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封魔宮乃是昆地中的一部分,或許您去問那封魔宮聖女,她會知道得更清楚一些。”鳥身人面神恭敬地說着。他在與範雪離短暫的接觸裡發現,其實範雪離並不是嗜殺之人,反而還是極爲通情達理之人,只要你守身持正,甚至願意改邪歸正,範雪離的態度便極爲和悅。
“好,待我詢問過封芷若,若是她所說的與你並無出入,那我會在日後,幫你找到一些上等的身體,幫你重塑肉身,甚至讓你比之前更強大。”範雪離點點頭,沉聲說:“當然,我也會對你下一些禁錮。”
若是有這麼一尊肉身十重初階的武者魂魄爲他駕馭,那倒是不錯。不過之前的戰鬥裡,對方損傷極大,哪怕有上佳的肉身,最多也只能凝至肉身九重的地步,無法與黑暗王座比擬。
要知道這些日子裡,黑暗王座多是藏在異度空間裡進行修煉,境界已經到了肉身九重巔峰的瓶頸之上,隨時有可能突破。
“多謝小聖主。”聽到這樣,鳥身人面神不由大喜過望,只要讓他恢復了肉身,能讓他繼續存活,他無論做什麼都樂意,結果沒有想到範雪離並沒有強行壓迫他去做其他事情,這使得他對範雪離充滿了一種敬重與期待來。
或許跟着這位小聖主,反而是更好的出路呢。
身爲兇獸的他,在婉仙子旗下受到無數的壓迫,而同時與其他兇獸也存在着極大的競爭,就像這次,其他三尊兇獸一直是黃雀在外的樣子,爾虞我詐,幾乎是舉步維艱。
一時間,他非常期待範雪離趕緊見到封芷若,趕緊說及此事,確認此事,他相信只要範雪離答應,遲早有一天,他必然會重凝肉身,變得更加強大。
而這時,範雪離則開始繼續感知着突破到肉身九重中階後的異變。
在範雪離感知境界的同時,封魔宮之中,忽然傳來一陣極爲縹緲的簫音,甚至讓周圍無數花雨落下,落在潮溼的地面上,從而使得道路充滿了芬芳。
“這道路也太泥濘了,差點都髒了我的腳,只能動用術法這樣鋪路,真是豈有此理!”
發出聲音的,是手執玉簫的一個女子,頭上帶着紫金鳳冠,身着羽衣,整個人妖氣繚繞着,左手還垂着一個銀色的鎖鏈,鎖鏈的後面,有一隻小兔子,可憐兮兮地被鎖鏈層層扣住,徑自往前拖。
那小兔子目光四處張望,似乎想要隨時逃脫,但終究被那鎖鏈給封住,良久,兔子竟口出人聲說:“左仙子,我同爲昆地魔君旗下的靈獸,你卻這樣封禁於我,你眼裡難道沒有律法,沒有昆地魔君嗎?”
顯然,這兔子已經凝化成人,只是被那玉簫女子用特殊手段壓成原形而已。
“律法?昆地魔君?哈哈!”那女子彷彿聽到很好笑的話,然後笑得全身都燦爛起來:“父王遠在千里之外,難道就能管制我?我如今這一行正是奉了父王之令,前來封魔宮,順手玩弄你一下,怎麼?有意見?”
這女子動用的鎖鏈乃是赤囚鎖鏈,用來囚禁會使得對方的靈魂被限,痛苦萬分,這種手段堪稱毒辣之極。顯然,她這一行,來者不善。
而她的身份,竟是昆地魔君之女兒。真不知道她前來這封魔宮究竟有什麼企圖。
便在這時,這女子低聲呢喃着:“昆地魔殿實在是太沒意思了,都沒有好玩的囚奴!據說這封魔宮有兩個絕美的聖女,若是把她們當成囚奴的話,一定非常有意思吧……”她語氣一頓:“更何況,那位聖女封芷若還是……”
說到這裡,她臉上有着說不出的嘲諷之意來。
只是這時,她忽然眼神一凝,彷彿感知到了什麼,手上一動,將那鎖鏈連同小兔子直接收進了一處神秘空間,而後凝住心神,往前走着。
走了一里之地,眼看着就要進入封魔宮的聖女殿所在,她這才頓住了腳步,看到了不遠處,許多花葯草盛開的地方,一個少年正站立在衆多花草之間,嘴裡似乎在說着什麼話,好像在與那些藥草進行交流一般。
待得她近了,她卻是聽到少年對旁邊的藥草說:“所謂靈月之法,乃是你們收集天地靈氣,與日月溝通的一種方式,這種心法對於妖族極爲正常,因爲妖族身上有穴道,但對於你們來說,卻顯得極爲困難,不過我卻有解決之道……”
一時間,這女子不由驚詫又失神:“什麼?這少年居然在與藥草說話溝通?見鬼了吧,這些分明只是最普通的靈藥草,想要凝出神智,至少需要數十年,現在這種溝通,是在異想天開吧?不會這少年是一個精神瘋子吧?”
