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納,八月二十八日。
都說每年的五月份,纔是戛納人氣最旺的時候,那段日子裡,戛納燈火通明,各種各樣的派對席捲全城。
白天是電影的盛宴,夜晚則是激情的天堂。
而八月份的戛納,卻平添了許多幽靜之意。
大街上看不到醉醺醺的流浪漢,也沒有那麼多電影朝聖的遊客紛紛擾擾,偶爾看到帆船在岸邊掠過,驚起幾隻海鳥。
沙灘上,有人在曬日光浴,也不知道這幫傢伙從哪裡聽說的,說是曬出來的皮膚最健康。
嗯,大概國際章也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趙浮生和範寶寶兩個人手拉着手,走在戛納的大街上。
“爲什麼不去巴黎?”
範寶寶揚起頭,對趙浮生問。
趙浮生一笑:“怎麼,你想去香榭麗舍?”
“先生,來法國,當然要去巴黎的香榭麗舍了。”這時候,跟在他們身邊的導遊笑着開口說道:“香榭麗舍大街是巴黎城最著名的大街。根據法國一個常用的說法,她被看作是巴黎最美麗的街道。愛麗舍田園大街取自希臘神話“仙景”之意,
香榭麗舍大道橫貫首都巴黎的東西主幹道,長約二點五公里,有兩道八線行車的大馬路,每年的國慶都在這條大道上慶祝。該街東起協和廣場,西至戴高樂廣場,東段以自然風光爲主。兩側是平坦的草坪,恬靜安寧;西段是高級商業區。一流的服裝店、香水店都集中在那裡。
許多關於十八、十九世紀的小說,都對它的繁華做了描寫。那裡是貴族和新興資產階級的娛樂天堂。比如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小仲馬的《茶花女》、巴爾扎克的《高老頭》等作品。《基督山伯爵》復仇根據地便在香榭麗舍大道三十號。
還有,香榭麗舍這個譯名是由徐志摩先生在法國留學時所賜。”
“哈哈,傑瑞,你倒是個合格的導遊。”趙浮生笑了起來,對旁邊名叫傑瑞的導遊說道。這傢伙是華夏人,在法國留學,偶爾會接一些類似於私人導遊的活動。
因爲長的很帥,據說他在法國這邊,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車的速度還快。
“趙先生,您過獎了。”英文名傑瑞,中文名吳思捷的年輕人微微一笑:“我一直都覺得,不管做什麼,一定要盡心盡力,既然我成爲您和您太太的導遊,那就一定要爲兩位提供最貼心的服務,只要我力所能及,您儘管吩咐。”
趙浮生呵呵一笑,深深地看了吳思捷一眼,卻沒有說話。
這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他不相信,吳思捷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說,既然董晨曦等人選擇他作爲自己的私人導遊,沒可能不透露自己的身份給對方。可自從範寶寶和自己抵達法國的這幾天,吳思捷除了導遊應該做的事情之外,並沒有表現出刻意討好的部分。
這個很重要。
對趙浮生來說,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如何分辨一個人的好壞,十分關鍵。如果吳思捷上來表現的很熱切,他反倒是會覺得不舒服。
但是像現在這樣,把彼此的關係定義的很清楚,遊客和導遊,這讓趙浮生很滿意這個人。
懂分寸,知進退。
這樣的人,很難被人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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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是電影節期間,但戛納這個地方的文化氛圍還是很重的,甚至不少人專門跑到這裡來採風取景。
“你說,這算不算一種城市文化?”看着大街上人來人往,範寶寶對趙浮生問。
趙浮生點點頭:“當然,一個法國小鎮,馳名世界,憑藉的就是電影文化。人家已經把電影做成了名片。”
事實上,他說的是心裡話。
和首都國際電影節以及尚海國際電影節這種官方性質的電影節不同,戛納這邊是真的把電影當做文化發展的一種方式在做。雖然戛納紅毯乃至採訪名額都能賣,但在電影評選上,他們在分蛋糕的同時,同樣注重藝術性,簡單來說,就是政治的因素在這裡,被最大化削弱了。
和後世莫名其妙把政治摻雜到電影當中的金馬獎相比起來,戛納雖然喜歡培養自己的嫡系電影導演,但最起碼還是要臉的,否則的話,墨鏡王和宮皇等人也不會去做評審團主席。
說起這個,趙浮生不由得爲李安同學掬一把同情的淚,老李同志費盡心思的把大佬們都拉到金馬獎上,結果被兩條臭魚給腥了一鍋湯,着實可憐。
“什麼時候,我也可以來這裡參加電影節啊。”範寶寶看着不遠處的電影院,忽然感慨道。
身爲一個演員,沒有人會對這種國際知名的電影節沒有想法。
這就好像一個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一樣,一個不想做影后的女演員,無疑也是一個沒有夢想的鹹魚。
範寶寶雖然物質上衣食無憂,工作上說的好聽點叫容易滿足,說的不好聽點叫不思進取,但這並不妨礙她對於戛納這種電影聖地的嚮往。
當然,她沒有毯星們那麼沒有底線,爲了蹭熱度博版面,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直白一點來說,範寶寶還是要臉的。
至於毯星們,呵呵,臉這個東西,自從她們進入娛樂圈之後,就已經不要了。畢竟如果要臉的話,這幫人估計也沒辦法在娛樂圈混下去。
“有機會的。”趙浮生拍了拍範寶寶的肩膀:“等你生完孩子,過兩年恢復一下,咱們投資一部文藝片,回頭就可以過來參展了。”
“這麼簡單?”範寶寶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趙浮生聳聳肩:“當然,導演的話,就老賈或者婁葉就行,劇本不要商業片,純粹的文藝片,保證你能來參展。至於能不能得獎,那就要看運氣了。”
他說的這是實話,別人不知道,趙浮生自己還不知道麼,戛納的評獎,有時候就是那麼回事,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多着呢。
什麼一種關注,什麼特別競賽單元,說白了,就是爲了擴大電影節影響力的。
再者,諸多電影導演當中,如果是戛納的嫡系出身,得獎的概率也更高。
所謂嫡系導演,就是從一開始參加國際電影展的時候,就和戛納有關係,比如賈科長就是這樣的,從最開始的南大洲電影節,一步一步,最終走到頂點。
趙浮生之所以對範寶寶說的如此有信心,也就是因爲這個。
在旁人看來,或許戛納影帝影后讓人高不可攀,但是在資本眼中,任何一個電影節,其實都是有攻略的可能存在的。
只不過是難易程度而已。
“好吧,又是你那套資本理論,是不是?”沒好氣地瞪了趙浮生一眼,範寶寶無奈的說道。
她雖然也能夠理解趙浮生的話,可問題是,原本對電影充滿期待,結果卻發現自家男人可以用錢搞定,那種感覺,怎麼說呢,總覺得十分怪異。
還好範寶寶不是那種矯情的文藝女青年,對於趙浮生這套理論雖然覺得不舒服,但卻也能夠接受。
這要是換做那種沒事看個電影讀個咪蒙都能感懷半天的女文青,趙浮生這麼說,肯定要被人批判滿身銅臭味。
說起來,有些人就是這麼奇葩,自己做自媒體說到底是爲了賺錢,可總是能夠在她們文章的字裡行間找到一副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們是愛心使者呢。
可事實上,呵呵,當女表子還想立牌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