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陳、董兩人談話中的火藥味漸濃。
劉壁雲說道哎:“老董啊,你怎麼老挑毛病,是不是不和口味?”
董明說道:“恰恰相反,做的太好了。清湯銀耳這道菜難入味,銀耳倒在其次,關鍵在這湯料上。鮮鹹口味還弄出了醇香的味道。不太像是老陳店裡的手藝。”
陳尚擺了擺手對服務員說:“把我用的那些高湯,拿過來給老董嚐嚐。”
董明看過了陳尚用剩下的高湯之後,還是將信將疑。
楊老打圓場:“董老闆,都說這廚子的湯,唱戲的腔。陳老闆把高湯都拿出來了,足可見誠意。
二位都是喜好廚藝的人。來來來,我先敬二位一杯。”
他用幾句話,把場面給圓了過去。
董明這才作罷。
一場酒宴,總算是圓圓滿滿的結束。雖說出了小插曲,但是也算是賓主盡歡。
衆人互留聯繫方式,約定了拍賣的時候再見。有事情的人就陸續告辭。
常家三代人最先離開。
常貝臨走時,向陳麗麗告別。
陳麗麗淡淡的迴應之後,常貝有些失落,走出飯店臺階的時候,一腳踏空,閃了一個趔趄,差點兒摔一個大馬趴。
滑稽的動作引得周圍人好奇的注視,還有人笑出聲。
其餘幾人也陸續離開酒店。
陳麗麗拽了沈瑜一下,示意他稍等一會兒。
沈瑜不明所以,就落在了衆人最後。
陳麗麗趁機悄悄詢問沈瑜,廚藝是怎麼練的。
對於沈瑜按照菜譜學的這種說法,她一概不信。
用她的話講,“按照我爸的描述,他學徒的時候,三年學徒,只是學刀工和練翻勺,想要碰炒菜,門兒都沒有。更不用說學這些考驗手藝的菜。想要真正出師,少了十年的功夫都不行。我爸以前帶了好多徒弟,沒等學成就跑了一多半。你是什麼時候練的?”
沈瑜說:“我真是自學的,有這麼難嗎?”
陳麗麗白了他一眼:“不想說就算了。”
沈瑜猜測,可能是陳家父女還有事對自己說。
於老師突然轉了回來,看着周圍人少的時候,對沈瑜說:“沈瑜同學。今天這事兒挺對不起你的。”
沈瑜問道:“於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於老師說道:“你應該明白。我們幾個都不想收徒弟,主要是不想收個紈絝子弟當徒弟。
沒有辦法,才把你推了出來,希望你不要見怪。”
沈瑜說:“沒關係,這是小事兒。其實,在拍賣會的鑑定現場,我已經落了常貝的面子。如果他是個小肚雞腸的人,怕是這時候已經記恨我了,也就不差這一次了。”
於老師點了點頭:“這次借你的名義,把這事情遮掩過去。我個人覺得有些對不起你。
沈瑜說道:“於老師,您別太在意。”
於老師說:“我在魔都博物館供職,也在大學裡授課。你以後如果有興趣去魔都發展,可以找我。如果,想讀研究生的話,我在大學裡,估計還能帶幾屆文博專業的研究生。你也可以來找我。”
他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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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恭恭敬敬的把名片收好。
他問道:“於老師,您剛纔還說不想收徒弟,怎麼這會兒又想讓我去考研究生了?”
於老師答道:“我不想收徒弟,因爲不喜歡過去的那種收徒方式。但是,我看人的眼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你在我看過的這些年輕人裡面,是非常有天賦的,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病。所以,我倒是希望你去考我的研究生。你可以考慮。”
沈瑜說道:“謝謝於老師厚愛,還有兩年時間,如果我想好,一定去找您。”
於老師說:“我看楊老,他們幾個對你也挺欣賞,不管是首都還是魔都,你都可以選。就算不來考研究生,你到了魔都也可以來找我。另外,我給你一個提示。”
沈瑜表示洗耳恭聽。
於老師語重心長:“你想玩收藏,眼光要長遠,格局要大。濱海雖然說有歷史傳承,終究比不了首都、魔都,想要在這一行玩兒出名堂。就要在這兩個地方多活動。”
沈瑜聽了之後,覺得於老師說的的確有道理,點出了自己的不足,也指出下一步的發展方向,這是真心的在指點自己。
他恭恭敬敬的表示了感謝。
於老師說罷,與幾位鑑定師一同離開。
陳尚將一幫朋友送走,走回大廳。
陳家父女與沈瑜在大廳的休息區坐下。
陳尚說道:“沈瑜同學,真是抱歉,本來是請你吃飯,反而讓你動手做菜。不但如此,還幫了我們一個忙,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嗯--”
他看了看陳麗麗,然後從腰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有兩萬元錢,你收下,當做辛苦費。”
沈瑜愣了一下,問道:“陳伯父,這是什麼意思呀?”
