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過年,中考

“既然你不是,那我就放心揍了。”

夏芍這悠閒的語氣讓整個包間內的氣氛都窒了窒,所有人還沒針對這句話反應出點什麼來,連好笑或是大怒的心情都還來得及生出來,夏芍便動手了。

她一揮手,一瓶未開的紅酒呼嘯着砸去,杜興反應也快,當即便往旁邊閃開。

紅色酒液夾雜着玻璃碎屑,砰一聲爆響,驟然四射,嘩啦啦濺了一地,聲音刺耳,幾個躲閃不及的小混混都被波及,同樣被玻璃碴子劃破了脖頸和臉頰,看起來比陳滿貫和孫長德好不到哪裡去。

“媽的!你他媽……”

杜興嘴上罵咧咧,還沒罵完,夏芍便一個翻身,直接從圓桌上頭翻了過去!

她動作奇快,身子在桌面上空似劃過一道白色弧線,明明勢如疾電,卻形如流水行雲,去勢勁猛!身子尚未落下,杜興已被她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帶了暗勁,杜興如何能抵擋?他猛地撞去牆上,頓時只覺頭腦暈眩,胸腹翻疼,更慘的是,他跌下來的時候剛好跌在那一灘酒瓶子的玻璃碎渣裡,露在外面的雙手頓時被扎得慘不忍睹,鮮血直冒。

直到這時,包間裡的人才反應了過來。幾名服務員驚惶地跑出去,杜興帶來的人大怒,紛紛叫罵着衝向夏芍。

“停!停!都停手!”

場面大亂,不知是誰在喊停手,這時候哪裡有人聽?杜興總共帶了五六個人,一羣男人圍上夏芍,卻跟小貓三兩隻似的,完全不夠打,三兩下便被她撂倒,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哀嚎着爬不起來。

杜興也爬不起來,夏芍剛纔踹那一腳實在是太重了,他現在倒在地上,明知身下是玻璃碴子,卻硬是翻不動身,只覺得兩眼發黑,胸口刺痛,差一點就會嘔出來的滋味。

“停手!”

這時,又聽到有人喊停手,倒在地上的一羣人這才循聲望去,一見之下都是一愣——喊停的人竟然是李新。

直到這時,纔有人發現,倒在地上的都是杜興的人,而李新的人都站在他身後,一個沒敢動。

杜興此時還頭暈目眩,看不清人,但他聽出是李新的聲音,當即便有氣無力地喊道:“李、李哥,快他媽……給兄弟報仇啊!就是這小子……媽的!這娘們……老子要廢了她!”

“廢了誰?我他媽廢了你!”李新忽然怒氣衝衝擡起一腳,就踹在了杜興胸口!

杜興本就被夏芍踹了一腳,哪裡還經得住這一腳,險些沒睜着眼昏過去。他咳嗽一聲,差點沒吐出血沫來,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新哪有心思跟他解釋,他幾步上前,對挑眉看過來的夏芍連番道歉,“夏小姐,對不住!對不住!我這朋友不是東市本地人,不知道那位孫先生是夏小姐的朋友,這才吃了熊心豹子膽。兄弟們也不知情,要是知道是夏小姐的朋友,怎麼也不會衝撞了。您、您看……”

“你是安親會的人?”夏芍問。

“呃,是。兄弟幾個只是餬口而已,入不了夏小姐的眼,還請您高擡貴手。”李新就差作揖磕頭了。

他入幫會的時間不久,也就三年多,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以前幫會裡有下令整個幫會奉若上賓的人。那天夏芍打進億天的事,整個東市幫會的人都知道,但親眼看見那天的事的卻不多,他便是其中之一。他親眼看見夏芍從門口一路打上八樓,再被大哥請進會客室,最後完完整整走下來。

那天之後,幫會底下的小混混死了一個,有八人舉家搬離的東市。

那天之後,幫裡多了條幫規,誰惹這位夏小姐,幫規處置!

