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宣判沈玲
秦傲天被氣得夠嗆,所以並不打算參加明天的開庭,同樣不想參加的,還有秦非然,秦非然覺得法庭的感覺讓她非常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虧心事做多了,還是不想見到沈玲,省得讓她想起那不翼而飛的一千萬,以及那字字珠璣的陳述書。
總之,明天開庭,只有秦凌飛一個人會去,而秦凌飛似乎非常有把握,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什麼殺手鐗沒有拿出來。
唐門京都四合院內,唐宗澤正在聽着手下的報告,或許眼前這個正在報告的人會讓秦薇然覺得有些眼熟,因爲當時這個男人,就坐在旁聽席上,也是旁聽的其中之一。
“老爺子,沈玲昏倒了,所以這件案子,押後審理了,明天繼續開庭。”
“沈玲暈倒?”
“是的,暈倒的還真是時候,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
“賤人都很會演戲。”
“老爺子英明,他們在法庭上說的所有的話,我都已經錄下來了,請老爺子過目。”說着,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錄音器。
唐宗澤看了看他手上的錄音器,心中一動,嘴上卻是平淡的應了一聲:“嗯,你下去吧。”
“是。”男人正要退下,卻頓住了腳步,有些躊躇。
唐宗澤擡眸:“有事就說。”
“是,我在庭上,看到了少主的人。”
唐宗澤愣了一下,嗯了一聲:“他有注意到你嗎?”
男人搖頭:“應該沒有。”
“你下去吧。”唐宗澤擺了擺手,示意男人下去,男人螓首,然後退了下去。
唐宗澤打開錄音器,庭上發生的事情,就全部落入他的耳朵,唐宗澤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其他的事情,唯有兩點,他聽得異常的清楚。
秦凌飛說,藍慧自從生下女兒之後,一直都是和他分房睡的,而且,夫妻倆的關係非常不好,藍慧根本就不願理他。
秦薇然說,她從小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她在秦家受盡欺凌,嚐遍苦難,她能走到今天,是她用血換來的。
唐宗澤頓時如遭電擊,怎麼回事,秦凌飛當初不是說,他們感情很好,夜夜笙歌,藍慧整天都黏着他,讓他頭疼,他還說,藍慧怕秦凌飛吃醋,所以連見他一面都不肯嗎?他還記得,他當初爲了得到藍慧一句解釋,哪怕只是一句分手也好,因此,他等在藍家大門口站了三天三夜。
那幾天正是連着暴雨,深冬!他站在暴雨中,三天三夜沒有吃飯、沒有喝水,甚至連動一動都沒有動過,在那一寸方圓,他苦苦的望着那扇再熟悉不過的窗口,卻等不到她打開窗看他一眼!
直到最後,他昏了過去,醒來,已經是在醫院,面對的,就是秦凌飛勝利的眼神,他不明白爲什麼,明明他們說好了,要抗爭到底的,明明他們說好了,他們要永遠在一起的,明明他們說好了,此生不棄,終身不離的。
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只是短短的幾天,她就不愛他了?而且還準備好要和秦凌飛結婚?他甚至不知道,那個時候,她還是帶着他的孩子,和秦凌飛結婚的。
他消沉了將近一年,直到那軟軟的小身子放到他的手上,他才覺得,自己還是有生命的,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如玉般清透的女子,竟然會帶着他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她養了他的孩子一年,現在要丟棄他了,纔想到了他還有他這個父親,而她要丟棄他的原因也很簡單,她懷孕了,懷了秦凌飛的孩子。
那一刻,他笑了,是啊,她該懷孕,他們結婚了,秦凌飛告訴他,這個孩子還在她肚子裡的時候,他們就夜夜笙歌,她從來不顧孩子的安危,整夜的求歡,孩子終於出生,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給秦凌飛生一個孩子,而他的孩子,被她棄之如敝屣。
他恨,他怨,恨他拋棄他們的孩子,怨她背棄他們的誓言,他恍然覺得,自己這一年來的消沉,什麼都換不回,唯一得到的,就是她的狠心與決然。
也正是那時,他去了d市,帶着才一歲的唐逸,建立的唐門,得到了享之不盡的財富,也得到了無上的權力,生殺大權,盡掌在手,他想讓她知道,她想要的財富,她想要的權力,只要她說一聲,他就能輕輕鬆鬆的送給她,而她,卻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從來沒有!
