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任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趙浮生沒有繞圈子,而是開門見山的對任總問道。
對方是老江湖,自己和人家繞圈子,其實沒有任何意義。
很多時候,談判需要講究一個策略和技巧。
面對那種新人或者說經驗不足的人,你可以耍一些手段,探聽一些對方的底細或者試探一下人家的想法,這樣做無可厚非。
但如果是那種久經沙場的老江湖,你在對方面前玩手段,無疑是班門弄斧,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會讓人看穿你的虛實。
這不是開玩笑,而是事實。
就好像任總這樣的人,縱橫商海二十年,什麼大風大浪的場面沒見過,遇到的人和事無數,趙浮生要是在他面前擺什麼譜兒,玩什麼手段,非但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還會被人家看低。
既然如此,那不如直接一點,把事情擺在明面上來談。
事實證明,趙浮生的想法沒有錯。
聽完趙浮生的問題之後,任總先是一愣神,隨後笑了起來。
“浮生你倒是個快人快語的性格。”任總笑吟吟地看着趙浮生道。
“也不一定。”趙浮生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我這個人,說什麼話要看什麼對象。任總您這樣的人,說實話,我信得過你,也願意跟你合作。”
這是實話,最起碼任總這個人在個人信譽和品德方面,還是很不錯的,和某些人比起來,也算是一塊金字招牌。
“有意思!”
任總笑了笑,看向趙浮生:“說實話,我這次來,是求你幫忙的。”
“求我幫忙?”
趙浮生一愣神,有些驚訝,有些意外,但卻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默默地把茶杯放下。
他在考慮,或者說,他在努力回憶,印象當中,華威這時候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說實話,在趙浮生的印象當中,華威這家企業的發展,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哪怕後來遇到麻煩了,也有國家在前面頂着。
這樣的公司,任總居然會找上自己,而且居然還是求助,趙浮生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裡面,透着一股子怪異的感覺。
“任總,我覺得,您還是有話直說吧。”
沉思了片刻之後,趙浮生看向任總,誠懇地對這位老人說道:“雖然今天是初次見面,但我對您的大名是久仰已久,更不要說還有遠方大哥的關係,如果有什麼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您儘管提,能幫的地方,我肯定會幫忙。如果幫不了,我也會盡力,怎麼樣?”
事已至此,他只能這麼說。
至於說張嘴就答應任總的要求,趙浮生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開什麼玩笑,他又沒瘋,甭管是什麼人什麼事情,貿貿然就答應下來,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人做事,一個人首先要明確的,就是量力而行,不能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也不能胡亂答應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要求。
不然到時候,付出的代價,絕對是自己難以承受的。
“聽說貴公司和三星集團,最近達成了合作協議?”任總看向趙浮生,緩緩問道。
趙浮生笑了起來:“是的,我想這並不應該是什麼秘密吧?”
未來投資和三星集團的合作,已經對外公佈了,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任總提起這件事,趙浮生倒是並不覺得意外。
“不知道你能否幫忙牽線,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和三星電子達成合作協議。”
任總看着趙浮生,緩緩說道。
趙浮生一怔,有些驚訝的看着任總,倒是沒想到,人家居然盯上了三星。
“手機?電腦?”
趙浮生心中暗暗的猜測着,很顯然,三星方面能夠吸引任總的,自然只有這兩個產品。
不過臉上,他卻不動聲色的笑了起來,對任總道:“這個事情,我還真就不清楚,這樣吧,我讓下面的人聯絡三星那邊,打聽一下,怎麼樣?”
他是不會輕易答應對方要求的,開什麼玩笑,任總這個人雖然自己很欣賞,但是讓自己冒着風險去爲他牽線搭橋,趙浮生可不會去做。
他沒有任總那個魄力,也不想搭上自己。
似乎對於趙浮生的反應早就有所預料,任總聞言笑着點點頭:“好,只要你肯幫忙,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三星電子的科技水平自然要比國內更強大一些,所以華威纔會想着和三星進行合作。之前一直都不太順利,這一次未來集團和三星達成合作協議,讓他看到了希望,所以纔會主動聯繫趙浮生。
至於薛遠方,這傢伙就是個中間人而已。
畢竟,華威在首都這邊,還是有些關係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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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總的態度很好,哪怕趙浮生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覆,他也不生氣,依舊跟趙浮生和和氣氣的聊着天。
又聊了一會之後,薛遠方主動提出大家一起吃個飯。
趙浮生和任總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大家愉快的吃了飯。
任總或許是因爲年紀不小了,吃過飯便告辭離開。
“怎麼回事,他怎麼找到你了?”
趙浮生坐在車裡,對薛遠方奇怪的問道。
薛遠方喝了酒,趙浮生便沒有讓他開車,而是親自送他回去。
“關係唄。”
薛遠方因爲喝了酒的緣故,臉頰微紅,聞言無奈的搖搖頭:“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關係。”
趙浮生點點頭,倒是不覺得奇怪,華夏就是個人情社會。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關係網和圈子。
別說國內了,就算是國外也是一樣。
只有那些老實人,纔會相信所謂公平公正的皿煮。
如今這個時代,階級固化早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改變了我們的生活。
很多時候你以爲自己看清了一切,可事實上,那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怎麼,你打算幫華威?”
看趙浮生不說話,薛遠方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可是知道的,趙浮生對於政治方面的東西,一直都不怎麼感冒,甚至於平日裡也警告過自己,儘量不要讓未來集團捲入這方面的事情當中。
哪怕是和薛家的合作,趙浮生也是小心翼翼的。
而現在,他居然打算幫助華威,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內情?
“我幫他幹什麼?”
趙浮生翻了個白眼,搖搖頭:“我說了,我就是傳個話而已,如果人家不願意合作,我肯定是不會管的。”
這是心裡話,不管趙浮生心裡面對任總的人品如何欣賞,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和對方不是同一類人。
道不同,不相爲謀。
這個道理趙浮生還是明白的。
他佩服對方,但不意味着他就會像對方那樣生活。
他可捨不得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扣押。
說起來,這確實有些自私,但趙浮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俗人,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懷。
也許這麼做可能被很多人看輕,可對於趙浮生來說,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就是如此。
而薛遠方自然也明白趙浮生的意思,看了一眼趙浮生,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很清楚,以趙浮生的性格,對自己說這番話,就意味着已經做出了決定。
或者說,趙浮生這麼說的目的,就是希望透過自己,把消息傳遞給任總和華威方面。
幫忙可以,但如果需要趙浮生真刀真槍跟人家打擂臺,那麼很抱歉,他不會把自己和未來集團置於一個危險境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