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後會有期

“龍自古以來都是華夏的象徵,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生物存在,同樣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個生物真的不存在。而龍氣,也同樣存在於一些比較罕見的物品內。此氣可想象,可感受,卻不可觸摸。”百里琦玥的雙眸緊緊地盯着旋轉的白玉雲煙如意,李老爺子臉色的轉變,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剎那,但她也沒有錯過,一定是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一百萬。”百里琦玥盯着如意的目光太久,也太過興趣盎然,使得原本沒有想過購買的衛弦譯舉牌出價。

原本衛弦譯以爲這一切都只是百里琦玥獨特的拍賣手法,但是別人或許錯過了她剛纔的異樣,忽略了她盡力掩飾的疼痛,但是他知道她,並沒有撫摸自己眼角的習慣,也沒有緊緊地抓着看臺,咬着嘴脣忍受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或許是腳崴了,或許是體忽然難受,這樣的況下,拍賣會根本沒有繼續的必要。

只是百里琦玥忽然間又恢復了正常,更是在極力的推薦玉如意,才讓他又覺得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以對玉如意感了興趣。而百里琦玥看着玉如意的眼神也不太一樣,彷彿在看着如意的內部,仔仔細細的不想錯過任何細節。如果這個玉如意她真的喜歡,那他就買下來送給她。

“哎,你這新來的小子,怎麼一下子就把價錢提高到這麼多,這可超出了這個玉如意的價值了。”李老爺子本來以爲自己出價五十萬已經是穩穩地能夠拿到玉如意,沒想到還沒有兩分鐘,就徹底被人翻了一倍,搶了過去。

“我覺得這玉如意值這個價錢。”只要百里琦玥喜歡,無論多少錢,都值得。

“一百一十萬!我說各位大爺,你們就行行好唄,這玉如意讓給我吧。”紀楠再一次出價,話語雖然是懇求,語氣中卻帶着一點兒強勢,大有死拼到底的感覺。

“一百五十萬。”衛弦譯開口,又一次提升了四十萬,這一聲,徹底將整個拍賣場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紀楠轉過頭看了眼衛弦譯,作爲年輕的這一代,爲S市的六少之一,對於B市這個國家中心,能夠在B市呼風喚雨的衛弦譯,他還是認識的,更何況他之前和百里琦玥進行了一個特殊的約定。只是沒想到在B市已經是絕對一把手的人物,會忽然出現在S市,還和自己爭奪一個不起眼的玉如意?難道說衛氏有了進軍S市的想法,來這場拍賣會只是示威的,那白家會許嗎?如果兩家真的爭鬥了起來,紀家該怎麼做才能夠謀得最大的利益?

僅僅是看見了衛弦譯出現,紀楠就想到了很多,而和他有着一樣想法的人,更不在少數。

“衛總裁出價一百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價格嗎?說實話,這一百五十萬,買下這個玉如意,依舊是大賺,就算是三百萬都不會嫌過的。”百里琦玥不在意此時衛弦譯買下這個玉如意到底是什麼目的,反正只要拍到足夠的價錢,她就很滿意。至於自己雙眼的事,她覺得既然看見玉如意會出現訊息,那之後還有別的拍賣品,大可以一個個試驗。

“兩百萬,我也覺得這玉如意有點兒意思。”這一次開口的是一個一直很安靜的坐在角落裡,毫不起眼的角色,如果不是這一次出聲,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一黑色的西裝,穿着嚴肅而正式,彷彿正在出席什麼重要的場合,坐姿無比端正,而舉牌的時候,雙手也是筆直的,說話雖然隨意,但表卻很刻板。這樣一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說話,老古董似的人物,可是卻有着一張年輕的面孔,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

百里琦玥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沒有任何印象,應該是第一次來參加自己主持的拍賣會。

“這位先生出價兩百萬了,兩百萬買下這個玉如意,回去鎮宅招福,都是絕對划算的買賣,還有人繼續出價嗎,沒有的話,那我可就開始倒計時了。兩百萬一次……”

“我出五百萬,買下來,送給你。”衛弦譯這一次開口,直接出了一個讓人都不敢跟着的價格,五百萬買一個白玉如意,就算是有着百里琦玥說的那些效果,也大大的超出了一個如意的價格。畢竟如意只有巴掌大小,加上尾部,也才一截手臂的樣子。更何況衛弦譯說了這個玉如意買下來是送給百里琦玥的,五百萬買一個拍賣師賣出來的玉如意做禮物送回去,所有人都有點兒表奇怪。

唯獨百里琦玥很淡定的看了衛弦譯兩眼,將手中的拍賣錘握了握,然後微笑着繼續說道:“這個禮物有點兒意思,五百萬一次!還有更高的價格嗎?五百萬兩次!最後一個機會,五百萬三次,好了,衛總裁,我們成交!”

