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 白世年求見(中)
溫婉心裡頓時有了主意。帶着夏瑤,招了替身進了內寢。讓夏影守着不讓任何人進來。溫婉平常在永寧宮都是穿的常服,現在要見外客,而且還是個外男,自然得着正裝。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光鮮豔麗。加上性子怪異,除了兩貼身宮女,其他人也不會隨便讓近身。沒人懷疑。
溫婉讓夏瑤把那替身裝扮成她,以一種非常怪異的神情看着她。溫婉也沒時間跟她解釋那麼多:“趕緊的,幫着梳洗。讓她去見白世年。我不見。至於是什麼原因,等這事過了我再告訴你。”
夏瑤見着溫婉很忌諱白世年,心裡的狐疑更大了。但是她也知道,溫婉做事都有原因。而且,她一向都是百分百服從溫婉的決定。幫着那替身去了遮擋容顏的東西,顯露出一張白皙嬌嫩的臉。一眼望去,絕對以爲是雙胞胎。
夏瑤立即裝扮替身。溫婉在旁邊坐着,看着夏瑤神奇的技藝。那替身話也不說一句,任由夏瑤擺弄。
等夏瑤擺弄好了,溫婉讓夏瑤給她弄兩下,看不出面容來。接着再穿了一身尋常的,她往日裡只在宮殿穿的細布衣裳。
溫婉現在是兩極分化,在外面非常有派頭,一天一身裝束,也從來不戴重複的首飾。很有皇家女的氣勢。但在永寧宮,就衣非常簡單的,用白色錦衣或者細布裁剪的衣裳。就一身簡單舒適,以白色爲主的衣裳。看着他就以爲是小家小戶的姑娘。夏瑤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哪個姑娘家家,爲什麼就喜歡穿白色的。
夏瑤以最快的速度弄好後道“郡主,你要是呆會不給我說個清楚明白。我就把你剛纔怪異的舉止告訴皇上。”
溫婉心裡腹誹,死女人。就知道拿皇帝外公壓我。
白世年在外面又等了議會,就看見裡面一個穿着紫色宮裝的女子出來,引了他進了永寧宮。仰望着上面三個娟秀飄逸的字,想着這可是之前聞名天下的芳華殿,要好好看看。
進了永寧宮。看着宮殿裡奢華到極致,心裡潸然。這芳華殿確實是。皇宮最富貴精巧的宮殿。
可是等他進了正廳,卻是一愣。屋子裡,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但是屋子裡的擺設卻與之格格不襯。屋子的佈置,太過簡單。
正廳上案,擺放的不是觀音菩薩。也不是如來,而是黑檀木雕刻的彌勒佛。雕工精湛,彌勒佛笑容起的皺紋都清晰可見。佛左右兩面掛着一副對聯,上面寫着:笑天下之可笑之人,行常人之不行之事。
佛像上空掛着一副字帖,爲《彌勒菩薩笑世篇》:
哈哈哈,真可笑,笑世人,都沒竅。
世上難逢百歲人,何須枉作千年調。
時時心地好修境。不必欺心橫逆要。
念頭端正福星臨,心術不正災星照。
貧莫欺,富莫傲,
富貴前生修積好。貧賤今生受孽報。
兒孫自有兒孫福,何須苦苦縈懷抱。
子孫賢,尚可繼;子孫愚,不時廢。
福禍壽夭皆自取,修心改命莫逞計。
任你傢俬可敵國,無常到來沒處躲。
錢權勢力不得用,金銀繁華總拋卻。
房屋量人鬥,嬌妻渡客船;
田園身外物,兒女眼前冤。
爭何名,奪何利,求田問舍鬥閒氣。
若人想起黃泉路,鐵石心腸也流淚。
空手來,空手去,骷髏拋在荒郊地。
閻羅殿上受審判,善惡是非分明記。
輪迴果報不差異,自作自受無人替。
錦繡江山也是空,阿彌陀佛牢牢記。
字帖上的字,流行雲水,肆灑揮墨而成。字體意境超脫凡塵,好似真的是看破紅塵,飄然立於塵世之外。
白世年看了不由讚歎一聲。走上前去,仔細觀摩,心裡還在想着,不該是溫婉郡主寫的吧。就近一看,落款是青雲居士(宋洛陽的字)。白世年暗暗點頭,不愧爲宋先生。
宮女端上茶來,給他斟了一杯茶:“將軍請稍等片刻,我們郡主馬上就出來。”說完站在一邊。
白世年看着正廳,四周雕樑畫棟,美崙美煥。可是正廳裡,除了擺放的一塵不染的桌椅,再有就是他旁邊放着的紫砂茶壺瓢散出來的白霧。素淡的讓他以爲是到了哪個出家人的地方來了。
白世年嘴角帶有一絲笑意。這溫婉郡主,性子怪異,把這宮殿裝扮的這麼簡單,但簡單之中又好似別有一股韻味。
溫婉在在替身出來之前,告訴她,可不要在那個男人面前露了怯。要不然,一定得懷疑。其他的,臨場發揮。
一個在皇帝身邊呆了這麼多年的人,會對一個將軍怯場。說出去,絕對會讓人笑了大牙。
夏瑤到現在,非常肯定,郡主一定與白世年有某種關聯。否則,哪裡需要這麼小心翼翼的:“郡主別擔心,有我在呢!不會被看出破綻了。再說,他又沒見郡主,怎麼知道是假的。其他人,全都支開就是。”
溫婉聽了,笑眯眯地點頭。
