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嗎!?”
當沃倫把齊磊留下的後手告訴羅西,換來的是羅西的又一聲咆哮。
咬牙切齒:“他在搞什麼!?”
所謂的後手,僅僅只是一篇新聞通稿而已。而且是一篇…看起來和齊磊的事兒毫不相干的新聞稿。
“這個蠢貨!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關心別人家的事?”
沃倫聽着羅西的咆哮,只能抱歉的一笑,“羅西,很抱歉,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篇稿子很重要。”
羅西,“……”
沉默良久,“明白了,我是外人。”
沃倫無聲地聳了聳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
電話裡又沉默了很久,羅西的聲音突然冷冰冰地傳過來,“把那篇稿子發給我!”
“不!不行!”沃倫馬上否定。
隨之又怕羅西誤會,“羅西,我們並不是信不過你!而是伱,你不能出面。”
對面的羅西,“爲什麼?”
沃倫急了,“你腦子有問題嗎!?你是英國最年輕的下議院議員,你有機會競選首相的。”
“難道齊磊沒有告訴你,離他遠一點嗎?這件事參與進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甚至可能會毀了你的政治生涯。”
“所以,我不會把它給你!”
羅西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卻是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除了我,你們還有更好的渠道嗎?”
羅西分析過了,沒有!
現在米國媒體沆瀣一氣,極力在爲亞當斯尋找正當性。
沃倫只能發表在中國媒體上,而中國媒體在當下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況且,如果米國人刻意偏袒的話,那他們可以做的更流氓一點,直接封鎖來自中國的消息。
“沃倫!”羅西異常凝重,“你有更好的渠道嗎?”
沃倫語塞,什麼也說不出來,事實上,他真的沒有。
羅西,“那發過來吧!”
沃倫,“……”
羅西,“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許最後時刻我會後悔這個決定,也許這篇稿子會爛在我的郵箱裡,你就當做一個備份了。誰知道呢?”
“我突然又不想那傢伙出來了,讓他吃幾年牢飯也好!”
沃倫,“……”
最終,沃倫掛斷電話,朝着會議室中的衆人一聲苦笑,攤了攤手,“羅西那個女人好像對首相不太感興趣了。”
衆人無言,只當沒聽見。
倒是唐奕,唯恐天下不亂,蹦出一句,“唉,孽緣啊!”
我噗!
衆人噴飯,徐小倩則是惡狠狠地瞪着唐奕。
……
好在大家知道聚集在這裡爲了什麼,馬上整理心情,開始開會。
王振東第一個開口,“林晚蕭律師已經帶着他的整個團隊於今早飛西雅圖了,他會把齊磊保釋出來。”
徐倩接過話頭,“這個週期大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我會去陪他。”
吳寧搖頭,“您忍忍吧!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所以你不能去。”
徐倩皺眉,沒說什麼,也許她確實有點任性了。
吳寧繼續道,“我現在需要資金,你們手裡的全部資金!要馬上就位。”
王振東皺眉,“資金?三石的資金不充足嗎?”
吳寧搖頭,“齊磊這邊要償還貸款,還要擴大產能,投入研發,所以雖然賺的不少,可是流動資金其實並不多。”
王振東,“那暢想加神舟,應該可以調動40億米元。”
沃倫開口道,“ARM流動資金充足,你需要多少?”
吳寧,“越多越好!”
沃倫,“那我能拿出70億,半個月就位。”
徐倩,“美思被鮑爾森拆走60億,還有140億。30支付可以動用100億。”
吳寧挨個記下來,那面,唐奕能動15億,齊國棟那邊85億,周桃的網吧業務少一點,只有2億。
再加上吳寧自己手裡的,長寧投資近兩年,投入了170億進入米國CDS市場,加了30倍槓桿,如今已經全部套現。
所以,吳寧現在的資金是近一千億米元。
自嘲一笑,“三石手機那邊多多少少能擠出一點來,我都沒想到咱們這麼有錢。”
哈哈一笑,“來吧,讓我們打一場漂亮仗!”