她在騙他,一直都在騙他,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假的!
就在他想要出現在她面前狠狠的嘲笑她的時候,卻接到了她的死訊,她被車子撞死,橫屍街頭,接到消息的那天,他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是停不下來,當天晚上,他哭了,抱着她的照片,沒了唐門掌門人的威嚴,痛哭!
那天的第二天,他走出房門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他,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竟一夜白了頭。
他狠狠的罵過自己,爲什麼被她這樣傷害之後,還要爲她如此傷心,可是當想到這個讓她愛到心都碎了的女人,已經不在人世,他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原本想拋開一切,帶着唐逸隱居,過着沒有仇恨,沒有怨恨的日子,但是卻沒有想到,唐逸走進了他的房間,看到了那張照片,小小年紀,他已經會拿着照片質問他了,那句她是不是我媽媽,是那麼的急切,那麼的渴望。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他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卻沒有想到,那麼點的小孩,竟然已經學會了動用唐門的勢力,去調查她,然後,他還是恨上了,帶着比他還要濃烈的恨意,恨上了那個女人,也恨上了她留下來的孩子——秦薇然!
他原本以爲,縱使藍慧死了,以秦凌飛當初寵愛藍慧的樣子,秦薇然也不會受任何委屈,而今天得到的結果卻是這樣的,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他非常懷疑,當初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一直不相信,一個如此愛他,願意將身體毫無保留的給他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偏權愛財的人,雖然當時的事實容不得他不相信,但是現在,他再次懷疑,至少有一點,事實並不像秦凌飛當初所說,藍慧並不待見他,所以會不會是,什麼夜夜笙歌,什麼整夜求歡,都是被秦凌飛逼的?
想到這裡,唐宗澤捂住了臉,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畫面,嬌嫩的女孩,被秦凌飛這個畜生死死的壓在身下,不斷的索取,不斷的破壞,而她,驚恐的大叫,叫的,是他的名字。
“宗澤,救救我。”
“宗澤,好痛。”
“宗澤,我好怕。”
“宗澤,爲什麼不相信我?”
“宗澤,爲什麼要恨我?”
“宗澤,等我!”
最後一句話,是那麼的真實,彷彿,就在耳邊。
對,她說過的,等我!在他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說,等我!那句等我,到底隱藏了她多少的期待?多少的無奈?他等了,可是,卻只等了一年,之後,他帶着恨,離開了她,他沒有?...
保護她,沒有遵守承諾的是他,他明明答應過,一輩子,都會在她身邊,一輩子,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啊啊啊!”唐宗澤突然大叫起來,他都做了什麼,他害死了她,是他害死了她,唐宗澤發了瘋般,伸手能及之處,能被他挪動的東西全部被他掃落在地,頓時一間上好的屋子,被他砸的稀巴爛!
唐逸帶着人過來,看到的,就是一個肆意哭泣,接近癲狂的男人,庭上的話,他也都聽到了,他就知道,他的父親會發瘋,他就知道,他會被他們迷惑!
“爸爸,你清醒一點,假的,都是假的,那個女人,拋棄我們,她根本不愛你,秦凌飛他們之所以要顛倒是非,一個是爲了把沈玲定罪,一個是爲了讓沈玲脫罪,他們的話,你怎麼能信。”
唐宗澤突然兇狠的看向唐逸,第一次,他擡手,狠狠的打了下去,怒道:“她是你媽,唐逸,再讓我聽到你說她一句不是,我殺了你!”