“百里拍賣師不覺得你這個偏袒過於明顯了嗎?”冷冷的語氣,是剛纔出價兩百萬的刻板年輕人。他擡起頭,露出了蒼白的臉色,以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顯得格外攝人心魄。

“這就是我的拍賣風格,不喜歡可以離去。”說出這句話,百里琦玥其實是在試探,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自己每次看着他,似乎都會冒出什麼想法,但是又總是無法出現,可心裡卻一直有些心慌慌的。而衛弦譯說要將玉如意送給她,雖然她想到了之後驗證自己的異能變成了什麼樣,但是也不會介意多觀察一下最初引起變異的物品,更有一點兒好奇腦海中出現的消息裡說到的龍氣,這玩意兒真的存在,又是什麼樣的?

“呵呵……”笑聲真的夠冷,甚至連坐在他邊的人都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這樣的風格,有趣的,我爲什麼要離開?”

“既然這樣,那我們繼續。”這個人來參加拍賣會絕對有着自己的目標,否則一般人遇上自己這樣無禮的拍賣師,絕對直接離去了。剛纔他出價,或許只是恰好覺得玉如意不錯,又或者跟風擡價而已。也不知道他這一次看上的是什麼物品,是不是也大有文章呢?

第二件拍賣品開始出現在展臺上,這一次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帶着一點兒瑩瑩綠光的酒樽,百里琦玥沒有低頭看介紹,腦海中就浮現了新的訊息:“九龍御尊酒杯,戰國孟嘗君麾下士大夫久淵所刻,九龍環繞,包羅萬象,夜光翡翠雕刻,盛酒可提升酒香,龍首內設機關,可放置劇毒。”

九龍御尊酒杯,百里琦玥想起了拍賣會開始之前席瑩瑩說她看上了這個酒杯,一手便能握住的大小,看上去的確很是精美,純粹的翡翠玉雕刻,燈光下通透無比,難怪那丫頭會喜歡。只是自己腦海中浮現的消息,和自己之前看到的資料似乎不太一樣。

低頭看了一下拍賣臺上黎浣準備的資料,果然,這個酒杯只是被稱爲御尊酒杯,沒有寫到九龍二字,更沒有說道可以提純美酒,還含有機關。如果真的有九條龍的雕刻,這個酒杯的名字一定會帶帶上的,難道是九條龍雕刻的很奇特,以至於一般況不能發現?而且有機關,這樣一個小巧的酒杯都有機關,這酒杯的價格絕對會比之前預估的高上很多。

不過,她都答應席瑩瑩了,這個酒杯就當做是送給她的吧,之後讓她給自己瞧瞧,驗證一下便是。

“各位面前的屏幕已經全方位的展示了這個御尊酒杯的獨特,夜光翡翠本就是很罕見的一種翡翠,而這個酒杯的夜光效果也很高,下面我們將熄燈片刻,給大家展示,請大家稍安勿躁。”百里琦玥拍拍手,早就已經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立馬切斷了大廳裡的燈光電源,整個會場只剩下黑暗,就連每一位客人面前的展示屏幕都變得暗淡無光。

隨着燈光的消失,只剩下還放在展臺上的酒杯淡淡的發着光芒,一點點的瑩綠,宛若夏夜的螢火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了,展示完畢,下面開始競拍,起拍價十萬。”本來她還應該再說一點兒話的,好比宣傳一下這個酒杯的發現歷史,或者這個夜光翡翠的亮度如何難得一見,收藏價值有多高,但是她宣傳得越多,席瑩瑩也就越難拍賣到手。

“我出五十萬,這個酒杯我要了!”果然百里琦玥話音剛落,席瑩瑩就迫不及待的舉牌跟價,“各位大哥大姐,弟弟妹妹,爺爺,這個酒杯就讓給我嘛”

百里琦玥看着席瑩瑩趁着還沒有跟價,就開始撒賣萌,忍不住彎起嘴角。

“席丫頭,這杯子老爺子我可看不上,讓給你了。”不少年老的收藏者都表示不參與競價,畢竟這種酒樽市場上也很多,只是夜光的相較而言稀少一點兒,但是看着席瑩瑩可的樣子,大家也捨不得欺負她了。

