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心頭血
皇帝看着藥方,立即朗身叫着讓王太醫去煎。溫婉皺了下眉頭,卻是道“還是讓葉太醫去吧,葉太醫,這是方子,你立即去抓藥,用最快的時間把藥給我熬好。夏豔、夏嫺,你們全程陪同王太醫。”這會,溫婉是誰都信不着,只信得過身邊的幾個人。要是她們也背叛了,那也是舅舅跟自己的命。
葉太醫看完後,給王太醫看。王太醫指明皇宮裡還缺少三味藥。不過幸運的是,溫婉手裡有這三味藥(皇帝賞賜的),還差的一味,王太醫道:“皇上,鎮國公府夫人的病,也需要這一味藥。正好國公府上有這一味藥。”
皇帝立即下了聖旨。讓鎮國公獻藥。王太醫跟着去取藥。
溫婉卻是擔心地說道:“這藥得喝四十九天。我們這些,夠嗎?”正好有在打仗,萬一藥材短缺可怎麼辦。溫婉還真覺得自己腦袋生繡了,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問題。
葉太醫卻是道:“郡主不用擔心,太醫院的藥,能維持皇上用大半個月。有這麼長的時間,能蒐羅齊整藥材的。”
皇帝卻是摸着溫婉的頭,慈愛地說道:“傻丫頭,藥材還怕難尋的上,別擔心那些旁支末葉。”沒有法子也就罷了,有法子還能被幾味藥材給困住了。上天入地都得尋出來。
葉太醫剛張口想問,溫婉卻是一揮手道:“你先下去把藥抓好。等藥都送來就煎。這藥方你們抄錄一份過去。”
葉太醫本想說,藥材都齊整了,藥引是什麼。見着溫婉的模樣,當下也退下去了。
溫婉想了想道:“你們兩人。跟過去幫下葉太醫。”葉太醫苦笑,溫婉郡主這是不全心信任他了。不過想着之前的事,也沒什麼不滿。但是皇帝眼裡,卻閃現過陰極冷。
“是,郡主。”兩人立即跟了葉太醫過去。昨天夏瑤讓溫婉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全部到了皇宮。夏香等在永寧宮。
所有人都出去了。溫婉看着皇帝。也不知道自己花了這麼大力氣,賭上自己性命,到底有沒有效果。如果沒有效果。那就是她做的最虧本的一次買賣了。
皇帝很敏感:“溫婉,是不是覺悟大師開的藥方,有什麼不妥當的。”雖然有希望。讓皇帝心裡很高興。但是。見着溫婉這個模樣,皇帝心裡隱隱不安。爲什麼他,感覺到不溫婉的喜悅。他沒懷疑溫婉會不高興他身體好。他怕溫婉有事瞞着他。
溫婉知道自己引了皇帝的注意。當下裝成一副遲疑不決的模樣道:“我不放心。雖然覺悟大師很厲害,但是誰也不敢保證百分百不是。覺悟大師給的藥方萬一沒用,可怎麼辦呢?還得尋找那木老頭。是不是派人去尋了那木老頭來。”
誰也不想死,皇帝更不想死,他皇位還只坐了一年呢,什麼都沒做。更不甘心。可惜,這不是以他的意志爲轉移:“老天不會對舅舅這麼殘忍的。溫婉,舅舅會度過這一難關的。”既然覺悟大師說的這麼信誓旦旦。就一定不會有事。再有事,也是老天的意。那就是。真的逆不了天。
溫婉點頭,計算了一下時間,藥差不多好了。藉口出去換一下身上的衣裳。
皇帝見着溫婉產着一身騎裝,笑着道:“恩,穿着這麼一身,確實好看。可惜我家婉兒不是男兒呀!要不然,非得把京城裡的姑娘,都迷暈過去了。”
溫婉驚聳地看着皇帝。摸了下皇帝的頭,沒發燒,正常,很好。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我一向嚴厲的皇帝舅舅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還以爲皇帝舅舅燒了呢!”見着皇帝怒瞪着她,忙笑着說道:“呵呵,不是男兒,女兒身也一樣讓京城裡的少年郎迷得東倒西轉(就衝着那詩集,可不迷得七昏八素)。”
皇帝呵呵大笑。
溫婉見着皇帝的狀況甚好,於是將她之前寫的討伐書給皇帝看。皇帝看了以後道“恩,丫頭的文采確實不凡。丫頭啊,這討伐書一出,叛軍被滅的時間,比我預期的要提前兩三個月了。”
溫婉很實誠地說道:“如果不是沒辦法,我是沒準備寫這封討伐書的。被所有人知道我做下的事,未嘗是好事。盛名太過,不是好事。”
皇帝哭笑不得:“傻丫頭,你是尊貴郡主。又不是民間的女子。民間女子怕盛名惹來惡人覬覦,帶來災禍。你就是再有盛名,又有什麼人敢覬覦算計於你。”