唐逸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非常清楚,這個總是嚴厲對待他的父親,雖然一直都是一板一眼的,但是他是愛他的,他是寵着他的,他從來沒有打過他,一下都沒有,而如今,這一下,打的又重又響,卻只是爲了一個背棄他們的女人。
唐逸笑了,他先是蒼涼的輕聲哼笑,隨即就是大笑,如此大的笑聲,卻讓人無法感覺到一絲的快樂,有的,只有悲涼和痛苦。
唐宗澤顫抖着手,這是第一次,他打了唐逸,他從小就心疼他,所以捨不得打他一下,別說是打,就是大聲責罵都從來沒有過,而今天,他竟打了他,打得那麼重,那麼狠,他的手掌到現在,都有些麻。
唐逸仰頭大笑,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嘴角淌着血,冰冷的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滿是不甘,滿是痛楚,還有那眼底深深的仇恨,他知道,爲了這一巴掌,他對秦薇然的恨,會更加的深!
“來人!”
唐逸突然一聲大喝,門外鬼魅立即帶着人衝了進來:“是,唐爺。”
“老爺子累了,服侍他收拾行李,連夜送回d市,最近外面不平靜,沒什麼要緊事,還是不要讓老爺子出來了。”
衆人震驚,一時誰都沒有應聲,鬼魅皺眉,唐爺這是要軟禁老爺子!唐爺向來孝順,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老爺子。
唐宗澤也愣住了,他的眸中盡是後悔與自責,卻不是因爲唐逸要軟禁他,而是因爲,他打了唐逸。
他輕聲喚了一聲:“逸兒……”他想說抱歉,想說爸爸不是有意的,可是,打都打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唐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淡漠的說:“父親,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忍下手,你不忍心的事情,兒子不會逼你做,但是兒子要做的事情,請你也不要阻止,那個女人,你說是我母親就是我母親吧,反正人都死了,我無所謂了,至於她的女兒,既然那女人是我母親,而她的女兒卻不是唐家人,也就是說,是一個孽種,我要殺一個孽種,就當爲唐家清理門戶了,還請父親不要過問此事。”
“逸兒,你們倆都是你媽媽的血脈,冤冤相報何時了,放手吧。”
唐逸瞬間眯起眼睛:“我二十年來夜不能寐,做夢都帶着仇恨,殺了秦薇然,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做的事情,你要我放手,可以!”唐逸拿出槍,上前兩步,放到唐宗澤手裡,然後用槍抵着自己的心口,冷聲道:“要我放手,你直接一槍崩了我!”
言下之意,要他放棄殺了秦薇然,除非他死,唐逸曾經說過,他和秦薇然,必須死一個,如果不是秦薇然死在他的手上,就是他比她先死!
唐宗澤第一次覺得一把槍會如此的沉重,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他心痛的好像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他就這樣看着唐逸,見他眼神中沒有一絲動容,他知道,他勸不動他。
唐宗澤愛藍慧,但是對於秦薇然,愛不起來,他沒有那麼大度,做不到愛屋及烏,和兒子比起來,一個藍慧和別的男人生的女兒,絕對沒有唐逸重要。
所以,他嘆了口氣,鬆了手:“你和秦薇然的事情,我可以不管,我也可以回d市,當做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裡,但是不是今晚離開,明天,我去看看她,再走……”說罷,唐宗澤轉身,朝裡屋的睡房走去。
唐逸還是僵持着將槍口指着自己心口的動作,他有多痛,他以爲他的父親能懂,直到那一巴掌落下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在恨,從來,就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黑暗,周圍,根本就沒有別人,一個人都沒有!
鬼魅上前一步,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唐爺?”
“滾!”唐逸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身子顫了顫,似乎怕極,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們不敢在這個時候去碰唐逸的刺,因爲這樣,隨時都可能沒了命,他們的唐爺到底有多少實力,他們從來不知道,因爲他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真正實力展示出來,他們只知道,唐爺,比老爺子還要厲害!
