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素來莽撞,今日如此失禮還望兩位王爺見諒。”鳳伊舞看着鳳青瑤離去的背影,依舊是滿身的不悅。
“二小姐果然是學識過人。”君庭軒此話一出,鳳伊舞感受到了當頭一棒,可是她還要維持着得體的笑容。
“妹妹素來與人接觸的多,自然知曉的也多。”鳳伊舞最後將話題引回了她與人私相授受的時候,看着兩位王爺越發覺得不齒的樣子,心裡纔算是越發痛快一些。
今日的答謝宴結束之時,按例仍然是由鳳青瑤去恭送。
“鈺清王 ,臣女備下了薄禮,謝過鈺清王相救兩次。”鳳青瑤將紫曦包好的東西送予鈺清王,不過顯然與鳳伊舞答謝的東西相比要少很多。
“無礙,早就說過舉手之勞,豈用得上你姐妹二人再三答謝?”君凌燁笑了笑,卻並未要身邊的隨從拿過這些禮物。
“王爺,這只是些薄禮,即便王爺府院中比這些珍奇的東西應有盡有,不過是青瑤一番心意,還望王爺收下。”鳳青瑤此舉但求自己心下能安。
君凌燁讓人拿過鳳青瑤手中禮物的時候看着她眼神微閃,那是來自鷹的探究,委實讓人尋味。
“稟告小姐,奴才今日有重大發現。”鳳青瑤剛脫下斗篷,抱着湯婆子坐在一旁,小閃和小風就進來稟報,看着那心急的模樣,想必很有發現。
“大夫人密室的人始終如一,而那男的是借商號的名堂進來,時常與大夫人接觸 。”小風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稟報,鳳青瑤聽着總算能夠踏實了。
“你們現在按兵不動,你們兩個看見不作數,定然要好好掌握規律,興許有一日,你們無意發現的這件事,能助我一臂之力。”鳳青瑤心裡暗自的記下,這種事情是將軍的極限,她定然要善加利用,非關鍵時刻定然不能被發覺。
近幾日老夫人身體不適,鳳青瑤一直在老夫人的身旁侍疾,這冬日的天亮的總是要晚一些,青瑤每日都是披星戴月而去,披星戴月而歸,看的老夫人都覺得心疼了。
“祖母,近些日子青瑤覺得您氣色見好了。”其實老夫人這個年歲,傷寒一次好的也要慢一些,而且小小一個傷寒沒準就會要了性命去。
“我這老婆子也巴望着快些好,你日日前來,祖母也於心不忍啊,苦了你了。”祖母倚在金絲軟枕上,皺着眉頭看着鳳青瑤手中的湯藥。
“日日能來侍候祖母,青瑤歡喜,不過還是希望祖母儘快好起來,這樣青瑤日日來探望的時候,祖母身子能爽快一些。”鳳青瑤一邊說,一邊開始將湯藥向祖母身邊挪了挪。
“今日這湯藥喝的越發苦了。”祖母光是聞着湯藥的味道就已經蹙着眉頭了。
“祖母常常看,今日的湯藥啊青瑤着人在裡面加了些小玩意,祖母嚐嚐看會不會好一些?”鳳青瑤輕舀一勺送至祖母的口中,不過祖母並未像昨日一般,蹙眉半天不得舒展。
“酸酸甜甜的,還有些梅子蜜餞的味道。”老夫人說完之後喝起來倒是也痛快一些,沒有那般艱難了。
藥已盡,鳳青瑤又拿來準備好的甜酸梅子,一顆之後配上烹製剛好的綠茶,那藥的發苦的味道竟然絲毫不剩。
“就你心思能這般巧,別說,這吃過梅子之後,綠茶中偷着梅子的香氣,只怕以後祖母便要日日盼着藥後的茶了。”
鳳青瑤看着祖母歡心,她自己也覺得身心愉悅。鳳青瑤日日來老夫人出侍候,倒讓溫氏和鳳伊舞顯得怠慢了幾分。
“伊舞啊,你看那青瑤都知道日日在老夫人面前侍候,你也應當勤去些。”溫氏和鳳伊舞二人,一邊向老夫人的房裡行走,一邊勸着身旁的鳳伊舞。
可鳳伊舞的臉上皆是不盡然的神情,日日侍奉在一個老太太身旁有什麼好的,她有大好的事情要做,纔不要日日去行卑賤之事,她可是將軍府的嫡女。
將軍府現在正值壯年,兩位帶兵之將,手握兵權,自然是明盛一時的時候,能得皇上器重,連帶着將軍府的女兒身價也是水漲船高了。
所以鳳伊舞作爲將軍府的女兒,她自然有她獨特的驕傲。
“鳳青瑤喜愛做這些就讓她做去嘛,我怎能日日去行那些卑賤之事,伺候別人呢?”鳳伊舞驕傲的樣子溫氏看着有點不高興了,可是還是循循善誘。
“你日後若是有朝一日能母儀天下,自然也要孝字當先,現在在將軍府中你便看看鳳青瑤是如何畢恭畢敬的做這些事情的,學上一二也是好的。”
溫氏這些都是經驗之談,畢竟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一輩子並不容易,更多的就是要巧用心機。
“女兒纔不用,日後可以將那鳳青瑤擺在身旁做個宮女,既然她做的這般順手,便讓她繼續做下去纔好啊。”鳳伊舞得意的一笑,好像那重要的位置已經唾手可及了一般。
