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了張嘴,我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認識莊少非三年,旁人會覺得這時間並未多久,但那卻是我穿來後的起始日子,裝大蒜相當於伴着我成長了,在我心底,他真的是和大勝一樣的,爲我做的,甚至比大勝要多。
我敢拍着胸口說,莊少非哪次出現在哥們眼前,那都恨不得金光閃閃到冒光,這兄弟還不端着,走到哪,那都能攪合着一衆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心湖盪漾。
別的不提,就說我們花窖的春妮,她就跟王寶釧似得,苦守寒窯啊,等着盼着就是想看莊少非一眼……
我還找春妮談過。勸她別爲這種毫無結果的單相思給自己感情耽誤了。
春妮執着啊,她說她啥都不求,不纏他,不鬧他,只爲看看他,就看他好好的。她就高興,境界高到另我無話可說。
換言之,這不就是莊少非的個人魅力麼,哥們也是相中他這一點,開朗,灑脫,俊逸,和霍柔站在一起,美好的像一幅畫。
怎麼就能給自己禍禍成德行了呢。
哥們心疼啊!
“魚兒……”
莊少非說着,眼神,溢滿頹然,“哥們真他媽盡力了。我就忘不掉你說怎麼辦,我放不下你說怎麼辦,我真是要瘋了,閉上眼,就全是……全是……”
“全是什麼?”
我輕聲的問,“小柔?”
“……”
莊少非卻沒有回話。定定的看了我幾秒,幕地發出一記笑音,“呵!算了,你當哥們沒醒酒吧,我他媽就是在這胡說八道,我用手電筒照墳堆子了,我該着要倒黴,走背字兒,該着一無所有……”
“大蒜!”
我加重了下語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別這樣行嗎,我就是不懂,你要是放不下霍柔爲什麼要給她打電話說分手啊,好好的不就行了?在一起,你不就不痛苦了嗎。”
心疼歸心疼,仔細想想,我覺得莊少非這話說得有些邏輯不通。
你放不下你還吹什麼!你忘不掉你還分什麼!
搞什麼飛機,玩什麼自虐?
no,zuo,no,die啊!
“好好的?”
莊少非轉過臉,手上握起一空啤酒罐子捏扁,嘎嘎的響聲在倉庫中刺耳異常——
好會兒,他脣角又緊緊的抿起。眼神陰沉着,透着一絲說不清楚的冰冷,“魚兒,我和霍柔不合適,我給不了她未來,我想問問你。她打電話給你,怎麼說的?”
“小柔就是……”
我緩了下精神,真被莊少非弄懵了,“她一直以爲你沒在北寧,找你也找不到,所以,就說放下了。”
“很好啊。”
莊少非笑的泛冷,捏扁的啤酒罐子一扔,正正好扔到牆角的垃圾桶裡,起身,他還有些疲憊的活動了下脖子筋骨,雙手插兜,轉臉又笑着看我,泛紅的眸光鬱郁的,透着銳氣——
“魚兒,這說明她想明白了,哥們要的就是她想明白!我呢,和她不合適,感情這東西,不是旁人能看清楚的,吹了就是吹了!魚兒,你要是不爽,你給哥們幾個耳刮子,算是替她出出氣。怎麼樣?”
“大蒜啊,我不懂你。”
我坐在沙發上看他,眉頭微擰着,“你說放不下的,又這麼痛苦,何必……”
莊少非忽的兩步上前,上身一俯,手臂在我身旁左右一支,抵着沙發靠背,臉猛地就湊了過來,嗜血一般,“魚兒。我是痛苦,放不下,但這是我自己的事,與霍柔無關,你明白嗎。”
“哎!”
我嚇了一跳,正好被他困在手臂中間,問題是哥們眼神太懾人,離我很近,滿是殺氣,本能的推搡了下他的胸口,“感情就是兩個人的事情,你痛苦爲什麼還要分手?”
“不合適。”
莊少非沒動。簡單的吐出三個字,煙味很重,“魚兒,你要是想討說法,哥們這臉隨便給你打,但你要是勸和,就別浪費口水了,感情這兩字,複雜的很,你不懂,也不要插手,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明白嗎?”
“……”
我看着莊少非的紅絲洗禮的眸眼,心口擁堵異常,這哥們的路子走的我真是不明白!
對視了好一會兒,我點了點頭,“好,我不管了。既然已經吹了,就這麼着吧,像你說的,感情的事,旁人看不清楚,你覺得不合適,分手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真要是結婚了,在離婚,那纔是把小柔耽誤了……”
算了吧。
我也累!
不過就是想討個說法,但看莊少非現在這模樣兒……
我啥脾氣也都沒有了。
心疼小柔。我也心疼莊少非啊。
這哥們造的,跟他媽在這強制戒du似得,瘦的都要沒人形兒了!
“呵呵,對嘛……”
莊少非眼裡的殺氣消散了,脣角翹着,氣質還是頹廢的。搖晃的直起身,語氣玩味兒的,“那,你是不想揍哥們一頓了?機會只此一次啊,哥們不還手,你隨便來。拳頭,巴掌,隨便招呼……”
“打什麼打。”
我泱泱的,拿起一罐啤酒,想了想,還是放下了。“大蒜,你這事兒,我不理解,但我也不深究了,像你說的,感情是特別複雜的東西,哥們也希望,你以後能找到個好姑娘,成個家,穩定下來,我也放心。”
“靠!”
莊少非戲虐的笑笑,坐我旁邊‘劈刺’~打開那罐啤酒喝了一口,“哥們要就不成家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
“打住!”
莊少非一橫眼,臭貧勁兒又出來了,“魚兒,你別把老莊拎出來啊,我爹今天想放假!”
“噗!”
我沒憋住就笑了,兄弟間哪有愁啊,搖搖頭,“怎麼着,非凡詩人是要看破紅塵?”
“對嘍!”
莊少非眼底疲憊,神情卻又不正經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兄弟我,就是在開悟呢,等到悟透了,那就要得道了!你沒事兒就趕緊回去吧,別耽誤哥們修道,等到哥們大徹大悟,就可以給紅塵男女誦經超脫,心如止水,永生極樂啦!”
“滾蛋!”
我嗤他,“心行慈善,何須努力看經?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你這就是自己在爲難自己,窮折騰!還極樂,你要掛啊!”
“哎喲喲,還是我金小爺悟性高哈!”
莊少非敷衍的揮揮手,逐客狀,“哥們是說不過你,回吧,我還想多睡一會兒,養精蓄銳,回頭等哥們出關了,在去看你……”
“成吧。”
我起身,不自覺的嘆出口氣,他這樣我也沒法多說什麼了,“本來我大打算明天見霍柔的時候把你叫上,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你好好休息,菸酒少碰點,洗洗澡,別弄得自己跟……”
“等等。”
莊少非打斷我的話,“誰要見你?霍柔,她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