老爺子曾經單挑一個幫會將近兩千的人馬,一夜之間,那個幫派無一人生還,而老爺子卻是毫髮無傷,沒錯,是毫髮無傷,連一點擦傷都沒有,他身上染滿了血,但是卻都不是他的,那一刻,他們知道,老爺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而唐逸的成長,打破了他們的這個認知。
唐逸一個人站在滿是狼藉的前廳裡,過了一個小時,他才走了出來,他的手垂在兩邊,右手上還拿着一把銀色的沙漠之鷹,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孤傲的狼王,他只接受臣服,拒絕所有的友好和關心。
鬼魅就跟在他的身後,唐逸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直到走到門口,他才停下腳步。
“明天,我要秦凌飛去不了法庭!”說完,他不再停留,直接走進屋子,關上了門,阻絕了外面的世界。
鬼魅心中暗歎一口氣,他們和唐逸從小一起長大,小的時候那個會笑會哭的唐逸早就不見了,自從他去了那個地方十五年之後,笑容,對他來說只是動手的前兆而已。
心中這麼想,但是鬼魅不敢怠慢,還是立即應了一聲:“是,唐爺。”
第二天開庭是在上午九點,秦薇然和傅雲等人還是一如往常的來了,而秦家一家,卻遲遲沒有來,直到開庭,都沒有看到秦凌飛的人影。
法庭的氣氛頓時變了,沈玲已經清醒,看到秦凌飛沒來,頓時慌亂了,不是說好了會來救她的嗎?不是說好了會讓她安然無恙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沈玲一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不是秦凌飛放棄她了?是不是他不打算救她了?怎麼可以,他也是主謀,她是得到他的同意之後才行動的,如果說誰是真正的主謀,他纔是啊,她只是出謀劃策的人,沒有他的一聲令下,她怎麼可能動手?
秦凌飛,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到最後人都沒有到場,那就別怪她不念舊情了!
秦薇然看向傅雲,傅雲也是皺眉,正在這時,秦薇然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秦傲天?...
打來的,秦傲天的語氣自然不會太好,但是秦薇然聽了之後,卻是笑了起來,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樣子。
傅雲看秦薇然笑了,他也跟着笑:“怎麼?發生了什麼好事?”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難過纔是,但是我實在是忍不住,秦凌飛在趕來法庭的路上,遭到了狙擊手的攻擊,腹部中了一槍,已經被送往醫院,現在還在搶救,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法庭,他是來不了了。”
傅雲一聽,笑了:“這還真是一個不幸的喜劇。”
不幸兩人還能笑得這麼開心,顯然,他們此刻,就差對那些攻擊他的人千恩萬謝了。
傅雲對寧莎耳語了幾句,然後就看到寧莎和律師說了什麼,少婦律師嘴角帶笑,說道:“法官閣下,辯方律師的證人遲遲不來,想來是知道自己來了也沒用,所以不會來了。”
“法官閣下,請您再等一下,我的證人,肯定已經在路上了。”
“明明通知了九點,卻到現在還沒有來,豈不是藐視法庭?”
“也許他是在路上有什麼耽擱了。”
“那也該來個電話通知一下吧,讓我們這一大羣人在這個乾等着,他把法庭當成自己家嗎?我們是人民的公僕,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僕人,沒有必要爲了等他,而影響整個案子的進度,法官閣下,我這裡有一份資料,可以充分的證明,被告,就是兇手!請法官閣下和各位陪審團過目。”
沈玲一聽,頓時擡起了頭看向少婦律師,還有什麼證據,當初所有的證據,都已經被她銷燬了,怎麼還會有證據,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啊!
