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楓門飛揚跋扈慣了,如今又即將成爲國師府,又有誰能制住?
所有的一切,還不是他們爲所欲爲?
想到這裡,他們忍不住就向後退着,甚至低下了頭,什麼也不敢看,生怕惹到了不該惹的事情,甚至連眼睛都被挖出。
這一刻,這女將軍以爲,範雪離即將馬上下跪認錯,而後乖乖地被她帶到城主府,好好審問來歷。
只是這時,她卻忽然看到了範雪離淡然向她一掃而來的眼神。
那種眼神,如同強大的刀鋒瞬間劈開歲月,如同強大的火焰融化冰山,何等恐怖,甚至讓人內心猛地顫慄。
她竟一時失聲了。
這種眼神,她甚至只在清楓門門主掌教身上見過。
門主掌教的修爲,已經是十重巔峰,乃是整個九陰世界裡最強的存在,甚至殺過無數的天外來客,然而現在,她赫然在範雪離的眼神,感知到同樣的氣息。
她不由艱難地嚥了嚥唾沫,竟是不敢再有其他舉動,生怕驚擾了對方一般。
而便在這時,那地上原本已經受傷着的伏君,見到這將軍忽然一個失神,不由身體凝聚,猛地爆發而出。
雖然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失神,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要救他的姐姐。
猛地飛掠,橫掃一切,瞬間就要擊破眼前的囚車。
只是便在這時,他赫然發現,當他踏前一步的時候,他赫然發現,眼前的姐姐身上,忽然有一種死亡般的氣息。
他的姐姐伏紅衣,整個人彷彿被無數的鎖鏈封禁,甚至眼神空洞,根本沒有他的存在一般。
他明明知道,姐姐一直是喜歡他的,深愛他的,只是不敢說出口。
但現在,姐姐卻如此地陌生,根本如同陌生人一般看着他。
這種感覺,讓他暴怒,讓他絕望,讓他瘋狂,他忍不住失神地對那女將軍說:“你居然給我姐姐下了噬心咒!”
噬心咒,是讓對方的精神完全破碎,忘記了之前的一切種種,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中了噬心咒的人,哪怕被救出,也永遠無法恢復記憶。
這種刑法,乃是最可怕的。
一個人若有信念,若有親人,若有努力的方向,那無論怎麼樣的打擊也擊潰不了他,但他若是忘記了一切,隨意被人擺佈,不認識之前所有的人,甚至現在也沒有自己的意識,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刻,看着姐姐這樣,他的心在滴血,他的身體在冰冷,內心涌起了絕望的情緒,就那樣死死地盯着女將軍,眼眶暴怒,身體顫慄,怒不可遏。
“不錯,她是狐類,給她下了噬心咒,正是我的主意。一個狐類,對她下噬心咒,沒有把她的身體切割成碎片,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這女將軍此刻這才從範雪離的眼神裡恢復過來,竟是再也不敢看範雪離一眼,當下轉頭,對着這眼前的伏君冷嘲熱諷地說着。
“你……”此刻,伏君整個人幾乎爆炸了。
他的身體血脈,終於衝擊到了極限,無數的光影閃爍,無數的星辰之光落下,整個人帶着凌厲着的氣息,如同沉睡已久的神獸,忽然甦醒一般。
這種感覺,極爲可怕。
甚至連旁邊的範雪離都不由一怔。
——難道真的是?
可以說,眼前這少年此刻忽然覺醒了一種獨特的血脈,那種血脈,名爲九陰九陽血脈,眼前的這少年,赫然正是他想要尋找着的聖童!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但同時,範雪離腦海裡涌起了一絲疑惑——以自己的感知,居然根本沒有覺察到這一點,爲什麼?
這個九陰世界有着特殊的隔絕感應之力,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很好,居然是九陰九陽的聖童,居然能在我掌教的斷靈大法裡,能爆發覺醒出血脈!很好,很好!”此刻,這女將軍忽然不怒反笑,臉上有着說不出的得意:“只要把你交給門主掌教,我就能立下大功,從而成爲內門長老之位!”