那天之後,這位夏小姐的肖像至少幫會的每個人都看過,以防遇見她的時候不認識。而他卻是因爲那天就見過她,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今晚一見到是她,他便心裡叫苦,怎麼他就這麼倒黴,偏偏遇上了這尊大神!所以他才趕緊道歉,說明情況,希望她能放他們一馬,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大哥。不然的話,幫規處置,不死也得殘。

沒想到,夏芍只是點點頭,便掏出了手機,“喂?高老大。”

她一說這幾個字,李新便是臉色一白,身後的人也跟着一臉死定了的表情。

然而,卻聽夏芍繼續道:“我找到那個人了,不是幫會裡的,你不用叫下面人忙活了,多謝。”

說罷,夏芍掛了電話,李新幾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陣兒,幾個人臉上纔有了點活人氣息,感激道:“多謝夏小姐高擡貴手!兄弟幾個記着您的情了,日後若有需要我們幾個的地方,您儘管開口,哥兒幾個赴湯蹈火,絕對不帶推辭的!”

夏芍輕輕點頭,神色淡然,“不知者不罪,沒什麼。你們可以把他們帶走了,以後讓他們少來東市。”

李新立馬應了,趕緊帶人把杜興和他的幾個兄弟給拖走了。這些人還挺會辦事,走後把酒店的經理也給安撫了,砸壞的東西也賠了錢,又叫酒店另外開了間貴賓間,把夏芍三人原先點的菜重新又點了一遍,且買了單,這才走了。

夏芍和陳滿貫、孫長德三人換了個房間,再坐下來面對着一桌子菜時,兩人卻明顯不是原來的感覺了。他們兩個都沒想到,夏芍竟然身手這麼好!

老闆,您無所不能麼?

夏芍不知兩名員工的心思,她正對着一桌子價格不菲的菜嘆氣。

陳滿貫和孫長德以爲她經過了剛纔事,沒有胃口。

夏芍卻嘆氣道:“我是心疼那一桌子菜,好好的,就這麼糟蹋了,浪費多少糧食。”

陳滿貫:“……”

孫長德:“……”

老闆,您關注的重點歪了吧!

寒假,夏芍雷打不動的習慣,第二天就回了十里村。

徐天胤過了年就要回京城了,他在山上住的時間已經不多,夏芍便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山上宅院裡,沒事跟師父鬥鬥嘴,拉着師兄去後院梅花樁上過過招,日子有趣得很。

這個有趣,自然是夏芍發現了徐天胤的一些有趣的習慣。

他每天早晨六點起牀,在師父院子裡打坐。院子按照七星種了七棵大樹,他週一到週末,每天換一棵樹。給師父準備的早餐裡,週一必然有燕麥,週二必然有牛奶,週三一定是豆漿,週四紅豆粥週五綠豆粥週六米粥,星期天是八寶粥!

當夏芍發現他這個習慣時,不由咬脣,憋笑憋了好久——要不要這麼死板?雖然師兄你會熬粥我感到很驚奇,但是你要不要這麼機械化地像在重複方程式?你不覺得師父很可憐嗎!

夏芍玩心大起,曾試着打亂徐天胤的習慣,她週一搶了他打坐的第一棵樹,週二把他趕去第三棵,結果他沒什麼不適,也不反抗,乖乖去她指定的樹下打坐。但等到夏芍有事回家了一趟,回來後發現,他的習慣又回來了……

對此,夏芍感到有些有趣,她覺得師兄是個外星體,需要研究。

但是,她卻沒太有研究的時間,因爲,很快便過年了。

過年前一天,夏芍的父母親和叔叔嬸嬸都回到了老家。這些年,家中還是老習慣,李娟年二十九一大早就回來,幫着婆婆江淑惠忙裡忙外,兩人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直到傍晚,小叔和妯娌才帶着女兒回來。

夏芍的堂妹夏蓉雪過了年才六歲,生得白皙的臉蛋兒,小包子似的,特別的可愛。就是膽子小了些,害怕生人,不太愛說話。這模樣和性格都跟夏芍前世小時候很像,而且這性格的養成也跟爺爺夏國喜重男輕女有些關係。

