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一座牢籠，每個人都生活在城市的時間和空間的縫隙裡，沒有人會真正擁有它，機車喇叭轟鳴聲，無止境的霧霾和像獎勵似的藍天，像上了發條的上班族，夜晚清冷的街道，淅淅瀝瀝的雨。
人是分離的，屬於很多地方，人屬於工作，屬於酒精，屬於汽車，屬於道路，屬於房子，但是不屬於自己，即使想把分散在各個地方的自己攢成一塊，還是因無法做到而放棄。
陳晨，今年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他留在了大學的城市，石市。
然而，這個城市給不了他一絲一毫的溫暖，唯一讓他留戀，只有那個姑娘。
那是一個清純如同白蓮花的姑娘。
甚至讓他都不敢去褻瀆。
藉着各種理由，陳晨總是想靠近她，卻又沒有膽量單獨約她出來，兩人之間朦朧的感覺，促使他留在她身邊。
他想表白，卻又害怕失去。
太在乎纔會猶豫。
直到某一天下班，陳晨從那座幾乎望不到頂的高樓出來。
看到寫字樓對面大屏上的一行字。
“約了有多久？我在等你主動，你在等我有空！——燕小白。”
看到這句話，陳晨不想再等了。
直接撥出了姑娘的電話。
而燕小白這三個字，也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
魏永明匆匆從保都市科創大廈出來。
科創大廈對面的一行字，令他陷入了回憶。
“畢業時，我們約好，一年一見，再聚首，卻已經而立之年！——燕小白”
今年畢業已經三年了，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些同學們了。
那好吃懶做的‘死胖子’，那一副吸毒樣子的‘煙兒’，那牙不齊，被他們嘲笑說話漏風的‘超哥’。那一個又一個身影在他腦海中劃過。
這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不知道兄弟們混的怎麼樣了！”魏永明搖搖頭，心裡問了一句。
畢業一年又一年，他始終沒有聯繫過任何同學。
他是個要臉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不混出個人樣，他感覺擡不起頭來，畢竟他當初是班裡成績最好的人。
“或許，面子也沒這麼重要吧！”
嘆了口氣，魏永明猶豫了很久，最終撥出了電話。
他想見見兄弟們了。
“喂，您好，哪位？”電話傳來的聲音，那麼耳熟而又陌生。
“我，老魏！”魏永明低沉着說道。
“臥槽，尼瑪的老魏你死哪兒去了，這些年跟失蹤了一樣……”
電話裡罵罵咧咧，絮絮叨叨，魏永明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
“想你們了，見見吧！”老魏笑着說道。
見面喝酒，他想帶幾瓶燕小白給大家嚐嚐，聽說外省根本買不到。
……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全國各地。
那些燕小白語錄，總能勾起一些人的回憶。
老友相聚，男女表白，洗心革面。
正如燕小白語錄中所說，‘不要到處宣揚你的內心，因爲不止你一人有故事’。
都是有故事的人，多多少少會有些扎心。
有些人把這些事發到了網上。
網絡上，燕小白語錄已經蔓延開來。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燕小白的百度貼吧，每天關注人數瘋狂上升，不斷的有人在裡面分享着他們的故事，有些讓人歡喜，有些讓人憂愁。
幸好李軒有先見之名。
他當初在網上看到燕小白吧的時候，立刻讓翟洪芳把燕小白吧買到了自己的手裡，同時讓人專門維護着。
得益於燕小白網絡上的瘋狂發酵，同時鋪天蓋地的廣告，冀省的銷售情況簡直爆炸。
三天的時間，就陸續有經銷商繼續進貨了。
好在生產有宋育人盯着，也沒有出現產能不足的情況。
“宋總，我們要加大研發力度，讓我們的酒更好喝，同時也要研發新酒。”李軒聽完幾人的彙報之後，心裡雖然開心，但是，並沒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
第一波銷量的暴增，自然是因爲宣傳的力量。而如何保證銷量的穩定，自然需要過硬的產品質量。不然的話，燕小白很有可能曇花一現，如同流星一般，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翟經理，這方面你也要出一把力，尋找一些知名的釀酒師和品酒師，挖過來，挖不過來也可以聘請當做客座專家！”李軒看宋育人點頭，對翟洪芳說道。
他現在急需研發力量。雖然現在的燕小白，已經比上一世的江小白好喝，但是，李軒依然害怕，出現太多的負面評價。
提升產品質量，是一個穩定燕小白根本的大計，需要持之以恆的投入力量。
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個觀點傳達給高層，免得他們因爲一時的成績，衝昏了頭腦。
“周經理，接下來，要繼續擴大宣傳力度，要把宣傳鋪設到冀省的每個角落！”李軒對周志龍吩咐道。
“下面區縣也要加大宣傳嗎？”周志龍問道。
“對，不僅縣城，甚至橫水也要加大宣傳，冀省是我們的大本營，必須經營的鐵桶一般，我們纔有資格向其他省份發起衝擊！”李軒點點頭說道。
現在的燕小白，還不具備衝向全國的實力。不僅僅是宣傳，產能也跟不上。犧牲質量，擴大產能的事情，李軒肯定不會做的。
之前秦池的例子，活生生的擺在眼前。
因爲連續兩屆標王，廣告費都花了好幾億，自然取得了相應的效果。
然而，在產能不足的情況下，有若干家酒廠爲秦池供應散酒，再加上本廠的原酒和酒精，勾兌出低度酒然後貼牌銷售。就連灌裝線都是手工操作，甚至沒有實現自動化。
要知道97年，媒體尚不發達的時候，都把這件事曝了出來。
秦池的牌子臭了，招牌爛了。白酒品牌實在太多了，可替代的牌子很多，沒人非要喝已經出過問題、臭了街的牌子。
白酒並不是生活、生產的必須品，一旦牌子徹底臭了，就被必然被市場遺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
如果燕小白盲目的擴大經營，今後，失敗的商業案例裡，只會再增加一個“酒鬼”。
這一點，李軒很清楚，重生的經歷以及前人的經驗，一直都警醒着他。