法官下意識的看向秦薇然,見秦薇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立即嚇了一跳,說道:“呈上來。”
法官自問他處於高位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女人,就在昨天晚上,秦薇然找到了他,他那個時候正在給情人剛買的別墅裡和情人纏綿,突然聽到窗戶有響動,剛看過去,就看到秦薇然已經打開窗戶,大大咧咧的跳了進來。
想到這裡,法官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當時身子還在情人的身體裡,就算是想找個藉口搪塞一下,也是不可能的,她當時也是用這種眼神看他,似笑非笑,好像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樣,沉穩的讓人覺得可怕,不由自主的,他就心虛了。
看到他心虛了,秦薇然就笑着開口了,要求他的情人到別的房間去,她需要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法官當時哪裡還有身爲法官的威嚴,他和一個被警察抓到嫖娼的男人差不多,這個時候,只要不說告訴他老婆,讓他怎麼樣都行。
衆所周知,他的老婆家世雄厚,他就是靠着他老婆家裡的人脈,才能坐上這個位置的,說不怕他老婆,估計連鬼都不信。
情人走出去之後,秦薇然還好心的讓他裹着被單和她說話,要不然,他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不過,他們還什麼話都沒有談,就發現自己已經睡着了,爲什麼說自己睡着了?因爲他當時就做了一個夢,這個夢的內容,他到現在還記得。
夢中,他是如何貪污受賄的,如何包養女大學生,如何養小情人的,還有他是如何收了別人的好處,然後在法庭上公然放走罪犯的,都一清二楚的在他眼前演示了一遍。
他當時就被嚇得大聲的叫,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來救他,也對,他在做夢,怎麼會有人來救他?反正,他看到了很多,包括秦傲天是如何威脅他的。
其實,對於秦傲天,他是不喜歡的,因爲這人非但一點好處都沒有給他,還拿着一些證據來威脅他,總之,意思就是,要是他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辦,這些證據,就會出現在紀檢委的辦公桌上。
他是怕了,所以不得不站在他的那一面,原本,因爲知道秦薇然是一級軍人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退意,但是現在,他是完全站在了秦薇然這邊,畢竟,這個女人掌握的證據,可比秦傲天掌握的要多的多了。
秦傲天掌握的,無非就是他玩鬧女大學生,包養情婦的事情,這種事情,最多就是被他老婆臭罵一頓加上一頓胖揍,根本就出不了什麼大事,但是秦薇然知道的,卻足以讓他從這個位置上跌到谷底,而且是再也別想爬起來的那種。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總之,秦薇然知道他在夢中夢到的所有事情,她還記得她當時是這樣說的。
“法官閣下,你真的很有錢,不枉費那些達官貴人送錢給你,這情人長得也漂亮,房子也好看,不過就是不知道,你還能享受多久。”
他當時據慌亂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一開始,他並沒有承認,但是她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不得不承認。
“1999年,一名女孩在西餐廳當服務員,因爲不小心得罪了一個富家大少,所以被那個富二代當場帶走,第二天,警方接到她的報警,聲稱那個富二代強(禁詞)暴了她,警方受理,也查出了蛛絲馬跡,可是到了法庭上,法官和陪審團卻說證據不足,愣是把一樁強(禁詞)奸案判成了嫖娼案,女孩不僅沒有受到最公正的對待,還被關在拘留所裡一個月,出來之後,精神恍惚,沒過多久就瘋了,被關進了瘋人院,兩年後,她自殺了!”
“不,你怎麼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那件事情,不正是剛剛夢裡的事情嗎?
秦薇然冷笑:“2003年,一名70多歲的老爺爺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闖紅燈的私家車給撞死了,受害人家屬報案,警方受理,查到了有力的證據,足以證明是駕駛員的全責,理應遭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卻在法庭上,被說成證據有誤,聲稱肇事司機是因爲剎車失靈,最後拉了個修車工人頂罪。”
“結果那個修車工人的老婆纔剛剛生育,家裡沒人負擔,所以還沒出月子就去工作,一天打三份工,還要照顧孩子,後來落了病,沒幾年就死了,孩子被送到了孤兒院,現在也不知道過着什麼樣的日子。”
“不,你不可能……”
“2004年,數十名工人在化工廠裡工作,因爲上級沒有及時修理機器設備,導致工人中毒而死,證據確鑿,法庭卻宣判這是一起工人人爲事故,最後那老闆只是賠了一點錢,就了事了。”
“不,不,不……”
秦薇然突然上前扣住他的脖子,狠戾的眸子透着濃濃的殺氣:“你給我說,這些,是不是你做的,說!”秦薇然手上的力道不斷的加重,他只能點頭,不然,一定會死在她的手上。
秦薇然背手而立,淡然說道:“我要你公正一次,我母親的案子,秉公處理,要不然,你知道後果。”
他當時哪裡還敢有什麼二話,她知道那麼多,誰知道手裡有多少證據,還有好多事情,她都沒有說出來,但是難保她不知道,他不能冒險,不能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所以,他當即點頭,表示一定會秉公處理。
秦薇然也沒有多留,直接離開了,臨走前,還在門口頓了頓,說道:“至於我爺爺那邊,他作爲軍人,明明知道你包養情婦,行爲作風有問?...
題,卻不去舉報,而來威脅你,那豈不是包庇!”