“美女要的東西,我們不爭。”S市六少很乾脆的表示不參與競價,他們來拍賣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爲了前面的一些古董玉器,而是之後的特殊拍賣會,以及見見百里琦玥的機會。

“謝謝啦,飛吻一個,麼”席瑩瑩笑眯眯的向着衆人拋出一個飛吻,樂呵呵的坐了下來。

“席小姐出價五十萬,還有更高的價格嗎,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百里琦玥倒計時的速度很快,大家一看都知道她這其實也是在幫助席瑩瑩,儘快的獲得酒樽,畢竟早一點到手,纔是自己的東西。

“一百萬。”這個時候,煞風景的聲音又出現了。

百里琦玥緩慢的眨了眨眼,半眯起的目光看了一下說話的人,又是那個刻板的年輕人。

“你怎麼這樣啊!”席瑩瑩不滿了,本來以爲已經能夠到手的禮物,竟然就這麼被翻了一倍的價錢。

“這是拍賣會,我看上了這個酒樽。”刻板的年輕人倒是很淡定的和席瑩瑩解釋了一句,語氣卻冰冷刺骨,下一句擡起頭,冷眼看着百里琦玥說道,“難道拍賣會不是公平競價,價高者得嗎?”

這個人是來攪亂拍賣會的,還是因爲之前自己私心之下阻止了對方獲得玉如意,所以看出自己是在幫助席瑩瑩,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又或者他的目的是這個九龍御尊酒杯?

“拍賣會自然是公平的,我爲拍賣師,也不會徇私。御尊酒杯,這位先生出價一百萬,還有更高的價格嗎,我可要進入倒計時了。”百里琦玥保持着微笑解釋道,的確她的拍賣會雖然有着偶爾的偏幫嫌疑,但是都沒有影響過公正。之前的玉如意五百萬的價格,已經大大的超過了預期,她有權利落下拍賣錘。而現在的御尊酒杯,也就剛到成本價,再競爭一下也可以。

“一百零一萬!”席瑩瑩雖然看上去很天真,但是並不是笨蛋,那人明顯是在挑釁,所以她跟價並沒有提升太多,不想一不小心就被人下了子,坑了錢。

“兩百萬,這個御尊酒杯,我要定了。”很霸氣的話語,但是從那年輕人口中說出來,就總是帶着兩分冰冷刺骨。

“你這人好過分啦!”席瑩瑩憤怒的瞪了那人一眼,看着他隱藏在影中的半張臉,不滿的撅起嘴巴,沒有人願意多出錢,更何況百里都幫自己省卻了不少潛在對手,“兩百零一萬!”

“你這人真是沒有調,美女喜歡,你就意思意思,送給她得了,這麼搶一個酒杯,欺負小美女,你好意思啊?”紀楠看不下去了,也站出來說道,擡手指着那人,很不爽。

“我不是你,她也不是美女。”這句話說出來,頓時宛若在人羣中扔下了一顆炸彈。

一句話,諷刺了紀楠好色,更是鄙視了乖巧的席瑩瑩長相不好。雖然明知道只是那人在瞎說,但是依舊讓人憤怒。

“你什麼意思,給本少爺滾出來!”紀楠頓時炸了起來。

百里琦玥站在拍賣臺上,握着拍賣錘的手也不知不覺間緊了三分。席瑩瑩這個小妹妹,她還是很喜歡的,無論是百里琦玥記憶中,還是她遇到之後短暫的相處,這樣單純的格,在大家族裡實在是太少見了,如果能夠繼續保持下去,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品質。

而這人三番四次的大肆擡價,此時更是出言挑釁,她已經確定對方是來攪亂拍賣會的,只是不知道他背後是誰。是百里琦玥之前就惹到的某些人,還是她在B市惹怒了誰,禍水跟隨到了S市?

她打壓過的人也就陌伊和吳笙傾,至於別的人,似乎沒有招惹到誰。聽大哥說,陌伊已經被家族遺忘,更是“不小心”被毀了容。而吳笙傾徹底被趕出了吳家,而潛藏在吳笙傾背後的人也沒有再幫助她,所以據說已經淪落到去夜店的地步。本來吳笙傾的長相還有機會勾搭富家公子哥的,但是衛弦譯卻下了命令,任何和吳笙傾靠近的家族,都會被列爲A團的謝絕往來客戶。所以吳美人現在的下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既然陌伊和吳笙傾現在已經自顧不暇,而唐弈珅還不夠資格和膽量在玖月來鬧事,那這個人背後到底是誰呢?