……
羅西還是接到了沃倫的郵件。
整夜未眠,將那份新聞稿件從頭到尾的研究了一遍。
最後,羅西放棄了。
因爲她真的看不出來,齊磊的這個後手到底有什麼作用?
真的是毫不相干!
那問題來了,正如沃倫所說,這篇稿子,羅西發還是不發?
發!一旦齊磊因爲這篇稿子獲救,那羅西和這個中國人之間就綁定在了一起。
英國不會容忍,米國也不會容忍一個與中國不清不楚的首相出現,這標誌着羅西的政治夢想破滅了。
不發……
不發,羅西不敢往下想。她太知道米國人的手段了,太知道他們的無恥。
截止目前,沒有任何一家公司、一個人可以逃過米國人的“人質威脅”,齊磊的處境太危險了。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中國面孔。
第一次見面的咖啡館……
齊磊的第一句話就抓住了羅西的痛點。那時的齊磊在羅西眼中,神秘而又強大。
他離開英國前的那場酒會……
舞臺上振聾發聵,給英國人挖了個大坑的瀟灑。
以及,坦誠地告訴羅西,離他遠一點的真誠。
一起去米國的一幕幕,他像個騎士,在絕境中尋找生機,最終克服重重困難,斬滅惡龍。
還有……
羅西想了很多,想到最後一次分別時,齊磊的“再見”,自己說的“再也不見”。
羅西突然安慰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場交易,不是嗎?所以,爲什麼要糾結呢?那傢伙是自找的!”
想到這裡,羅西關掉了電腦,發誓再也不會打開那封郵件。
而實際情況是,沃倫告訴她,不着急發出去,起碼要一個月之後。
就這樣,羅西心安理得地過了近一月。
這一個月間,不出預料的,米國人各種表演,各種做秀。
米國輿論也從最開始的同情齊磊,聲援齊磊,變得麻木,變得不再關心。
……
6月8日這天,羅西早早地回到家中。
爲自己做了一頓好菜,只可惜吃的沒滋沒味。她想起在中國南海時,齊磊下廚做的海鮮。
不過沒關係,羅西並不在意,廚藝不好代表不了任何問題。況且,她的目的不是美味,而是佐酒。
這天,羅西喝了很多酒,喝要微醺。
打開音響,搖動着最性感的舞步……
漸漸的,舞到電腦前,一手舉着酒瓶,一邊輕巧地按動開機。
舞步未停,又熟練地打開郵箱,找到那封郵件,輸入一個郵箱地址,“拜拜!”愉快地發送出去。
然後拿出手機,“嗨!魯爾,去查看郵箱,我要那篇新聞稿出現在明天的泰晤士報上。”
“對,當然是頭版頭條!”
“我可是未來的首相哦!這是你巴結首相的最好時機了。”
掛斷電話,羅西突然好像抽乾了全身的力氣,突然的拍在沙發上。
“混蛋!!該死的混蛋!你欠我一個首相。”
狂野的音樂中,羅西蜷縮一團。
……
————————
林晚蕭五月九日就到了西雅圖,馬不停蹄,以齊磊律師的身份見了齊磊。
看到齊磊的那一刻,林晚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氣色還不錯。
本來,西雅圖警方想爲難一下這個來自中國的律師的,可是看到林晚蕭的那一刻,警察局長就感覺面熟。
出於好奇心,上網查了一下林晚蕭的名字。可是這一查不要緊,馬上放棄了爲難的念頭,一路綠燈,因爲這位他是惹不起的。
林晚蕭,04年法國戴高樂機屋頂坍塌案的中國受害者律師。
一戰成名!