夏國喜原本一直盼着小兒媳能給老夏家生個孫子,結果一生出來還是孫女,他便看小兒媳也不怎麼順眼。

蔣秋琳的性子向來不是個受氣的,她見公公總是挑自己的刺兒,因而這些年來沒事從不回來看望老人,連帶着夏蓉雪也很少見到,除了過年過節,夏芍基本看不見這個小堂妹。

小叔夏志濤去年剛和人合夥做起了建材生意,財源滾滾,家中有了點積蓄,腰板也直了,以往一回來就搓着手笑呵呵哭窮,跟老人要點錢花。現在一回來就笑着說道:“爸媽,大哥大嫂,我生意忙,回來得晚點,你們別介意啊。”他一邊說便一邊呼喝老婆,“快點去幫媽和大嫂的忙!沒點眼力勁兒!”

蔣秋琳瞪他一眼,撇撇嘴,卻嘴角勾起笑意,慢悠悠整理自己的皮草外套,“我這不是剛進家門麼?你總得叫我換件衣服不是?”

這年頭流行皮草,街頭很多皮衣店,過年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買件皮衣穿穿。但這皮衣的價格可不便宜,要個四五千塊錢,這在1997年的時候,對普通百姓家裡來說,也算奢侈品。

蔣秋琳有意顯擺她的皮草外套,李娟正圍着鍋臺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她向來勤儉持家,自然不會買這麼貴的衣服,而且她覺得這麼貴氣的衣服,自己穿也穿不出那貴婦的氣質來,索性不羨慕。

如果夏芍此時知道母親的想法,一定笑着挑眉——這是貴婦的氣質?這是暴發戶的氣質!

夏芍暗笑着搖頭,她一直覺得穿衣以舒適度爲上。她就從來沒想過給母親買這種衣服,儘管她此時的資產,莫說一件皮草了,把整個東市的皮草店買下來都不成問題。但那又如何?這些衣服不適合母親,買了也不美。穿衣要舒適簡潔、適合自己的,纔是最美。

她心中早想給母親買件衣服,只是在母親眼裡,她現在還花着家裡的錢,倒是買衣服的錢哪裡來的,還得跟二老解釋。還是等考試結束後,把自己的事跟父母親交代了,然後給家裡換套房子,再勸母親把工作辭了。她勞累了這麼些年,也該歇歇、享享清福了。

過年南北方的習俗不一樣,夏芍家在北方,按照當地的習俗,除夕夜要吃餃子,而且通宵不眠。年夜飯之後就開始在村子裡挨家挨戶拜年了。

夏芍這些年卻是習慣了一陪家人吃完年夜飯,便去山上陪師父。師父腿腳不方便,飯菜他雖是自己能做,但夏芍只要一想到他膝下無兒無女,過個年冷冷清清,便心中酸楚,也就更加地孝敬老人家,總想着多陪陪他,讓他不說兒孫滿堂,但也可承歡膝下。

今年徐天胤在山上,兩人在過年前就早早去城裡置辦了年貨,夏芍更是早就包好了餃子給師父送去了山上。

今年兩個徒兒都在,唐宗伯格外的開懷,已經多年不飲酒的他喝了不少,之後便坐着輪椅到門口,看着夏芍拉着徐天胤到院子裡放煙花。

徐天胤這種孤冷涼薄的男人,跟煙花這類燦爛熱烈的事物完全不搭調,他只是站在夏芍身旁,像一尊華麗貌美的人雕。還好,這人雕會動,在夏芍要點燃煙花時,從她手上把火接過來,點上後護着她退後,在煙火升空後,看着她臉上的笑顏,他站在一旁,繼續當人雕。

直到夏芍看夠了煙火,徐天胤才轉去後院,回來的時候,攤開手,“給。”

夏芍目光往他掌心一落,眼神難得亮了亮——好漂亮的玉簪!

