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又是那個夢。

怎麼回事?夢中那位男子究竟是誰?他爲何老是出現在自己的夢裡?自己又爲何老是做那個奇怪的夢?特別是遇到那個奇怪的人後,做這個怪夢的機率變得更大了。往常都是幾月,甚至幾年做一次,現如今只要碰見他,變要做一次那個夢。

這一系列問題,令林初月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那個怪人與這夢中的男子有啥關聯?還是自己確實真與那怪人是舊交好?這麼說來也頗有道理,畢竟自己對六歲之前的記憶毫無印象,每次問母親,得到的回答也只是遮遮掩掩的隻言片語,壓根兒說不清楚具體原因。只是含含糊糊地說自己在六歲那年生了場大病,大夫說腦子給燒壞了,便失去了記憶。

還是等下次有機會再見到他,再弄清楚這一切吧。

“孃親,我沒事,你放心,剛就不知怎麼就昏倒了,現已無大礙。”林初月爲了安撫受到驚嚇的母親,便沒有告訴她這個奇怪的夢,只是這樣輕鬆地說着。

這時間一晃,便到了下月初三。

顧蕭江經過半個月的準備,早已準備好上門提親的諸多事宜。這不,初三一大清早,他便攜管家,媒婆等一行人,三媒六娉,浩浩湯湯,陣容之壯大,不遜於王宮貴胄的提親事宜。

這一陣容引來了諸多街坊鄰居的圍觀,林府周圍被人羣包得水泄不通。

許是外面動靜太大了,使原本還在睡夢中林初月被驚醒過來。

“孃親,外面發生了什麼?怎麼這般吵鬧?”林初月實在睡不着了,邊起牀邊問住在鄰屋的林夫人。

“顧尚書顧大人上門提親啦!初月,還不快收拾收拾去給顧大人開門。”林夫人興奮地朝林初月說道。

林初月聽言甚是訝異,顧大人怎麼會突然直接上門提親?

“還在磨蹭些什麼呢?快點收拾了出來迎接顧大人。”林夫人有些着急地催促着她那不慌不忙的女兒。

畢竟讓提親的隊伍等太久也不合適。況且自從老頭子被抓進牢裡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肯上門提親的,而且來提親的還不是個雜七雜八的小混混,正是主理賑災糧餉剋扣案件的刑部尚書顧蕭江顧大人!要是他倆這婚事成了,那老頭子豈不是有救了?

想着想着,林夫人催得便更加急了。

見母親這般心急,林初月便大致瞭解了母親的心思。便也只好迅速穿好衣裳,梳了梳鬢角的碎髮,並順手將一頭烏黑的秀髮盤成凌雲髻,然後將一枝杏花翡翠琉璃簪插在了頭上,便走了出去。可即便是素衣布鞋,也依舊難掩麗色。

林初月輕輕推了一下緊鎖的大門,那佈滿紅漆還散發着新漆香味兒的大門便吱呀一下被就此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羣圍觀羣衆圍着一位翩翩公子,那翩翩公子周圍還堆砌着一箱箱金銀珠寶,珍珠瑪瑙,琥珀珊瑚,在這滿是珠光寶氣的境況下,卻將眼前這人的書生意氣凸顯的更加極致。

“站在門口冷,顧大人,快進來快進來!”林夫人熱情款款地迎接着顧蕭江以及提親的隊伍。

“林姑娘,恕在下冒昧,未曾與你提及此事,便匆匆前來上門提親。但我實在不能等了,我想立即就能順理成章地保護你,讓你能免遭他人非議。”顧蕭江含情脈脈地說道,他眉眼間滿是激動和急切,無限的愛意溢出眼眶。

面對眼前這位真正的顧大人如此深情款款地表露心意,林初月心裡很是複雜,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她水靈靈的圓形杏眼半耷拉着,如羽的睫毛順勢低扇,發亮的瞳仁不知該看向何處,左右搖曳着,卻始終不敢擡眼正視顧蕭江渴望得到迴應的炙熱眼神。

見林初月沒有作聲,林夫人有些按耐不住了,便快步走到女兒的身邊。輕言細語地對林初月吩咐道:“顧大人在跟你說話呢,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魂不守舍的。難道是還沒睡醒?”

說完便拍了拍林初月細膩軟糯的小臉,示意讓其趕快回回神,醒醒困。

被母親拍了幾下的林初月,這才緩緩地說到:“好。”

好?好什麼好?我怎麼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這門親事?剛說完這句話,林初月便意識到情況不對,自己剛好像說錯話了。

但又一心想,反正話也已經說出去了,那就這麼辦吧。雖說自己對這位顧大人並未暗生情愫吧,但現如今自己也並無心上之人,反正也是要嫁人的,於其說嫁給一介莽夫草草一生,還不如就此嫁給這位高風亮節,光風霽月並且又如此癡心於自己的顧大人。就算沒有一見鍾情,但誰又能說準不會日久生情呢?想着想着,她便衝顧蕭江笑了一笑,可謂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顧蕭江見了這樣的美人莞爾一笑,還答應了他的提親,開心地差點跳了起來。雖極力剋制,但還是難掩於色。但礙於身旁還有媒婆等一概人等,他收了收臉上的喜色。

“那聘禮我就當你算是收下了,讓媒人爲我們算個良辰吉日,我再來正式迎娶你回家。”顧蕭江用他常用的溫潤如玉的語氣說道,只是這語氣相較於往常而言又略帶一絲深情的意味。

此時一旁的媒人其實早已趁機算好了他倆的生辰八字,也擇好了良辰吉日。

“會大人的話,擇日不如撞日,我掐指一算,五日後便是最適宜婚嫁的吉日。若在此時皆爲夫婦的新人將會是天定姻緣,必會百年好合。”作爲媒人,自然是想要促成更多的姻緣,更何況這次是給刑部尚書顧蕭江顧大人做媒,這可是頭一回的大生意啊,這一單要是做成了,那她這大半輩子差不多也就不用愁了。

或許吧,要是真如媒人所說的,那她林初月可算是走了狗屎運纔有幸得這麼一位如意郎君。這門婚事就算是這麼定下來了,接下來林初月要做的就是等待吉日的到來。

這五日貌似過得飛快,一晃便到了林初月出嫁的日子了。

今日的林初月與往常不施粉黛的樣子大不相同,更多了一份嬌柔嫵媚之氣。濃如禪墨的秀髮被全部束到了頭頂,髮髻的旁邊別了一支琉璃髮釵,上面掛着水晶珠鏈,讓人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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