溫婉撇嘴,沒有才奇怪呢。之前不就有了。兩舅甥又談了會,溫婉趁機又勸了皇帝喝了碗燕窩粥。自己也吃得飽飽的。
去的人回話,鎮國公府確實有這一味藥。也是湊巧爲的是治國公夫人的舊疾,花費巨大尋來的。卻不想,還沒用就被皇帝來尋了(誰讓你們請了王太醫看病)。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鎮國公立即獻上了。
藥齊整了,也就開始煎藥。溫婉算了一下時間,對着皇帝說,該去把這一身衣裳換了,站在門口處等了一小會,就見着葉太醫端着已經處理過,現在只是溫熱的的藥進來。
溫婉自己接過來,卻是沒有端到寢宮,反而端到了她住的那小書房裡去。夏瑤心裡奇怪,問了下是否有什麼不妥當之處。
葉太醫也不明所以,不過這事確實很奇怪:“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就是這味藥,應該有藥引纔對。可是,方子上列的都是藥材名字。沒有說什麼是藥引。如果沒有藥引,藥效只能維持一下,治表不治本,。”
夏瑤愣了下,立即進了書房。讓夏嫺等人在外面守着。別讓人進去。夏瑤是什麼人,一聽葉太醫的話就知道有問題:“郡主,這藥方的藥引是什麼?如果你不是告訴我,我是絕對不會出去的。”
溫婉看了她一眼:“本來也沒想着瞞你,正打算告訴你。藥引就是我的心頭血,你的刀法好。估計能讓我少受些罪。”
夏瑤臉色大變:“郡主,心頭血乃是一個人的精元所在,一個不好,就會沒命的。就算僥倖不死,也一定元氣大傷,還會……”還會損了壽元。可是看着溫婉的表情,夏瑤就知道,溫婉是知道所有。
溫婉露出一個笑容:“我比你更清楚。我惜命的程度你也知道,但沒辦法。這次,我必須這麼做。不僅是爲將來不過着看人臉色的日子,也是爲了救舅舅的命。舅舅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成爲孤兒。”
夏瑤想說反對的話,但是她沒立場反對,而且她也很明白,就算她反對,也沒有用:“郡主,是不是隻用一次?如果只用一次,我就聽從你的吩咐,如果是兩次。我現在去告訴皇上。”一次的話,以她的功夫,不出其他的差錯,命是一定能保住了。虧損的話再慢慢養了。可如果接連兩次放心口血,兇險萬分,一個不甚就得去向閻王報道。三次的話,不用說了,直接去見閻王吧!
溫婉立即說道:“一次,就一次。真的就一次,騙你是小狗。”跟夏瑤發誓,真是一次,只要放一次就成。夏瑤雖然不大相信,但見着溫婉信誓旦旦的模樣,想着溫婉也是惜命的人。最終還是屈服。咬着牙答應了。
夏瑤下手之前,想往溫婉嘴巴里塞了一顆藥。溫婉怕藥性融入血裡會有影響,堅決不吃。
夏瑤無法,只得把溫婉綁起來,嘴巴給堵塞住。怕到時候疼得咬自己舌頭,萬一咬着要害處,可就直接歸西
夏瑤動手很利索。
溫婉疼的,汗如雨下。死命咬藥着毛巾,都說最是不過鑽心疼,這會是挖心之疼啊。溫婉不禁想起比干被挖心。沒想到她也得受這樣的苦。咳,疼死她了。溫婉眼前白光以山,沒熬住,暈過去了。暈過去瞬間,想着,真好,早知道該一開始就暈(一開始暈,也得疼醒)。
夏瑤看着落下的心頭血滴到藥裡,死命咬着嘴脣,見着達到了要求的數目。立即給溫婉止了血,纏着紗布。
夏瑤讓夏嫺靜端了藥去給葉太醫,葉太醫端了藥進去。喝得時候,感覺味道怪怪的。但皇帝還是一口喝完。喝完了藥,問着溫婉在哪裡。
夏瑤過來,說着溫婉太累了,已經在小書房裡睡下了。等醒來就讓郡主過來。皇帝也多想,喝完藥也有些犯困,睡下了。
太子求見皇帝,聽見皇帝睡下了。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於是問着溫婉,他想要見見溫婉。溫婉剛纔出宮去求藥,回來就抓藥煎服。
孫公公小心地說道:“殿下,郡主昨天一天沒睡,今天又跑了一天,實在是累着了。已經歇下了。”
太子按耐不住心底的焦慮,問了王太醫。王太醫很恭敬地說道:“殿下,皇上只是喝了藥,勞累了,睡過去。醒好了,就醒了。”
太子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是這件事,定然在父皇心裡紮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