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瑜示意丹尼爾,可以和湯普森講價。
不過,湯普森因爲沉瑜提出的一個問題,正在大費周章的向瓊斯解釋:“這把劍可以肯定地歸富蘭克林所有。您請看,這把劍的鞘上有銀匠塞繆爾·索梅因的標記,標記是一個長方形的ss,實際上與幾件屬於索梅因的劍上的標記完全相同。薩繆爾·索梅因是富蘭克林在費城的鄰居。
塞繆爾出生在鈕約,很可能曾師從鈕約着名的銀匠西蒙·索梅因。他可能是塞繆爾的一個親戚。在18世紀40年代早期,年輕的索梅因搬到了安納波利斯,從1754年到1765年在費城工作。
在那裡,他住在第三和第四街之間的市場街325號,離富蘭克林的家很近。富蘭克林稱索梅因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和鄰居”,今天,還能看到倖存的信件,表明這兩個家庭經常聯繫。
1755年,富蘭克林向索梅因的房客提供了工作,1762年,富蘭克林和索梅因都欠了牙買加一家印刷商的債。當索梅因的女兒搬到英格蘭時,富蘭克林寫了一封介紹信,而富蘭克林本人在倫頓。”
他解釋了半晌,瓊斯卻不置可否。
湯普森看着瓊斯有些迷茫的眼神,知道自己說的沒能起到作用,只能進行更直白的解釋。他指着劍鞘說道:“這個索梅因的標記表明,這把劍曾經在銀匠的店裡,因此可以確認,這把劍18世紀50年代或18世紀60年代放在費城。
當劍和富蘭克林同時在費城時,這把劍最有可能與索梅因在一起:1754年至1757年,索梅因第一次在費城做廣告,富蘭克林前往倫頓之前,或者1762年至1764年,富蘭克林從倫頓回來,兩年後再次回來。”
他見瓊斯微微點頭知道這個時間問題算是說明白了,輕輕鬆了一口氣。
“這把劍的設計與衆不同,在護殼、指節護殼和鞘盒上可以看到風格化的圖桉,包括一面鼓、一簇卷軸和帶有內邊界和圓點的翼狀元素。
在拉蒂默家族收藏的一把西般牙長劍上也可以看到同樣的細節,劍身標有“託來多”,託來多是西般牙中部的一個鑄劍中心。”
瓊斯被這種複雜的關係弄得有些湖塗,問道:“這把劍和西班牙還有關係?”
湯普森說道:“支持寶劍西般牙工匠有關係的證據,是它和在腐國、高盧國和米國的工藝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我和幾位鑑定師猜測,銀匠索梅因可能進口了這把劍或它的部件,並在他的店裡組裝後來,富蘭克林獲得了這把劍。
另一種可能是,富蘭克林在1757年至1762年期間在倫頓購買了這把劍或收到了它作爲禮物,然後當他回到費城時,他有理由將它放在索梅因的商店進行小修理或調整,銀匠在劍鞘上貼上了他的標記。
現在確認劍和劍鞘都是最初的裝配,冶金測試顯示它們的銀、銅和微量鉛和金的成分彼此一致,並與其他18世紀的銀樣品一致。我還帶來了測試證明。
此外,歐洲這種樣式的長劍在殖民時期的米國相當普遍。富蘭克林還擁有一把高盧國劍,華盛蹲的幾把劍是在倫頓製造的,包括現在收藏在弗農山莊的一把1767年的佩劍。”
介紹停頓,因爲幾人已經聊了一段時間,丹尼爾和瓊斯藉口更衣,短暫離開客廳。他已經悄悄把沉瑜的意思轉達給瓊斯。
瓊斯回來之後,直接詢問的價格。
湯普森笑着說道:“售價是35萬美刀。”
丹尼爾及時的接過了談價的工作。“瓊斯前也買過一些武器類的收藏品,
包括配件,但是都沒有如此高的價格。”
湯普森用近似歌劇的腔調說道:“這是米國最着名和最受愛戴的元勳留下的不朽遺產。”
丹尼爾笑着迴應:“可是,這位元勳很早早的就將這把劍送給了朋友,並沒有留在身邊。應該說,這把劍是富蘭克林朋友的配件比較合適。您也說過,他的朋友卡巴尼斯及其後裔一直保存這把劍。”
湯普森急忙把關注點拉回來。“這把劍最初的佩戴者是富蘭克林,而且,他把佩劍贈送朋友,又讓配劍多了一層友誼的象徵。正如華盛蹲和拉法葉互相尊重一樣,富蘭克林和卡巴尼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這種友誼是基於職業上的欽佩、志同道合的政治信仰和深厚的個人感情。
他們在1779年通過愛爾維·修斯夫人相識。她是一位寡婦,她在巴黎郊區歐特尹的房子成爲了圖爾古特、孔多塞、伏爾泰和狄德羅等知識分子的中心,被稱爲“歐特尹學院”當時,卡巴尼斯是一名22歲的醫學哲學學生,住在房子的外屋。他是愛爾維·修斯夫人的秘書,但更像是一個養子。
在她死後,她將她的歐特尹莊園遺贈給卡巴尼斯。”
湯普森說道這裡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瓊斯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
沉瑜看到了這一幕,也看到瓊斯的表情再那一瞬間有了變化。
他立刻明白,湯普森也知道瓊斯的經歷,實在是太像了。不過,他這種眼神會讓瓊斯不舒服。
瓊斯沒說什麼,表情迅速恢復正常。
湯普森爲了轉移幾人注意力,介紹的更加賣力。
“剛纔我提到的那位愛爾維·修斯夫人,和富蘭克林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他停頓片刻,覺得氣氛夠了,才說道:“富蘭克林住在帕西附近,當他給愛爾維·修斯夫人寫信時,他離“聖母院”同樣近。在1779年,她禮貌地拒絕了富蘭克林的求婚後,他們享受了機智的回答和親密的友誼。”
瓊斯三人表情有些古怪,想了解長劍的信息,卻聽到了這麼一件舊事。
八卦之火,消去了之前的尷尬。
不過,丹尼爾很快就把話題拉回來。
“我們還是想了解這把配劍信息,您覺得怎麼樣?”
湯普森說道:“請允許我介紹富蘭克林和朋友的關係,您就能明白這把配劍的價值。
在富蘭克林和卡巴尼斯的第一次會面中,這位米國人被年輕男子的熱情所打動。幾年時間裡,這兩個人住處的距離很近,每週至少見兩次面。他們兩人也是共濟會分會“新洛格”的成員。
卡巴尼斯對富蘭克林的科學成就感到敬畏,他可能目睹了高盧國國的第一根避雷針,富蘭克林將它安裝在帕西他家的屋頂上。
富蘭克林向卡巴尼斯講述了他的生活歷史,並開始了他的自傳。卡巴尼斯可能見證了富蘭克林制定的一些宏偉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