着。強弱之勢很明顯。
正在幫她敷臉的張媛勸道:“雪華別動。這件事是我牽連到你了。我支持讓謝海逸道歉。”
她隱約知道唐悅背景,好像是陸家的關係。要不是唐悅要一力承擔。她已經打電話給她爸了。似乎,唐悅想要保護雪華。
她人有些善良,不擅於爭辯,但是這些事情卻是明白的。
晚上回燕湖家園後,陸景接到易雄志的電話。“陸景,我聽小媛說了事情經過。有些人太自大了啊。”
陸景略微有些奇怪,笑問道:“易哥和張媛認識?”張媛這個女孩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啊!
易雄志道:“他父親和我二伯關係很好。”他二伯就是建州的易書記,易妍玲的父親
陸景立刻就明白過來。信產部副部長易雄志,這位易家寄予厚望的新生代政治新星,可以算的上是張媛在京城的監護人。所以易雄志給他打了這個電話。
張媛的背景,陸景是知道的。一位開國元勳的孫女,爺爺在那次史無前例的浩劫中被迫害而死。張家目前活躍在政壇的人物就是張媛的父親,南邊某省的常務副省長。
共和國一些紅色家族實際上已經遠離決策中心很久了。
“易哥,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易雄志笑道:“那行。交給你處理。”
陸景想了想,撥了李落元的電話。這次居中說和的是號稱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李落元。謝海逸目前還不想道歉。但是事情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