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一來,範雪離便不由擔心起那被關押着的熟悉的氣息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很快地踏入到了寒冰潭的深處。
很快地,他看到了在最裡面的監獄所在,正是那窮奇,整個人被十幾條鎖鏈封住,連動也無法動彈。不過雖然被這些鎖鏈鎖住,但這些鎖鏈會散發出一些冰寒的氣息,慢慢地被窮奇吸入體內進行融合。
這樣一來,窮奇在這裡的環境雖然艱難,但所凝練的氣息卻極其精煉,若是能堅持過十年,甚至有機會突破到高階的瓶頸。
若是出來之後,再機緣巧合,甚至有可能成爲第六尊肉身十重巔峰也未可知!
而這時,那窮奇的瞳孔猛地收縮,失聲地說:“你怎麼來了……”
此刻,他對範雪離的語氣裡帶着震驚與一絲憤怒。
範雪離的修爲比他強,而且範雪離竟然能自行一個人走到這裡,這說明什麼,說明範雪離在此地橫行無阻!
範雪離面色平靜,卻沒有看他,反而把目光看向窮奇的身後。
監牢的深處裡,有一處深不見底的潭水,無數的冰寒氣息就來源於此,而範雪離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便來自寒冰潭的下面。
所以範雪離毫不遲疑地踏入這一處監牢。
這時,窮奇見到範雪離越來越近,面色慢慢變得失神與蒼白。此刻的他,被鎖在這裡,修爲十停減了五停,想要對抗範雪離,更如同做夢,而他以爲範雪離是來殺他的,自然內心跌到深淵之地。
只是這時,範雪離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掠過窮奇的身體,直接躍入了寒冰之潭,沉入其中不見。
見到這樣,窮奇的面色震驚,而後猛地大喜!
以他的修爲,尚且不敢去碰這潭水,因爲這潭水乃是日月精華所成,寒氣深厚,甚至整個懸空島之所以能懸空,也是因爲這潭水的緣故,整個婉氏唯獨只有婉羅敷進入過。而現在範雪離忽然進入此地,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忍不住燦爛大笑,他甚至以爲範雪離一定是犯了失心瘋,這纔會跳入此潭送死來了。
而這瞬間,範雪離感覺到強大的寒冰之意瘋狂而來,幾乎把他的身體完全封禁了,但同時,他的身體裡卻自然而然地運轉着一種功法。
那便是我欲乘風,乃是婉族的四大仙法之一。
這四大仙法,乃是婉氏的不傳之密,整個婉族唯獨婉羅敷能掌握,甚至也是進入此地的鑰匙。而範雪離運轉着這氣息,竟破開無數的潭水,直接到了潭水深處。
在這樣的情況下,範雪離進入了潭底。
只是這瞬間,他卻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了。
無數的銀色鎖鏈,遠比之前鎖住那窮奇的還要強,甚至這些銀色鎖鏈,支撐着整個懸空島的全部。
而在這些銀色鎖鏈的核心之處,赫然關押着一個人。
那個人的容貌極其熟悉,甚至讓範雪離無法回神過來!
“竟是他!”
範雪離的內心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這時,隨着範雪離的下潛寒冰潭,整個寒冰潭的氣息凝練,水底的波瀾更甚,使得這些銀色鎖鏈的力量更緊,更是把眼前被鎖着那個人更近一步扣住,使得他的皮膚幾乎破裂,骨骼幾乎完全斷裂。
這瞬間,那當中的那人,低聲地咆哮着,忍着無邊的痛苦,就好像一個人被四分五裂一般,何等的痛苦。
以此人的境界,竟痛苦到這般地步,足見這鎖鏈的力量何等強大。這近乎萬馬撕身了。
“抱歉。”範雪離臉上露出了不忍,再無遲疑,身體一轉,猛地向前衝去,手上一動,瞬間凝出了強大的力量,大自在三重境界,猛地衝擊而出,擊向那鎖鏈。
只可惜,那鎖鏈的力量無比強大,瞬間把範雪離的大自在三重功法給反彈了回來。
而這時,那人猛地擡頭,注意到眼前的範雪離,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低聲地說:“離兒……”他的臉上覆雜萬分,同時涌起了深深的溫馨卻又慚愧之意來。
而這時,範雪離則猛地施展剛凝練成的誓約慈悲之劍,衝擊而出。
眼前此人經歷過無數的磨礪與辛苦,被如此殘忍地對待,哪怕任何人見到了,也會心生慈悲,所以這一擊範雪離雖然體內的精氣神不夠濃,但卻是把這一神通的力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轟!”