“兩百零一萬,成交!”百里琦玥這一次直接省略了倒計時,拍賣錘迅速落下,完全沒有給那人插話的機會,“恭喜席瑩瑩小姐拍下御尊酒杯,這個酒杯可大有文章啊,席小姐下去以後可要好好研究,不懂得可以來問我。”

“謝謝百里姐姐!”百里琦玥如此直接的幫助自己,席瑩瑩連忙感謝,本來還很生氣剛纔那人說的話,但是此時已經獲得了拍賣品,她也不想毀了百里琦玥的拍賣會,那討厭的人,等拍賣會結束,讓爸爸好好的懲罰一下!

“不用謝,你可是付了錢的。”百里琦玥笑着說道,然後表一收斂,冷冷的看着剛纔出價的刻板年輕人,“這位先生,幾次三番攪亂正常的拍賣會,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不過是正常的參與競價而已,什麼時候攪亂拍賣會了?明明是你這拍賣會完全不公平,現在反倒是怪罪起客人來了。”年輕人的回答也很犀利。

“既然你覺得這拍賣會不公平,大可以離去,離去前別忘了看看宣傳單。”百里琦玥擡手指着門口,示意那人可以滾了。

宣傳單上明確的說明了這個拍賣會,只是爲了她休假歸來的調劑拍賣會,並不遵從嚴格意義上的公平原則,來參加拍賣會的也大多數都是熟客,不會在意這一點兒事,而不是熟客的,自然早早的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說了,這樣的拍賣會很少見,我還不想離去。”那人低頭看了一眼桌上似乎從來都沒有翻動過的宣傳單,又繼續說道,“我是自己沒有看宣傳單,之後不會打擾你們感拍賣會了,請繼續吧。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並沒有違反拍賣會任何規則,即使是你一無權利趕我出去。”

“這一點你又錯了,在我的拍賣會上,最大的一條規則是,一切都以我說的算。所以我讓你出去,你就一定要出去!”百里琦玥按下拍賣臺上的呼叫按鈕,讓一直站在門口的保安進來趕人。

“呵呵,蘊含龍氣的玉如意賣了五百萬,我還能夠理解,但是這個刻有九龍的酒杯,更是世間僅有的極快夜光芬香翡翠雕刻,如此小巧的玉石中間,還有着小巧精緻的,幾年前沒有問題的機關,這樣的物品,最後竟然兩百零一萬就成交了。不知道是你想要侮辱這件御尊酒杯,還是想侮辱整個玖月拍賣行,連拍賣品的真正價值都分不清?”

沒想到這個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而且之後的話語,讓百里琦玥心裡大吃一驚。她知道這個酒杯叫做九龍御尊酒杯,是因爲她的雙眼看着酒杯的時候出現了這些消息,可是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似乎還知道玖月拍賣行在這之前並沒有鑑定出這個酒杯真正的價值。是有人暗中泄露了這次拍賣會的資料,還是眼前這人有着和自己一樣的能力。或者他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這個御尊酒杯,所以纔會這麼瞭解,只可惜被自己攪亂了,這才憤怒的揭穿?

“你的目標是這個酒杯?”百里琦玥直接詢問。

年輕男子搖搖頭,隨手將旁邊放置的帽子戴了起來:“我對這個酒杯沒有興趣,只是對你有興趣,如今已經見識了,告辭,後會有期。”說完,男子對着百里琦玥揮揮手,沒讓保安請便自己走了出去。

百里琦玥看着男子離去的背影,心裡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發深刻起來,這人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那男子最後說的話,讓此時坐在臺下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沈錦澈看着那個酒杯,神色飄渺。陌慄撫摸着光潔的下巴,時不時的看了看百里琦玥。紀楠是一臉憤怒,撥打了一個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隱約是讓人去教訓一下。

而衛弦譯則是默默地沉吟了片刻,側過頭對着肖鋒說道:“馬上讓人去調查剛纔那男子,看看他是不是和那人有關係。”

“老大,你懷疑他是那人安排來的?”

“我最近一直小心翼翼的掩飾自己對琦玥的追求,但是一定瞞不過他,他如果沒有什麼動作,那才真的奇怪了。”衛弦譯雙手握緊,“無論如何,不準任何危險,靠近琦玥。如果剛纔出去的真的是那人手下,直接處理掉。”

“老大,會不會打草驚蛇?”

“如果真的是那人派來的人,你覺得會嗎?”

肖鋒搖搖頭,默默地拿出手機,開始叫人調查。那人的手段,既然敢這麼高調的出現,就一定不會害怕老大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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