他看向眼前的伏君,就好看一樣可愛美妙的珍品一般,但同時,語氣裡帶着一絲的輕蔑之意。
顯然,眼前的伏君,在進入清楓門後,即將遭遇很悽慘的命運。
所以這一刻,女將軍再也顧不得旁邊的範雪離,手上一動,一把赤虎劍猛地在手,彷彿劍身之上有眼睛一般,涌出了無數的火焰,衝擊而出,將眼前的伏君包圍。
加上她身下的老虎坐騎,使得她整個人甚至有着一種古老的威嚴,有着浩瀚般的恐怖力量,席捲日月。
正是神通之術的運用。
“我……”此刻,伏君頓時感覺到自己身體冰冷,竟是連動也沒有辦法動彈,就被那種浩瀚如深的氣息,直接碾壓,竟是腿部一點力量都沒有,直接雙膝癱軟在地。
看起來就好像向對方跪了下來一般。
男兒膝下有黃金,無論如何,他寧死也不會向對方跪下,可是對方強大的力量,卻使得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
這瞬間,他內心滿是絕望,滿是痛苦,滿是目眥欲裂,滿是痛不欲生。
這種身不由己的痛苦,何等強烈。
最關鍵的是,他即將也會遭遇與姐姐一樣的結果!
他知道,所謂的聖童,是要被抽出全身的血,被那門主所吸的!
他不僅救不出姐姐,甚至自己也將要遭遇絕望的悲劇。
此刻,他涌起了不甘心的念頭,忍不住大聲地對範雪離說:“前輩,請無論如何,也幫我救出我的姐姐!”
他剛纔就覺得範雪離的氣息強大無匹,而且剛纔向他投來的眼神裡,帶着一絲好奇,所以他此刻把範雪離當成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大聲地如此說着。
“哼,臨死前,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大嚷!”這女將軍嘿嘿冷笑着,目光斜瞥了範雪離一眼。
此刻的她,面對眼前的這聖童,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哪怕知道範雪離可怕,她也絕對不會有半絲退縮。
再則,以清楓門之力,還有誰敢反抗?
只要這次把聖童給抓了,到時候她的地位提升,再來找範雪離算賬,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只是便在這時,她餘光忽然注意到,範雪離卻是從容地走到那伏君的身邊,把伏君輕輕地扶起,淡淡地說:“若我救出你的姐姐,你可願跟着我?”
此刻,範雪離整個人彷彿如同神廟上的圖騰之光,閃爍萬千,輕易地把伏君身上的各種壓制之力給取消。
“我願意!”伏君毫不遲疑地說着。
此刻,只要能救出姐姐,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
哪怕去天涯海角,哪怕去死。
“你……”那個女將軍目光一寒,死死地盯着範雪離:“閣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你若執意與我清楓門爲敵,我必斬殺你於萬里千里。更何況,清楓門貴爲國教,一聲令下,你便是整個九陰世界的敵人!”
這話一出,她手指一動,城主令光芒萬丈,那是特殊召集清楓門弟子的號令,周圍百里之地,清楓門弟子必須要不顧一切代價,趕到這裡!
而此刻乃是清楓門的主城,所以甚至會驚動掌教出馬。
這一令,重逾千金!
一時間,周圍無數的人牙齒都在顫抖,甚至他們也看到了半空之中,無數遮天蔽日般的光芒涌現,何等恐怖!
他們心驚膽顫,只道接下來範雪離必然會被碾壓成肉醬。
與清楓門爲敵,豈不是自尋死路?
而這時,那伏君也是驚呆了,他失聲地對範雪離說:“前輩趕緊帶我的姐姐走!不然,那些清楓門的人一起趕過來,哪怕您再強,也不可能與整個清楓門爲敵!那可是斬殺過無數天外來客的存在!”
“不必擔心。”範雪離此刻,卻反而是一笑,微微點頭,看着他說:“其實我也想要看看,清楓門的掌教,究竟是誰,有何手段。”
清楓門能屏蔽聖童的氣息,屏蔽九陰之地的氣息,只怕另有手段。
而如今,眼前的伏君固然是一位聖童,但他還需要另外一位,所以更需要知道究竟。
“你……你居然敢如此囂張!”此刻,這位女將軍完全呆住了,她可沒有想到,範雪離居然有如此膽氣!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騰飛在空中。
而同時,周圍那些趕過來的清楓門弟子,足足有着數百位,一下子把天空圍得水泄不通。
這些弟子,大部分都有肉身九重的境界,加起來,橫掃一個城池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們在趕過來後,都向這女將軍恭敬地行禮,同時囂張地說:“威武將軍,請問何人敢在我們清楓城鬧事?”