徐天胤手上的,是一支雕工細緻的白玉簪子,形態極美,是一隻惟妙惟肖的小狐狸。眯着眼,意態慵懶,頭枕在尾巴上,尾巴尖兒被延伸出來,做成了一支髮簪。

這玉一看就是老玉,年代頗爲久遠,外頭有一層微黃的玉皮,但卻不妨礙簪子的美觀,反而有種歲月的古韻,小狐狸也似穿着一層微黃的外衣,絲絲金縷,毛髮分明,極富靈氣與神韻。

夏芍接過來,心中喜愛。老玉比新玉難尋,難鑑定、難估價,且有價無市。而且,這支玉簪一看就是件法器!簪子在吉氣充盈的地方蘊養過,戴在身上有趨吉避凶的好處!

只是……

夏芍擡起眼來,略微糾結,“師兄,你爲什麼要送我狐狸?風水術裡,狐狸可是招桃花的,而且就屬這白玉狐狸法力最大。”

而且,這東西還是件法器,這是要讓她桃花滿天飛?

徐天胤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看着夏芍,“我雕的,我養的。”

“嗯?”

“我的元氣。”徐天胤笑了一下,短暫,卻脣形優美。他走到夏芍身後,觀摩了一下她的頭髮,接着便動起了手。

夏芍沒注意他的動作,只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一轉頭,挑釁笑問:“你雕的,你養的,你的元氣?你是想當我的桃花?”

“你落了兩個字,正宮。”徐天胤接過夏芍手中的玉簪,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不小心觸及她溫熱的脖頸,微涼。

夏芍好像重新認識了身後的男人,她突然間發覺,他還是不笑的時候好,他笑起來,十足惡劣的意味。

等到她脖子發涼,感覺出冷意來,她才愣了愣,用手一摸自己的頭髮,竟然綰了起來。

她着實怔愣了下來——兩世爲人,她內心曾是一個十足的小女人,有着每一個女人都有的夢想,希望有一天,會遇見她的嫁,親自爲她綰起長髮。

但她的嫁,前世沒有遇見。也隨着年齡閱歷的增長,她對這份心思付之一笑。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即便沒有這樣的人,人生還是會繼續,該嫁的年紀也還是要嫁。

平凡的人生的無奈,大多數女人的無奈。

但這一世,自從心性改變了不少,她也豁然開朗。何必無奈呢?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其中有一苦,便是求不得。既然求不得,不如不求。遇到了,是緣。遇不到,那就孑然一身,去求別的。

爲父母,爲自己,人生有太多的事可做,不是非愛不可。

這一世到如今,夏芍確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而且她已過了小女生期待戀愛的年紀,對她來說,每一天都看着自己走得更高更遠,每一天看親眼看着自己和前世不一樣,是一件極有成就感的事。

她喜歡這種成就感,戀愛早就被她拋去了九霄雲外。

可是,老天就喜歡戲弄人,在她把感情的事不放在心上的時候,難不成,緣分便到了?

徐天胤,她的師兄,這個她只是有些感興趣,卻並不瞭解的男人。只知道他看起來冷漠,內心卻是重情,看起來孤高,卻很會照顧人,看起來應該是個死板的人,卻會耍點小心思,竟然送她一隻風水狐狸,意圖要成爲她的正宮緣?

更重要的是,在這除夕的夜晚,他親手爲她綰起發,在她都沒想到的情況下,圓了她前世的夢想。

難道,師兄真的會是她今生的緣?

這個問題讓夏芍很久都不曾波動過的心湖起了一絲波瀾,也讓她難得花了好幾天的時間去想,新年本該享受喜氣洋洋的氣氛,她卻全把時間敗在這上頭了。

一連想了好幾天都沒想出個結果來,徐天胤卻是要回京城了。

夏芍看得出來,他出身官門貴胄,這樣的家庭,允許他在外地過年是很不可思議的。她記得秦瀚霖曾提到過要他回去任職的事,雖然沒提是什麼職位,但夏芍在徐天胤離開東市的一刻,卻是豁然開朗。

不可否認,兩人確實挺有緣分,但有緣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這就是現實。

別的不說,兩人的家庭背景就相差太大,她對此雖然沒有自卑,但是民間所說的門當戶對也不是沒有道理。門戶相當,代表的是閱歷、見識、經歷相當,價值觀相當,這會令兩個人的感情減少許多摩擦,也就對感情的維繫有好處。

