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耳後傳來顧之恆賤兮兮的“媳婦”,讓蘇唸的腦子在瞬間便是一空,抓着門把手保持着開門的動作,腦袋卻一下子便撞到了門框上。
“嘶——好痛。”蘇念眉頭狠狠皺起,擡手便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一想到身後的罪魁禍首,蘇念心底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之恆,你個……”
“你怎麼樣?疼不疼,讓我看看,你別亂動。”
還不等蘇唸的話音落下,顧之恆的身影就已經到了眼前,蘇念轉身便直接闖進了顧之恆的懷抱。
顧之恆擡手便覆在了女孩的額頭上,掌心之處是緩緩流動的靈氣,滿心滿眼的自責之色,讓蘇念脣角微抿。
擡手便將顧之恆的手拿了下來,輕聲道:“不要輕易的給我輸你的靈氣,靈氣要放在重要的時候,要是真的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情。”顧之恆薄脣輕啓,沒有看蘇唸的眼,反而對着女孩的額頭便輕輕的吹着氣:“還疼嗎?”
蘇念心底一動,脣角勾起對着顧之恆便搖了搖頭,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麼矯情了?
即便是身上中槍,滿身都是玻璃碎片的時候,都沒有喊過一聲疼,可是偏偏在顧之恆的面前,額頭輕撞了一下,就開始喊痛了。
“不疼了。”
聽到女孩這樣說,顧之恆這纔不自覺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若是不喜歡我這麼叫,以後不叫了,以後走路要小心知道嗎,撞壞了怎麼辦?”
話音落下,顧之恆擡手便揉了揉女孩的髮絲,一臉的心疼之色。
蘇念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一雙水眸彎成月牙,對着顧之恆道:“撞傻了你就不要我了?”
顧之恆沉着一張臉:“說什麼傻話,我怎麼會不要你,即便是真的有那一天,也是你選擇不要我,我顧之恆這一輩子除非是死,否則你便是我唯一的女人。”
蘇念眉頭微皺,擡手便放在了顧之恆的嘴上,輕喝道:“不許亂說。”
顧之恆脣角微微一勾,將蘇唸的手拿了下來,放在了手裡:“好,不亂說,我們走吧。”
蘇念脣角微抿,想說的話卻噎在嗓子,被顧之恆牽着朝着門外走去。
望着顧之恆的背影,蘇唸的心底莫名的安心,有些話她不說,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做。
顧之恆他不善於表達,但是,每一次在面對她的時候,即便是再肉麻的話他都能說得出口,蘇念知道如果不是因爲太過在乎,即便是將槍指在他的腦袋上,他都不會說出一個字。
心底微嘆一口氣,之恆,絕對不會有那麼一天,只要我活着就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
*
同人酒吧
白無常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聽着門外逐漸傳來的腳步聲,眉頭微微蹙起。
蘇念,你最好快點,否則我的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只是可惜,白無常的腹誹蘇念聽不到,即便是聽到了也沒有辦法快速的趕過來,蘇唸的酒店在東邊,而同人酒吧卻在西邊。
即便是顧之恆將車開的飛快,也不可能短時間到達同人酒吧,這段時間白無常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門外,男人脣角微勾,率先走到了最裡面的房間,對着面前的人薄脣輕掀:“進吧。”
只見,對面的男人身形頎長,一雙漆黑的雙眸深邃的讓人望不到邊際,如鷹般的鼻樑刻畫着立體的五官,涼薄的脣形卻滿是誘人的信號。
見對面的男人開門走進去,男人忽然張口,冷聲道:“今天不需要你,回去休息吧。”
冷漠眼神微微一怔,半晌卻對着男人點了點頭:“好,那我在休息室,有需要的話雖是叫我。”
話音落下,男人邁着修長的雙腿便朝着房間走去,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冷聲道:“今天不需要你,我的意思你懂麼?”
“嘭”的一聲落下,眼前的房門便在冷漠的眼前被重重的關上。
光線在門關上的一剎那便暗了下來,讓冷漠的眉頭微微蹙起,雖然想聽聽裡面發生什麼,但是,奈何裡面卻根本沒有絲毫的聲音。
聳了聳肩,冷漠眉頭一挑便朝外走去,“不需要我正好,回家睡覺。”
房間裡,男人雙眼微微眯起,看着大牀上躺着的白無常,緩聲道:“既然醒着,就別裝睡了。”
男人眉頭微微一挑,擡起腳步便朝着沙發的方向走了過去,端起桌上的茶壺便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放在青花瓷的茶杯上倒是顯得相得益彰,好看的緊,狹長的鳳眸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即便是眼尾也絲毫沒有留給牀上躺着的白無常。
薄脣微挑,輕吹着茶水,使得茶水泛起層層漣漪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脣角輕掀便微抿了一口。
直到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牀上的人卻絲毫沒有動靜,就彷彿真的睡着了一般。
男人鼻尖輕哼一聲,修長的雙腿交疊翹起,後背卻靠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沉聲道:“趁我現在心情還算好,最好給我滾起來。”
白無常眉心微蹙,原本以爲那男人只是試探自己才那樣說,沒想到卻是真的發現了。
房間的溫度原本剛剛好,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開口說話之後,即便是他蓋着被子也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聽着耳邊有些慍怒的聲音,白無常脣角微抿,這才緩緩睜開了雙眸,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雙眸緊緊盯着一側的男人。
只是,這一眼望去,卻讓白無常的視線微微一怔。
他的性格有多清冷,看名字就知道了,在紅幫會這麼多年,經歷過的,看過的人不在少數,長得俊美的,漂亮的也不少,可是,房間裡這個男人的長相卻讓他的心底都不禁狠狠一顫。
不等白無常開口,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視線,脣角輕挑,眼神邪倪過去,聲調微揚:“怎麼,有這麼好看嗎?”
