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要數網絡媒體。
做爲網絡媒體,他們比之其他任何媒體,有着以生俱來的優勢。幾乎是燕京都市報頭版第一條“醜陋的中冇國人”這一篇雜文出現之時,華夏各大網絡媒體先後開始了報導了這一篇文章。並且,網絡媒體在第一時間就已請來了無數的專家,對其進行點評。
第一個專家評價,所說的是,華夏人是存在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這個陳觀魚卻不夠格說。一個只是剛剛冒頭沒幾個月的小子,就想對整個中冇國指手劃腳,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另一個專家評價,醜陋的中冇國人一詞可謂將所有中冇國人罵了。我們不禁要問,難道,所有中冇國人都是這樣麼?難道,正如,那位筆下的陳觀魚,你是否也是這樣?
同樣,還有懷着質疑的專家說道,不知道陳觀魚這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發表出來是什麼意思。他是對華夏不滿,還是想借機找話題。而最後認爲,陳觀魚藉機找話題可能會更多一點。因爲在此之前,我們都知道。陳觀魚的第一次發表文章,就是從罵人開始。
很快,這樣的網絡媒體,吸引了很多網友的注意。
特別是,網絡媒體爲了吸引人眼球,直接就在標題上寫着,陳觀魚:醜陋的中冇國人。
甚至,有一些網絡媒體只是批評,連醜陋的中冇國人全文都沒有轉載過來。
至此,一瞬間,很多朋友便在這一刻,徹底的憤怒了。
“草,我們醜陋麼?”
“這傢伙一定是個漢奸,不然,也不會說出這樣話。”
“是的,他冇媽的應該將他拉出去槍斃。”
這是一些沒有看正文,直接就罵陳觀魚的朋友。
當然,也有一些看了正文,一臉不服的網友。雖然他們承認陳觀魚說得很對,但是,他們卻感覺,自己被罵了,自己感覺很不爽。不爽了,那麼,自己就得罵回去。管他什麼醜陋的中冇國人,不醜陋的中冇國人,老冇子就是這樣,你拿我怎麼樣?
一瞬間,周凡的這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當然,這只是網絡媒體。
事實上,報紙媒體比之網絡媒體,攻擊的更爲的激烈。
下午時分,當其他報社反應過來之後,一場鋪天蓋地的反陳觀魚,反醜陋的中冇國人一說,開始襲捲了整個媒體。新民晚報,楊子晚報,東日正報,魔都時報……幾十家報社媒體,在第一時間連合發佈,徹底批評陳觀魚,批評燕京都市報。
當然,這一些報紙比之網絡媒體的評批,可來得兇猛的多。一大堆作家,一大堆知名學者,一大堆知名教授,在這一刻,放下了手中的事,專心攻擊起陳觀魚,攻擊起這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楊子晚報認爲,當他們說華夏人是自私、虛僞、好面子的時冇候,他們往往並不認爲自己是自私、虛僞、好面子的。而他們也往往認爲必須要去改造華夏人的國民性,華夏人的民族劣根性,自然而然地,這個沉重而艱鉅的任務也就落到了他們的肩上。
新民晚報同樣表示,醜陋的中冇國人如此醜陋,我們不禁要問。爲什麼五千多年以爲,我們華夏人不但沒有消亡,不但沒有死去,反而還能長存於世。華夏人的文化,更傳播到了全世界。我們不禁要問,這是爲什麼,我們也想請陳觀魚先生給我們一個解答。
同是燕京地區的燕京晚報,則尖酸的給予了諷刺,“這只是一個譁衆取寵的人兒,我們媒體不必要將時間浪費在他的身上。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不會讓我們亡國,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也不會使得整個社會怎麼樣。”
除此之外,還有更加憤怒,更爲衝動的媒體報刊,他們憤怒的說道,“在這個言冇論自冇由的時代,人們已經忘了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陳觀魚,一個只有20歲的傢伙,他居然指責起國人的劣根性來。我們真的不知道,在一位20歲人的眼睛裡,他知道什麼是國人的劣根性?”光輝日報。做爲全華夏三強之一的光輝日報,今日的編輯室裡,議論的沸沸揚揚。
“楊主編,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
“楊主編,看,燕京都市報發了一篇醜陋的中冇國人。”
一位編輯拿着剛剛出爐的燕京都市報,遞於光輝日報主編的眼前。
“醜陋的中冇國人,好大的口氣,”
光輝日報主編只是一看到這五個大字,開口就是一句訓話。
他不知道,那個本來發展挺好的的燕京都市報,怎麼發昏登了這樣的一篇雜文。
“嗯,我們也認爲,這篇醜陋的中冇國人其實只是作者的譁衆取寵,完全算不得檯面。我們已經聯合香江那邊的文華報,文匯報,一起發文批評這位作者。”
“嗯,好,你立即寫一篇批判的文章,誤必要深刻,犀利一點。”
“沒問題,看我的。”
當天晚上,光輝日報就已登報,全面批評起陳觀魚,以及陳觀魚的醜陋的中冇國人。
在文中,光輝日報指出:
誠然,世界上的每一個民族都是有着其獨特的性格,即其國民性的。華夏人自然也無法例外,華夏人自然也有着其獨特的國民性,而這種國民性當中自然也有醜陋的部分,因此,在這種意義上說,華夏人的確是醜陋的。
然而,我們也必須認識到,世界上的每一個民族在有着其獨特的性格的同時,相似地,也有着與其他民族相似的性格,也就是說,人類作爲一個整體存在着這樣一個共性:人性。同樣地,華夏人也不能例外。