現在,還不是她考慮這問題的時候,無論是她的年齡,還是兩人之間的感情,都還沒到那份兒上。

上輩子在公司摸爬滾打,夏芍明白一個道理:想要獲得更好的,只有你自己更好。

女人永遠好對自己好一些,把時間花費在找男人上,不如把時間留給自己,強大自己。

夏芍一笑,衝徐天胤揮揮手。後視鏡裡,少女笑容悠閒灑脫,雙手放在褲袋裡,在看見車子開遠後,笑着轉身,慢悠悠走開。

車子裡,男子盯着後視鏡少女的背影,劍眉微蹙,眼眸漸深。接着,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手機那頭傳來秦瀚霖驚喜的聲音。

“你居然給我打電話?你居然會給我打電話!”

直接忽略秦瀚霖的聒噪,徐天胤道:“任職的事,我決定了。”

徐天胤回京城後,夏芍把心思放到了中考上。還有半年考試,她雖然是成績不錯,課程對她來說也一直挺簡單,但她還是不願意鬆散。

一開學的時候,班級裡卻是發生了一件事——徐文麗轉學了。

徐文麗的轉學,可謂不聲不響,連跟她最要好的趙靜都不知道。

當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宣佈徐文麗轉走了之後,班裡一片譁然。好端端的,就快中考了,怎麼這時候轉學了?

誰都不知道,徐文麗不僅是轉學這麼簡單,她是舉家搬離了東市,沒人知道他們家搬去了哪裡。

這事其實還要從那天徐志海和吳夫人在福瑞祥門口的一場鬧劇說起。自從這件事之後,當天徐志海回到家裡,便把女兒叫來跟前問了一句話:“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得罪夏芍?”

徐文麗心下又驚又怕,她以爲父親知道了她找人打了夏芍父親的事。但她卻不敢承認,一番裝傻充愣,這才發現,其實父親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她很想知道,既然這樣,父親爲什麼突然問起夏芍了?但她卻是不敢多問,就怕引起父親的懷疑。

徐志海見女兒不承認,便嘆了口氣。他怎麼會看不出女兒撒謊的表情?只不過他覺得可能只是同學之間的一點小矛盾,這種事學校裡常有,自己的女兒頂多就是跟夏芍合不來,還能再有什麼事?

想起夏芍說的那番話,徐志海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但這天之後,徐志海發現他越發倒黴。

原本因爲妻子車禍住院的事,他一邊照顧妻子,一邊上班,精神上就有些疲累,而且是特別容易累!在工作上,他也就難免出點小差錯。以前都不太要緊,可是領導卻好像忽然盯上他了,總是抓着一點小錯上綱上線,會議上被點了幾次名,公開批評。這讓當了幾年處長,也算有點臉面的他來說,丟盡了人。

一開始,徐志海還安慰自己,畢竟是他出錯在先。可是,後來他發現領導根本就是有意找茬。連他的下屬犯的芝麻綠豆大點的小錯,都被上綱上線成他領導不力!

終於,在過年前,他又被抓了錯處,這回竟然被免除了秘書處處長的職位,給他調去了東市底下的小鄉鎮裡,任小小的辦事員!

徐志海自從工作開始,一直仕途平穩,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挫折,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而妻子也是在養傷病的期間,經理的位置被下屬頂替了去。她本就心情不好,一聽說老公遭到了貶黜,更加受不了,整天哭鬧。夫妻兩人爲了這件事一天吵到晚,年都沒過好。

過了年之後,徐志海覺得在東市是沒臉待下去了,再不願意去小鄉鎮裡也得去。儘管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去任職,讓妻子女兒繼續在東市生活。反正離得不遠,週末和節假日他回來就行了。

但徐志海的妻子卻覺得沒臉,東市都是認識的朋友,這還能出門見人麼?

徐文麗更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原本她有一個身爲處長的父親,在公司裡任經理的母親,家中條件富裕,受同齡人羨慕和簇擁,原本以爲可以一直這麼下去。可這些東西……怎麼說沒就沒了?

