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今天沒課。”
“今天不是有課嗎？”
“反正今天沒課。”
“怪了……”
王仁被陳宇給氣得吐血，回到家裡一聲不吭的便躲進書房。
妻子有些奇怪：“老王，你這是咋了？”
“沒什麼。”
“你這點脾氣我還看不出來，是不是經費院裡沒有批？”
“不用批了，前些天有個土豪捐了幾千萬。”
“哪個人捐的？”
“陳宇。”
沒好氣的，王仁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王，這是好事呀，怎麼還不開心？”
“我開心的起來嗎，他捐錢不就是爲了挖我嘛。”
“那你答應了嗎？”
“沒有。”
“你看，你就是一根筋，現在知道鬱悶了吧。”
妻子自然知道王仁的性格。
他平時不受人好處，一直將無功不受祿掛在嘴邊。
可現在陳宇直接捐了幾千萬經費過來，還真是內心不太好受。
“資本家果然壞得很。”
王仁嘆了口氣：“我原本不想接受，可大半年經費沒有批下來，也難爲了這一些跟着我的一些小傢伙。”
“爲了他們，所以你接受了。”
“嗯。”
“所以這一邊用着別人的捐的錢，一邊你又還是不想去環宇科技，心裡很是糾結。”
“如果只是這樣也罷了。”
說到這裡，王仁更是來氣：“雖然我心裡有一些過意不去，但我就是打定主義不去環宇科技。”
“可你怎麼跟陳宇交待？”
“要什麼交待，又不是我讓他捐的。”
“呃……”
妻子目瞪口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丈夫這樣耍賴。
“別這樣看我，我也是被逼的。可是，你知道陳宇那傢伙是怎麼對付我的。這傢伙見我沒什麼動靜，直接就將我帶的所有研究生全都挖走了。所以，以後一段時間，我可能都沒課了。不但沒課，這傢伙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就一直挖我的研究生，讓我沒研究生可帶……”
“噗……”
妻子被王仁給逗樂了：“還有這樣的人？”
“你說呢。”
“不過，這也能看出他對於你的誠意。對了，你的那些研究生弟子怎麼一挖就走了。”
“一個月兩萬塊錢，換我，我也走。”
“哈哈哈，哈哈哈……”
一翻吐槽，王仁將這幾天的糟遇跟妻子全盤說出。
聽到後來，妻子想了想，然後嚴肅的說道：“老王，我覺得你有必需認真考慮一下了。”
“你還是堅持讓我去環宇科技？”
“還是那句話，做學術未必一定要在高等院校，他也可以在商業公司。”
“我不就是怕被資本污染嘛？”
“你怕被資本污染，但你覺得在學校你就不會被資金爲難嗎？”
“這……”
顯然，妻子說到了王仁的痛處。
高等學府看起來是更爲簡單一些，不要處理太多複雜的東西。
但事實上並不是。
高等學府也有高等學府的難處，譬如這一些科研資金吧，不是你一申請你就能申請得下來的。
特別是在沒有太多成果的情況之下，高等學府與商業公司一樣自然會中斷你的研究。
甚至，高等學府中斷你的研究會更爲快一些。
想要什麼也不管，只做學術，只搞科研，別說在高等學府裡，在哪裡都沒這可能。
“其實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你讓我好好想想吧。”
沒有再說，王仁陷入了沉思。
妻子也沒有再打擾王仁，她知道，現在應該給他一個安靜的思考空間。
幾天之後，陳宇接到了王仁的電話。
這讓陳宇很奇怪，不過，他卻知道，這個電話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王仁教授應該想通了。
約了個地點，陳宇準備與王仁教授好好的聊一下。
“陳宇，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本來陳宇是想約王仁教授到北大附近一家酒店，但王仁卻將地點設在了物理系實驗室。
雖然陳宇有些奇怪，但陳宇還是來了。
一見陳宇，王仁沒有其他的客套，卻是直接向陳宇問道。
“教授，請說。”
“你們爲什麼想要做光刻機。”
“因爲我們要研發自己的芯片。”
“研發自己的芯片不一定要做光刻機。”
“這放在其他國家可以是這樣，但放在我們國家，我覺得不行。”
王仁點點頭。
對於陳宇的回答，他能夠理解。
因爲本身上，他們這一些高校教授研究的很多課題，可能都是其他一些國家研究過的。
但因爲他們自己沒有研究過，所以仍然必需研究。
別認爲這沒必要，這在關鍵時刻太有必要了。
當然，他也知道這一塊將花費鉅額的資金。
“你知道我這個人有些清高，而且脾氣臭，如果我答應加入你們環宇科技，你能給我什麼條件。”
“薪資待遇這一塊隨你開，當然，如果您對這一塊沒有問題，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薪資待遇不低於林總工。另外，如果你有什麼其他的項目需要研究，我可以爲你打造一個實驗室。但這個實驗室暫時我只能口頭答應你，必需在環宇科技資金足夠之後。”
“這樣的條件，我想我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不過……”
王仁猶豫了一下。
“教授，您說？”
“其實我想跟你說，我非常感謝你對我的邀請，同樣，我也對溼式光刻技術很感興趣。但我並不能保證，在我的加入之下，我就能幫你們解決問題。”
“教授，您多慮了。”
陳宇還以爲王仁教授還有什麼條件，沒想到竟然是這個。
隨即，陳宇也實話實話：“教授，可能您不知道，我也並不覺得溼式光刻工藝能一下子就搞得出來。甚至，我們都沒有太多的把握。”
“那你們還砸了這麼多錢在裡面。”
“就因爲沒有把握，所以我們才越要做。”
“懂了。”
王仁額首。
他突然明白，爲什麼陳宇會花這麼多的精力來挖他了。
挖他，並不是陳宇真的認爲他的加入能一下子將這個溼式光刻工藝技術給搞出來。
挖他，與砸這麼多錢搞光刻機是一樣的。
他們爲的就是這麼一個可能。
雖然這個可能也有可能是打了水漂。
但如果這個可能成爲真正的可能。
那麼，環宇科技砸進去的鉅額資金，都將收到巨大的回報。
說起來，這是一次豪賭。
賭輸了，環宇科技虧個血本無歸。
賭贏了，血賺。
不由得，王仁卻是有些佩服起陳宇來。
儘管陳宇的年齡只有他帶的一些研究生那般，甚至比他們還小上兩三歲。
但王仁不知道的是。
在陳宇的策略裡。
哪怕光刻機計劃賭輸了，他也不會虧的血本無歸，只是虧了一點罷了。
但如果賭贏了，那就不是血賺這麼簡單。
而是……
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