陳觀魚先生在“醜陋的中冇國人”中常常會用判斷性的語句說道:華夏人是怎樣怎樣的。例如華夏人是崇古的,華夏人是虛僞的,是愛面子的。華夏人是懦弱的。然而,其實這裡的華夏人三個字其實是可以換成其它字的。華夏人自然是崇古的。但難道只有華夏人是崇古的嗎?難道日冇本人、阿拉伯人不是崇古的嗎?就連據說最不把祖先當回事的美利尖人,不也是無論左派右派都言必稱《**宣言》、建國先賢嗎?同樣地,虛僞的,是愛面子的不僅是華夏人,還是全人類;懦弱的不僅是華夏人,還是全人類。醜陋的不僅是華夏人,還是全人類。
做爲華夏機關報的光輝日報,在很大的程度上,都代表着權威。
此時,當光輝日報登文出來之時,幾乎是全華夏所有的媒體,全部開始了他們的攻擊。
本來,燕京都市報創始人施南生在此之前是找了十幾家報社幫忙的。但是,在光輝日報,在權威報紙的影響之下,赫然之間。這一些報社發現,你如果再幫燕京都市報,再幫陳觀魚,那麼,你就是站在華夏所有人的對立面。
一時之間,整個華夏,全部都是攻擊陳觀魚消息,再沒有任何反駁的聲音。
甚至,這一些報紙,這一些記者,他們還查到了陳觀魚的真冇實身冇份,還查到了陳觀魚的住處。整整三天,陳觀魚所住的研究生公寓樓,已經被幾百位記者包圍。每當周凡出現的時候,他們就直接衝了上去冇,紛紛想得到第一手的資料。
直到最後,當幾次被人包圍之後,周凡氣一急,再不出去,一直將自己關在了宿舍樓裡。
還好,在這個時候燕大校長嚴復在燕大公開申明。
燕大有燕大的精神,燕大學子有權發表對於國家,對於世界的看法。
直到這一句之後,燕京大學保安出面,直接將那一批前包圍周凡的記者,全線清退。
“陳兄弟,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施南生給周凡打了個電話,聲音有一些沙啞,這幾天,他幾乎沒有合上眼睛。
“施總,這話應該是我說。”
周凡有一些小小的內疚,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得如此之大。
“不,是我說。之前我以爲做好了準備,這纔敢發的。但沒想到,現在華夏一面倒的輿論。”
施南生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他現在壓力非常之大。
“好吧,我們誰也不安慰誰,我這裡沒有什麼事,最要緊的,還是報社。”
“嗯,放心,燕京都市報是我的生命,我可不會讓他倒下。”
掛掉電話,周凡嘆了一口氣。
他剛纔已經接到了n個電話,有方若涵的,有寧雪天的,就連1311班班主任的都有。
他們對自己所說的,無不是叫周凡不要有壓力,他們支持自己。
這讓周凡小小的感到意外,沒想到,這個世界,關心自己的人居然有這麼多人。
其實,真要說的話,周凡並沒有什麼壓力。
不管是媒體之間的攻擊,還是有一些同學用另一種眼光看待自己,周凡都覺得無所謂。只是讓他有一些鬱悶的是,整個社會爲什麼就沒有一點反駁的聲音呢?難道,就沒有一些理智的人,就沒有一些高尚的人站出來。說,其實醜陋的中冇國人說的對,我們不應該這樣批評對方。
但是,現在來看,沒有,之前僅有的幾家報社,也被全華夏一起來攻的媒體給鎮冇壓了下去。
好在自己身在燕大,在這個視學術爲生命,視思想爲靈魂的校園當中。
如果是別的地方,恐怕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不知道有沒有保障。
同時,周凡也想到。這樣的一篇稿子,還是在言冇論如此自冇由的時候發佈出去的。想一想,當年柏楊先生在80年代發表這一部作品的時候,恐怕受到的壓力還要更大。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當年的柏楊老先生一生經歷都非常坎坷,甚至還坐過十年牢。但是,這一切的磨難,都沒有打倒他,讓他完成了這一部醜陋的中冇國人。
現在想來,自己受到的這一點壓力,又有什麼呢?
“兩位師兄,你們說一說,我這篇稿子,是不是寫錯了
周凡看着宿舍裡的兩位師兄,問了起來。
“沒有,說的非常好,批評的非常對。”
張偉第一個說道。
“可爲什麼,我說了真話,卻還有這麼多人罵我呢?”
這一刻,兩人無言以對。
是呀,爲什麼,說真話的人反而要被罵,說謊話的人,別人還不再乎?
看到兩人默然不語,其實周凡早就有答案。
說真話有的時候,也是會被罵的。誰叫你沒事罵人呢,而且,一罵就罵了全華夏人。
在這裡面,可能有一些高尚的人,會默然無聲,認爲你罵得對。但是,在整個的華夏,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高尚的人。正如周凡寫的一樣,其實人類生來就是自私的,在自己被罵了的同時,他們的第一反應,也就是反擊。而這個反擊,真正來說,他們並不是爲了攻擊,他們只是爲了自保,他們害怕這話說的是真的。他們害怕知道,自己原來是如此的醜陋。
只是,就在周凡認爲,兩位師兄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張偉突然站了出來,大聲的向周凡說說道,“小師弟,正義的力量,是不會被黑暗所籠罩的。我相信,不需要多久,那些高尚的人,那些理智的人,那些有見識的人,那些聲名大義的人……他們必然會站起來。與你一起,喚醒所有還在黑暗中的人們。”
“是的,我也相信。”
羅立,同樣,也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