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妍離開之後,房屋內的氣氛驟然間變得更加的緊張。
“你爲什麼會來,好像我並沒有通知你。而且這是我的私事,不希望你參與其中。渡邊君,我不希望下次在發生這樣的情況。”酒井優子冷然說道,呆在這裡讓她渾身都不舒服,正準備離開卻被渡邊淳一一把將胳膊給拽着。
“放開我。”酒井優子憤然的甩手,可是渡邊淳一的力量很大,根本掙脫不開。馬煊看到這個場面之後,也是隻微微的將視線移開,淡然道:“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渡邊淳一的冷冷的笑了笑說道:“我親愛的未婚妻,不要忘記你是日本人,不是中國人。你這樣幫助那個少年,到底是基於什麼立場?如果我將你的想法告訴野田先生,你想會是什麼後果。”
“渡邊,你不要欺人太甚。我酒井做什麼,不需要讓你彙報。”酒井優子使勁的甩動胳膊,想要掙脫渡邊淳一的束縛。
“你錯了,不管是從私人的關係上還是從公司的利益角度,你做的事情我都有干涉的權利,而且是百分之百的權利。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張雅妍這個女人實力很強,如果要破壞葉雲的淺水體系,那麼她將是最好的下手對象。但是你卻違背了董事會的決定,私下裡聯繫她,甚至想要給她提供庇護。酒井優子,我對你的行爲感覺到非常的失望,你不配當我們大和民族的子民。”
酒井優子笑了,也不去管渡邊淳一依舊抓着自己的胳膊,淡淡的說道:“我再強調一次,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操心。而且你要知道,我找張雅妍並且勸說她加盟索尼,完全是爲了公司的利益着想,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倒是挺欣慰的。不過鑑於你今天的表現,我覺得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參與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現在你立刻回國呆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再度進入這個國家。”渡邊淳一語氣漠然的說道,酒井優子聽着感覺到心裡一片冰涼。
“你沒有資格命令我。”酒井優子大聲的抗議。
“稍後你的父親會給你打電話,我沒有資格,想必野田先生有資格吧?”渡邊淳一說完放開了酒井優子的胳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火鍋店。
在渡邊兩個人離開之後,酒井優子一下子癱軟在了座椅上,回想起剛纔渡邊的話,她有一種想要痛哭的衝動。腦海中浮現出了葉雲的笑臉,那個少年人現在在做什麼?是否知道渡邊淳一已經針對他部署了一系列的策略?
可是自己是日本人,那些事情又涉及到了集團的機密。她不能夠出賣集團,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朋友就此隕落。所以纔想出了這樣一個折中的辦法。
但是現在這個辦法,看上去也行不通了。
渡邊淳一封死了他所有的出路。
就在酒井優子自怨自艾的時候,一個來自日本的電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酒井優子看了看電話號碼,嘴角浮起了苦笑。
“父親大人。”雖然很不想要接這個電話,因爲酒井優子已經能夠想到電話那頭的男人會跟她說什麼話。
“立刻回國。”野田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酒井優子的眼淚如同斷線的淚珠兒,撲簌簌的落下。
……
“馬煊君,我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來到停車場之後,渡邊淳一回頭對跟在他身後的馬煊說道。
“華稀礦業的入門要求太高了,馬家還沒有那個實力能夠得到高層大佬的認同,渡邊君,這件事我實在是愛莫能助。”馬煊不卑不亢的說道,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抗拒渡邊淳一跟他說話的口吻。
“我知道,可是現在華稀礦業是不會允許有國外企業持股的,所以我只能夠在國內找個代言人,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至於你說的那些問題,在我看來都不是問題。我會爲你引薦庾仲康先生,想必你們倆個在這方面應該很有共同語言。而且中華晶圓廠,也需要添加新鮮的血液了,說實話,我不喜歡跟那羣充滿了官僚氣息的老頭子打交道。”渡邊淳一眼睛微微眯着,嘴角的笑容顯得有些邪氣。
馬煊心裡一驚,渡邊淳一難道已經不滿足在中華晶圓廠獲取的利潤了嗎?可是晶圓廠只是套着合資的殼子,基本上是由渡邊財閥掌控的,裡面的科研人員和設備,都是有渡邊財閥提供的,並沒有授權給中華電子。中華電子是有使用成品的權利,核心的技術,是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的。
就算是這樣,渡邊淳一也不滿意麼?