說完她就走了,但是他卻聽明白了,當即心中有了應對秦傲天的方法,秦傲天沒有去舉報,就意味着包庇,他們兩個,正好可以制衡,要是他敢去舉報,他就反咬他一個包庇罪,想到這裡,法官就不再擔心,優哉遊哉的上了法庭,只是這次,他可不敢有任何小動作了。
原本,他們已經說好,不管秦凌飛說了什麼,反正他就是咬定秦薇然在說謊,居心不良想要謀害自己的繼母就行了,雖然會得罪傅家,但是他想着,爲了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傅家沒必要興師動衆吧,而且秦傲天也向他保證了,他會給秦薇然施壓,讓她不再追究此事。
現在看來,秦薇然沒給秦傲天施壓已經不錯了,哪裡輪得到他?這個時候,他比較慶幸,慶幸秦薇然來威脅他了,不然,要是傅家真要追究起來,那纔是他的噩夢。
正想着,證據已經呈了上來,少婦律師滿懷信心的說道:“經過我們的仔細搜查,又找到了一名最可信的證人,這名證人,曾經在維納斯咖啡廳工作過。”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摸不着頭腦,但是沈玲聽了,卻是眼神一震,瞬間露出恐慌,別人不知道,她可是非常清楚,維納斯咖啡廳,不就是當初藍慧被撞死,她坐在那裡看好戲的那家咖啡廳嗎?難道說……
“多年前,這名服務生在那裡打工,看到了一場人間慘案,一個美麗的少婦,被一輛貨車撞了出去,當場死亡,據他回憶,當所有人都在爲那名少婦惋惜、爲這件事情震驚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卻是笑眯眯的看着整件事故的過程,她悠閒的坐在咖啡廳裡享受,似乎這件事情,她早有所料,也似乎這個女人,是她的仇人,終於死了,所以她很高興,法官閣下,請允許我請這位證人上庭。”
這名證人又是怎麼回事?這當然要感謝傅雲的情報網,這名服務員,就是在前兩天找到的,原本以爲用不到,不過現在,倒是沒那麼多講究了。
證人上庭,來者是一名年近四十的男人,他現在是一家雜貨鋪的老闆,做點小生意,正好可以解決一家老小的溫飽,日子過得不錯,但是他的良心,卻一直不安着。
“當時的經過,就是這樣的。”男人已經將剛剛律師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不過顯然他的形容,更加貼切,更讓衆人相信,他當時的確是在場的。
“請問證人,你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反對,反對律師要求證人做無證據推斷。”
“反對無效,請證人回答。”要是昨天,或許法官會說反對有效,但是今天,必須無效!
男律師詫異的看向法官,秦先生不是和他說過,法官那邊已經打通了嗎?怎麼回事?
“我當時就想,這個女人,不會是買兇殺人吧?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自己也嚇了一跳,然後我很害怕的將一份點心鬆了過去,但是卻看到那個女人露出一個得逞快意的笑容,那個時候,我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很害怕,我怕這個女人會想起我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她身邊過,所以當天她走了之後,我就辭職了。”
“反對,反對證人做無證據推斷,我理由相信,證人是受人指使,應着重調查。”
“反對無效。”這種事情,對於法官來說得心應手,即使男律師說的有道理,但是那又怎麼樣,他是法官,他說無效,就是無效!
男律師咬牙,憤怒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索性不再開口,這個時候,他算是也看出點名堂了,看來這個法官,已經倒戈了,也對,對方是雲少的妻子,還是一級軍人,得罪了她,以後就沒有好果子吃了,所以,他也不說話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沒必要爲了一個殺人犯,得罪傅家。
“我絕對沒有撒謊啊,我前段時間還經過那裡,當時一起上班的同事,已經是那裡的經理了,還有還幾個同事,都在那裡當主管,他們都可以爲我作證的,因爲是事故發生之後我就辭職了,所以他們的印象都很深刻,我那天進去看望他們,他們還說起那件事情了。”
“法官大人,我們已經取證,在資料的後面,有維納斯高層的聯名保證書,證明證人的確是在我當事人死亡當天辭職了,而且前後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
法官翻過去看了看,的確,有聯名簽名的保證書:“請證人繼續陳述。”
“我辭職之後,我就回家開了一家雜貨鋪,生意也還算不錯,但是我一直都覺得心裡不安,因爲我明明知道誰是兇手,卻一直都不敢站出來,直到前幾天警方的人找到我,跟我詢問當年的情況,所以我纔會決定站出來,不然,我怕我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律師笑道:“那麼請你轉頭看到被告席,那天坐在維納斯咖啡廳裡,讓你覺得她纔是幕後主謀的兇手,是不是她?”