一句話,將白無常的思緒一下便拉了回來,感受到自己的異樣,白無常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你是誰?”
男人劍眉輕挑,反問道:“你是誰?”
白無常眉頭很皺,沉聲道:“既然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抓我做什麼?”
聽到這,男人譏笑一聲,從沙發上起身便走到了白無常的牀邊:“首先,你是誰我不在意,其次,抓你的人不是我,還有問題嗎?”
白無常猛地扭頭,一把便躲過了男人伸過來欲放到他下頜上的手指。
今天晚上他怎麼遇到的都是這麼些個變態?!
白無常嚴重懷疑他現在有心理陰影,看見男人就噁心。
“別碰我!”
男人輕哼一聲,放在半空的手也頓了頓,終究還是放下了:“哼,我性取向正常,別拿我和那幫人相提並論。”
看到白無常一臉嫌棄的表情,男人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到底想做什麼?”白無常轉過頭,眼底閃過一絲陰鷙之色,既然不想殺他,性取向還正常,留他在這裡做什麼?耍他麼?
男人脣角微挑,視線卻轉移到了不遠處那個房門緊鎖的臥室:“看到那間屋子了嗎?那裡可是有不少好玩的東西,正好我心情不好,陪我玩玩?”
話音落下,白無常就感覺自己的衣領在瞬間被人抓起,男人只是一隻手臂,竟然將白無常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感受到自己身體騰空,白無常眼底的危險之色一閃而過,沉聲道:“我不是玩偶,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這個男人的實力有多強,他一眼便看的出來,根本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既然如此,再反抗也無異於找死,還不如靜觀其變,他想玩他陪着就是了,只要等蘇念和顧之恆出現,即便處境在危險,起碼他有了活命的機會。
男人一手提着白無常,朝着不遠處的房間走去,聽到身後白無常的聲音眉頭微挑,輕“哦”了一聲,大手一鬆便將人從半空放了下來。
“嘭——”的一聲,白無常便感覺自己的屁股很完美的摔成了四瓣。
望着男人瀟灑離開的背影,白無常的眉頭狠皺起,拳頭砸在地上。
媽的,簡直就是變態!
還不等白無常起身,男人的腳步卻驟然停下,腦袋一轉看着白無常雙眼微微眯起。
“你以爲腹誹我就聽不見嗎?你若是走不了,我可以幫你。”
男人清冷的嗓音,低沉的嚇人,白無常心底微微一顫,擡手便制止了男人的動作,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男人輕哼一聲,轉身便走到了房門處。
白皙的手掌緩緩張開,朝着那房門把手的位置輕輕一推,那門就彷彿根本沒有鎖過一樣,輕輕一推便開了。
也不再看身後趴在地上的白無常,擡腳便走了進去。
如果今天不是吸食精氣的時候出現問題,他現在的臉色也不會那麼差,那個老頭從國外一直追到國內,即便是吸收精氣的時候沒受什麼阻礙,但是,身後總有那麼一個人跟着,讓他心煩的很。
今天如果不是突然出現兩個人,或許他的吸收過程也不會被打斷,那個女人的實力雖然不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不簡單。
吸食精氣的過程雖然簡單,但是,消化精氣的過程卻並不容易,一旦出現一絲的差錯就會導致身體內氣息的紊亂,這也就造成了他消化過程的弱點,一旦有心人在這個時候進行攻擊,他就會身受重傷。
蘇唸的出現讓他神識微動的瞬間便在消化的過程出現了問題,導致到現在體內的氣息還是不穩。
冷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調整體內的氣息,原本是想着快速消化吸收,再吸食一次他體內的靈氣便穩定了,短時間內不需要再吸食了,可是,因爲變故的出現,他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再次精氣吸食。
而且,讓他沒想到的是,冷漠找到的人竟然和他一直謀劃要尋找的人不謀而合,這倒是讓他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對於獵物自然是放在自己的眼皮下才是最安全的,所以,今晚他纔來了。
白無常推開門的一瞬間,入眼的一切讓他額間的冷汗瞬間流下。
與其說這是一間臥室,不如說面前十幾平的房間是個小型的刑房,入眼之處便是一條已經被血液浸黑的長鞭,鼻腔處充斥的是久久消散不去的血腥味道。
而一旁便是一張冰冷,泛着冷輝的手術牀,牀邊的鐵盤之上,大小不一的長刀,針頭,鑽頭無一例外都沾着鮮血。
偌大的房間,只有正中央的病牀上方一盞昏暗的小燈開着,印着旁邊大大小小的刑具,讓人不禁肝膽一顫。
還不等白無常開口,站在前方的蘭辭不禁眉頭緊皺,低聲道:“幾日不來就變成了這幅模樣,要不是不符合我的要求,早把你們一個個都解決了。”
“嘭——”的一聲,蘭辭伸出腳向前一踢,便將面前的一個滿是血漬的鐵盆踢翻在地。
那鐵盆被一腳踢出老遠,在地面上滴溜溜的打轉,發出陣陣磕碰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倒是顯得有些滲人。
“你,給我過來!”