溫氏搖搖頭,但也並未再多言語,既然鳳伊舞不願意,不去也就罷了,只是那鳳青瑤可不能在老夫人身旁得了忠孝的名聲纔是。
“老夫人,近來可覺得身體好些了?”溫氏站在老夫人的牀榻旁,噓寒問暖的。還將杯中的茶水重新備上一輩端過來。
“大夫人,府中衆事這麼忙,你便不用時常過來,左右瑤丫頭在我身旁照顧也就夠了。”老夫人說完之後看着鳳青瑤的目光異常慈愛,在一旁的鳳伊舞眼神中帶着點不甘心還有不屑。
“可不,有青瑤在您身旁,我和伊舞也十分放心,府中的事情委實不少,眼看就要年下了,事事都要親力親爲,幸好有伊舞在一旁幫忙,不過兒媳與伊舞心中真是惦念,盼望着您能快些好起來。”
溫氏的侃侃而談,老夫人心裡都是明鏡的,但是卻並不說破。
“伊舞進來看着也有些清減,別太忙碌了,你瞧瞧青瑤,進來忙前忙後的,我一個老太婆大病一場不要緊,倒是苦了這孩子了,大夫人和膳房說一下,青瑤的膳食中多些補品,看着都叫人心疼。”
老夫人對鳳青瑤的慈愛展現的淋漓盡致,不過此刻即便鳳青瑤想說不用,老夫人與大夫人的談話她也插不上嘴,值得默默的坐在一旁。
“那是自然,多虧青瑤了,她在老夫人這裡,老夫人可還覺得順心?”溫氏問這句話的時候低頭喝茶,眼中好似有些期盼聽到些什麼的作態。
“自然,青瑤在這裡,這藥都覺得好入口多了,只是年紀大了,日日喝藥,這身
子卻還是不見好。”老夫人說完之後還有劇烈的咳嗽聲,大夫人連忙起身在老夫人後背輕輕拍打,以示孝心。
“老夫人怎還咳的這樣厲害,許是我們來了許久說了這會子話也勞累些,妾身便不叨擾老夫人了,青瑤辛苦了。”大夫人意味深長的看着鳳青瑤,可是這種神情總讓鳳青瑤覺得心中有些不大痛快。
鳳青瑤看老夫人睡下,便去小廚房煎藥了。
“翠屏啊,老夫人的所服的藥,一直都是青瑤那孩子動手的啊?”大夫人行至最前方,這個叫翠屏的是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的一個婢女,雖然身份不高,但畢竟是老夫人身旁的人。
“回大夫人,老夫人的藥自從二小姐來後,倒是越發容易下口了,便全權交由二小姐處理了。”那丫鬟只是將事情如實稟報。
“既然如此倒是辛苦了,你若是能幫襯便多多幫忙纔是。”溫氏親切的笑了笑,看看身旁的一個婢女便率先走了,可是那婢女卻沒有走,而是拽着翠屏到一旁閒談。
不過閒談倒也還是次要的,那鼓鼓的錢囊送了出手,便知道她們必定應當是相談甚歡纔是。
鳳青瑤近幾日白日在老夫人處忙碌着,晚上回來歇息的也要早上許多,不過自從那日君庭軒與清塵比試之後,倒是再也沒來她閨房之中叨擾了。
鳳青瑤爲着安全起見,自然就差遣了人來,將這窗戶以保暖爲由,有多打了一道,並且還特意是鑲鎖的。
不過鳳青瑤想想那日答謝宴時君庭軒和君凌燁的樣子,在她心中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王宮貴胄心思難料,鳳青瑤想着若是君庭軒若是真有奪嫡之心,自己若是助他,他是否也會如君凌燁一般,她不爲名不爲利,只是爲了舒緩自己前世的羞辱與痛心罷了。
只是鳳青瑤若是想作爲一個謀士在君庭軒身側,只怕是她需得送一個見面禮纔是,只是現下轉過今年朝局變動她就應當要做決定了,可是她竟然還有些擔憂,只是這決心事不宜遲,決定了便要準備下了。
“那翠屏怎麼樣?可有下手的機會?”大夫人此刻只覺得頭痛,一個鳳青瑤竟然將自己女兒的風頭都蓋過了,正因如此,溫氏纔會心急,這個庶女還是要早早打發了纔好啊。
“翠屏在老夫人身旁並不受寵,不過是不近身的丫鬟罷了,但是聽聞最近她老父親病中,正是缺錢之際,她不得老夫人的恩寵,所以正因爲銀兩發愁呢。”大夫人身旁的大丫鬟本是和青竹一起最得大夫人心的以爲老嬤嬤。
“嬤嬤,若真是在老夫人身側動手,不能行無把握之舉,你知道老夫人這些年來還未老眼昏花呢。”大夫人這幾次損兵折將,雖然鳳青瑤時時受罰,可是還是她最爲吃虧了。因此一旦要行此事,萬不能生出意外才是。
“大夫人放心,給老奴一段時間準備,定然不會生出意外的,年前定然讓那位再沒有唱戲的機會了。”老嬤嬤眼中的算計之光熠熠生輝,這種老傢伙算計了一輩子的人心,因而大夫人此刻務必放心。
如此便好,再過兩年出嫁的時候,她要緊緊的握在自己手裡,才能爲將軍府,爲伊舞盡一份心力纔是。
大夫人也勾起了陰險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