他還是想要將手伸到稀土礦業中,畢竟這纔是他到中國來的最主要原因。
當初因爲葉雲的關係他失去了對威縣稀土礦的掌控,並且間接的促成了高層對稀土礦的絕對掌控。現在國內稀土礦出口的口子已經被限制的非常的嚴格,日系和韓系的企業首先感受到了壓力。尤其是索尼和三星兩大集團。
三星的液晶顯示技術從上世紀中期面世之後,一直都佔據着世界前三的位置,而液晶屏對稀土礦的需求量非常的大。索尼自不必說,他旗下的電腦,相機和psp遊戲機的顯示屏,都需要大量的稀土礦來支持。以前從國內可以用白菜一樣的價格拿到稀土礦,他們通過這中間的差價賺取鉅額的利潤。
在華稀礦業成立之後,這樣的暴利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渡邊財閥內部,因此對渡邊淳一有了很大的意見,也導致他接班人的位置開始鬆動,其他的儲備接班人開始紛紛向他發起了攻擊。
爲了鞏固自己的位置,渡邊淳一必須要拿出更加強有力的措施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打入華稀礦業的內部,並且一步步的擴大渡邊財閥在裡面的影響。
渡邊淳一知道,這個國家的官僚體系有着很大的弊端,而且只要是人構成的組織,就一定有漏洞可循。當然,前提條件是要搞掉葉雲,只要這個傢伙在一天,華稀礦業就不可能對外系企業開放。
所以這次其他家族對葉家發起攻擊,渡邊淳一也在暗中使勁兒。當然他不會將自己的行爲擺到明面上來,並且也不屑跟那些人合作,在他看來那羣人都是沒有什麼頭腦的人。
“我需要你儘快給我答覆,時間是不等人的。”渡邊淳一說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幾秒鐘之後又搖下車窗說道:“今天下午六點之前,我希望能夠得到你準確的答覆。晚上八點的時候,我會跟庾仲康現在在龍宮吃飯。”
馬煊面無表情的看着渡邊淳一離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回到公司之後,馬煊吩咐秘書任何人都不見,然後就將自己關在了辦公室裡,現在距離渡邊淳一給出來的期限,只有一個鐘頭不到了,可是馬煊現在依舊沒有拿定注意。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晶圓廠和稀土礦,這都是產業鏈最頂端的東西,參與和掌握了這兩樣東西,高科就能夠跟淺水出於同一個水平上。
都是驚才絕豔的少年人,馬煊卻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被葉雲壓了一頭,這讓他感覺非常的不爽。
但是他也明白,一旦答應了渡邊淳一,自己的對手就不僅僅是葉雲了。渡邊是個極其有野心的傢伙,自己參與進去不過是成爲他的棋子,想要跟渡邊財閥正面博弈,難度會相當大。那時候自己就是雙線作戰,高科集團,能夠承受起這樣的壓力麼?
馬煊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感覺思維變成了一團漿糊。
不想要當傀儡,可是又不願意放棄這樣的機會。
就在馬煊爲了這件事煩躁不已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咣噹一下被打開,堂妹馬梓萱風一般的旋了進來。
“哥,你在幹嘛麼?秘書還不讓我進來,我以爲你想不開在裡面做啥事。”馬梓萱沒心沒肺的說道,然後拿起茶几上的蘋果哼哧就是一口。
“皮都不削啊你。”馬煊哭笑不得的說道,“今天沒課嗎?跑來這裡幹啥。”
“哎呀,每次見面就說這個,比我老爸還囉嗦。如果不是考慮到你們的接受能力,我早就辦理休學手續了。這書念起來也真是沒意思,你知道嗎?上次我們經貿學的那個導師跟我辯論,最後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求着讓我不要去上她的課,說沒有什麼可以教我的了。”馬梓萱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做着,得意洋洋的吹噓。
“你就得瑟吧。可是不要忘了,那個人也在學校唸書,可是沒見他提出要休學的要求。”馬煊輕描淡寫的打擊了一下自己妹妹。
“我們兄妹之間談話,就沒有必要提起他了吧。雖然我承認那個傢伙是個非常有才的人,但是本姑娘早晚會超過他的。你就等着瞧吧。”說道到這裡馬梓萱拍了拍腦門:“忘記說正事了,哥,渡邊淳一找你了沒有。小日本居然想讓我讓我當他的棋子打入華稀礦業的內部。做他的大頭夢去吧,姑奶奶就算要加入,也得是憑藉自己的實力,給日本人當走狗,我纔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