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聞九一直覺得自己還算是個好人,就算沒有錢去扶起摔倒的老人家,但是至少坐公交的時候時不時還能讓個座。

嗯,算不上極品好人,至少也算是個普通的對世界不會造成什麼危害的人。

所以他不管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這樣一個無害的自己,會被天打雷劈。

具體發生了什麼?

這要從聞九二十四歲生日那天說起。

老人們常說本命年會有個劫,可是接受了那麼多年封建迷信要不得之類科學教育的聞九根本沒把這種話當回事兒過。

由於父母早亡,帶他長大的爺爺奶奶也在他高中的時候相繼去世,聞九對於過生日這種事兒其實也挺沒概念的,如果不是開丘丘的時候郵箱還溫暖的給他發了個生日祝福,他甚至忘了這天是他生日。

當然,到底記不記得生日這種事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聞九在前一天手賤戳某點小說網,成功跳入一個主角二師弟名字也叫聞九的仙俠大坑之後狂看一夜,然後發現劇情再進入高!潮主角馬上就要帶着金手指屹立於世界頂峰並且收盡天下美女的時候,文章戛然而止,作者有事兒請假一週。

聞九看了看最近更新日期,就是當天晚上。

原本看文的時候那種爽到不能更爽的感覺在意識到一週之後才能看到下一章時,瞬間轉爲一口老血哽在心口。

作者你熊的,一週之後再來看,誰特麼還能記得住你前面寫了個毛?

這不是一般的糟心,就好像是你在看島國動作,愛情片並且擼的爽,等到爽到極致並且想身寸的時候,你猛的發現自己萎了。那種憋屈的感覺完全不是語言能夠描述清楚的。

總之,被這種感覺難受的就算一夜沒睡也實在沒心情睡下去的聞九,先是在評論區憤怒的發了個百字催更,然後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北京時間六點半,看了一夜大坑現在直接到了早餐點兒了。

擡手在臉上搓了兩下,覺得差不多清醒點兒了,聞九便打算出門去吃一頓自從大學畢業當碼農之後基本上就在沒吃過的傳說中的早餐。

此時正值盛夏,他住的城市在南方,到了夏天基本上天天都是雨,盼不着幾次晴天。

這天還挺好的,出門之後發現太陽亮晃晃的掛在東方的天邊兒,天空也是藍藍的,幾朵厚厚的白雲湊在一起,看着倒也挺漂亮的。

天氣好也會讓人的心情變得好,聞九看了看天空之後低下頭,嘴角微微向上挑了挑,覺得剛剛堵在心口的那一口老血好像也消散了一點兒。

除了掉進大坑之外,一切看起來都挺美好的,只是沒想就在這時候,天空中毫無預兆的劃過一到閃電,直直的衝着聞九劈了過來。來不及擡頭看一眼,他就在周圍人的驚呼中被那道閃電正中腦門,劈的只剩下一坨渣了。

他被劈成渣了,周圍站着的那些無聊的人先集體愣了一陣,然後便一擁而上圍着聞九消失後剩下一撮黑灰和一股焦糊味的地面唏噓感嘆。

一個彎腰駝背拄着柺杖滿頭銀絲的老太婆站在人羣圈的最裡層,盯着地上的那坨灰一邊搖頭一邊唸叨着:“這孩子得是做了多大的孽啊,晴天霹靂也能劈死人了,嘖嘖嘖……”

如果聞九能聽到這句話,他一定會冒着說話聲音太大把老人家嚇坐地賠錢的風險衝老太太怒吼一聲“你特麼才作孽太多!”,只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一坨灰的他也沒機會聽到這些話就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聞九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自己身邊說話,而且貌似還不止是一個人。

具體說的什麼他聽不清,但是在現在這種他覺得渾身器官都好像錯位了一樣的情況下,他只覺得那些說話的人聲音好雜聽的人心好煩。

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聞九費勁兒的睜開眼睛。入目卻不是想象中的自己家天花板或者醫院病房,而是一根根大腿粗細的木板搭在一起組成房頂,所以自己這是來到了傳說中只聽過沒見過的小木屋?

不對他怎麼記得自己之前好像被雷劈了來着?