宮女走到正廳:“將軍,我們郡主有請。”
白世年奇怪,怎麼不在正廳見自己。但也沒提出異議,跟着宮女到了小客廳,宮女自行退下了。
到了小正廳,發現這裡的佈置比外面清雅多了,至少沒這麼素淡了。心裡猜測着,這溫婉郡主到底是不是小狐狸。如果不是還好,是的話,該說什麼。白世年想起當時自己的非禮,面有潮紅之色。要真是小狐狸,定然當自己是登徒子了。
正在思索對策,就聽見一陣腳步聲。本着非禮勿視的態度,暫時垂下了眼簾。
夏瑤跟着替身走上了上位,沒有坐下。夏瑤道:“郡主說,讓將軍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白世年按耐住心底的期盼。平靜地說着:“是末獎打擾了郡主的清淨。請郡主海涵。事爲從急,還請郡主原諒。”
夏瑤笑着說道:“白將軍,我們郡主說不需要多禮。將軍請坐。此事不急。”
白世年告了一聲罪,坐下來。想望,又不敢望。
夏瑤心裡的狐疑更甚。笑着說道“將軍勇猛過人,怎麼現在連頭都不敢擡起。也讓我們郡主。瞻仰一下將軍的風姿。”
白世年這才擡起頭。看着站在上位的女子。就見溫婉郡主臉上薄施粉黛,一雙柳眉似被刀剪裁過彎彎如半月,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嫵媚動人,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朱脣殷紅妖冶,嬌豔若滴。穿着一身鵝黃色宮裝,襯得人嬌美無雙;腰間繫一玉紅垂帶加以修飾。凸現出修長勻稱的身姿。如墨的青絲鬆鬆的挽上幾縷,斜簪一朵累絲嵌寶銜珠金鳳簪,發上還挽着一支牡丹流蘇垂墜。餘下的青絲用淡黃色的髮帶在髮尾處繫上。左手戴着龍鳳寶鐲,一條赤金寶石碎鏈將鐲子與食指中的寶石戒指串聯。
白世年望着上位的女子,看了一分鐘。直到夏瑤在邊上死命地咳嗽,纔回過神來。
白世年眼中有着失望。不是小狐狸。小狐狸不僅有一雙乾淨透徹的眼睛,還有一絲遊離於這個塵世間外的氣息。眼前的溫婉郡主雖然與小狐狸有**分像,但是這神韻,相差十萬八千里。而且高位上的溫婉郡主,還多了一股妖冶之色。渾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股屬於女人才有的風情。
夏瑤見着白世年眼裡濃濃的失望,斷定兩人以前絕對見過。
白世年心裡在失望的同時也有着慶幸。不是小狐狸就好。可是又覺得不對,怎麼會有那麼像的人。忍不住又擡眼望去。
替身見着白世年偷在目愣愣地偷偷看她,抿着殷紅小嘴。嫣然一笑,那笑容,嫵媚動人,渾然天成。
白世年立即收回望去的目光。不是小狐狸,他的直覺不會有錯。就算長得再像,也不是小狐狸。
夏瑤仔細注意了白世年,再想着自從郡主見過白將軍以後,就很失態:“白將軍,我們郡主問你,剛纔這樣望他,面上帶有失望之色,是否她身上有什麼不妥當之處。若有,還請將軍說。”
白世年此時心境已復平靜。也沒了剛纔的忐忑之意,再擡頭,已如之前一般,面色冷俊“臣剛纔失神,只爲想起一事,冒犯之處,還請郡主包涵”
白世年銳利無雙,好象能把人刺穿的眼神,讓替身心下一緊,眼裡閃過慌亂。替身發現自己敏感失態,作爲大齊朝最尊貴的郡主,又經事無數,甚至還死裡逃生幾次,怎麼可以在一位將軍面前露出怯意。這麼一想,穩定下心神,朝着白世年盈盈一笑,伸出芊芊玉手擺了一下,表示她不在意。芊芊玉手揮動之間,赤金寶石碎鏈相互撞擊發出清脆動人的音色。平添了別樣的風姿。
白世年見着傳聞之中的溫婉郡主,一舉一動之間,無不展現風情(這是溫婉要求的,要求替身舉手投足之間得展露風情)。白世年心裡又驚又怕,這可是才十三歲的少女,就有這樣的風情。再過兩年,長大成人,必定是一位迷人而又妖冶的女子。如果不知道上位坐的是譽滿天下的溫婉郡主,白世年絕對認爲此女將來是紅顏禍水。
白世年思及此。心下疑惑起來,再望去,眼裡有着打量之色。
作者話:關於替身這個情節。女主認爲白世年會給她來麻煩,看文的書友都知道,女主是個怕麻煩的性子,用替身完全符合她的性子。
至於說女主,看到有讀者說女主事就逃,沒有一點沒長進。到現在,女主已經成長了,只是現在因爲大局還沒定下來,女主有忌諱,她對外表現出來的處事態度,是不會有太大變化。
還是那句話,我這文是女主成長文。男女感情會有,但不是主線。文裡不會有男女兩人愛得死去活來,讓人糾結得不行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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