讓她轉去鄉下讀書?她纔不要!

可是不要又能怎樣?難道要在班裡被人嘲笑?

徐文麗和母親兩人哭哭啼啼,再不願意,也還是跟着徐志海一起去了下面的鄉鎮。一家人搬走了,卻連個朋友也沒好意思通知。

徐文麗轉學了,趙靜沒了玩伴,沒人在背後鼓動她,她更不敢再找夏芍的麻煩,因爲她家裡也不消停。父親住院,母親對公司的事不熟悉,生意被搶了大半,等父親從醫院轉回家裡休養時,公司已經元氣大傷,恢復不過來了,只能維持。好在他們家還有趙家民窯的股份,只不過天天要看大伯母冷嘲熱諷的臉。

趙靜這段時間覺得實在是太累了,發生了好多事,她也沒什麼在別人面前炫耀,或者嫉妒夏芍跟元少關係好的事了。

夏芍卻是在徐文麗一家搬走後,夜裡去了一趟她家原本的小區,把風水陣給解了。畢竟,她不想害到這套房子以後的主人。從徐文麗家裡出來時,夏芍也順道去了趙靜家的小區,把布在她家外的風水陣也一併解了。

父親的傷已經養好了,她們兩家也已得到了懲罰,這件事就此了結。

之後,夏芍便安心備考,她把福瑞祥古玩行和華夏拍賣公司的事,交給陳滿貫和孫長德打理。八月份有第二屆夏拍,政府正在招承辦的拍賣公司,夏芍對此志在必得。

今年夏拍,李伯元還會從香港過來,他盼福瑞祥裡的那隻青花大盤盼了很久了。今年的拍賣會,福瑞祥和華夏的名氣要一起打響,在業界狠狠地震上一震!

夏芍交代孫長德,如果有政府方面搞不定的人際關係,可以給她打電話。畢竟,現如今東市上層圈子那些政商要員,沒找她看過風水運勢的還真不多。

人脈方面,她不發愁。

去年的夏季拍賣會之後,國內一下子涌出了幾家拍賣公司,今年都盯着東市,競爭可謂不小。孫長德在東市雖然是無根無基,但他在人際交往方面的手腕也算不錯,自從華夏拍賣公司成立,他便籠絡了不少市政要員。這些人在這政府招商的時候,自然就派上了用處。但競爭對手們也各有人脈,競爭方面還是很激烈。

在這中考的關鍵時候,夏芍不想太多分心,爲了避免在拍賣公司成立之初杜興那樣的事件,夏芍知會了高義濤,又對那些請自己看風水運勢的政商要員透了個口風。

她沒直接透露華夏是自己的公司,但她話裡卻暗示孫長德能力不錯,能帶動起東市的經濟發展來。

這話那些老狐狸們一聽就明白了——敢情這孫經理走了夏小姐的後門啊!

一羣老傢伙們心中有數了,事情就基本定了下來。

不出所料,華夏拍賣公司果然拔得頭籌,成功獲得了舉辦第二屆東市夏季拍賣會的資格!

承辦資格到手之後,後面的事夏芍就放手叫孫長德去做了。

這之後,夏芍拋開公司的事務,乖乖當起了備考的學子。

不過,身爲風水師,在能用風水的時候不用,實在有點浪費資源。

於是,夏芍姑娘眼眸一彎,笑容滿面地找到家中的文昌位,布了個獨佔鰲頭的風水局。

在家中布風水局,首先要考察的就是房屋的坐向。坐向是風水局的基本,找不對方向,局就沒法布,布了也不準。這個坐向,不是通常意義上指的“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風水上的“坐”和“向”有獨特的說法。坐方指的是背靠的方向,向方指的是面對的方向。

打個比方,坐在椅子上,背靠的就是坐方,面朝的就是向方。

但這只是打個比方,實際在考察房屋坐向的時候,卻是很複雜。因爲,現代建築的樣式,實在是太五花八門了。

風水是講究氣口的,即吸納一方氣場的口子,作用重大,關係到一棟建築的興衰!古代的時候,地少人多,因此傳統宅院佔地廣,通常以大門爲最大氣口,也就是以門爲向。所以,坐向也就好判斷。