帶着種種疑惑,聞九還沒來得及看向剛剛有人聲對話的地方,就聽耳邊傳來一個清脆好聽的女聲,道:“二師兄你醒了?之前師父還說你這次估計要醒不過來了簡直嚇死我了。”

從小關注cctv各種頻道熱播的各種年代版本西遊記的聞九在聽到這句話之時,腦子一瞬間短路,沒多注意那女的後半句說了什麼,只是條件反射的開口回了一句“你纔是二師兄”。

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這樣說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

把目光移向牀邊。

一個穿着一身藍色爲主色調的古裝妹子半蹲在牀邊兒,雙手扶在牀沿上用一種特別委屈的眼神兒盯着聞九,就好像聞九剛剛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似的。

妹子長得挺漂亮的,至少在聞九看來,這妹子已經算得上是他活了這麼多年以來見過的數一數二的美女了,只不過就是看起來年紀小了點兒,大概是個初中生左右的模樣。自認沒有戀童癖的聞九被她這樣盯着看了一陣兒,開始覺得自己心裡有點兒莫名發毛了。

正當聞九愁着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說點兒什麼暖個場的時候,又一個聽起來不錯但是比剛剛那妹子聲音要柔和穩重多了的女聲響起。她說:“天兒你師兄剛醒,你別鬧他了,先出去等等,師父再幫你師兄看看情況。”

尋着聲看過去,是一個穿着一身黃色長衫的御姐,長相絕對是好的沒話說的,而且和之前的那個少女比起來,還多了些成熟的氣質。她見聞九看過去,便衝聞九微微笑了笑,整個人透露着一種讓人覺得很舒服的氣場。

在那女人旁邊兒,還站着一個一身白色爲主,領口袖口勾着黑色紋飾長衫的男人,看長相年紀約摸二十歲上下,一頭及腰長髮束在身後。他手中抱着一柄拂塵,冷着臉皺着眉看着聞九,倒是一言不發。

聞九不明白這些好像和他很熟的人是哪來的,也不敢開口問什麼,在這種要麼是穿越要麼是進了神經病家的情況下,他生怕自己萬一有啥說錯了會不會直接被這仨直接殺了。

就算這三人看起來再面善,那也不能少了防備之心,而且那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男子看起來還不是特別面善,這就更不能隨便鬆懈了。

聞九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有點兒小擔憂自己的未來。

原本趴在他牀邊兒的少女聽了那個成年女子的話之後,衝她撅了撅嘴像是要撒嬌似的,在成年女子皺眉表示不接受撒嬌之後,才失落的拱了拱手,做出一個聞九覺得自己好像在古裝電視劇裡看到過的古禮,道了聲:“是,師父。天兒先出去了。”便轉身出了房門。

而之前一直未開口的男子也在少女出門之後衝那御姐行了一禮道:“師父,那我……”

“行了,你也出去吧。”沒等他說完,女子便衝他點了點頭打斷道,“你師弟若是有什麼不對,我會叫你們的。”

“是。”男子也不多話,還是那副淡漠的表情,衝女子再次行禮,便轉身跟着那少女一起出去了。

待兩人離開之後,那女子才搬了把椅子到牀邊兒,先是擡手製止了打算起身的聞九,之後擡手像是測探體溫一樣的放在聞九額頭上了幾秒,有把手搭在聞九右手手腕上把可把脈,像是確定了聞九徹底沒事兒了一般,才坐在椅子上開口問道:“小九,你看我們的眼神兒有點兒不對。能跟師父說一說是怎麼了麼?”

這妹子看起來好像精神方面沒什麼問題,而且自己被雷劈了也不該出現在這種鄉土混搭土豪氣的全木質房屋裡。那麼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好像穿越了。

在心裡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聞九盯着那女子愣了愣,才緩緩的開口演技max的說道:“對不起,我……我記不得了。”

那女子聽聞九這麼說,面色倒是一點兒詫異也沒有。反而還帶着些聞九看不明白的欣慰點頭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不記得也好。”然後重新看向聞九的眼睛衝他認真道,“既然九兒不記得了,那就重新再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俐羅,是你以前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