誓約慈悲之劍猛地在那鎖鏈上面閃爍着,炸出了無數的光影,天地之間彷彿變成一片廢墟。
只可惜,煙霧散後,那鎖鏈依舊如故。
但範雪離的精氣神卻消耗一空,就那樣萎靡地站立着,搖搖欲墜。
“離兒,這乃是天地之物,並非神通之力,並非仙法之力可以破解的。”那人低聲嘆息一聲:“我能見到你爲我如此努力,見到你如今如此出色,我已經很滿足了。”
此人,竟是範雪離這一世的父親,範際飛!
身爲肉身十重的存在,在大夏國不過只是一尊城主,但範雪離後來卻知道,原來自己的這位父親乃是範族的後人,與自己前世的範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今日,他更是知道,自己的這位父親,竟已經達到了肉身十重巔峰的地步!
這般境界,舉世無匹!
而同時,範雪離內心裡涌起了無窮的疑惑,父親是什麼時候踏入了十重巔峰的地步?而父親與婉羅敷又是因爲什麼緣故而戰鬥?
彷彿看到了範雪離的疑惑,範際飛嘆息一聲,說:“如你所想,我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踏入了肉身十重巔峰的地步,而我的身份,則是大夏國的執法者,執天地之法,爲範族繼血脈。”
聽到這裡,範雪離猛地大震,腦海裡靈光閃爍着,失神地說:“父親,您的意思是,當初我中你的神通餘波,而那黑暗王者並沒有死在你手裡,其實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若是範際飛乃是十重巔峰,神通一擊,可破日月,一尊黑暗王者又算得了什麼?神通餘波更可以毀滅星辰,自己怎麼可能存活下來?
這時,範際飛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你能叫我一聲父親,我餘願已足。不錯,當初我知道你對黑暗王者有恩,所以我故意用這種方式,想要黑暗王者收你爲弟子,卻沒有想到,後來黑暗王者竟自發地拜於你主人。”
當初他用神識查探,被光芒所擋,並不知道範雪離動用三昧真火之事,但無論怎麼樣,範雪離能讓黑暗王者拜範雪離爲師,這使得他心下安定了下來。
聽到這裡,範雪離恍然,而後所有的一切在腦海裡歷歷在目。
然而不知怎麼,他內心依舊有着強烈的憤怒:“父親,我姑且稱你一聲父親,但二十多年來,我母親受難,被屢次壓迫,甚至到了絕境,您有這般修爲,卻不曾出手幫忙。而那大夫人陰險毒辣,後來更是與大公子用各種手段,您卻視而不見……”
他爲母親而不甘,感覺到不值!
或許在範際飛眼裡,自己的這些人只是棋子?
便在這時,範際飛忽然長嘆一聲說:“這的確是我的錯。但我身爲執法者,精神隨時掌控整個大夏國的天地變化,無瑕顧及身邊,讓你們母子受苦了。”
他這般身份,幾乎等於整個大夏國的聖人,等於大夏國的天道,爲平衡陰陽而生,所以他視天道平衡,視萬物爲芻狗,便一直當着旁觀者的身份。
畢竟以他的境界,他在大夏國不死不滅,所以還是不希望與親人糾纏太深,但無論怎麼樣,這使得他對範雪離懷着一絲歉意。
而聽到這裡,範雪離的腦海裡更加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一時間,他低聲地說:“聖人忘情,難道聖人就真的要忘情嗎?”
他自言自語着,內心卻有着決然不同意範際飛的說法。
他絕不忘情,他所經歷的一切,以及他的親情,是他誓死守護着的,也是他的底線,他絕對不忘記。
“婉羅敷因爲混淆陰陽,我屢次追殺,從聖道會上,一直追殺到這裡,但我在上古戰場的力量被削弱很多,最後被婉羅敷封鎖在這裡,而婉羅敷不殺我的原因,是想要用我的靈魂血,來與懸空島的力量融合,最後化成懸空島的一部分。我之所以苟延殘喘,就是想要機會找到一個繼承者,能把我的執掌法的身份繼承下去,現在……”範際飛的眼神裡射出一絲光明:“現在你終於來了!接下來,我會把全部的修爲都滲透到你身上,幫你打通體內經脈……”
他已經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範雪離身上。
他絕對不願意讓自身的力量被這寒冰潭所吸,那遠絕對會助紂爲虐,而他乃是範族出任小千世界的特使,如今範族被壓迫,他寧可玉石俱焚,也不要讓婉羅敷得逞。
然而這一刻,範際飛忽然看到眼前的範雪離猛地從懷裡取出兩顆天星珠,消耗到天星珠只有二十四顆,猛地服下,使得體內的精氣神凝練到一個最強的地步,而後手上一動,一道火焰凌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