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素素和從雅君帶着三百萬現金飛往大城山。。
在飛機上,從雅君就和素素說明了,錢款不多,要選定項目進行捐贈,並且幫她列舉出了重點項目等。
素素選定的是小學,從雅君在飛機上就開始拿着紙筆劃划算算起來,素素坐在她旁邊,看了半天沒有看懂,索性不看,閉眼休息去了。
飛機到達大城山附近的城市,再轉大巴趕到最近的鎮上以後,隨便找了一家招待所,就安頓下來。這個時候,災區裡全是記者媒體,還有民間救援隊,軍人,帳篷,醫生,護士,政府官員等。素素稍微休息了一下,看到從雅君拿着筆記本電腦正在合算着,就帶了頂鴨舌帽,不施脂粉出去晃晃。
這是地震的第二天,有些損失不嚴重的商戶已經開門了。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鬱郁的,服裝化妝品的生意一落千丈,水是最暢銷的,據說在災區裡還有水買到10元一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素素帶着一些吃食,回到招待所,從雅君已經洗好澡了。
“素素,你來看,進災區的道路已經有點堵塞了。我們要儘快進去,不然再過兩天,我們就進不去了,肯定會道路不通或者被封鎖的。”從雅君指着網上發佈的一條信息,有點擔憂地說。
“嗯,我們現在就走吧?”素素的行動力一向迅速,“你捐助的預算明細都準備好了麼?”
從雅君還沒反應過來,素素就已經收拾好了,她原本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住招待所裡,東西都沒有鋪展開來。
從雅君一呆:“嗯,現在就去?我們還沒有通過身份驗證,災區肯定是戒嚴了,進不去的啊。”
“誒?要身份驗證?”素素傻不隆冬地說,原來光憑一腔熱情還進不去啊。
“呃,”從雅君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個老闆也太稀裡糊塗了吧。
素素拿出手機,跑到窗邊,這一震,震毀了好多的信號站,手機都信號極弱,只有窗邊纔信號好些。開始聲音是低的,後來彷彿爭吵起來的樣子,從雅君隱隱約約聽到素素說,爸爸,災區什麼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過了一會,素素眼圈紅紅地回來了,只說:“雅君,你把筆記本都收好,我們走了。”
從雅君張張嘴,不敢多問,連忙收好筆記本,把換洗下來的衣物塞包裡,就跟着素素走。
出了招待所,兩人等了一會,一輛軍用牌的車在她們面前停下來。
素素默不作聲地坐上去,從雅君也跟着上去,她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被江櫻染引薦,只奉行一個原則多做事,少出聲,跟着老闆走。
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災區,車上穿着軍人服裝的司機遞給她們一人一個志願者的名牌,也不管已經半夜了,就把她們扔在路邊。
素素抿抿嘴,攏攏身上的臃腫的厚外套,壓低了鴨舌帽,戴上一副平光鏡,頂着風往前走去。
雖是半夜,災區裡還是燈火通明。素素能夠聽到各種聲音,有叮叮噹噹,鐵鎬在不停挖掘的聲音;有帳篷中隱隱約約傳出呻吟、呼嚕、哭泣的聲音;還有不時的穿梭不停的腳步聲。腳步聲大多是穿着白大褂和綠色軍裝的人。
素素辨識着志願者專用的帳篷,走進去。
帳篷里人不多,約莫16平米的帳篷中,只有7,8個志願者。大概是因爲只有第二天,明後幾天應該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趕赴這裡。他們充滿疲憊地斜靠着,閉目休息。帳篷裡沒有牀,大批的物質還沒有送到,先送來的當然是提供給了受傷的災民。
素素和從雅君走進帳篷的時候,志願者們眼都沒有擡一下,實在是太累了。如果不休息,明天就起不來了。
素素有點歉然地看向從雅君,災區的條件很惡劣,本來是不應該把從雅君帶進來的,但是如果現在不進來,不知道之後還能不能進來了。
從雅君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輕聲說:“我們也休息吧。”
素素露出個牙齒白白的笑容,往地上一坐,閉着眼靠着旁邊,居然就睡了。從雅君卻是睡不着的,她也沒有想明白,過慣舒坦日子的素素怎麼這麼容易就睡着了。她想起臨走前江櫻染交給她的任務,拿出手機給和衣而睡的素素拍了張照片。不施脂粉的素素皮膚也很好,從雅君讚歎了一下,也覺得有點累了,眯着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過去。
素素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凌晨3點多。醒了以後,突然覺得有點冷了,從外套的口袋裡摸出手機。
“喂――”慵懶的聲音帶着些許沙啞。
“是我。”薛E飛居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素素晃晃頭,清醒了些:“怎麼了?”