順着律師的目光看過去,男子立即睜大眼睛,雖然過了那麼多年,但是每晚的夢魘,讓他不能安睡,那個女人的臉,他永遠都忘不掉,雖然她已經不再年輕,但是勝在保養的好,五官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她,就是她。”
“哦?過了這麼多年,你依然記得。”
“我當然記得。”男人有些激動:“這個女人,一直都在我的夢裡出現,每次夢到她那張如同魔鬼般的笑容,我就會被嚇醒,我忘不了,忘不了的。”
少婦律師滿意的點了點頭:“法官閣下,我想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多方面的證據,都可以證明,被告的確是主謀,他不僅給肇事司機支票,還找人殺人滅口,可是她卻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也看到了那場事故,並且,看出了她的不一樣,試問,誰能在看到那種事故的時候,還這麼悠閒,還能露出得逞的笑容,除非,她就是兇手!”
秦薇然露出微笑,沈玲,沒人能救你了,這輩子,你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
傅雲看向秦薇然,他之所以會想到調查維納斯的工作人員,是因爲那天,秦薇然因爲想起了藍慧,所以就讓他把車子開到了當年的事故現場,她呆滯的看着馬路,似乎在想象當時是什麼情景。
他心疼的不得了,他想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索性等她釋然。
後來,他就發現她的目光一直都看着對面的維納斯咖啡廳,維納斯開在這裡已經很多年了,從來沒有移動過,多年前,事故發生的時候,維納斯也在這個位置營業着。
傅雲皺眉,不明所以爲什麼秦薇然會看向維納斯,但是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什麼,因爲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與仇恨,似乎有仇人坐在那裡似得,對於秦薇然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所以纔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尋着這點線索找過去,果然,找到了另外一個證人。
總之,能讓秦薇然高興,唯一的方法就是讓沈玲伏法,讓秦凌飛伏法,所以,他願意爲她做任何事情。
唐門四合院內,鬼魅悄聲無息的來到唐逸背後,唐逸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望着遠處,也不知?...
道在看些什麼。
“解決了?”
“唐爺,我們的人還沒有動手,秦凌飛就已經中槍了。”
唐逸笑了:“這麼說,還有另外一幫人,想要阻止秦凌飛去法庭?”
“是的。”
唐逸嗤笑:“傅雲,你果真是愛慘了這個女人。”
鬼魅頓了頓,說道:“唐爺,清翼和老爺子,已經回d市了。”
唐逸神色一僵:“老爺子什麼表情?”
“似乎有些擔憂,也有些不捨。”
“哼!”唐逸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重重的哼了一聲!
“唐爺……”
“下去。”
“是,唐爺。”
法庭上,陪審團和法官商議之後,已經做出了最終宣判:“被告沈玲,謀殺罪名成立,教唆他人殺人罪名成立,現在,本庭宣判,判處被告沈玲,無期徒刑,並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法官當庭三下敲擊,完成了宣判。
庭下,秦薇然笑了,她看向沈玲,發現沈玲也在看着她,秦薇然勾脣一笑,勝利者的姿態盡顯,她知道,看到她這個樣子,沈玲一定會爆發,果然,沈玲在下一秒尖聲大叫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是主謀,秦凌飛,秦凌飛纔是主謀,我得到他的允許才動手的,憑什麼,憑什麼只有我一人要被關進監獄,他也該死,他也該死的,啊,放開我!放開我!”
所有人都震驚了,秦凌飛是誰,死者的丈夫,死者女兒的父親,但是這刻,卻被告知自己的父親也是她的殺母仇人,這個可憐的女子,該如何爲母親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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