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趙浮生很清楚,自己如今做事,有些太過於隨心所欲了。
畢竟不是小孩子,趙浮生也知道,自己和從前相比,往往憑着心情做決定,有點不理智。
但人活着,總要有選擇的嘛。
如果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能順着自己的心意生活,那未免也太無趣了一些。
電視劇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下來,他專門給於飛鴻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不喜歡那個陳瑤的長相,那張大嘴實在是太讓人反感了。
雖然覺得這個理由有點扯,但于飛鴻卻並不在意。
本身她也是受人所託,當時就說過,這件事她只負責推薦,最終決定權在趙浮生手裡,如果趙浮生選了別人,也不能怪她。
對方也答應了。
所以,于飛鴻對這個事情,並不怎麼上心。
再說了,親屬有別,趙浮生既然不喜歡的人選,她當然不會一直堅持。
這一點,于飛鴻比老薑分的還清楚呢。
元旦轉眼間就過去了,二零零八年,悄無聲息間的來到了我們的身邊。
趙浮生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了不起是重新度過一次而已,但很多人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尤其是喜歡體育的人,對於即將到來的奧運會,他們都覺得很期待。
趙浮生也懶得告訴他們某些真相,任由他們整天閒聊去了。
眼看着就要春節了,對於趙浮生來說,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美美的過節,更讓他在意。
趙爸老早就放下寧海那邊的事情,把公司交給陳海和侯亮平等人管理,自己來到首都陪着孫女。
用他的話來說,錢是賺不完的,可時間卻是短暫的。
尤其是孩子的成長,一晃可能就已經長大了。
趙浮生對此深以爲然,覺得老爸可能是最近幾年做生意,學了不少知識,居然這麼有文化底蘊了。
當然,這話他就是在私下裡和範寶寶調侃的時候纔敢說,真要是當着老爺子的面說出來。
別看如今趙浮生身家過百億,老爹照樣請他吃竹筍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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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銀行業感興趣不?”
在家陪着父母孩子沒幾天,趙浮生接到了薛遠方的電話,剛一見面,薛遠方對趙浮生問了一個問題。
眉頭皺了皺,趙浮生有些詫異:“銀行?”
“嗯。”
薛遠方點點頭:“家裡親親認識一個人,有這方面的關係,你要是願意做,我們出錢,佔股份,對方負責管理。”
趙浮生想了想,卻沒有吭聲。
因爲這時候,他想起一個人來。
都說富二代張揚,在首都和魔都這兩個地方的超跑俱樂部當中,保時捷都只能算入門。那些整天把精力耗在夜店裡的二代們,確實很張揚。
腳踩油門,伴着轟鳴聲響,跑車飛起來,就是城市裡的英雄。
白天道路堵塞,車飆不起來,等到夜深了,從包廂裡走出來,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氣,意氣上涌,空曠的路面讓車速沒了限制。被拍到有什麼關係,隨便罰,不夠一瓶酒錢。能阻止二代們飛馳人生的,只有兩側的路牙子。
於是在八年後的某個時候,一臺價值三千萬的法拉利被撞毀在路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車主姓覃,年齡不詳,應該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生人,主業玩投資,副業打遊戲,業餘組車隊。
作爲玩個遊戲都能花費上億的猛人,堪稱神豪。
這位和思蔥不一樣,隔壁老王家裡的小子,感覺家裡很清白,口無遮攔,沒想到老王遇到大麻煩,差點沒撐過來,一通甩賣才上了岸。
思蔥從此低調了,只敢罵罵娛樂明星,忍不住調侃一句東哥也得趕緊刪掉。人家是玩出了國際笑話,但是剛投給老王投了五十個億,是重要股東。拿了人家錢還發微博,不想混了?
小王交朋友不在乎他有錢沒錢,在乎的是他的錢從哪裡來的。所以當遇到覃公子的時候,小王表現得就很乖,竟然給他的時任女友留言。
有人說小覃家裡是開賭場的,老爸是澳門的疊碼仔。
但問題是,做疊碼仔做到上市的紀先生,女朋友吳小姐曬個包都要被小王奚落。
賭場裡來的錢,小王看得上嗎?