薛E飛沉默,怎麼說在半夜裡想念她,才發信息給她卻沒有迴應,怎麼說擔心她,夜不成寐才決定打電話給她。
“嗯?”素素等了半天,他不說話,怎麼了?
“沒什麼,好好睡,我睡了。”薛E飛把電話掛了。
素素捏着手機,哭笑不得,什麼怪人啊。看到手機裡有幾條未讀短信。翻開一看。
From薛E飛:剛剛下戲,今天和鄭子旦有場對手戲,他演技很好。過一會他們去唱K,有點累。
From薛E飛:還是被拽着一起去了,喝了一點酒,胃裡不舒服。
From薛E飛:終於回家了,困,睡不着。
From薛E飛:我想你…
素素嘴角勾起,喃喃地念了句,傻瓜。呆坐了半晌,還是拿手機回了句:我在大城山,這兩天會很忙,再睡會,你早點休息。
薛E飛收到信息,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素素在半夢半醒間,熬到了早晨。志願者們都醒了,相互點點頭,算打招呼。他們來的早,都已經有分派工作的,就準備出去了。臨走前,他們說,外面可以領早飯。素素和從雅君領了早飯――一杯豆漿,兩個肉包,一邊吃,一邊去學校。
這個時候,遠在香島的薛E飛面前放的是小米粥,熱牛奶,培根,蛋。
他打開電視,電視裡在播放早間新聞。
“大城山的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了5000餘人,政府已經公開死亡名單,搜救隊還在不停的搜救當中,地震時間是在晚間9點左右。第一批的志願者是鄰近城鎮的居民,都已經配合展開工作……”薛E飛聽着一口牛奶噴了出來,大城山?
薛月蕪疑惑又擔心地看着他:“爹地?”
“大城山地震了?”薛E飛自言自語,昨天魚素素說她在大城山,難道是自己太晚太困聽錯了。
“嗯,昨天就播報了啊。爹地你沒有回來,我們學校里老師也有說,讓我們獻愛心。”薛月蕪認真地說。
“嗯,你捐款了嗎?”薛E飛笑着問兒子,心裡卻剋制不住想去打電話。
“我把這個月剩下的零花錢全部捐了哦!”薛月蕪笑眯了眼,頗有“快誇我”的意思。
“這個月只剩3天了。”薛E飛戳破兒子的小伎倆,看到兒子瞬間垮下來的小臉,淡淡地說:“不過,你做的很不錯了,爹地補你半個月好了。”
薛月蕪驚喜地擡起頭,爹地最好了。
且不說薛月蕪怎麼去學校炫耀,薛E飛吃好早飯,看了眼短信,上面果然寫着大城山。連忙打了電話給素素。
聽到電話一通,他就沒有好氣地問:“你在哪裡?”
這麼兇?素素瞟了眼和校長相談歡的從雅君,悄悄地移到一邊,心虛地回答:“我在大城山。”
“大,大…”薛E飛艱難地把一句粗口嚥下去,氣急敗壞地低吼:“那裡是災區!很危險!”
“我知道,”素素又瞟了眼從雅君,心下底氣足了些:“有人陪我來的。”
“誰?”薛E飛猛然警覺起來。
“呃,”素素想不通怎麼解釋和從雅君的關係,含糊道:“學妹。”
薛E飛撫額,只覺得對面的那個女孩有理講不通,實在是太讓人操心了。
素素柔聲哄他:“我知道你關心我,放心,沒事的,我會當心的。我每天都會發信息給你的,而且這裡設施什麼的都很方便,到處都是軍人和醫生,不要太操心了,好不好?”
軟軟的調子暫時壓下了薛E飛的擔憂,他嘮叨了好一會才掛電話,掛了電話,便聯絡經紀人,安排捐款和義演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