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柳月下猛地掙開蕭子川的懷抱,雙眼中依舊泛着一夜未乾的淚痕盯着他,聲音嘶啞的說道:“不需要什麼對不起。”
“我——————”
沒等蕭子川接下來的話,柳月下伸手輕捂住了他的嘴,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中夾雜着更多的失落和無奈的笑容說道:“昨天什麼也沒發生,一如從前!”
蕭子川看着柳月下話說完後那泛着堅定目光的雙眼,心中五味雜陳。一如從前,做來容易,心這一關卻是難過。
不過此刻剛剛經歷了林珞然逝去的慘痛,蕭子川也是無心多思,也不願多想,只覺得好累,好累。
《爲你寫詩》這張林珞然遺落人間最後一張專輯,在她去了天堂之後,大賣特賣。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爲這個女孩兒在祈禱,祈禱她在另一個世界,亦或天堂繼續幸福下去。
“愛情/是一種怪事/我全身不受控制/愛情/是一種本事/我開始連自己都不是/爲你做了太多的傻事/第一件就是爲你寫詩——————”
無限的循環,沒有終點,眼前全都是往昔林珞然那個小妮子的音容笑貌,縈繞在自己的身邊,身輕如燕。
閉着眼的蕭子川一臉的祥和,看不出一點的悲傷,緩緩睜開,看着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的刺目的陽光,不知怎麼的,笑着笑着就哭了,卻沒有淚,一滴都沒有。
然後突然霍然起身,奪門而出,驅車趕往了那北國的燕京。
香山。
蕭子川駐足,仰望。回憶着那次相遇,那次小妮子的音容笑貌。
“林珞然,你好。還記得我嗎?”
“哦,你是那個那個——————”
“蕭子川。”
“對,蕭子川,你來這裡幹嘛?”
“我來這裡,只是爲了祭奠!”蕭子川回憶着,突然呢喃道。
往事如煙,香山還是那座香山,人卻已經煙消雲散。心疼嗎?蕭子川很想知道心疼是一種什麼感覺,因爲此刻他有的只是麻木,但沒有不仁,只有不忍。
“這好辦,走,帶你去西單。本小姐保證把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站在範思哲店的門前,想起那次扮作小妮子男友時,她要給自己買衣服的情形。
“花枝招展。”
呢喃了一句,蕭子川邁步走進了範思哲的店面,也沒理會導購小姐的熱情洋溢,轉了一圈,將一身白色的休閒裝拿了起來,走進了試衣間。
片刻,一身白色休閒裝的蕭子川站在了大街上,仰頭看天,大聲吼道:“珞然,你看我,夠花枝招展了嗎?”
“夠了嗎?”
“你看我啊!”
任憑周圍人如同看瘋子一樣的指指點點,認同周遭人的閒言碎語,此刻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蕭子川就那麼保持着那個姿勢,嘶吼着。
良久,悽慘一笑,雙目通紅。
“可惜,你再也看不到,我的花枝招展了!”蕭子川低下頭,無神的亂走,低語着:“我還沒滿足你穿一身白休閒裝呢,你怎麼就走了呢?”
“怎麼就走了呢?”
“怎麼就走了?”蕭子川再次仰頭大吼。那滲人的目光,彷彿要將天空刺破。
——————
法國餐廳。
靠着窗的位置,蕭子川坐在那裡,點了一個柳橙法國鵝肝醬,一個法式燴土豆,一個草莓黃瓜,一個法國羊鞍扒還有一瓶紅酒。
這是蕭子川第一次和林珞然來的法式餐廳,兩人第一次就點了這些,想要重溫過往的蕭子川,再次點了這些。
那個精靈般的女孩兒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了蕭子川的腦海。
“我研究過美女讀心術。”
“什麼意思?”
“我能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你不吹牛會死啊!”
“不信是吧,這樣啊,咱們來做一個測試如何?”
“好啊!”
——————
“原來是這麼回事,回頭我也玩兒玩兒。”
“我在告訴你個秘密啊!這遊戲不是對誰都靈的,只有心靈簡單的才容易上當。”
“你是說我頭腦簡單了?”
“可不,也只有你這麼傻的女孩兒,纔會這麼癡癡傻傻的愛上我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走到這裡,蕭子川驀然間想通,不打算再將這次的祭奠之路走完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因爲,這一次,不僅要把自己的那一份活好,還要將逝者的那一份寄託活出精彩。
出了餐廳,蕭子川再次擡頭,不過這次他不在瘋狂,不再吶喊,只是淡淡的低語:“小妮子,願你在另一個世界安好。下輩子,別再找上我這樣的負心人。”
“爲你寫詩——————”
手機鈴音響起,蕭子川接起,說道:“小嫵。”
“不要太難過了。”唐嫵在得到林珞然死了的消息後,猶豫了好久,才終於拿起電話,給蕭子川打了過來去。
本來想好的一大串說辭,此刻只剩了這一句。
“我懂!”蕭子川回道。
聽着蕭子川的語氣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消沉痛苦,心中多少安慰了一些。
“那就好。”唐嫵說道:“提醒你,別忘了咱們之間的賭約。”
“怎麼會忘呢。”
“我可要發力了。”
“好。”蕭子川回道:“我接着。”
“我不在的這兩天,公司的事情還順利吧?”蕭子川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李明薇說道。
“還好。”李明薇轉向了蕭子川的身後,給蕭子川按摩了起來,說道:“別太難過了,你還有我們。”
她看着就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就瘦了一圈的男人,心很痛,可是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能是出言安慰,把自己能做的做好,只此而已。
“嗯。”蕭子川一笑,說道:“我沒事了。”
“對了,月下呢?”
“她去米國了。商談咱們的GalaxyOne在國外建立體驗店的事情。從那兒,談完,她會去歐洲,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了。”
聽着李明薇的話,蕭子川知道,柳月下是放不開那心結。故意躲自己而已。
“哦,對了。”李明薇想起了什麼,說道:“必贏公司明天要舉行發佈會,要發佈一款號稱將要改變移動互聯網的產品。但具體的卻不知道是什麼。”
蕭子川想起唐嫵打電話和自己說的,她要發力了。看來,這次唐小嫵是要玩兒真的了。
當然,蕭子川內心裡更清楚的是,恐怕唐嫵還是打着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總是沉浸在傷痛中。
既然明瞭你的心意,唐嫵,我怎麼會能讓你失望呢?蕭子川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