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海還幻想着這件事,可大可小。
“好吧,你們說說看,要我怎麼做,大不了我多給你一些錢就是了。”端木海總感覺這半年多自己賺下不少錢,這點小事完全可以擺平。
“噢?那好啊!我們來細細地談!”秦霄又坐回原來的位置,胡律師把電話一掛,卻悄悄地按下了別的幾個鍵子。
“我,我,好吧,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做。”騎虎難下的端木海不想因爲自己之前與葉氏的合作毀了全盤,更不想因爲剛剛的失誤,而失去太多。
秦霄平靜地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你欺詐的事,我不追究,但你的股權全部賣給我,你自己出去另立竈,重做飯。”
啊!這個小子,真他媽的狠。
端木海驚得差點把眉毛頂上了天,他張着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鄉下土包子,不!這一刻,秦霄已經成了個手裡拿着無形的刀的劊子手了。
端木海的手哆嗦着去取桌上的茶杯,大口把那已經涼透的茶水,猛灌進了肚子裡。臉上的橫肉抽了又抽!
“你,讓我考慮兩天!”端木海大半生的心血,他怎麼可能放下,可是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動心,因爲自己已經看到海外市場一直在下滑,如果不撤出來,很有可能顆粒無收!
“不行!”秦霄態度堅決,“我沒有時間等,就現在決定!”
秦霄的話說着,一種不可一視的霸氣已經從秦霄的整個人的身體裡升騰起來,並且已經籠罩了整個會議室。
“馬上給我回答,不然的話,你不僅會身敗名裂,就連錢財……你也可能一點都收不到!”秦霄把自己口袋裡的那個可以作爲證據的合約掏出來往桌子上一拍。
端木海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小了,呼吸也開始有些困難,他又把旁邊那杯茶也端了起來,猛地又喝下了幾大口,夏天的深市熱得密不透風。
端木海的身上已經被汗透得如水洗一般。
好吧,不如一搏!這樣還能得些錢。
“你能出多少!”端木海並不可惜自己的公司,只要有足夠多的錢。
秦霄料到他地妥協,輕輕地放鬆了呼吸,把身子往後靠背椅上一倚,給胡律師了人眼神。
胡律師打開了文件夾,開始宣讀自己通過專業評估得來的一系列數據。“……總之,您現在的公司所有的實業與資產,共價值一百八十萬。”
媽的,這也算得這麼清楚,比起我算得還要低了不少。端木在心裡合計着。
端木臉上的橫肉又抽搐了兩下,“這,這單方面的估算不能作數!”他還是想強調一番,他也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
“噢?那讓工商局來作……好啦!”秦霄早就知道,端木海藉着深市是開發特區的一些特權,把自己的公司許多項目都做過違規操作,那些偷漏的稅款就不是一個小數目。
“呃,那,那……那就不必了。”端木海是啞巴吃了黃連,有苦也只能往肚子咽。
“那,那也太少了,你要知道,我的公司光是電腦工廠就不止這個數!”端木一再強調。
其實這一點秦霄不是不知道,他是有意給到這麼低。
“噢……,是啊,你的公司現在也就只有電腦硬件生產上還能有些贏利,軟件這一塊已經連續兩個月下滑到了入不付出的地步,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秦霄說起話來真是步步緊逼,完全用一種把端木海看透的模樣。
呃……這個小子早有預謀!他,他知道得這麼多?!
端木海剩下的就完全是無奈的神情了,“好吧,你怎麼也得給我加點,我要從新立竈的話,這點錢哪夠!”他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老狐狸不見棺材不落淚。
胡律師把黑色提包的拉鍊一打開,秦霄很熟練地把裡面一疊足有半寸厚的文件取了出來。
“看看吧,我找這些可不容易!”連同這句話一起扔了過去。
什麼?端木海剛剛平復的情緒,已經又被他這一激弄得起伏不定。
“這,這些,你是從哪裡弄來的!”端木海看到的正是他這麼多年來,所有違規操作的一切詳細資料!
“哈哈哈,上回我跟小張給你演得那場戲,你不是很受用嗎?”秦霄大笑之後,馬上收了笑容,趁熱打鐵地又追問了一句,“怎麼樣?我給你加十萬!要麼你就清身出戶,要麼這公司你留着吧,反正你要毀約,我把你這的些東西送出去,不用葉氏那邊跨臺,在國內你也站不住腳了。”
秦霄用手指點了點那長長的會議桌,“咚咚咚!”好像是在敲着端木海的心一般。
“早知道這樣,我,好吧,反正我也是要賣了它的,商戰裡的風風雨雨我受不了。我只要一百八十萬,你給我女兒百分之十的股份吧。”端木海還留下一個後手。
老東西,你真夠奸的。
秦霄眉梢一揚,眼睛一眯,“只給你百分之五!”