陳尚說:“你別誤會,這是給你出手做菜的費用。不要覺得多,也不要覺得少。如果我們外聘某位廚藝大師來做菜,也要給人家車馬費、辛苦費,給你的錢,也是按照行價來。你可不要想歪了,這不是什麼封口費。”
沈瑜笑着說:“就是您不給費用,我也不會出去亂說。您還是把它收回去吧。”
他一邊把銀行卡推回一邊說:“我和陳麗麗是同學,相互之間幫點兒小忙,不算什麼事兒。你要是給錢,那這事情可就變了。”
陳尚說:“你們同學之間相處是你們的事兒。你在我這兒出手幫我做菜,這是我給你的車馬費,這是兩碼事兒。”不由分說就把卡塞到沈瑜手中。
陳麗麗說:“你給高湯提鮮的辦法,我爸和他的徒弟都記住了,以後還會用,你如果不介意,就收下卡。就當是買你的方子。”
沈瑜估計,陳尚不好意思開口,才讓陳麗麗解釋,於是將卡收下。
陳尚說道:“這就對了。有空讓麗麗帶你來家裡玩。我請了幾位師傅去家裡看看,你也一起來。”
沈瑜權衡利弊,說道:“我就別去了。人家幾位鑑定師是專業的。我要跟着一塊兒去,人家會感覺身份被拉低,還會以爲您對人不尊重,萬一誰心裡不高興,就不好了。等有機會再說吧。”
陳尚想了想,說道:“也好。聽你的,咱們另找時間。
還有件事,這次萬利的拍賣會,是濱海本地史上少有的拍賣會,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去,你也幫我掌掌眼。”
沈瑜答應下來,正要離開,卻見劉闢雲溜溜達達,從門外走了過來。
“老陳啊,還沒說完呢。”
陳尚轉頭看到是劉壁雲,問道:“劉老闆,你這是還有事?”
劉壁雲說:“我還有事兒找沈瑜同學。”
沈瑜站了起來,問道:“劉老闆,您有什麼見教。”
劉壁雲問道:“不敢當什麼見教,你那兩把紫砂壺,沒賣給老陳吧?”
沈瑜搖頭。
陳尚說道:“原來你惦記這個事兒。你應該知道,我是廚師出身,這別人用過的壺,我可不喜歡。”
劉壁雲點了點頭:“那就好。否則我還得跟你爭。”
陳尚笑着回答:“我可爭不過你,我是開飯店,你是乾地產的。”他說話的同時,看着沈瑜一眼。
沈瑜收到了眼神中的意思。
劉壁雲向沈瑜說道:“沈同學,如果你有把紫砂壺出手的意思,咱們談談價?”
沈瑜想了想,這壺的線索已經得到,任務都已經完成。就像陳尚所說,別人用過的壺,他也不會再去用。如果價錢合適,出手換成資金也不錯。”
他答道:“既然劉老闆喜歡,咱們就談談。”
劉壁雲高興起來,對陳尚說:“老陳,我借你的地方,跟沈瑜同學聊天。”
陳尚立刻給兩人安排茶室。
陳家父女不方便陪同,就先行離開。
離開的時候,陳麗麗小聲的說了一句:“劉壁雲資產很多,你不用顧忌。”
沈瑜點頭,心想:“越是這種資產多的人,越要小心。”
茶室中,兩人倒上茶。
劉壁雲先是稱讚沈瑜年少有爲,眼力好。最終,話題一轉,談到了這兩把壺。
他直截了當的說:“沈瑜同學,你應該聽到剛纔幾位老師,給紫砂壺估算的價錢,你覺的他們說的價錢怎麼樣啊?”
沈瑜沒有急着說價錢,反問道:“劉老闆,您打算出什麼價錢呀?”
劉壁雲挑了挑大拇指,說道:“我就開門見山了。依照幾位老師的估價,我按照最高的價錢。兩把壺,二百萬。那一套紫砂硬果小件,三十萬。你看怎麼樣?”
沈瑜沒有着急答應。
他問道:“剛纔陳伯父說,別人用過的壺,他不願意用,您爲什麼要買這個呀?”
劉壁雲說:“這個原因,等交易成功之後再說。”
他看到沈瑜有些猶豫,就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樣吧,我照着高價給。二百三十九萬,我買下這三套紫砂茶具,但是有個條件。”
沈瑜問道:“什麼條件呀?”
劉壁雲笑了:“你不能把咱們的交易價格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