開賭場的不如建房子的,建房子的不如開銀行的,能開銀行的得有資格。
作爲“首都西城糾察隊”的組織者,覃先生是位妥妥的老炮兒,改革開放後脫下軍裝穿上西裝,先到中信,再到招商局,是金融領域的開拓者。
當然,老覃和小覃有沒有關係,不得而知。
既可能是父子,也可能是親戚,還可能是路人。翻看老覃的履歷,他任職的都是全民所有制企業,說白了就是爲民打工,工資不會高,頂多拿點獎金,哪能買得起法拉利。
小覃不僅有跑車,還有遊艇、私人飛機,標價幾百萬的手錶數不清有多少塊。
跟一位一位的美女分手,動輒就要掏出成百上千萬的青春損失費。這花錢速度,在塞班島承包賭場的紀先生也不一定勝任,吳小姐跟了他好多年,生了三胎,禮物纔是一枚鴿子蛋。
而趙浮生想起來的,是零三年的時候,老覃把持有的平安保險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以十八億的價格賣給一個港島商人控制的公司,不久之後公司上市,這些股票價值百億。
順便說一下,那個商人姓鄭,後來把某位喜歡女演員的地產大佬逼的拍桌子跳腳罵娘。
說實話,趙浮生很清楚,這個生意只要自己答應薛遠方,絕對能大賺一筆。
但問題在於,他有點害怕。
原因很簡單,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在華夏這一畝三分地,有錢的幹不過有權的,這是真理。
很多時候,不是你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面對強大的行政力量,哪怕是馬爸爸,也要乖乖的低下頭叫爹。
這一點,趙浮生心知肚明。
所以,想了想,他對薛遠方道:“如果你想做,我可以把錢借給你,就當做你之前投資漫威的分紅,我的話,就不參與了。”
薛遠方一愣神,眉頭皺在一起,看向趙浮生,隨即看到趙浮生一臉無奈,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擔心……”薛遠方張嘴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顯然,趙浮生的意思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出於私人交情,他可以出錢,但未來集團,不參與這個項目。
“你這個傢伙,要不要這麼謹慎?”
沉默了片刻,薛遠方無奈的對趙浮生道。
趙浮生笑了笑,知道他應該是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提議,淡淡地說道:“這種事情,小心一點沒有壞處的。”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我覺得,你現在進入這個項目,也不合適,最起碼,等你大伯的事情確定了再說。”
“嗯?”
薛遠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趙浮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要說現如今,整個薛家上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毋庸置疑,都在那位的身上。
之前薛遠方倒是沒多想,畢竟介紹這個項目給自己的,是一個老熟人。
可是現在趙浮生這麼一說,他就有點不確定了。
畢竟,這個事情明顯就是給自己送錢來了,真要是自己接下來,萬一對大伯那邊……
想到這裡,薛遠方臉色微變,看向趙浮生:“我知道了。”
趙浮生見他反應過來,笑了笑便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沒必要說的那麼透徹,都是聰明人,說開了反倒是讓彼此的面子上不好看。
送走了薛遠方,趙浮生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他也挺無奈的,政治和經濟,本身就是很難分開的兩個東西。
雖然不止一次考慮過要改變這個事情,但趙浮生知道,自己根本就無能爲力。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浮生到最後,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這也是爲什麼他不願意繼續做實業的原因,着實是因爲有些事情,讓人無法接受。
但是沒辦法,很多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夠改變的,哪怕要退出,也需要時間和過程。
更何況,如今的未來集團,牽扯的方方面面利益太多,哪怕是趙浮生,想要退出,也不是那麼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能徐徐圖之。
下樓的時候,趙浮生給董晨曦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對董晨曦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你準備一下,到時候如果薛遠方需要資金,你就把錢打給他。”
董晨曦眉頭皺了皺,很顯然不太理解趙浮生的做法:“這麼做,合適麼?”
說着話,她沉聲道:“如果我們投資的話,說不定……”
“說不定這幾千萬,會變成幾十個億是麼?”
趙浮生呵呵一笑,開口道:“可你想想看,這個錢,你拿着燙手不?”
董晨曦默然不語。
趙浮生的話,她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說白了,這裡面肯定有其他的問題在,真要是這個錢投出去,以後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董晨曦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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