這些弟子,飛揚跋扈慣了。在清楓城裡,他們就是唯一,就是律法!
“晚了……”此刻,這伏君身體冰冷,見着空中那無數道身影,心猛地向下沉。
哪怕範雪離再強,也是雙掌難擋四拳,也要陪他隕落在此。
一時間,他心下慚愧不已,對範雪離滿是歉疚。
若不是因爲他,範雪離絕對不會遭此橫來之災。
當下他低聲地對範雪離說:“前輩,不要管我了,有空趕緊離開這裡吧。清楓門,可從來沒有人敢違抗!”
“我說了不必擔心。”範雪離淡淡一笑,反而對着伏君指點說:“你身上的氣息,乃是藥靈之身,之前那礬石,是你自己凝練出來的吧?不過你對煉藥術的把控不是太強,所謂煉藥,是把天地靈氣融合起來,而不是以自身精血氣爲主。正因爲你不斷地用自己身體凝練丹藥,這才把自己的氣息給掩蓋了吧?”
“前輩怎麼知道的!”這一刻,伏君一驚非同小可。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自幼起,他的身體就與凡人不同,甚至對藥術有一種特殊的把控,能憑空地凝練出丹藥來,而同樣,他也在父母的遺囑裡知道,自己是九陰九陽之身,乃是聖童,所以務必要保護住自己的秘密,而他哪怕對姐姐也不敢說,因爲他擔心姐姐擔心受怕。
但卻沒有想到,被範雪離一眼就看破。
越是這樣,他對眼前的範雪離,忽然涌起了一絲信心。
眼前這位前輩,一定是修煉多年有成,然後返老還童,這纔有這樣犀利之眼!
或許只有那位清楓門掌教,這才能對範雪離造成威脅,而眼前這些人,對這位前輩根本沒有造不成任何傷害。
想到這裡,他不由心神一定。
這一刻,見到範雪離與伏君居然侃侃而談,絲毫視他們爲無物,這些清楓門的弟子不由都怒了!
一瞬間,便有十多人,一起寒刃出手,彷彿如同無數晶瑩的黑色光芒,鋪天蓋地地衝擊而出,如同雨點打在芭蕉上一般密集,猛地朝範雪離衝擊而出。
這一擊,乃是衆多肉身九重巔峰出手,加起來的力量,甚至超過了數萬奔馬之力,浩瀚呼嘯,何等恐怖,只看得周圍衆人心驚肉跳,甚至連伏君也忍不住心臟一縮!
然而這一刻,面對着這一擊,範雪離卻只是淡淡地說:“破。”
很平淡很簡單的一個聲音,卻彷彿如同雷霆而下,如同無數的火山噴發,向周圍瘋狂地擴散着,一下子擁有了逆天主宰之力!
王者審判般的聲音,響徹雲霄!
於是瞬間,那些衝擊而來的弟子,瞬間遭遇了恐怖的衝擊之力,整個人騰飛出去,血流如注,血流成河!
而後,餘波未歇,更是衝擊向着天外,將那些還在半空上的那些弟子擊破!
只瞬間,這些弟子全部被巨大的力量席捲着,翻滾倒地!
一擊之下,橫掃千軍!
唯獨只有空中的那女將軍,剛纔見勢,瞬間後退,這才勉強避開了這一擊。
而見到這樣,她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臉上滿是惶恐。
這一擊,如此強大,甚至有着清楓門掌教之威!
眼前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難道是一尊天外來客不成?
一時間,她內心不住地打鼓着,不斷地向後退。
她這才明白,爲什麼剛纔範雪離的眼神如此地恐怖,是如此地讓人膽戰心驚!
她深深的後怕了。
以這般力量,想要滅殺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而可笑的是,剛纔她還如此囂張,如此張揚,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她不由向後退着,足足退出數百丈,就要身體後撤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