秦霄馬上讓人草擬了所有的手緒,把這間公司在三天之內過戶到了自己父親秦方的名下。他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存下的錢,買了公司,居然還有不少剩餘。
百分之九十五的公司股權,哈哈哈哈!
秦霄走先把這深市電腦公司的從樓上到樓下,看得一清二楚,接下來就是管理了。
他反倒有些爲難,自己不在這裡讀書,怎麼能放心呢,來去總也要一天多的時間。秦霄把電話打到了家裡,父親秦方以最快的速度來了。
“老爸,這回我給你找了一個活兒。”秦霄平靜地說道。
秦方擦了擦額頭的汗,很意外,“活兒?這大老遠的,什麼活啊?”秦方怎麼也不可能想到,五十歲的病退老校長,居然又要有一個新的職業生涯。
兩天後,深市電腦公司的這一件重組已經結束,秦霄作爲董事長,在公司裡設了一間董事長辦公室。
秦方上身穿着一件洗得發黃的白襯衫,下身還是那條中山裝的褲子,不出門他是不會穿着的,走進了深市電腦公司一樓大廳,一臉茫然。
“我滴個老天,如果在這裡打掃衛生,那得掃多長時間啊?”秦方以爲兒子給他找了一個清潔工的活,再說就他的年紀,找份工作的話,除了簡單的體力勞動,他也做不了啊。
秦方坐了火車在烈日下沒有捨得花錢做出租車,在公交上擠了一路,居然還把來時帶着的一個旅行包的帶子,弄斷了。他站在一樓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兒子秦霄告訴他,到了公司會有人接他。
“您好!秦董事長的父親是吧?”一位中年男子,文質彬彬,謙恭有禮。
“嗯……你說啥?秦?”秦方懵了,前幾天還跟自己頂嘴的臭小子,今天怎麼就變成了董……什麼長。
“你說的是秦霄吧,我是他爸。”秦方憨憨一笑。
“好的,那請您上五樓吧,董事長等您呢!”中年男子又一次說出了地秦霄的稱謂。
“我說啊,那個董事長是個什麼官?”秦方雖然讀過師範補習班,可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商業上的職位。
中年男子先是吃了一驚,接着便把秦方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扛在了肩頭,秦霄在他們公司裡就是一個迷,大家原本都以爲他會是一個富二代,再或者官二代什麼的,結果他的老子也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鄉下人。
“嗯,您還是先上樓,見了董事長,您就都知道了。”中年男子引着他到了五樓,進了一間很大的辦公室,房間裡的豪華自不必說。
秦方一見秦霄居然就坐在老闆臺的後面,上去就抓他起來,“霄子,這一定是人家老闆的地方,你這是幹啥,讓人家看到了,豈不是丟了飯碗。”
“啊?老爸!”秦霄把手裡正看的材料放下,一擺手,中年男子出門。
“老爸你可真是的,我就是這的老闆,我這個公司買下了,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個公司老闆的爹!”秦霄的話,讓秦方大吃一驚。
額地個老天啊!這個公司?這麼大的公司!三伏天氣暑氣蒸騰,秦方眼前一花,腿上一軟,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兒子,你好好說,怎麼回事!”半個多小時後,秦方纔緩過神來,看着自己的兒子還在從容處理事務,進來的人安排好工作,出去,又有一批進來的。
半個多小時裡,秦方眼見着他的兒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成了一個成年人。
“嗯,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暑假裡,我先把這裡的工作做好,開學我還是要回去念書的,那個時候,你就得幫我打理一下公司,也不用做什麼實際工作,主要是看着他們。”秦霄把話說得很直白。
“真的嗎?兒子,咱能不能好好說話。”秦方知道自己兒子與深市這間公司已經簽定了合約,可是他自己當上了老闆,實在是不可以理解的事,再說這麼大的公司,他哪來的錢呢?
“老爸你不用懷疑了,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努力掙來的,都是合法的,我現在不能擔任公司法人,所以,我把公司落在了你的名下。”秦霄說得很認真,秦方聽很迷糊。
秦方還是一動不動,只是眨着那雙迷濛的眼睛,看着四周的東西,又看了看兒子,再掐了掐自己的臉,還是不敢相信。
“我是不是中暑了,我有些頭腦不清醒。”秦霄了三遍,秦方揉了又揉自已的額頭,才勉強聽懂,可是還在推說自己不行,堅持要給這座六層的辦公大樓作清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