但現代社會,土地寸土寸金,很多都是單元樓、複式樓房,還有一些前衛的奇形怪狀的建築。這些建築不像古代建築,沒有明堂,氣口通常不在大門,要判斷坐向,考驗的就是風水師的功底和經驗了。

夏芍對自己家中的坐向自然是瞭如指掌,她找好了方向,這才斷出了文昌位的所在。文昌位住宅坐向不同,位置也不同。倘若擺錯了位置,風水局自然沒有效果。

夏芍家中坐向是坐西向東,文昌位在西南。她在西南方選定了時辰,供奉魁星踢鬥像,放置實心金元寶三枚,以元氣加持。

父母看見她在家裡搗鼓這些,不由都開始笑她。

夏志元假意訓斥,“搗鼓這些做什麼?封建迷信的東西,還不如多去看看書。成績好怕個什麼?”

李娟則是暗地裡捶丈夫一下,“說什麼呢,女兒成績好,快考試了就不許緊張了?你讓她搗鼓搗鼓,安安心都不成?”

夏芍聽了聳肩一笑——原本還打算布個五行八卦陣,對應五行,對文昌位進行催旺來着。纔在家裡添了這麼點東西,就把您二老驚奇住了……得了,就這樣吧!

反正這風水局她布的是個簡單的,只不過是狀態加持,會精神旺盛,衝力十足。至於讀書,還是要靠自己的。畢竟自身才是本源,再好的佈局也只是助力。

爲了叫父母安心,她當即便進屋看書了。

半年時間過得也快,轉眼已是中考。

前世中考時家中的情形,夏芍還歷歷在目。那時自己成績只屬普通,但父母卻是很重視,早晨早早起來做了豐富的早餐,母親更是請了假,在學校門口等候。雖然那時候夏芍覺得,父母的做法讓她很有壓力,但重生一世,她卻是能夠理解父母的心情。

上一世,她雖然是最終考上了高中,但成績卻只排在中列,父母在她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雙雙鬆了口氣的表情,她至今記得。

這一世,她必定叫父母親歡喜。

走進考場,夏芍自然有些感慨,但她很快就收拾了心情,進入了狀態。母親李娟請了假,全天陪着她,出了考場便問:“題難不難?卷子答完了嗎?”那模樣,比夏芍還緊張。

夏芍淡淡一笑,最終反過來安撫母親。以她的成績,考入東市一中是毫無懸念的事。而夏志元和李娟對此也心裡有底。畢竟女兒從上學開始,就沒叫他們操過心,成績上考入一中絕對沒有問題。但當家長的,在孩子面臨重大考試的時候,就算成績好,也還是會殷殷囑咐。

儘管早就知道毫無懸念,但等到考完試出成績的那一天,夏芍回到家裡,卻還是給了父母親帶來了一個驚喜的消息!

總分748,全市第一。這本來沒什麼,算是夏芍的正常水平發揮。但去學校拿成績單的時候,卻是發生了件讓夏芍也有點意外的事。

今年中考,東市有兩名中考狀元,其中一人便是夏芍,另一人很巧的竟是元澤。

兩人來到學校後,便被班主任帶進了校長室,得到的消息是——青市一中想要邀請兩人去省會城市青市就讀。學費全免,另有獎學金。

“青、青市?”李娟聲音都有點抖,臉上卻是欲要喜極而泣的神色,“那、那可是省會城市,省重點高中啊!老夏……”

李娟看向夏志元,夏志元畢竟是做父親的,這時候不會像妻子一樣激動得語無倫次,他讚許地對女兒點點頭,“好,好!”連說了兩聲好,聲音卻是發沉,沉中帶着感慨。

夏芍自從讀書,成績一直很好,這點親戚們都知道,但誰也沒想到,她會直接被省會城市青市一中錄取。這在老夏家絕對是件光宗耀祖的喜事,因而常年勤儉的夏志元夫妻當即決定,宴請賓客,爲好好女兒慶祝一番!