她不由看向這少年,滿是不屑與嘲諷。
此刻,這少年並非別人,正是範雪離。
剛突破到肉身九重中階,他竟似乎能感知到天地萬物的氣息,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能與這普通的靈草進行溝通。
這哪怕就是前世他突破到肉身十重巔峰,也不曾擁有的特殊能力。
這種能力,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存在。所以第一時間,他動用心神,甚至用語言開始與這些藥草交流,想要看看這些藥草會不會因爲他的話而有所異動。
所以儘管在感知到那女子來後,他甚至連看也不看對方一下。
所謂修爲,修的是身,修的是自己,爲的也是自己,與他人何關。
在之前短暫的溝通之後,他發現這些靈藥草並未迴應他,不由靈機一動,想到或許可以傳授這些靈藥草一些修行功法,或許能加快它們靈智上的發揮。
若真能成功的話,日後他再進行煉藥,只怕就有一絲突破煉藥宗師的希望!
聖藥師,是他這一輩子最奢望着的事情。
所以這瞬間,他繼續說:“靈月之法,五心朝元,九轉六合,日星月異……”他所說的功法乃是從五心向上演變而來,看起來普通,實際上蘊藏着天地至理,對於這些靈藥草也是極爲適合。
此刻的他,不僅是在傳授功法,甚至是在借用這些功法,來磨礪自身的精神,從而取得自己與藥草的協調,也取得與天地的協調。
看到範雪離還在繼續“嘮嘮叨叨”,那女子嘴角越發不屑了,簡直就是一個傻子!若是這樣就能成功的話,天地之下還有煉藥師做什麼,直接與藥草溝通,說我要煉化你就行了!
只是這瞬間,她忽然注意到,範雪離整個人氣質非凡,說話之間,甚至有着一種蘊含天地至理一般,使得天地之間的靈氣慢慢融合起來,如同聚沙成塔,匯聚進入他的體內。
而他整個人氣質光風霽月,有一種脫俗的氣質,容貌俊美絕倫,無數的金光在他身上閃爍,甚至使得他如同君王轉世一般,傲然天地。
單憑這樣的氣質,甚至就超過這女子之前所見到的其他少年,也勝過一切她的玩偶。
“只可惜了,終究是一個瘋子,失去了靈智而已,玩弄這樣的少年,實在是太沒意義了……”女子輕輕地搖了搖頭,頗爲惋惜。
她乃是昆地魔殿的公主左珈萱,自幼起就肆意妄爲,以玩弄天下男人爲己任,手段毒辣,哪怕面對她父王,也經常當面頂撞,可謂是昆地魔殿裡,無數人最爲懼怕的存在,甚至連昆地魔君也對她頭疼不已,卻只能任由其作爲。
“咦?”
便在這時,範雪離忽然心頭一動,感覺到隨着自己的話,眼前周圍一里地之裡的靈藥草似乎有了反應,似乎移動着,極爲輕微地移動着,在孜孜不倦地吸收着範雪離所說功法的奧妙!
不過這些藥草移動的頻率與速度實在太慢,哪怕就是範雪離肉眼也無法感知出來。
而單就這樣的修行速度與感悟速度,只怕真的需要數十年,這些靈藥草這纔會對他的話有直接的反應。
終究是太慢了。
“我如今能與藥草溝通,但所說的大道,也只等於播種下一個根而已,想要讓它們發芽,實在是還是太早……但若是我把所有的心神只凝聚在一株草藥上呢?”想到這裡,範雪離毫不遲疑地做着,當下繼續說着功法,卻是將整個人的氣息只滲透進眼前最近的一株長鬆。
長鬆乃是一種草,其葉如鬆,葉上有脂,性溫和無毒,乃是治療各種惡疾之用,也可以治療百毒,滋補一切風虛,甚至是千古前一位煉藥大師前輩所傳,稱其爲酒中聖藥,可以去百毒,乃是蠻荒之地最常用的藥草。
“長鬆?”旁邊的這女子看到這樣,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甚至對範雪離不再有任何興趣。
長鬆名氣極大,但同時也是最難煉製的靈藥,甚至這種藥草自行成靈的機率,遠比其他靈藥要少。
而眼前這位少年選擇這位靈草,足證明這少年對靈藥草根本就是分毫不知。
所以這瞬間,她不再遲疑,向聖女宮徑自走去,連看也都懶得看範雪離一眼了。
這瞬間,範雪離依舊繼續講道着:“所謂萬花,所謂平衡之道,所謂真靈雙合轉……”
這些藥草裡最珍貴的道理,此刻在他的口裡則毫不遲疑地對一株藥草說了出來,慢慢地,他甚至感覺到眼前的這長鬆有了極大的反應,彷彿在其體內,有着無數靈泉涌動,而後向前微微移動,每走一步,地上就出現了無數的碎小蓮花,映襯在這長鬆的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