蘭辭回頭,對着身後一臉怔愣的白無常,冷哼道:“愣着幹什麼?!”
白無常眉頭微蹙,看着面前的蘭辭心底卻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看樣子這男人也不常來。
“有事?”
白無常提步向前,便走到了蘭辭面前,他算是發現了蘭辭並不想殺他,起碼現在不想。
蘭辭雙眼微微眯起,看着對面的白無常沉聲道:“不怕我了?”
白無常脣角掀起一絲譏笑之色:“想讓我陪你玩什麼?玩完放我走,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呵呵。”蘭辭冷笑一聲,眼底驀地閃過一絲陰冷之色,“我什麼時候說過放你離開?”
見白無常不再開口,蘭辭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伸出手指向白無常的身後,一臉傲嬌道:“去外面拿一塊乾淨的抹布過來,把這裡打掃乾淨,我心情好了說不定給你個痛快。”
“你說什麼?”白無常臉色一黑,不殺他讓他打掃衛生?
蘭辭輕睨着白無常一眼,伸手便推開了擋在身前的白無常,朝着門外走去,扔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我的話不說第二遍,請你加快速度,謝謝合作。”
“……”他媽的,他不想合作!
半個小時過後,蘭辭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着從房間裡走出來的白無常,眉頭微挑。
伸出手,指着房間的角落隨意道:“那裡髒了,正好藉着你的手擦一下吧。”
白無常嘴角狠狠一抽,握着泛着淡紅色的抹布,雙拳青筋暴起,陰沉着臉看着坐在對面的男人,雙眸泛起猩紅之色。
“你有完沒完?!”白無常咬牙切齒的說道:“要殺便殺,你在耍我嗎?!”
蘭辭將腿放下,手肘拄在膝蓋上,修長的雙手交叉在面前,望着對面臉色漆黑的白無常,脣角勾起一絲冷色。
“我都沒着急要你的命,你倒是想提前結束性命,我說過了按我的要求做好,我心情好了,或許給你一個痛快。”
白無常眉頭狠狠皺起,手臂微微一動,手中的抹布朝着蘭辭的臉便狠狠甩了過去,沉聲道:“你以爲我會怕嗎?!”
這些年他經歷過多少,身上留下的傷疤又有多少,如果他真的怕他早就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爲了等待那僅有的一絲希望,白無常又怎麼會受這份屈辱?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他何必要再堅持下去?
蘭辭瞳孔微縮,看着飛過來的抹布,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厭惡和嫌棄之色,身體微微一動,整個人便從沙發上瞬速竄起,不過呼吸之間,蘭辭已經來到了白無常的面前。
而此刻,那被白無常扔過去的抹布,正好掉落在了蘭辭剛剛坐的位置。
回過頭,看着抹布掉落的位置,蘭辭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氣,猛然回頭大手一伸便在瞬間掐住了白無常的脖子。
“你找死!”
白無常的瞳孔在瞬間一縮,脖頸上突如其來的大手讓他的呼吸一窒,整個人剎那間便脫離了地面,被蘭辭一隻手便提在了半空。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蘭辭的速度會如此之快,只不過一吸之間僅此而已,剛剛還離她十步之遠的蘭辭,瞬間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現在,白無常才明白原來對面的男人根本就是個嚴重的潔癖,但凡有一點髒的地方,他就會受不了,即便是現在想要殺他也不過是因爲他將抹布扔到了他的座位上。
想到這,白無常的脣角閃過一絲譏笑之色,看着對面的蘭辭竟緩緩閉上了雙眼,而那抹笑意不知笑得是自己還是蘭辭。
等不到蘇念或許就是他命該如此,死便死了,他什麼時候怕過?
蘭辭眉頭微蹙,看着對面一心求死的白無常手掌瞬間用力,既然他想死,那麼自己爲什麼不成全他?
即便是失去了一個獵物又如何,天下之大滿足他要求的獵物何其多?
可是,就在白無常的臉色漲成青紫色的剎那,房間的大門“嘭”的一聲便從外面被人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