宴請親戚的酒店就定在前不久新開的那家星級酒店,也就是夏芍和陳滿貫、孫長德一起吃飯的那家。

老夏家的親戚們,這回都到了。

大姑夏志梅,姑父劉春暉,表哥劉宇光一家三口。

小姑夏志琴,表妹張汝蔓兩人,至於小姑父張啓祥,卻因是連級幹部,身在部隊,沒能出席。

小叔夏志濤,嬸嬸蔣秋琳,六歲的堂妹夏蓉雪也來了,另外,還有爺爺夏國喜和奶奶江淑惠。

加上夏芍一家,十來口子人,雖是各家神情都有些細微的不同,但一進門,自然都是一番恭喜,這才都坐在了一起。

“姐,你太牛了!小妹佩服!以後咱們離的近,小妹就靠你提拔了!”一坐下來,最先開口的竟是表妹張汝蔓。她纔不管有沒有長輩在場的規矩,反正都是一家人,她纔不受這一套的拘束。

張汝蔓跟夏芍從小感情就好,雖然一個直爽帥氣,一個恬靜淡雅,性子相差十萬八千里,卻就是好得要命。夏家的長輩都鬧不懂這兩個孩子爲什麼感情這麼好,她們一年相見的次數並不是很多。

張汝蔓因爲父親在軍區當連長的關係,放假的時候總喜歡跟着他去軍區轉悠,還學了什麼槍法,夏志琴對女兒這麼個性子實在是萬分頭疼,但最終又拗不過女兒的要求,和丈夫一商量,乾脆把她轉學去了青市。離着她父親近,好方便她放假去玩。

沒想到,夏芍要去青市讀書了,這下子姐妹兩個可離得近了。

“汝蔓!你好好說話!女孩子就該有個女孩子的樣子,學學你姐!多淑女,多文靜!你瞧瞧你,整天比個男孩子還野,長大了萬一嫁不出去,我還得操心。”夏志琴揉了揉太陽穴,萬分頭疼。

夏芍輕笑一聲,正是因爲汝蔓性子直率,她們才感情好。前世的時候,張汝蔓確實是到了人二十五六,還沒有合適的男朋友,整天打電話跟她吐苦水,那時候她只以爲是她的性子不是普遍男生喜愛的類型,所以選擇少些。

但是這一世,她入了玄門,憑她在面相學上的造詣來看錶妹的話,她並非屬於桃花少的人。相反,她有一命定桃花,但是兩人的感情路漫長而波折,屬於磕磕絆絆才走到一起的姻緣。

“汝蔓這性子,以後適合到部隊去,說不定是個女軍官,多威風啊!”李娟這時笑着說道。

“威風什麼呀?咱養的是女兒,又不是兒子。你說她整天跟她爸跑去軍區,說是什麼學打靶,我就說一個女孩子,打什麼靶!把我頭疼的呀,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當初生她的時候,是個小男孩錯投了小女孩的胎了?”

李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跟夏志琴兩人在結婚前都是好友,兩人說起話來自然是親密。且今天宴請親戚,女兒是主角,她這個當媽的覺得欣慰,臉上有光,因而眉梢眼角都帶了笑。

這笑落進蔣秋琳眼裡,不由撇了撇嘴,咳了一聲。

李娟和夏志琴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兩人各自說着自家女兒,倒有些怠慢了其他親戚的感覺。

李娟有些不好意思,剛要說話,便見蔣秋琳衝她笑了笑,“嫂子,可得恭喜你啊,小芍去青市讀書,給你長臉了。”

李娟趕緊笑着擺擺手,顯得有些侷促。她跟妯娌兩個平時說話不多,總覺得她說話怪里怪氣的,因而不敢當她的誇讚,趕緊便要謝她一句。

卻見蔣秋琳笑了笑,接着關切問道:“不過,青市可是省會城市,花銷應該很大吧?孩子在那兒讀書,每個月生活費想必不少。家裡還能供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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