當時有四名中國籍遊客在事故中喪生,原本法國方面打算賠幾百萬了事,這已經非常多了。
結果,這位一去,落地法國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請法國警方根據法國法律逮捕法國總統。
一下就給法國人幹蒙了。
最後幾百萬能搞定的事兒,愣讓這位打成了天價賠償官司,法國政府賠了好幾個億的撫卹金。
局長先生可不想招惹這個難纏的傢伙。
就這樣,齊磊的保釋程序很順利。
6月初,就離開了西雅圖警察局的臨時羈押場所,回到了西雅圖的家中。
而這個時候,米國輿論已經快忘掉了這個中國小子,三石也在國內宣佈重新合併二十多天了。
六月九日,泰晤士報的文章刊出。
六月十日,齊磊的家迎來了一位不太受歡迎的客人——亞當斯。
……
當亞斯敲門的時候,齊磊正帶着電子腳銬,坐在沙發上和林晚蕭討論着報紙上的內容。
西雅圖晚報全文轉載了泰晤士報的頭版內容。
“也好!”齊磊輕笑着,“那個女人也許就不適合做首相。她自己都沒發現,她是個感情用事的傢伙。”
林晚蕭聽到門鈴聲,沒好氣地白了齊磊一眼,蹦出一句,“孽緣啊”
齊磊,“……”
正當齊磊想吐槽或都反駁的時候,林大律師已經去開門了。
隨後,就傳來林大律師不太友善的一聲呼喚,“石頭,這個人需要你來確認讓不讓他進門。”
齊磊看向門口,就見亞當斯拎着一個紙袋子站在門口。
齊磊滯了滯,馬上微笑道,“讓他進來吧!”
不等林晚蕭讓開門口,亞當斯已經迫不及待地閃身而入,“嗨,齊!我來看看你。”
齊磊像老朋友一樣招呼亞當斯落座,然後目光不由落向他手中的那個袋子。
那顯然是一份禮物。
看了幾眼,收回目光,“亞當斯,我已經回家快十天了,怎麼纔想起來看我?”
亞當斯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太忙,剛剛空出時間。”
把袋子往齊磊面前推了推,“這不,馬上趕過來了。”
齊磊陪笑,“我想,你應該不會帶來什麼好消息吧?”
只見亞當斯笑意更濃,“當然沒有好消息。哦,對了,對你來說沒有好消息。”
說着話,亞當斯探手入懷,取出一個信封,表情也變得嚴肅,“今天來,主要還是想把這個還給你。”
齊磊搭眼一瞅,眼熟。
能不眼熟嗎?正是當年他給亞當斯的那個信封。裡面是三千多米元,正好夠從紐約到京城的打折機票。
苦笑着接過,“原來你還記得這件事。”
看了看信封,裡面的錢還在,“挺好的。”
亞當斯……
亞當斯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啊,終於還回去了!
不自覺地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有很多感慨?”
只見齊磊撇了撇嘴,“我不是說了嗎?挺好的,這筆錢很有用。”
亞當斯也撇了撇嘴,“我怎麼感覺沒什麼用了。”
齊磊則是再次看向那個袋子,“這又是什麼意思?”
亞當斯冰冷,“送給你的。”
齊磊,“什麼?”
亞當斯,“肥皂!”
齊磊,“???”
亞當斯玩意,“我想你到米國監獄應該用得着。”
齊磊愣了愣,一旁的林晚蕭也是皺起了眉頭。
亞當斯茫然,“幹什麼?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眼神漸漸陰森,“相信我,真的用得到!”
“呼!”齊磊長嘆一聲,無語地看着亞當斯,“不用弄的這麼絕吧?我們的爭鬥,我一直認爲應該高級一點,像我和你的老師一樣,不是嗎?”
像夏普?你死我活,分出勝負,又一笑抿恩仇,這纔是爺們和爺們之間的角逐。
“高級!?”亞當斯笑出了聲兒,“你在逗我嗎?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還想高級?”
聲調漸高,“你是不是還想體面地離開米國,然後回到你的國家炫耀你脫身的有多瀟灑啊?”
齊磊,“消消氣,不至於。”
亞當斯,“少來這套!”
亞當斯有些失態,“齊,醒醒吧,你回不去了!”
齊磊,“爲什麼?”
“爲什麼?”這句把亞當斯問傻了。
心說,他傻了嗎?居然能問出這種幼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